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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韩当方面为什么要将北洋军放近了才打的原因之一，离开了他们建立的那几条铁路，战斗的效率是会大大降低的。可是，现在他们是在进攻作战，已经离开了铁路能够支持的范围，所以，这些突击队员们又像是回到了一年前的样子。

　　以前他们是腰上捆着炸弹，手中拿着大刀片子。现在则是腰上插满了手榴弹，手中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还有人在身上带了好几只手枪。

　　这些突击队员们在看到曹德贵后，忍不住地激动起来。这些人里多有曹德贵的旧部，以前就是跟着这位曹家的大郎冲锋陷阵的，现在他们手中的家伙是鸟枪换炮了。可是他们的武勇，他们的质朴，就还是一如当年。

　　“司令官，”有人低声地叫道：“有您老人家带着，大家伙的信心就更足啦！”

　　“滚蛋，”曹德贵嬉笑怒骂，“老子还没那么老，我大伯那才是老人家。”

　　一群人低声地笑了起来。谈笑过后，曹德贵跟他们再次说了一下战役的目的和战争的纪律，“我曹德贵你们都是知道的，打好了，升官发财，老子从不克扣手下的赏金。打输了，那就什么都没有！”

　　“要是谁敢畏葸不前，那就别怪老子的刀不认人！”

　　“大郎。现在不是都用手枪了吗？怎么还带着你得那大刀片子啊？”有人怪声怪气地道：“这大刀片子哪里有火枪好使？”

　　“我喜欢，你管得着？”曹德贵翻了翻白眼，“这么多的废话，现在都跟好了，看看你曹爷爷是怎么在万军之中开无双的！”

　　“开无双”云云，乃是传自黑龙会高层的笑谈，是用来称赞一个人的武勇的。

　　选出来的突击队员们自不必多说，就是那些武装起来的参谋人员等，也是见过曹德贵是如何的将一个个的胆小鬼送上军事法庭的。事实上，很多的人还是他们亲手的签署的文件。不过这些人转职成参谋也没多久，一年前一样是拿着大刀土枪就干跟洋人干的主。

　　所以，他们的士气很旺盛，没有一点的害怕。。。。。。。。。。就算有，也不敢表现出来。

　　东边的进攻按时的发动了，在迫击炮，重机枪，和好不容易推过来的一门75MM速射炮的支援下，进攻的步兵们将一处处的农舍和营寨拔除。枪声激烈的响了起来，火焰和浓烟不时的燃起。

　　东边的进攻是如此的猛烈，让人完全想不到这就是一次佯攻而已。黄振魁本里就没有多少将才，完全是靠着资历一步步地升上来的。面对这种新式的战争方式，他还是抱着老一套的来应对，就显得处处吃瘪的样子。

　　况且，就算是知道了敌人的诡计，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手下的以前都是一些种地的农夫，就算经过了半年的训练，也不过就是勉强能分辨出最简单的军令而已。

　　带领着这样的一群废材，他就算是有通天之能又能怎么办？

　　正面战场都抵抗不住的话，那也不用考虑敌人会不会绕道侧击了。所以，黄振魁只是考虑了几分钟，就断然道：“让炮兵阵地向着敌军开火，不要吝惜炮弹了！”

　　“轰隆隆”的几声炮响，大团的烟雾从炮兵阵地上散发了出来。这处炮兵阵地就建在村子的正中央，连一点的隐蔽措施都没有，就那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潜伏到近处的曹德贵见了心中不屑，要是他有时间的话，就会让对面的土包子们知道什么是反炮兵作战。他有那个时间等着炮兵运上来吗？他没有。所以他现在就只好老老实实地趴在泥土上，等着突袭的时机。

　　等到北洋军的炮兵们开始奋力地向着村东的方向打炮的时候，轰隆隆的炮声掩盖了一切。曹德贵从枯黄的草丛中一跃而起，拿着炸弹和手枪，大喝一声，就往前冲去。

　　身后的各色人等也是发一声喊，跳了出来就奋力的杀了过去。

　　原本村子里的守军就要照看着各个方向，特别是村子的西边，囤积的步兵是每时每刻都在增加。他们的兵力使用就有点吃力，在东边打起来之后不久，黄振魁就将放在炮兵附近的预备队也调上去了。

　　所以，等曹德贵击溃了南边的防线，一路冲杀到了村子中央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的炮兵阵地。

　　曹德贵身上已经中了好几枪，但只要不是被集火，这几发子弹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而已。他手中的手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扔掉了，手中捏着一杆抢过来的上了刺刀的步枪，对着面色如土的炮手们道：“很好，各位，现在你们给我将炮弹都砸到前面的那些防线上去。”

　　抱头蹲在地上的北洋军炮手们面面相觑，转眼就向刚才的袍泽开火，这种事情就让人一时难以接受。可是，地上那些还流着鲜血的尸体，就提醒着他们，对面可不是能好好说话的教书先生，而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在刺刀的威胁下，炮手们奋力地将炮弹塞进炮膛自汇总，然后将一枚枚的炮弹砸到了自家人辛辛苦苦修建的防线之上。

　　黄振魁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在听到村内的枪炮声大作之后，就觉得大事不妙。连忙派了一个排的兵力回去，然后那边的枪声不一会就平息了下来。他还存了万一的心思，说不定只是一游散勇闯了进来。

　　可是，这一顿炮弹下来，他就完全的绝望了。当年跟日本人打的时候也是这样，野战吧，野战打不过。防守吧，没几下子就被人家打进来来了。

　　不是老子不拼命，这***实在是打不过啊！

第十八章　十日战争（7）

　　

　　第十八章十日战争

　　到了最后，黄振魁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想了。他端起一杆上了刺刀的步枪，想要杀得一个算是一个。可惜，他的技战术水平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水平了。在吃了一顿手榴弹和排枪之后，他就无奈地被当成负率抓了起来了。

　　因为这次的突击中有不少的作战参谋跟着，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是条大鱼，所以他也没有受到多少的为难。让他更为惊讶的是，竟然还有卫生兵进来给他把炸伤口，并用白色的绷带给他将脑袋裹得像是个木乃伊似的。

　　面对着来询问的士兵，黄振魁梗着脖子道：“我就是第三混成旅的旅长黄振魁，要杀就杀！”

　　“哦，黄振魁，”那个士兵握着一只铅笔，在一张卡片上填了些什么东西，然后又问了年龄，籍贯等东西。黄振魁长大了嘴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里，软绵绵的混不受力。

　　“我说，我是第三混成旅的旅长！”他只得再次强调了一边。

　　那名士兵“哦”了一声，瞅了瞅卡片上填的资料，然后抬起头来道：“没错，就是这么些的。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血型？”

　　“血型？”

　　“是啊，打仗的时候会有很多的伤员嘛。到时候肯定会有人需要输血，知道你的血型的话，会方便一些。你不知道？那也不要紧，过几天会有人来给你做配型的。”

　　黄振魁感觉难受极了，他堂堂的一个北洋军的混成旅旅长，就像是个土包子似的在这里被人家教导了一通保持卫生的道理，然后就被晾起来了。。。。。就被晾起来了。。。。。。。

　　其实也有人将抓到了这条大鱼的消息报给了跟着军队一起往前移动的曹德贵，不过得到的回答是“我只要技术型的军官和士兵，他这个旅长就丢给后面的部队好了！”

　　因为将所有的机动力量都加强到右翼，也就是北洋军的左翼的缘故，曹德贵率领着部队一路大踏步地前进。先是收复了丢失的那点失地，然后以每天三十公里的速度向前推进。

　　这个速度在后世看来，基本上不值得一提。可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野战部队在离开铁路线后能够连续进攻前进的极限了。就算是曹德贵还想跑的更快，那些重达数吨的速射炮也跟不上了。

　　他用一只邯郸产的铅笔在笔记本上写到，“。。。。。。。。现在阻止我们前进的原因，不是敌人，而是炮兵部队那令人绝望的移动速度。我们有必要在军队中配置一种能够比牛马的负重和移动速度更快的装备。。。。。。。。”

　　他这边是在考虑怎么才能进攻的更加的迅速，北京城里已经是沸反盈天了。不知有多少人在上跳下窜，“王士珍无能误国，该当立刻剥夺军职！”这样的叫嚣声已经在大总统府中响了许多次。

　　袁世凯也是面色阴沉，他一力推动开战，那是为了将最强的敌人消灭，而不是为了被别人消灭的。现在可好，李纯的部队才前进了不到二十里，现在就被人家像是撵兔子一样的撵回来了。

　　他也是久经风波的人，曾经在朝鲜像是太上皇一样的作威作福，曾经挫败过日本人在朝鲜挑起事端的阴谋，也曾目睹了北洋军在朝鲜一败涂地的场面。当时他还曾暗中嘲笑l李鸿章这个北洋的主人首鼠两端，最终鸡飞蛋打的一场空。

　　现在，却是轮到他自己了。他的外貌迅速地衰老了下去，随着前线的一个个坏消息的传来，他愈发的显得憔悴了。至于北洋中有些人叫嚣着还掉王士珍的呼声，他是一概的无视了。就算再怎么心乱如麻，这临阵换将的事情他也是不敢做的。

　　现在还只是战况不利，打了败仗的地方也在靠近山东的地方。只要咬牙坚持下去，说不定还能翻盘。要是真的敢换掉王士珍的话，说不得，数十万大军就要立刻崩盘了。

　　他只是往王士珍的中军指挥部中发了一电报，云“军中之事，尽赋阁下。”

　　王士珍将刚收到的电报看了一遍，然后平静地对身边的卫兵道：“收起来，存档。”

　　然后，这条“北洋之龙”站了起来，下令道：“命令第二师，第三师，模范师的师长以及各混成旅，混成团的主官都过来，两个小时后参加军议。”

　　命令下达后不久，各部主官鱼贯而入。一时间，小小的厅堂中将星闪耀。

　　王士珍在沙盘前站定，环视了一周，忽地皱眉问道：“蔡锷，你们模范师的师长怎么没来？”

　　年轻的蔡锷蔡松坡穿着笔挺的将官服，显得英气勃勃，他不卑不吭地回答道：“报告，我们师长因为身体抱病，不能前来，忘见谅。”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低声嗤笑道：“我看不是生病了，是大烟抽多了吧！”

　　“嘿嘿，我看不见得是大烟抽多了，说不定是在抱着兔儿爷走旱道呢。”

　　“肃静！”王士珍用力地敲了敲桌子，正色道：“诸位，现在我们北洋已经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还望诸位能够精诚合作。松坡，你来了也是一样。”

　　“你们看到了，现在我们的左翼已经快要崩溃了。”他看了看表情都是变得很是精彩的众人，继续道：“准确的说，是我们的左翼已经崩溃了。李纯和靳云鹏的部队都已经败退了下来。”

　　他指着沙盘上令人触目惊心的状况，道：“但这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对面的右翼突进的太快了，跟敌军的中路割裂成了两个作战方向。你们看这里，这里完全是一片空白，他们的战线已经不完整了。我们只要从这里突击进去，就能够完成一次反包围，将敌军的主力部队一举歼灭！”

　　说到了这里，王士珍提高了声量，大声道：“我北洋的兴亡，就在此一举，诸君请多多努力！”

　　在王士珍的身后，腰上同时挂着大刀片子和手枪的冯小兵正站立在那里，听了这话，不由得热血沸腾，就想冲上前去，将那些拳匪杀个干干净净。他是如此的狂热，以至于忘记了几年前，他还是那些所谓的拳匪中的一员。

　　向来叛徒和二鬼子都是比敌人更加凶恶的，这次，又得到了很好的印证。

第十九章　十日战争（8）


　　第十九章十日战争

　　单从纸面和沙盘上看，这个计划还是很不错的。★如果能以重兵集群将对方的突进部队包围起来并消灭掉的话，可以说就已经胜利了一大半的。只是。。。。。。。。。

　　虽然这些北洋的将帅们没听说过“好主意是如何变成馊主意的”，但是这些人都是好几十岁了的，又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可不像是冯小兵那么好忽悠。

　　就算是能成功地完成这个计划，那敌军的反击也肯定是空前剧烈的。谁去抗这第一波的反扑？李纯他们的惨状可是前车之鉴。在北洋这个体系里面，打了败仗也不要紧，可是会搜上的军队要是损失了，那可是说话都没人听的了。

　　再有就是，就算完成了计划，主要的功劳是谁的？这个时代的中国人，虽然在现代科技上不怎么样，但是那么多前人的例子可是都摆在那里的。功人和功狗的故事，大家都是耳熟能详的呢。

　　不要大家辛辛苦苦地在前线流血，最后的果子都给别人摘了去，那可真是要郁闷死人了。

　　王士珍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情况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不已。这些废材，整天想的就是一些争权夺利的事情，一点进取的精神都没有了。这样也好，送你们这样的人去死，我是一点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的。

　　他仔细地安排了各部的进军顺序，何人主攻，何人掩护，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即便是对他有所不满和怀疑的人，在这样详尽的计划面前，也只能表示佩服了。

　　不过还是有人表示了异议，“可是，现在敌军正在侧击我军的中路，田中玉和曹锟的两个师好像快要支撑不住了，一直都在要援军啊。”

　　“那也不要紧，”有人不待王士珍回答，就道：“他们大可以向着聊城那边靠拢。我们只要歼灭了左翼的敌军，那便能奠定胜利的基础！”

　　王士珍淡然道：“就是这样，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只要歼灭了这股敌军，就算是聊城那边的战局崩溃了，也是不要紧的。”

　　计划总是很好的，但是执行起来却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战略方向变化这样重大的事情，操作起来就更是麻烦。饶是王士珍统帅能力已经上了九十，也还是花了两天多的时间才完成了转向。

　　这个时候，聊城已经进入到了巷战的阶段。而德州那边已经是完全崩盘的情况了。一个又一个的混成团，混成旅被送上去，然后在对方的攻击下溃败下来。好在这个时候并没有比骑兵跑的更快的部队，而骑兵的度虽然有，但是攻击力在严阵以待的步兵阵地面前完全不够看的，这才没出现一溃千里的情况。

　　等到转向完成，数万大军向着邯郸军的后路扑过去的时候，又出现了岔子。

　　本来王士珍是给袁克定袁大公子安排了一个好位置，但是这位在军队开拔之前才清醒过来的大公子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硬是带着他的模范师扔下了野炮和辎重，越了整体的战线直接就往德州扑过去了。

　　袁克定脸色苍白地骑在马上，这多少掩盖了他瘸腿的缺陷。他洋洋自得地道：“我们这直扑敌后，可谓是神来之笔！”

　　蔡锷在边上严肃地道：“是一个好选择，但是还是要小心为上。”

　　“有什么好小心的？”袁克定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那是烟瘾犯了，“有松坡你在，我们一定能立下第一大功，到时候我这个代理师长的帽子也可以换一换啊！”

　　“是，大公子您就瞧好了。”

　　等犯了烟瘾的袁克定躲到帐篷里面去爽的时候，戴季良上前道：“教导官，我们这么轻兵突进，要是被敌军包围了怎么办？”

　　“那不是正好？”蔡锷道：“我们正好来个中心开花。”

　　中心开花？戴季良有很不好的联想。似乎某个杀妻求将的家伙就是这么玩脱了的，虽然最后还是靠着脸蛋获得了一众的粉丝，但是这可不是他戴季良想要的结局啊。

　　他上前一步，进言道：“没有充足的弹药和粮草，甚至是将野炮也丢在后面，只带着少量的重机枪和山炮，这样我们模范师的战斗力根本就挥不出来啊。”

　　“我军众，敌军寡。我们是一个整师，而敌军现在的最大单位还是团，单是组织度上耳朵差距，就能压倒对方。况且，这些将校，都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我相信他们，就像是相信我自己的手足一般。”

　　“可是，敌军虽然只是团级单位，但是一个团的兵力和火力足以抵得上我们的一个旅。他们的一个加强了炮兵的甲种团比我们的混成旅的火力还要强大。。。。。。。。。。。在下坚决反对这昂的作战计划！”

　　“戴志翔！”蔡锷厉声道：“你这可是打算抗命？”

　　戴季良脸上青筋暴起，身体微微地抖，他稳定了心神，大声地道：“恳请教导官再多家考虑！”

　　蔡锷盯着戴季良看了好一会，戴季良虽然身体有些抖，但还是目不斜视地瞪了回去。

　　“这是军令”，蔡锷软化了下来，他平生最是爱才，对戴季良尤其喜爱。“你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是！”戴季良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地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