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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最强大少爷-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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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人说,又是听人说系列。罗娜以为类似王雱这种朝中有个大官做爹的纨绔子弟应该无所事事,美酒好肉以及美人环绕,开口风花雪月,闭口之乎者也。但实际罗娜也没看到这些任何迹象,和其他人一样,这纨绔子弟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也只是随时面临危险的边境小县中的一员。
  他比其他人起的早,睡的晚。他吃的东西和前阵子罗娜吃的差不多,就是饲料而已,还有些“京城老家”带来的咸菜。小姑娘每次偷吃咸菜的时候王雱都知道,却不想说她。
  带脖铃和脚镣的小姑娘、不知道那种类似面耳朵的东西是复合饲料,以往她只是觉得那是真正的美味,吃饱后做梦都是香甜的。但小姑娘现在再次陷入了不敢相信眼睛的怪圈里,说不通,为何官老爷吃的东西和犯人一样。
  是的现在罗娜真是大宋在册犯人了,已经被大雱审判后定为有罪,罪名是“数次逃避国朝劳役,且屡教不改”,判处圈禁三年。她老爹算从犯,未造成恶劣后果,社会影响几乎为零,所以免于刑罚,继续在县衙服役。
  事实上罗娜被圈禁后,而这里又有饭吃,老罗爹就真的安分下来了,不想离开这里了。
  小姑娘被判有罪看着是个脑壳有坑的作为,但认真说来就是展昭也找不到毛病,这个案子就算送到汴京交给在京纠察刑狱司韩绛复审,也是这结果。
  在以前的罗娜看来,王雱是个脾气很恶劣的暴走小孩。有趣的是,最近这阵子罗娜却在这个问题上原谅了王雱,因为有个相对公正概念能被罗娜领悟到。即王雱经常组织各路人马进来交谈汇报商讨,那些在平常人看来高高在上的官僚军爷们,一样会被暴走小孩嬉笑怒骂,被扇后脑勺是常态。
  这虽然仍旧证明暴走小孩很恶劣,但是罗娜能从此点上找到一种心理平衡。
  罗娜正在变得越来越适应用眼睛观察。她发现王雱总有处理不完的事务,操不完的心。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过问。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民心”。
  对这个许多官僚们都不以为意的事,王雱却总强调说“民心一但丢了要聚起来很难,队伍会很难带”。
  罗娜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很奇怪,在听人说系列中,官老爷何时在乎过百姓以及百姓怎么想的?但是的的确确,王雱近来总在忙活这些事。
  “大人,抚宁县的形势实在太坏了,民生经济几乎是零。”
  这个午后,耿天骘经过了十几天的突击后,总算从账务等各方面对抚宁县有了个初步的总结,把初步梳理过的文报送来给王雱过目。
  耿天骘把那厚厚的各种纸张卷宗放在书桌上后道:“以往的一切数据都是假的,都只是账本,百姓的上税实际上不存在,结合全柏林他们走访的实际情况看来,这个地方根本没税可上。”
  王雱也先不急,拿过那些各种纸张文册,顺着耿天骘的思路,以及他的注解解说、勾画的重点,在结合那些实质性的真实情况数据逐一的对比。
  这个过程花费了整整一个时辰,耿天骘站的脚酸,一直在等着。而王雱是看了个头晕眼花。
  最后也算是看完了,放下这些文报王雱捏捏眼角,总结下来大抵就是:
  这个三不管地区更早前的土地和资产兼并很严重,相比内地,在这里更不受节制。结果包括耕地在内大多数东西落在了少数人手里,然后有办法的人么,绝对没谁愿意在这种随时面临危险的地区生存。
  于是他们想尽办法变现、撤离这个边境小县,把一切在他们眼睛里无用的资产甩脱,尽量带走了抚宁县的一切物资和钱财,都撤离到后方绥德军区去了。因为相比起来,绥德军才是真正的边境要塞,具备抵抗风险的能力。
  抚宁县的民众在更早时候就已经什么也没有,百姓没钱把那些资产和耕地从“有办法人群”的手里重新买过来。于是,这就是抚宁县知县称病跑路的原因,机智的知县老爷知道往后肯定会出事。
  知县离开后,权利自然会落在地方官县丞手里,让县丞能更加直接的出卖国家利益,来让这群人撤离。
  此点不用耿天骘的汇报,王雱也知道他们的路数。最简单的办法是:抚宁县衙代表国朝,高价回购那些在战乱地区根本不值钱的资产,譬如现在属于县衙的耕地,以及属于县衙的北山煤矿,南山铁矿。
  这个举措在内地不行,张方平绝对不许他们这样干。但在陕西地区可以,曾记得还在舒州时,陕西经济钱粮方面的帅臣、都转运使李参就有过一封官府参与借和贷的举措文报,当时张方平对那个东西不肯定也不否定,算褒贬参半,默认,不公开宣扬,其实老张怕的就是这些事。
  坏处和漏洞就在这里,陕西地区允许官府参与负债和放贷。这是特殊的边境形势所需要的。所以就算官府没钱,也可以用“名誉高价”打白条回购抚宁县那群人手里的耕地和矿井资产。
  这些情况不是猜测而已经是事实,就是耿天骘提交的这些无比复杂文件反应出来的东西。
  那么已经很穷的抚宁县官府、高价接收了这些“不良资产”后,还背负了巨额债务,现在仅仅从这些报表中呈现出来的利息,都能把王雱吓的心惊肉跳。
  毫无疑问,官府的负债是以官府未来的税收预期为抵押的,自古皆然。那么现在的抚宁县如何运作的呢?
  抚宁县没有税收,一文钱都没有。因为现在还留在抚宁县的这一万人没有任何资产财物了,还需要背负固定的身丁税之类的税目,交不出来的情况咋办?
  用服役抵扣。
  是的大宋一直都可以这样,欠官府钱的,可以用额外的服役抵扣。手里有钱却不想服役的人,则可以缴钱来抵扣律法范围内的服役。
  抚宁县现在大抵就是这样运作的。所以非常低效,基本没税收,那些耕地和煤矿全在官府名下,然后官府在根本不掌握民心的情况下抓壮丁来服役,获得产出后服役的人没有,因为他们是还债。
  所以这样运作起来效率差到惊人,几乎人人应付了事。
  低产出下,其实抚宁县官府也不能获得任何好处,将全部以很廉价的折价,运往后方绥德军区,交给那群债权人。但这不算还债,根据都转运使李参的政策漏洞,那丧心病狂的高额利息下,现在整个抚宁县的产出连利息都不够支付。
  所以事实上现在的情况是,抚宁县已经被人卖了。整个抚宁县在为别人做奴隶,粮食不够,也都是再借来应急的,除了公务员的用粮外,整个抚宁县循环在:县衙进行基本施粥,民众喝粥后强行服役产出。产出后全部运给在绥德军的那群蛀虫,却连利息都不能偿付,只会越欠越多。
  很不幸,类似这样的事在一千年后的文明社会也会出现,所以现在王雱除了无语外,也不能在这个蛮荒时代的边境战乱地区抱怨更多了。
  好在现在王雱只是知县,且大宋出现这种情况的地区也只是凤毛麟角,否则假如有天王雱拜相面对的整个天下都这样的话,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恐怕只有拉着一只苦人队伍进行革命洗牌,那在经济学上叫破产清算,在武学上叫破而后立。在医学上叫做刮骨疗毒。
  因为在整个国家层面,是很难进行资产重组的。
  但现在有可能把抚宁县的债务重组。
  因为仅仅一个抚宁县的体量,且王雱带来了叶庆华和三司的一百万贯资金。只要进行一些规划,由王雱手里这笔风投民资,买下抚宁县现在的这些不良资产。
  一但盘活后,抚宁县的民众会有工作和收入,这个股份制作坊会有盈利,那么抚宁县也就会有真正的税收了,那就都活了。
  资产是肯定没问题的,耕地和煤矿怎么可能是不良资产。只因角度不同解读不同,一些人认为是顶部要卖出的地方,它也可以是底部、主升还没有开始。
  唯一的风险来自于战争风险、土匪马贼们骚扰的风险。
  但这两个风险早就已经在王雱的衡量范畴内,且叶庆华和三司方面拿钱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这样的风偏,有了心理准备和对应手段的风险,其实它就不是风险了。
  于是抚宁县往后的方向,在王雱的脑壳里已经呼之欲出:债务的剥离和重组,就是抚宁县的出路。
  当然了,具体实施起来王雱会非常阴损猥琐,不只是“他们”会坑人,王雱坑起来连自己都怕。所以接下来有许多戏码会上演,面临很多博弈。


第244章 西北政治的共振
  王雱的这一次思考,又持续了近乎半个时辰。
  大宋是有严格的规矩和礼仪的,所以周围的人,就这么的站立了很久。武人还好,但耿天骘大叔比不得年轻人,早就腿麻了。
  “大人我能说话吗?”
  忽然,跟在身边的小姑娘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耿天骘还是心疼这孩子的,但是这丫头是真的被王雱判决有罪了,是个大宋的犯人了。别说犯人,就算只是庶民,官老爷不问,是不能插话的,于是耿天骘有些急,急忙看着小娜摇头,示意别乱说话。
  小娜却总是那副很神气的样子,表现的很固执。
  大雱也早就对这熊丫头失去耐心了,于是不怀好意的道:“原谅你的这次失礼,因为我本身也是不讲礼的人。但是你最别惹我,除非你皮痒了。”
  能组织二十几次越狱的人么,要说小娜不固执是不科学的,她还是自顾自的开口了,说道:“抚宁县每年临近冬季时候,都会发生一次火灾,官府粮库会有损失。最早以前我以为这是官府失去民心之后的神罚。”
  “?”王雱都被吓了一跳,因为这事没有记录也没有文报说明,试着问道:“又是听人说系列吗?”
  小娜尴尬的小模样道:“这次不是听人说的,我亲眼见过两次。有没有烧死人不知道,但每次发生后不久,都会从绥德军方面运来一些粮食。从而让抚宁县的人不被饿死。”
  这次总算不是听人说系列了,王雱倒是楞了楞,没有再呵斥小姑娘,看向了耿天骘。
  耿天骘捻着胡须少顷道:“从账面看一团混乱,粮食收入和支出比方面毫无头绪,这方面我还没来得及细查。不过丫头说的似乎有迹可循,因为我抚宁县粮政上欠了绥德军不少粮食,几乎每年都借。不过大人放心,您要的文报已经梳理过一遍,现在我有功夫去查粮食收支方面的问题了。”
  王雱却摇头道:“暂时不用查,让我知道欠绥德军多少粮食就行。我有不好的预感,神罚天灾什么的是扯淡,但如果丫头没乱说,人祸造成了这些事,且每年都发生,那就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随便介入会出事的。”
  最后王雱定调道:“暂时不查不宣扬,就那么核心几个人知道就行。关于这些,我需要在思维里细细的梳理一遍。”
  随员们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纷纷告退离开。
  之后,王雱再次的陷入了无尽的文书中。
  之前只是粗略的看一遍耿天骘的文报,现在则要细看原始资料。
  聪明人啊,上任知县老爷是个真正的聪明人,拼着“待岗”风险也跑路了。
  来之前就知道这边境小城是个大坑,却没想到坑到了这地步,怎么看都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地步。换王雱是上一任知县,一没能力,二没班底和自己的团队,三没军队,四没政治上的依靠。面对这一团乱麻的边疆小城,知县老爷根本就是背锅填坑的,当然要跑了。
  最初时候王雱下意识认为县丞被砍死是引发民怨。的确他也拉了仇恨,是被暴民砍死的。
  但现在,随着对抚宁县的逐步深入了解,县丞的死亡更像是做完了手套后被人暗杀的,这样一来县丞代表朝廷把抚宁县整个的打包卖了,人又死了,就成为事实,背了锅。
  一个地方要发展,人心不能散,有了梦想有了人心向往后,人们就会扎根,就会开荒,就会建设。
  但事实上抚宁县不但人心散了,有办法的人都选择了各种手段离开,这个地区就死了,形成潮流后再也没人愿意来投资建设,而还留在这个地方的人当然没心思生产,只是等死而已。
  在朝廷层面上,边境地区的局势始终是被误导的,朝廷根本了解不到真实的边境情况,只能归类为“西夏人惹的祸系列”。现在看来,最大的敌人是自己,自己被自己吓死、自己大脑引导着身体死亡这个论述,用在抚宁县这样的边境地区是可以的。
  就算是西北转运司李参的层面,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没功夫来了解这个坑,所以在李参的认知里,抚宁县早就是化外之地,被放弃的,只是不能公开说而已。
  于是李参的意识里,真正的边境要塞是绥德军。这个西北主政官的政治向导就成为了潜规则,足以导致抚宁县和绥德军的互动中,抚宁县全是血泪却无法控诉,永远打不赢这场政治官司。
  这是庶子和嫡长子的区别。
  于是事实上整个抚宁县成为了炮灰和奴隶,不出事时候就放养,不饿死就行。局势有变的情况下,抚宁县唯一的作用是牺牲,然后成为宋夏开战的理由,就这么简单。这就是现在的西北政治,且朝廷被蒙在鼓励。
  “你们这些猥琐,千万千万不要让小爷在十面埋伏之中站稳了脚跟。因为有些事总要拉清单的。”思考到这里,王雱喃喃自语道。
  罗娜不知道他在低估什么,却以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最近这阵子罗娜发现他虽然脑子不太正常,却是个坚定坚强的人。
  坚定坚强的人在人性行为中,那么他有些坏,却也能让人信任有安全感。这是必然存在的。
  反过来说有一类人整天无病呻吟,长吁短叹,见人就倒苦水说难处,兴许他自己不觉得,其实他就是个弱者,而永远没人愿意和弱者威武。且弱者永远不得得到信任,更不会让人有安全感。
  能解决问题面对问题的,就能让人有安全感。这是定律。小姑娘现在就看着王雱在YY,觉得这个人要是不那么坏,脑坑再少些,那就好啦。
  这一晃眼天色已经是暗了下来,书房中此时已经亮起了油灯,乃是小姑娘弄的。
  王雱逐步深入进去了解到,抚宁县真正的产出就是矿产,煤矿和铁矿。定期通过抓壮丁服役的方式,全部运往后方绥德军送货上门。
  这算是抚宁县的“出口”。
  然并卵,人家出口是为了挣钱但是抚宁县出口是为了生存。
  所以抚宁县的真正问题在于负债,运往绥德军的矿产从报表上看,连利息都不够支付。
  这有两个原因是一没有民心,方法不得当导致的产出效率实在太低。第二,绥德军区的那些奸商、即现在抚宁县的债权人,他们把矿产的价格压低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这不是剥削完全等于抢劫。
  这个问题上,上任县丞大人是“买办”,然而他被人挂了。
  逻辑上看合约没定死是可以更改的。但王雱认为最大的问题除了县丞是买办之外,还有抚宁县人丁稀薄,无能力远程运输,无能力寻找新的买家,只能贱卖给绥德军地区。
  王雱甚至可以肯定,真是找到了新的买家,可能会面临“意外”的发生,诸如被抢被杀什么的,总之这边的马贼土匪太多了,边境战乱地区一切都有可能,且一切问题都可以是西夏人背锅。
  关于粮食和耕地。
  算下来抚宁县的人均耕地面积并不算少,麻烦的在于主要集中于北方的敏感地区,在官府政策上就被列为“不建议耕种”的地区,因为容易引发外交和误会方面的问题。不过这是屁话,韩琦治下就建议那些暴走农民去比这边还敏感的地区耕种了,把皇帝和富弼张方平等人都吓得够呛。
  抚宁县的问题在于,耕地全部在官府的手里了。既然西北转运司已经了有“不建议耕种的指导”,这种形势下若田是老百姓的,他们为了吃饭当然会去种。但若是官府的田,执政官为了避免担负责任就不会去种植了。加之宗教思想散发严重,全部都变为了等着施粥的懒汉思维,那些田也就大部分荒废了。只种植了后方较少一部分。
  但仅仅那一部分耕种,以抚宁县的政策施粥饿不死为原则,应该也是够的。
  然而抚宁县仍旧欠了绥德军官方非常多的粮食。辣么这个事件应该引申到小姑娘说的“每年冬季前都会发生粮库火宅”的问题。
  结合早前的一个关键消息“县丞和一些人发生了争执”,王雱判断为对方是官方背景,这些问题看似是息息相关的,会非常复杂。
  男人们去哪了?
  展昭的调查结果是在给绥德军官方做苦力,以非人待遇修筑攻势。以换取绥德军官方借粮食给抚宁县续命。
  这么奇葩的事它真的已经出现。在西北经济帅臣李参于政治上默许为抚宁县是炮灰、绥德军才是真正的边境要塞的潜规则下,加上各种买办和奸商的推波助澜,形成了共振效应,于是这一切就成为了可能。
  绥德军不敢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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