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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1639-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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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一龙与贺锦相视一眼。
  贺一龙沉吟道:“好象有点印象,听说此人是杞县秀才,被县令污陷下狱,红娘子组织人马救了他,二人带着部下去投李闯,可能是有些不愉快,没多久就离开了,一路流窜到高邮,还攻下了城,不过这样的人物太多,撑不了多久,怎么想起来说他?”
  刘希尧笑道:“黄得功带兵去高邮啦!”
  “哦?”
  贺一龙与贺锦同时站了起来,眸光明灭不定。
  贺锦道:“若果是如此,刘良佐在与左良玉围堵张献忠,黄得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咱们可以下山捞一票,不如攻打霍山县,破了县城,让弟兄们开开荦!”
  贺一龙并不吱声,负手来回走动,好一会儿,大叫道:”打什么霍山,小县城穷的叮当响,要打就打庐州(今安徽合肥)!”
  “庐州?”
  三人同声惊呼!
  “不错!”
  贺一龙用力点了点头:“从咱们这里到庐州,不过四百里,把老回回也拉着,凑着几万精兵,五六日可至,而庐州最多只有一卫的兵力,强攻不难,再劫掠一番,等我们回到山上,他黄得功只能吃老子们的屁!”
  “哈哈哈哈~~”
  三人同声爆笑。
  “我去把老回回叫来!”
  蔺养成匆匆而去。
  ……
  三日之后,黄得功再次调集火炮在东北城墙拐角处,并有大量的佛郎机和虎蹲炮作为后备。
  高桂英恍然大悟道:“原来黄得功是没招了,拼死一搏,用火炮对着修补过的城墙猛轰,现在虽经修复,到底不太坚固,他是打算用群炮轰毁城墙。”
  李信点点头道:“千万不要小看黄得功的反扑,不到最后绝望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撤的,大家都准备好迎接最艰难的时刻,现在全体下城。”
  众人纷纷离去,不片刻,官军队伍中一面旗帜一挥,几尊大炮响了,接着炮声越来越密,震天动地,几十门大炮,不断燃放。
  因革命军在火力上处于劣势,李信放弃了与黄得功对拼火力的想法,他的战术就是耗,在保存有生力量的基础上,耗的黄得功吃不消,再寻找反败为胜的机会,同时还要安抚城内的民众,把沿城墙一带的居民撤入安全地带,尽可能减少对民众的影响。
  一枚枚的炮弹从从炮口射出,很多打在城墙上,还有些从空中越过城头,射进城内,炮弹互相交织,发出令人丧魂失魄的声音,更多的炮弹打在原来的缺口,城墙不断颓倒,成为一个陡坡,又变成缓坡。
  打过一阵大炮之后,步兵蜂拥出动,顶着架上湿棉被的木板,沿着慢坡向上冲,城里的佛郎机与虎蹲炮轰鸣,一簇簇弹子打上城头,火枪团列成线性阵列,向着缺口开枪,但是官军决死进攻,毫不退避,死了一批,又爬上一批,攻了一阵,官军在城墙缺口处死伤很多,暂时停止冲杀,向后退却。
  趁这时候,数十门红夷大炮又一齐向城上开火,炮弹继续打在缺口,革命军的红夷大炮也开始向着明军的炮兵阵地射击,奈何数量不足,根本没办法压制城外的炮火,片刻之后,城外的炮火忽然停止,刚刚退去的明军步兵又像潮水般汹涌而上。
  双方都在争夺缺口,有几十个官军已经爬了上去,却是一阵排枪,直接被打成了筛子,但是后面的又紧跟而上,眼看明军死不后退,怎么开炮,怎么用枪打,都无济于事,于是李信向左右施了个眼色。
  亲卫打出旗帜。
  缺口两边,革命军战士把装有浓硫酸的陶罐直接推了下去,陶罐在滚落途中碎裂,硫酸四溅,再配上红夷大炮轰击,把酸液溅出更大的范围,很多明军沾上硫酸,痛苦的翻滚。
  黄得功留意到这个情况,再次挥手。
  官军火炮又响,炮弹飞上城头,向左右打守城的人,城垛一个一个被打得粉碎,战士们凡退避不及者,均是死于了炮火之下,硫酸罐没法扔了。
  战场态势又回到了最初,双方激烈交锋,死伤惨重,互不退让。
  “总司令,要不要把缺口堵上?”
  张全向李信问道。
  张全的兵是步兵,在革命军的序列中,他发现用处越来越小,心里挺郁闷的,他也想得到重用,同时又有心结,毕竟当初在狱里,李信差一点就被他活活吊死,虽然背叛李信的想法他不敢有,但是他想多立功,以冲淡那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
  李信转头看了他了眼,沉吟道:“没必要让弟兄们送死,反正明军冲不过来,这一战过后,我们可以获得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整期,所以我想扩大火枪团的范围,到时候就把你的步兵团转入火枪团。”
  “得令!”
  张全浑身一震,随即猛一抱拳。
  李信微笑着拍了拍张全的肩膀,那目光既纯净,又充满着信任,张全顿时鼻子一酸,什么都不用说,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
  战斗仍在持续,将近中午的时候,官军又发起多次猛攻,奋不顾身地冲向缺口,却始终冲不破革命军的火枪队,预想中的白刃战始终没有打响,毕竟红夷大炮再猛,也有射程限制,炮弹打不到火枪手。
  又因死的人太多,鲜血沿着缺口处的慢坡流得像河一样,尸首滚在城下,一堆连着一堆,城头也是尸体横七竖八,根本来不及运走。
  黄得功明显感觉到,全军的锐气在三攻不下的情况下,已经渐渐泄去了,不由叹了口气。
  “黄镇台,收兵罢。”
  史可法也能感觉到态势不妙,转头劝道。
  “皇上那里……”
  黄得功迟疑道。
  史可法深吸了口气:“一切责任由本部院承担,那李信确是个将才,你黄得功的兵是大明为数不多的精兵,不能再让将士们白白送死了!”
  “漕抚!”
  黄得功虎目中渗出了泪花。
  “退罢!”
  史可法板着脸催促。
  “退军!”
  黄得功猛的呼喝,那声音中,既有拿不下李信的憋闷,也有对史可法的由衷敬佩!


第一一二章 义赠粮草

  (谢谢好友SHAJIA的两个打赏~~)
  三次攻打不下,哪怕黄得功的兵,都士气低落,其实依黄得功的本意,是立刻退走,但是张太监不让,他怕这次搞不死李信,下次就会被李信搞死,因此抬出崇祯来压黄得功。
  虽然黄得功知道在高邮屯驻的时间越长,军心士气就越涣散,也越危险,可说到底,他也不敢太过于得罪张太监,毕竟他从未想过拥兵自立的问题。
  直到五日之后,传来急报,革左五营下山攻打庐州,黄得功才急了,张太监也不敢真让庐州失陷,勉强同意退兵。
  一道道命令下达,明军收拾营帐,架上车马,并分出人手殿后,做好撤退的准备。
  “李公子,黄得功要退走了,正是追击的最好时机,可不能让他轻易走啊!”
  慧梅从旁道。
  自从那天被李信握了手之后,慧英始终不理李信,即便见着,也是板着俏面,眼都不带斜,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李信回头道:“准备人手,去会会黄得功。”
  “得令!”
  有亲卫施礼离去。
  看着城头那森严的革命军,张太监心里发毛,问道:“黄镇台,既然要走,为何不夜里走?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岂不是更好?”
  黄得功轻蔑的笑了笑:“天底下哪有神不知鬼不觉之事,无论白天夜里,我们若撤军,李信必来追击,甚至夜里还能提前布下埋伏,我们的士兵,本就军心不稳,若中伏的话,必然混乱,所以不如白天退走,李信即便追击,我也有办法挡住他。”
  张太监不再吱声了,如今他只希望平平安安的回到淮安,其他的什么都不去想。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全军准备完毕,黄得功猛一挥手:“撤!”
  明军徐徐后退,骑兵和火枪兵,以及弓箭手留在最后,火炮则确保能最快展开发射,全副人马戒备森严,而韩文镜因是从扬州过来,他的人马向南撤退,最为紧张。
  李信也不理会韩文镜,见着黄得功与朱大典退却之后,才挥手:“出城!”
  革命军出城的人马不多,有高桂英率领的骑兵,两个火枪团,前锋营和亲卫连,还有非要跟着的高一功等六人,红娘子留下来看家。
  “黄镇台,流贼出城了!”
  身边有人急呼,黄得功回头看去,只是这么点人手,又没带火炮,让他有些意外。
  这时,一骑从革命军中驰出,大呼:“我家总司令邀史漕抚、张公公与黄将军会面!”
  “别理他,别理他,赶紧走!”
  张太监脸都白了,连连挥手。
  黄得功则是疑惑的看向了史可法,他不明白,和一个流贼有什么谈的,哪怕没取胜,但以后总有获胜的机会,但他知道史可法曾和李信打过交道,才看了过去。
  史可法的心情也有些复杂,叹了口气:“李信是个人才,见见无妨。”
  “咱家不去,咱家不去!”
  张太监直往后缩。
  远处,那名亲卫听到张太监的叫声,唤道:“张公公,总司令特意邀你会面,你是不给总司令面子还是怎么滴?”
  “啊?那……那咱家就见一见吧。”
  张太监哭丧着脸,不敢拒绝。
  见面的规矩就和上回与李仙风一样,只是高一功、张鼐、慧梅和慧英非要参与,他们想看看李信要做什么,因此人数增加了些,两边各十人,缓缓步向两军正中。
  “黄镇台!”
  李信先拱了拱手。
  “哼!”
  黄得功哼了声,满是不屑,不过在他内心,抛除掉立场,还是挺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李信问道:“胜负未分,黄镇台为何急欲离去?”
  黄得功把这话当成了对自己的羞辱,又哼了声:“莫非你以为本镇怕了你,若非革左五贼攻打庐州,本镇非得攻破高邮不可。”
  “哦?那五个逆贼真有这泼天海胆?”
  李信讶道。
  史可法道:“黄镇台从不妄言,事实上,正是因黄镇台带兵来高邮,刘镇台又与平贼将军(左良玉)围剿张献忠,否则革左五贼哪敢踏出英霍山区半步?”
  李信点点头道:“看来是我的锅了,对了,黄镇台粮草没多少了罢?”
  史可法的神色顿时极度不自然,如果淮安漕粮不被劫去,李信哪能这样嚣张?但是转念一想,有充足的粮草又如何,只要黄得功来了高邮,革左五营依然会下山攻打庐州,与张献忠相比,李信在朝庭心目中的地位远远不及,因此不可能是刘良佐救庐州,只能是黄得功撤军,结果依然没什么两样。
  事实上,各路流贼,互相呼应,天下局势,崩坏如斯,李自成、张献忠与罗汝才互相呼应,而朝庭始终是左良玉、贺人龙那些总兵,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有大才的孙传庭又被下了狱,每念及于此,史可法就痛心疾首,可是身为漕抚也难挽颓局,连手下的文官武将都敢团团相护,阳奉阴违,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劳你操心!”
  黄得功冷声应道。
  李信呵的一笑:“黄镇台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实不相瞒,我虽非朝庭中人,但对流贼亦是深恶痛绝,因此我愿义助黄镇台两万石粮米,谨祝黄镇台马到功成!”
  “什么?”
  黄得功大吃一惊!
  史可法也是神色复杂之极。
  李信看了眼史可法道:“我与漕抚打过多次交道,漕抚应了解我的为人,当初我离开杞县后,曾投过李自成,劝说他攻打南阳,不要流窜,向朝庭请求招安,据宛休养生息,朝庭也可腾出手来与东虏周旋,可惜李闯不听良言,还要杀我,我才一路东进,袭取高邮作为立身之所,我是真的痛恨流贼,黄镇台不必疑虑。”
  顿时,高一功、张鼐、慧梅和慧英的脸色难看之极。
  黄得功有心收粮,但是又不好意思收,于是看向了史可法。
  ‘哎~~’
  史可法暗暗叹了口气,便道:“既是李公子一番心意,便收了罢。”
  “漕抚痛快!”
  李信哈哈一笑,回头吩咐了两句,一名亲卫策马回返,然后突然面色一沉,向史可法道:“漕抚是读过圣贤书的,不知漕抚对于仁义礼智信中的信字如何作解?”
  史可法老脸一红,他知道李信是在责问招安一事,不过立刻就哼道:“仁义礼智信,信排末位,首位为仁,试问你屠杀高邮满城官吏之时可有仁?你身为朝庭痒生,却举兵作反,可有义?圣人有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自甘堕落,宁为衣冠败类,可合乎礼?你虽有小谋,却不为国效力,可配称智?
  仁义礼智信,五去其四,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本部院谈信之一字?”


第一一三章 上奏朝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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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
  李信大笑道:“漕抚不愧是进士出身,果然巧舌如簧,如此说来,招安一事并未向朝庭上报,可是?”
  史可法不自然道:“这等小事,无须上报朝庭。”
  李信双目突然爆出精芒,直视史可法,问道:“那招安一事,漕抚如何说?”
  史可法有些不敢看李信,躲躲闪闪的说道:“你若求招安,便随本部院往淮安就职,本部院保举你参将前程,将来立了功,亦可任一方总兵,以前之事,即往不究!”
  李信摆了摆手:“漕抚应该清楚,我想要的是主政一方,既然扬州知府当不得,最差也要高邮知州。”
  “不可能!”
  史可法断然拒绝。
  “好!”
  李信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我给漕抚半个月时间,如果没有吏部的文书下来,我就攻打扬州,取下扬州之后,我可以联络革左五营,打下南京,寇掠江南,教崇祯再也得不到一粒米,一文钱!”
  “你……放肆!”
  史可法大怒,声音都颤抖了。
  李信哼道:“是你逼我的,我一心求抚,为朝庭效力,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史可法,你堂堂二榜进士,欺骗我一个小小的秀才你可脸红?还跟我胡扯什么礼义仁智排在信之前,难道圣人教你满口谎言么?”
  史可法羞臊难当,但还是道:“本部院说了,可保举你参将的前程,立了功可任为总兵,这莫非不是招安?”
  “呵~~”
  李信呵的一笑:“漕抚啊漕抚,我不知你是迂腐还是别有用心,朝庭各位督抚疆臣,凡一心为国,有能力者,皆不得好死,而阿谀奉承,结党营私之辈,皆身成高位。
  就拿张献忠来说,于谷城受抚,以熊文灿为首的诸路官员堂而皇之的向张献忠勒索,巡按御史林铭球去巡查之时,带了十几口空箱子,还放言回京时要把箱子装满珍宝,这就是大明朝的官啊,张献忠在谷城驻扎一年,金银珍宝几乎被勒索一空,我若听了你的话,只怕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哎~~”
  史可法叹了口气,无话可说。
  其实他也知道,大明朝已经烂透了,但正统的忠君思想又让他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甚至都不敢想,他只能痛心疾首。
  李信又语重心长道:“漕抚,我之所以向你受抚,是我知道你的天良还未泯灭,你在我心目中,就和海刚峰一样的崇高伟大,可是你让我失望了,你居然骗我,既然你不仁,那也莫要怪我不义,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攻打扬州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之所以按兵不动,无非是还对朝庭报有期待罢了,所以我只能给你半个月时间,要么任我为高邮知州,要么我联合革左五营,把江南打的稀巴烂,大明朝已经够烂了,那就彻底烂掉,在废墟上重建!”
  史可法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他真怕李信说到做到,事实上江淮虽然有刘良佐与黄得功坐镇,但如今他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在他眼里,李信的危害还超过了李自成和张献忠。
  “你……难道不怕留下千古污名?”
  史可法颤声道。
  “哈哈~~”
  李信哈哈一笑:“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只要我胜了,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如漕抚这般的刚正忠义之士难寻,但是无节操的文人遍地都是,我拿刀子架他脖子上,他敢不给我歌功颂德?”
  史可法清楚,和李信没法谈了,再一想到大明乱成一锅粥,张献忠、李自成、东虏已经让人烦不胜烦,现在又出了个李信,心里不免充满着悲哀。
  难道真要受他挟制为他去求个高邮知州?
  史可法又有些泛难,宁折不弯的崇祯绝不可能接受如此屈辱的条件!
  李信似乎看出了史可法的为难,微微一笑:“漕抚,其实保我为高邮知州,对朝庭也是有好处的,我可以替朝庭攻打张献忠、罗汝才、革左五营,甚至是李自成,时机成熟时,还可以出关与东虏作战,我不要朝庭的一钱一粮,我只需要给我个名份。”
  史可法暗暗苦笑,钱粮事小,名份才是大事啊,有了名份,才拥有大义,李信的想法不难猜,无非是效法唐末天下大乱,藩镇林立,割据一方,他对天下局势的判断也是如此,明朝会渐渐失去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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