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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浒传(重楼)-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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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林点了点头。
“这老虎的灵魂有一个专门的称呼,称之为‘虎魄’。能拥有虎魄的虎都是老虎中有些道行的,他们本体已经死亡过一次,对于生命的贪恋程度要超越一般人的灵魂。武松平时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就代表他已经完全的压制住了这头虎魄,甚至已经建立起了某种同盟的关系,所以这虎魄在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也许在武松死亡前的一刹那,那虎魄可能被惊醒,但是在武松的灵魂离开身体,前往死者的世界之后,那畜生出于对生命的贪恋,不会那么快的离开,它会尝试看能不能独立的占据这身体,所以在最开始,我们不能把躯体修复的那么快,速度太快的话,虎魄会完全夺走武松的身体,那个时候,就再也没什么办法了。”张树解释道。
“所以你刚才刻意的拖慢了速度?”刘林恍然大悟。
“是的,我的确可以做的比刚才速度更快。武松的灵魂在我们到来的时候,其实已经远走,我的拖沓只是为了让虎魄感觉到绝望。但这畜生贪婪无比,它不会那么简单的放弃,需要慢慢的消磨它的意志。不过这也很好,正是它那老虎的意志,才可以帮武松的躯体抵挡住开膛破肚的修补。如果是武松的灵魂还在这里的话,怕是会坚持不住吧。”张树说话的时候,轻轻的舔了舔嘴唇,透出无比的得意。
“那然后呢,你把它拖的疲乏了,然后应该怎么办?”刘林觉得张树虽然说了很多,但离本质的关键问题,还是只字未提。
“然后,我们需要进行一场献祭。这也就是我让你留下来的原因。”张树的笑容已经有了几分邪意。
“献祭?”刘林的脑子转的飞快,他想了无数种可能,但这些可能里每一种都是把他拖入死亡的谷底。“难道你要杀了我,去讨好那……那虎魄?”
问题问出的同时,刘林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张树已经拿起了那把薄如蝉翼,今夜已经切割了无数血肉的刀。
“是需要用你去讨好虎魄。”张树拿起刀。“不过你也别紧张,又不是活老虎,不需要杀了你。是需要一些你的血,其实不光是需要你的血,还需要一点我的。”张树说话间,用那刀在手掌上轻轻一划,手掌上血液流出,然后张树把这血水滴在武松的嘴里。直到那创口不再流血,放才停下。
然后张树捏着刀尖,把刀把冲着刘林递了过去。“该你了,像我刚才那么做就可以。老虎这畜生最喜欢血,每个人的血在老虎尝起来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两个人的血混合在一起,对于这贪婪的畜生,诱惑力是巨大的。当它感觉到这血液的时候,同时也会惊讶的发现,躯体已经修补好了。可是它自己已经无法驱动,它的灵魂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失去了可以完整支配身躯的能力,它必须要借助武松,才可以继续的活下去。他们两个在一具躯体里待了那么久,自然有一些独特的联络手段,甚至力量也可以达到交互使用的程度。因此,武松就应该能够回来。我想我应该解释的够详细了,刘账房。”张树把刀进一步的往前递了一下。
刘林把刀接过来,他握住刀柄的时候,感觉到那刀比想象当中的要轻。虽然它看上去薄如蝉翼,但刚才被刘林离着那么远投掷出,仍然有力量可以切断腿,刘林推测这刀一定是用什么特殊的金属打造,但现在看来,那种推测是错的。
难以想象,刘林竟然把这么轻的刀投掷的那样准和有力道,要知道,把一根羽毛扔的准,可要比把一个沙包扔的准难上一万倍。举重若轻固然艰难,但举轻若重几乎是鬼神才能完成的事情。
刘林并不懂兵器,更不懂打造兵器的材料,端详之下也看不出其他,他也从来没有拿过刀剑砍杀过别人,更别说自己割伤自己。刘林右手提着短刀,伸出左手的手掌,有一些下不去手。
“刘账房,你得快一点,咱俩的血混合在一起才好,莫不要等我的血已经流下了武松的喉头,你的血才到,那也就失去了大半的作用。”张树在一旁催促道。
刘林把心一横,走到武松的身边,半跪了下去。用短刀在手掌上一划,鲜血留了出来,疼痛感略微延迟的出现在了手掌上。这让刘林几乎要发出一声惨叫,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轻轻的挤压了一下创口,让血沿着自己的手指留下,低落到了武松的嘴里。
刚才张树滴血的时候,尽管他那么小心,有一些血还是沿着武松的嘴角流了出来。但这次刘林滴血,因为疼痛,手有些颤抖,位置也没有对的那么准,相反血却一滴也没有流出来,而是像活了一般,悉数的留到了武松的嘴里,连嘴唇上都没有一点残留。
刘林被眼前的情景弄的有些发狂,他赶忙站起身来看着张树。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还举起了手中的短刀。
“刘账房,你别紧张。血没有流出来,只是代表,那虎魄在我用鲜血献祭之后,主动的接受了你的献祭。联合着刚才滴入的无面者的鲜血,它对于生命和鲜血的渴望已经被点燃起来了吧。”张树轻轻的拍了拍刘林的肩膀,缓和着他的情绪,然后把短刀拿了回来,插到了靴子里。
直到此时,张树才发现,原来这短刀是放在张树靴子里的,难怪刚才从武松家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东西。想来是自己坐在轿子中的时候,视野有限,并没有看清张树拔刀的动作。
插好刀的张树,站在那里不再说话,只是偶尔的抬起头看看天上的赤鬼,口中还有些念念有词。刘林不知所措,在张树看赤鬼的时候,他也有时会抬起头,看看那充满谜团的星星。
赤鬼拖着暗红色的尾巴,如同一位仙人蘸着生灵的鲜血,用巨笔在夜幕苍穹上写出了这样的一笔,气势如虹,笔锋割裂夜空。甚至刘林产生了一种幻觉,那星星仿佛是活的,那仿佛是一只眼睛,刘林能够看得到它眼珠的转动,还有它偶尔的眨眼。
长久的注视,让刘林一阵阵的眩晕,他只得把视线转移到别处。却又经不住诱惑,再次的把眼光投向赤鬼。
在某一次眩晕之后,刘林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张树隐藏着的掐算的手指。很好,看起来,一切还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武松应该会活过来。
刘林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武松的躯体有了动静。刘林赶忙跑到武松的身边,蹲身下去。而月光在武松的身体上投下一片影子,张树也蹲了下来。
看来一切要见分晓了,张树看起来有些紧张。刘林暗自想到。
“咳咳咳咳咳……”武松猛烈的一阵咳嗽,咳嗽出的都是血沫,甚至这血沫中,还有一些是暗绿色的。刘林知道那些有剧毒,拼命的躲开。
“月牙!!”咳嗽之后的武松大吼了一声,这街道原本平静异常,武松的这一声吼好似晴天当中打了一个霹雳,把刘林吓得险些坐下。
大吼之后的武松,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几下,然后猛然间睁开了眼睛。那目光如同凶神一般残暴,好像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抓住吃下去。
可是,几乎仅仅眨眼的时间之后,那凶神的目光迅速的衰败了下去。二郎的目光呆滞无比。刘林对这眼神熟悉极了,每天早晨,从通宵赌场里走出的输干净所有家产的赌徒,抬头看太阳的眼神,就是这样。
第一百三十二节 背誓者
武松
武松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周围。他似乎记得上一秒自己还在深渊中行走,然后突然听到月牙的声音,紧接着有一只大手拎着他往上提。他抬不起头,所以也看不见那手的主人是谁,只是感觉周围的东西都在飞速的下坠,不,这应该是自己在飞速的上升。月牙的声音越来越远,而且她似乎在不断得说着“再见”。
武松的脑子里满是失落和感伤。
然后,他就看到了刘林和张树在自己的身边。两人的身上都沾满了血污,他们是怎么了?武松感觉到头疼欲裂,他在竭力的回忆着。
“东家,你可算是醒了。”刘林大喊道。
“醒了?”武松感觉到疑惑:“我刚才睡着了吗?”二郎这才发现自己怎么躺在石板路上,可能是自己喝多了,醉倒在路旁,然后被他俩发现,叫醒自己。唉,喝酒误事啊,以后真的不能多喝。不过最近烦心的事也确实是有点多,说到底还是当都头太过于拘谨,远不如从前行走江湖那阵,快意恩仇。如果喝醉了,就往路边一倒,睡过去,也不会有人来叫醒我。如果能睡得时间长一点的话,错过饭头,还可以省一顿饭的钱来买酒,真是快哉无比。
武松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点异样,想来是这回真的喝了很多,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出去,现在开始泛酸水了。不过这个不要紧,二郎是有经验的。这时候只要喝一点热水下去,过得片刻,再吃两个干粮,肚子就会异常的舒服。只是可惜了那些吐出去的佳肴,真个是糟蹋了。
不对!如果我仅仅是醉倒在路边的话,那刘林和张树身上的血污是怎么来的?张树这人身手不在我之下,如果他身上也有血污的话,那很可能是他受伤了。能让这种人受伤,对方必定是好手!武松想到这里,更不迟疑,使劲一挺身,原地站了起来。二郎这一下运动,感觉很满意,好像当了半年都头肚子上长得肥肉全都消失了一般,这一挺身,居然还想当初一样有力,这时的二郎雄心万丈,他倒想问问张树,那个好手到底是谁,二郎有信心跟他斗上一斗。
站起身来的二郎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敌人。而且张树的双手下垂,这并不是在危险中的常规动作。如果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垂下双手,那代表着对对方的极端蔑视,极端蔑视的对手,怎么会是无比强大的?二郎的心里迷惑不堪。
“这是……怎么……回事?”武松说话的时候,发现了在石板路上的东西。一顶被摔在旁边的轿子,满地的鲜血和碎肉。他的脑子生疼,似乎有一些记忆不断的发芽,从头脑中最深渊的地方生长了起来。
不,不,不!这一定是噩梦,这不可能是真的。武松想起了在这顶轿子上发生的事,想起了那个美丽的女孩,把锋利的短刀插入了他的肚子,然后狠狠的扭转,捣烂了他的肠子。不,这一定不是真的,刚才我挺身起来的时候,肚子上没有任何疼痛,相反比平时更加的灵便,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那只是一个梦。
再说,我只喜欢海砂一个人,怎么可能任由别的女子坐在我的身上呢?这不可能,我爱海砂,爱的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纯粹,虽然做这梦也足够让我感觉到羞耻,不过好在,那仅仅是梦而已。
武松下意识的把手摸向自己的腹部,那的衣服摸起来有些残破,同时上面好像有些结冰了。这一定是我跌倒在路边的时候摔破了衣服,然后粘上了些雪。哦不对,这路上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了,那一定是我呕吐的东西不小心的粘上了。唉,把这衣服拿回去,吴嫂在洗的时候一定又会念叨我。
武松在心中有些隐隐的期盼这种念叨,这是一种充满了家庭式关心的念叨。
但是武松还是低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惊讶于,那冰的颜色居然是暗红色的,衣服的破损居然那么严重,我这是……摔了多大一跤啊,把衣服跌破成这样,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吴嫂来洗了,直接换新的就是了。反正现在又不缺银子,不必像过去那样,一年到头就是一件衣服。想想那样的日子,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那位什么冰是暗红色的?这太简单了,现在天上有一颗红色的彗星啊,在它的暗红色光芒中,一切东西都会显示出暗红色的颜色,刚才门前那个女孩,不也是这样吗?
等等!女孩?那不是真的,那是梦境,那是梦境!我怎么能用梦境来证明现实?!我到底是怎么了。武松感觉到天旋地转,四周的景物仿佛都生出了脸,那一张张脸都只有一个表情,这表情就是嘲笑。他们都在嘲笑武松的无知和懦弱,连真正的现实都不敢面对。似乎还有一些在脸的嘴唇在不断的抖动,武松强迫自己的眼睛,去盯着那嘴唇看,试图分辨出他们在说什么。
看了几张脸之后,二郎终于明白。这些抖动的嘴唇,都在念叨着一个词“背誓者”。
背誓者?哦,不,我不是背誓者,我很珍惜我的誓言,每一个誓言都会用生命去护卫,我武松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儿,怎么会成为违背誓言的人,你们这些愚妄的人,又怎么会明白,誓言对于我是多么的重要。如果我真的成为一个背誓者,我宁愿去死!
那些脸上的表情由嘲笑变成大笑。那些笑容让武松感觉到毛骨悚然浑身不舒服,他拼命的捂住耳朵,那些笑声又直接从脑海深处想起。这感觉很像把陨铁戒指戴在中指上的感觉。对,这些笑脸一定是死者世界的灵魂,他们来挑战我亡者之王的尊严,看我用裁决的力量压制你们。
武松伸出右手,在手指上摸索着陨铁戒指,但却摸了个空。戒指呢?哦,对,戒指我给了海砂,海砂有了戒指以后就能像正常的女人一样,不必天天的谁在床上,甚至可以出去走一走。所以说,你们这些愚妄的亡者,我对自己的女人多么好,甚至把我的皇冠献给她,能让她生活的更好一点。我在用自己的一切来遵守誓言!我并不是一个背誓者。
“我不是背誓者!”武松按捺不住心里的情绪,大声的吼出了自己的话,他能感觉到自己吼得声音很大,以至于自己的耳朵都发出“嗡嗡”的混响。这样的巨吼效果是明显的,那些大笑的脸,都如同在狂风当中的蛛网一般,慢慢的被吹散干净。四周又出现了刚才的那条静谧的小巷,低矮的民房,洒满暗红色光芒的石板路,以及,站在那里不动的刘林和张树。
武松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刚才自己的动作一定有一些事态,让这两人看到岂不是有损自己的形象?二郎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一些行动,来挽回刚才的过失。
武松张开嘴想说一些话,可这一张嘴不要紧,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嘴里流出。难道是又要吐?想我武松喝了这么多年酒,还从来没喝到过这种程度,这次的酒果然厉害。只是为什么我记得噩梦中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却不记得我是在哪里喝酒的?看起来老话说的真对,美酒似美人啊,我是把这酒完全当成了漂亮的姑娘。这样也好,我只是喜欢酒而已,并没有背叛跟海砂的爱情,武松的心里顿觉轻松。
然后他伸出手,想要擦一擦嘴边的东西。二郎轻轻的抹了一把之后,用眼睛一看,却呆愣住了。那并不是什么酒水,和什么其他的呕吐物,居然是血!我一说话吐血了?武松一着急,咳嗽了一声,又有一些血被喷出,这回更是从口鼻当中一起喷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武松一边用手压住口鼻,一边心里焦急的琢磨。
“东家,你别说话,肯定是刚才喝进去的血有一些没完全的吞咽下去,大喊之后翻上来,呛入了口鼻。”刘林轻轻的帮武松拍打着后背,一边拍打一边说。
原来是这样啊,并不是我受伤吐血,这就好。我就说嘛,我武松不说当世无敌也差不多,钢筋铁骨的活尸都能被我一拳击溃,怎么可能有人会重伤我到一说话就口鼻喷血的程度。不过……刘林说什么?我刚才喝血?我这人就喝酒,怎么会喝血?不行,我得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二郎打定主意,他转过身,一把抓住了刘林的胳膊。“算盘刘,你告诉我,我刚才是怎么了?还有你跟张树为啥会在那。咳咳咳。”武松说话的时候,不时有血沫从鼻子中喷出,他用手指胡乱的一抹,随后才想起,这样的动作会让自己满脸都是鲜血,以算盘刘这样人的胆子,估计会直接吓尿了裤子,还能态度平稳的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武松暗笑自己心急,但血已经抹了,只能等一会再擦干净了。武松几乎要放弃对于算盘刘的询问了,他想松手去问张树,张树这人经历非凡,即便是自己如同凶神恶煞般出现,也定然能做到,好不慌乱。
“东家,您别着急!刚才的那个女人跑的太快,我跟张树也确实是追不上。另外您刚才的伤太严重了,我们如果去追那刺客的话,您此刻想来就危险了。”刘林一本正经的说。
女人?刺客?危险?怎么回事,难道……武松的头再次剧烈的疼了起来。
“你说我受伤了?我伤在哪里?怎么感觉不出来呢?”武松为了表现自己没有受伤,特意的伸展了下四肢,轻轻的蹦了一下。
“这都要说是张树的医术高明,您伤在肚子上。不信您自己看看。”刘林说到张树的时候,语气当中满是称赞,然后用手轻轻的指了下武松的肚子。
在梦里,我也是肚子受伤。难道梦是真的?不可能,如果梦是真的,那么重的伤,肠子都被搅烂了,我怎么可能不死!再说了,现在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啊。武松觉得刘林的脑子一定是有问题了,这样的人不能在桂花楼继续管账了,本来哥哥算账就进场算不明白,再有这么个脑子有问题的账房先生,桂花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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