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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1639-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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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降,李信对于明朝人的节操是从来不信的。
  而攻打城头,必须走楼梯向上,天然处于劣势,上面开枪射箭,扔砖头都足以抵挡,再如能击毙自己,就是天大的功劳,因此李信没敢冒险,把兵力分布在三个城门洞里,每洞各有一门佛郎机炮。
  “嘭!”
  一声巨响!
  不片刻,便是轰隆一声,一阵地动山摇,砖石直往下落,这一炮打中了城墙!
  张太监气的大骂:“直娘贼,没长眼睛是不?再打!”
  明军准备了两门红夷大炮,另一门跟着点火。
  “嘭!”
  又一声巨响!
  这一炮倒是打中了泥沙包,就看到草屑和泥土翻飞,遮掩了整个门洞。
  “好!”
  张太监猛叫一声好,哈哈怪笑着,那绿豆小眼紧紧盯着,仿佛在烟尘散去之后,就能看到门洞里遍地的尸体。
  却是让他暴怒的是,灰头土脸的李信站了出来,哈哈笑道:“老子就站这,有总来打,张公公,你娘的真不上道,老子放了你,你居然要老子的命,行,有种别再落我手上,否则我必将你卵儿割掉,给你做个彻底的净身!”
  “你,你你……你有种就落咱家手上,咱家非得亲手阉了你这直娘贼,杀,给咱家杀过去!”
  张太监气的满脸肥肉都在哆嗦,做太监的,最忌讳别人说下面的事,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那尖尖细细的声音都叫的破音了!
  许绍等将领看了看史可法,太监只有监军权,没有领军权,不能直接对将领发布军令,军中真正做主的,还是身为漕抚的史可法。
  史可法暗暗叹了口气,其实他是真想招安李信,大明朝需要李信这样杰出的将领,却不可能任由李信割据一方,这在大明从来没有先例,他本打算把李信诓来淮安,软禁之后,以忠义打动,先给个参将当当,真立下功劳了,再向朝庭表为总兵。
  当然了,如果李信不识相,他也不会手软,该杀还是要杀。
  而此时,看李信的样子,不可能再进城,摆明了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张太监也与李信彻底翻了脸,哪怕再看好李信,也只能忍痛割爱,于是略微点了点头。
  “杀,给咱们把那直娘贼抓过来!”
  张太监挥着肥白的手臂叫吼。
  “上!”
  许绍猛一挥手。
  “杀!”
  明军刀牌手在前,顶着加了铁皮的厚盾,每一名士兵,均是半猫着腰,内着绵甲,外着铁铠,寻常的子弹打不穿,枪手和弓箭手在后面,再往后的火炮正在装药上弹子,仅从表面来看,明军的精锐部队并非不堪一击。
  上回在高邮城下吃败仗,关键在于开战之初,红夷大炮被搞掉了,不远处的运河,战船又一艘艘的炸沉,而明军因欠饷的问题,军心动荡,士气低落,只能打顺风仗,逆风仗一触即溃,总总因素综合起来,才吃了败仗。
  今日则不同,围攻城门的军队,并非是高邮城下被释放的俘虏,虽然听说了革命军如何厉害,却少了直观感受,不是太畏惧,况且革命军就两百人,每个门洞安放一门佛郎机炮,而自己这边哪怕红夷大炮打不中,还有几十门佛郎机和虎蹲炮啊,轰也把他轰死!
  一时之间,士气高昂。
  李信冷眼看着越发接近的明军,唤道:“开炮!”
  “轰轰轰!”
  佛郎机炮接连三声鸣响,三簇弹子越过明军前冲士兵的头顶,洒在了炮阵当中,顿时惨叫连声,很多士兵躲避不及,被打成了一个个血人。
  “两百三十步,两百三十步!”
  许绍骇然低呼。
  正常情况下,佛郎机的射程很近,约为红夷大炮的一半,而发射散弹还要再打个折扣,大概是两百步左右,革命军却是把佛郎机的射程提高了一成半!
  上回在高邮,他就意识到了革命军的火炮打的远,但是只开了一轮,并不能看清楚,这次留了个心眼,果然,确实是如此。


第九十四章 又吃败仗

  佛郎机炮退出子铳,再装入新铳点火,射速极快,别看革命军只有三门炮,但子铳带了三百只,又因佛郎机炮漏气,虽然打不远,却是避免了炸膛的风险。
  革命军尽情射击,打完一发又一发,明军的炮手找不到任何开炮的机会,除了死伤的,其余炮手见势不妙,紧紧躲在了火炮后面的死角里,一动不敢动。
  “上,给咱家上,攻入门洞者,咱家赏五十两银子!”
  张太监急的大叫。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本来有些畏缩的明军,纷纷鼓起勇气往上冲,恰于此时,两门红夷大炮再一次发射,虽未打中门洞,可那砖石扑哧哧直往下落,极其震憾人心。
  “杀!”
  明军士气大增!
  李信晃了晃脑袋,抖落头上的泥灰,挥手道:“打,狠狠打!”
  李信带了两百人,两侧的小门洞各五十,中间的主门洞一百人。
  刹那间,枪声如炒豆子般的炸响,道道火舌吞吐,硝烟遮挡了视线,虽然看不清,却是惨叫不断,显然死伤颇重。
  “那些直娘贼看不到你们,给咱家杀过去,咱家赏一百两银子!”
  张太监一看士兵有些退缩,急忙加了价码。
  士兵也不傻,通过门洞内人数与大略的枪声估算,基本上可以判断出革命军的枪放完了,再想装药上弹,还要有一段时间,为了一百两银子,这个险值得冒!
  而革命军的佛郎机炮,需要压制自己的火炮,只要稍微有点间隙,就会被炮手抓住机会开炮,因此倒不是太担心被火炮射击。
  “杀!”
  数百明军鼓起勇气,向着门洞疾冲!
  因着人数少,三段式射击没有意义,不过硝烟中,突然传来嗖嗖的破空声,密密麻麻的箭矢从中而出,当场射翻了二十来人。
  “直娘贼,本督监看你箭射完了还有啥,给咱家射!”
  张太监气的尖叫。
  明军在跑动中纷纷射箭,毕竟火绳枪没法在跑的同时开枪,只能射箭。
  在弓弦响动的刹那,革命军已先一步躲在了泥沙包后面,当再抬起头时,已经来不及开枪射箭了,佛郎机炮也没法再发射,只能肉搏!
  “杀!”
  李信猛一枪刺出,扎中一名刚刚攀上泥沙包的明军的胸口!
  “啊!”
  那人惨叫着栽了下来。
  “总司令快退后,弟兄们能挡住!”
  何虎不用刺刀,一斧劈中了一名明军的面孔,脑袋几乎被剖成两半,随即焦急的大叫。
  李信也知道自己没有与明军肉搏的必要,刚刚就是过把瘾罢了,于是唤了声:弟兄们,慢慢打,以拖为主,便贴着墙向后退。
  战斗瞬间进入了肉搏战阶段,双方都没法开枪放炮,全靠士兵在阵前拼杀,刀枪挥动,喊杀连天。
  总体来说,明军虽人数占优,但门洞狭窄,发挥不出人多势众的优势,而且在训练和体力上远不及革命军的前锋营和亲卫连,本应是一批被杀死,换下一批上,可事实并非如此,双方挤在门洞中,杀的难分难解。
  毕竟杀人是痛快,可杀完一批又来一批,换来的始终是生力军,而革命军体能再好,也难以抵挡住车轮战术,倒不如拉着对方,既不杀死,又不让退走,两边体力同时下降,越打越轻松。
  渐渐地,在前方攻杀的明军品出了个中真味,奋力攻杀,自己必死无疑,后退的话,首先是违反军纪,真要严格追究下来,轻则打板,重则杀头,其次是后方拥堵着密密麻麻的同袍,想退也没法退,倒不如出工不出力,反正只要不死,怎么都好说。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呼喝连声,还有人暗中嘀咕:“兄弟,我都拿刀背砍你了,你怎么还往我心窝招呼啊!”
  “哈,对不住,对不住!”
  “等我们援军来了,你们就往回跑,我们保证不追,总司令有过承诺,淮安满城军卒,每人都会给些补偿。”
  “你们援军啥时来啊,哎唷,我这胳膊啊,都挥酸了。”
  “快了,快了!”
  从场面上看,门洞里战作一团,非常激烈,可是除了刚开始死的那些人,后面几乎不怎么死人。
  张太监显然没看出个中的猫腻,激动的大叫:“好,好,赏,人人有赏,快给咱家杀进去!”
  “杀,杀,用力杀!”
  明军有机灵的,配合着大叫。
  “哈哈哈哈~~”
  张太监乐的咧嘴大笑!
  这时,城头有守卒大叫:“漕抚,漕抚,革命军来啦,革命军来啦!”
  “多少人?”
  许绍急声问道。
  “好几千哪,有红夷大炮,更远点还有船队!”
  “快杀进去,咱家给两百两,两百两啊!”
  张太监也听到这话,急的大叫。
  “杀,活捉史可法!”
  随着他的大叫声,城外隐约传来了山呼般的呐喊,史可法差点没气的吐血,上回在高邮,就是活捉史可法,今天又来这套,如果再被捉一次,他的脸往哪儿搁啊!
  哪怕他心里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也不敢跑,按大明律,督抚疆臣失土是死罪!
  前方的士兵无心恋战了,张太监给的价码再高,也得有命赚,更何况能兑现多少还是个问号,不时有人一边挥着刀枪,一边向回望,看后面的同伴有没有让开道。
  “轰!”
  城外突然一声炸响,紧接着城墙一颤,这分明是红夷大炮开火,一枚炮弹打在了城墙上。
  城外那几十名蹲着的俘虏放声大叫:“革命军放炮啦,革命军放炮啦,马上就要进城啦!”
  顿时,围着三个城门洞的几百明军呼啦一下就往四周跑,城头守军也是夺路而逃,这一逃开,全军就溃败了,远处的明军也开始跑,甚至很多前次在高邮被俘的明军本能的跪了下来,做好了再次当俘虏的准备。
  “诶!”
  史可法面如死灰,浑身阵阵颤抖,痛心的低喝一声。
  上回在高邮,尚可用战败来推托,这次被革命军攻入了淮安,那是失土之罪,妥妥的西市处斩啊!
  他想到了自尽,捏上剑柄,手指因用力过度,青白一片,可是不知怎么的,居然失去了拨出剑的勇气。
  许绍劝道:“漕抚,稍安勿躁,还是等等罢,看李司令进城要做什么。”
  “哎~~”
  史可法重重叹了口气。
  “活捉张太监,活捉张太监,总司令要割他的蛋呐!”
  明军溃散开来,革命军以骑兵为首,旋风般冲入城中,几个嗓门大的放声大叫。
  “史漕抚,救救咱家,救救咱家啊!”
  张太监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莫名其妙的,史可法看着刚刚还嚣张万分的张太监,转眼就变成了熊样,心里竟生出了一丝难以抑止的快意!


第九十五章 九品仓使

  “流贼来啦,流贼来啦!”
  淮安全城陷入了恐慌的气氛当中,百姓们发了疯的往家里狂奔,各家店铺,关门的砰砰声此起彼伏,大媳妇小姑娘,把头发打散,直接就把脑袋往稻草里面钻,什么泥土,锅底灰也往脸上抹,甚至有狠的,往自己身上泼屎尿!
  当李信入城的时候,街面上除了一帮被俘的官军与文武官员,已空无一人。
  “学生见过漕抚!”
  李信向史可法拱手施礼。
  “哼,你待如何?”
  史可法硬纠纠的哼道。
  “学生敬重漕抚为人,自然不会拿漕抚如何,只是军中无粮,特来向漕抚借粮。”
  李信笑咪咪道。
  “你……莫要过份,淮安储粮乃国家漕粮,事关北京百万人口,你若立刻退走,本部院可不与你计较淮安之事!”
  史可法的脸色顿时难看之极。
  李信摇摇头道:“北京不缺粮,只是当兵的和普通老百姓缺粮。”
  “你……”
  史可法想说什么,却是喉头哽塞,是的,北京的钱粮被掏空了,都在一只只的硕鼠手里,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李信又望向了许绍等将领,这些人面现愧色,不敢与李信对视,纷纷低下了脑袋,他也没刁难,转回头,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太监,张太监本能的双腿一夹。
  李信沉声道:“张公公呐,听说你要阉了本司令?还骂本司令直娘贼?”
  “司令爷饶命,司令爷饶命啊,瞧奴婢这臭嘴,该打,着实该打!”
  张太监痛哭流泣,左右开弓,啪啪啪的扇起了自己耳光,那是打的叫一个狠,满脸肥肉抖来抖去,白净的面庞一个个通红的巴掌印叠加。
  足足扇了几十下,张太监放轻力道,偷偷看向李信,李信并没有任何叫停的意思,连忙继续扇,又扇了几十下,面孔明显肿了起来,李信才道:“可以了。”
  “多谢司令爷,多谢司令爷!”
  张太监猛磕起了头。
  “呵~~”
  李信呵的一笑:“本司令可没说饶过你,你骂我,还公然声称要阉了我,我若把你放过,你让我脸往哪儿搁?不过我与你一见如故,真割了你的蛋又不忍心,这样罢,你出多少银子赎你的蛋呐?”
  “唔!”
  好几个明军将领忍不住笑了起来,望着张太监的目中,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之色。
  张太监大哭着哀求道:“司令爷呐,前次那二十万两,奴婢东拼西凑,家底都掏空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哪来的银子啊,奴婢再也不敢与司令爷作对了,今后必为司令爷立长生牌位,每日好生供奉,求司令爷放了奴婢吧。”
  “没钱?少和老子扯,你娘的打起赏来一百两二百两叫的挺欢啊,废话少说,去你家!”
  李信不耐的挥了挥手。
  张太监猛一颤抖,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几名战士把他拎了起来。
  李信向邢武交待了几句,邢武奔向一边,然后叫人拿枪指着张太监带路,数百人向着城中行去,李信并未招呼上史可法等文武官员,这些人相互看了看,又焦急,又茫然,还有种被漠视的屈辱。
  “哈哈,去看看张太监的家当到底有多少,平时可没这机会呐!”
  也不知是谁,干笑一声,跟在了革命军后面。
  众人均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可能是好奇张太监到底有多少银子,包括史可法在内,居然纷纷跟了上去。
  ……
  而在另一边,火枪一团团长李胜德已经带着部分人手赶到了大军仓,仓外有官员带着近百名士兵紧张的守着仓门。
  “还不快让来,真要老子们动手?”
  李胜德挥手叫道。
  那官员哭丧着脸道:“军爷,俺求您呐,这可是漕粮啊,失了漕粮是杀头的死罪啊,可怜我吴启功只是个小小的仓大使,从九品的芝麻官,一个月拿不了几两银子,就算军爷饶了我,皇爷也饶不了我啊,您说我值吗?要不,您去那边的军仓瞧瞧?”
  淮安的粮仓不止大军仓和东新仓,还有卫仓和常平仓,常平仓是平时高价收储粮食,灾年低价卖出,自天启开始,灾害不断,又自崇祯登极,内有流寇,外有建奴,在天灾人祸的叠加之下,常平仓早已废弃。
  卫仓则是卫所兵的粮仓,李信交待不动卫仓,以避免与卫所兵交恶,他的目标只是漕仓和库银。
  李胜德冷冷一笑:“既然大明不容你,就带着家小跟着我们革命军好了,好歹你是读过书的,又会算帐,总司令必然会用你。”
  “是啊!”
  一名把总劝道:“李司令这人还算是不错的,革命军也比官军强多了,早点投过去指不定哪天就光宗耀祖了,可惜啊,俺不识字,不然俺就跟着李司令走了。”
  这么一说,吴启功动了心思,他只是个秀才,三十多了,乡试屡考不中,才死了心,使了银子托人,补了个从九品仓大使的缺,虽然不是吏,但作为最次的官,也不比吏好到哪儿去,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升迁的希望。
  按理说,管粮仓的油水多,没有仕途有钱途,可是上面层层分润,落他手上之后,还要带下面三个副使与各仓主事分润,真正能拿回家的银子其实没多少,况且粮仓是他直接管理,出了任何问题,第一个被杀头的就是他,是最恰当的背锅侠。
  尤其是史可法上任以来,刚苛严正,眼里揉不得沙子,光是大军仓和东新仓两座漕仓,就被揪出了几十号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当个从九品的仓大使,每一天都战战兢兢,精神压力极大,又没落过太大的好处,投入与产出严重倒挂。
  其实如有可能的话,他倒是愿意问心无愧,两手干干净净,但是清廉不清廉,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么?史可法可以做清官,他没有做清官的资格。
  吴启功心想这仓大使不仅做的不值,而且前面几任,几乎就没有善终的,自己早晚也会被拉出去当替罪羊,更何况革命军直接打破淮安进城抢粮,这是大明朝开国两百多年来从未有过啊,让他看到了大明的虚弱,深深地震憾了他,也许跟着革命军真是个出路呢?
  “也罢,李司令可愿容我?”
  李胜德笑道:“总司令求才若渴,我为你引荐便是,我也是衙门里出来的,请恕我丑话说在前,衙门里的那套,还是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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