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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国权臣-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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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凉平日信术士,而且私养养子也多骄横之辈,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公子哥,不过欺侮百姓,暗地里那些奸。淫迫害之事可没少干,有张凉和京兆府的人包庇着,更是嚣张无比。

    此事一出,那些平日里与张凉关系密切的勋贵们,纷纷慌忙撇清干系,甚至还有不少抱着戴罪立功的想法,死命检举张凉谋反的罪证。

    云台司和刑部这边还没有把调查的奏章送到宫里,往宫里跑的王公可已经不下十个了,听说哭晕在殿上,额头磕出血,想以死明志的不少,虽然最后一个都没死。不过表现的可是一个比一个来的忠诚,一个比一个把张凉骂的彻底。

    反正有的没的都一股脑往他身上泼了,至于那刘思慧更是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虽然事实如此,不过在谋反这件事情中,她确实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云台司的朱雀房和玄武房都忙的很,一个忙着抓,一个忙着审问,青龙房则是将朱雀房收集的资料和玄武房以各种方法问出来的供词归结在一起,整理出一份往宫里递去的奏章。

    谁都挺忙的,反倒是徐明远闲来无事,坐在青龙房院子里的石碑下,和刘思淼一人拎个酒壶,慢慢喝着酒。

    “几条小计搞死一个郡王,搞垮一个三大员,下边那些个小鱼小虾更是不知砸死了多少,小徐大人果真好手段。”刘思淼喝着酒,悠悠道。

    徐明远仰头灌了一大口,喉咙一动,咽了下去,嘴角微微一撇道:“这些可不都是该死之人吗?”

    刘思淼的拿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着身旁的年轻人,沉默了一会,笑了笑道:“当年有个人也和我坐在这里,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很巧,他也姓徐。”

    徐明远听此,手微微一颤,点了点笑道:“若能学徐先生,此生自当逍遥快活,天下不平事,见者平之。”

    刘思淼喝了一口,看着那些忙碌进出院门的小吏们,过了好一会才是说道:“你确实比6瑜那小子像个云台司人,那小子守成尚可,若想让他干点大事,也是畏畏尾,不堪大用。

    这云台司中,学谁不好,偏偏学上官,中庸之道可不是说对谁都客气,若是如此,当年也轮不到他坐那个位子,6瑜那小子只学了点皮毛而已。”

    徐明远笑了笑没有接话,毕竟上官雨亭是指挥总使,刘思淼在云台司中是老人了,就算传到上官雨亭的耳朵里最多也就一笑而过。

    不过正如刘思淼所说,上官雨亭能够在徐先生之后接手云台司,而且在这个位置上呆了二十三年,这可不是什么庸人能够做到的。

    虽然云台司现在不如当年,但是他所挥的作用,并没有改变多少,依旧是最受皇帝信的部门。

    就如这次长平郡王谋反,主犯皆是关押在云台司黑牢之中,为的就是防止刑部的人会沆瀣一气。

    云台司因为足够特殊,所以朝中三大派系也没人敢将手脚伸向云台司,上次的庞仲秋掺和进了刺杀一案,最好还是没有查到真正的主谋,也没有任何证据直接指向襄王和皇后一派。

    今日徐明远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看着便好了,等到送往宫里的奏章写好了,他做最后的审稿之后,便是可以送往宫里了。

    这事件的展还是有些出乎了徐明远的预料,他本来以为那御史大夫会连夜进宫,向陛下汇报此事。没想到那马周竟是连夜写了奏章,第二天直接在早朝之上弹劾了,百官哗然,这下就算陛下有心饶那张凉一命,也包不住了。

    在长安城里策划谋反,这可是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早朝还没有结束,羽林军已是围了长平郡王府,把那不用上早朝的张凉和妻女,还有那数百养子给一股脑全抓了起来。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那公孙节和程公颖都被丢进了黑牢里,之前让人找到这二人时,徐明远便是提点过二人,若是事进了牢里,只要将此事尽数扣在张凉的身上,能保二人无事。

    所以二人倒也干脆,根本用不着怎么审问,一股脑全把张凉养了五百养子,故意让程公颖虚构谶语:“弓长之主当别都。”意欲以此来迷惑兵士,达到谋反的目的。

    无崖跟黑牢里的人打过招呼,让他们给公孙节和程公颖稍稍好些待遇,反正想要知道的东西已经到手,所以黑牢里的人没有对他们二人施刑,二人见此皆是以为得救了,更是没有提半分被唆使之事。

    一天前还耀武扬威的长平郡公府,一天之间就倒塌了,墙倒众人推,那一个个原本靠着墙乘凉的,现在可是比谁都推得力。

    而且能撇清的都撇干净了,不过那京兆尹刘柏涛可是如何都撇不清了,刘思慧御张凉上百养子,勾结术士,谋反之事中可是至关重要的。

    既然谋反之事已经坐定,与张凉为连襟的刘柏涛定然是逃不脱了,官帽在不在已经不是需要考虑的事情,若是被牵扯进谋反之事,连身家性命都不一定能够保全。

    徐明远往长安丢进了一颗小石子,却是搅动了整座长安城。

    就在这时,院门外快步走进一人,走到徐明远身前拱手道:“徐佥事,陈佥事有请。”

    ==============开书到现在,辅国也已经写了有五个多月了,很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如果没有你们,或许辅国走不了这么远,但是因为你们,还能走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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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去的情节应该会变得有趣起来了,庙堂江湖,总归是会写出点自己的东西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 本分和规矩

    太明宫,御书房外,齐刷刷跪了五六个身穿黄紫官袍的公卿,这些个平日里在长安城能够昂着头走的大官们,此时却都低着脑袋,后背尽皆被汗水浸湿,有的额头上更是一片青紫,可见之前已经是拿脑袋撞地求见了。

    不过御书房的大门依旧关的严严实实,手在门口的小太监们目不斜视,不过看他们鼻子和额头上的汗水,可见被这么一帮少说也是郡公的大佬们面前站着,压力不小。

    长平郡公谋反,除了南城那些兵将们,最心慌的莫过于这帮跪在御书房外,平日里和张凉关系颇好的公卿了。

    这帮人估计心里都在骂娘了,骂那张凉放着好好的郡公不干,偏偏要听那娘们和术士胡言软语玩谋反,就他南城那五千守城卒,都用不着羽林军出马,其余三门赶来的兵马就能把他给灭了。

    更何况那城外还有一千黑云骑,估计两个来回就能把五千人碾压完。什么天下共主,弓长之主当别都,完全就是个笑话。

    除非他能将四门守将都联络上,封锁长安,而且羽林军中要有人策应,令其自顾不暇,开了皇城门杀进去,这才有可能将长安夺下。

    当然这也只是说一种可能,毕竟黑云骑虽然是重骑兵,可也撞不进长安城的城门,要是四门守军和羽林军都叛了,那靠着云台司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当然,以张凉的能力别说策反羽林军,连那其他三门守将都搞不定,而且他这些年治军颇为散漫,怕是连手下那几千守城兵马都不一定能够调动起来谋反。

    至于这事谁能做到,那些跪在御书房外的人仔细一想,心里跳出一个人选,低着的头不禁低的更深了。

    当年先帝染疾暴毙,长安四门一夜间全部关上,尔后当时还是晋王的燕帝入宫,召集百官宣读圣旨,三日后便登基昭告天下。

    如果说现在长安城里谁能够做到这样,那位襄王殿下或许有点可能,当然这种想法只能埋在众人的心中,无人敢言。

    御书房外跪着的公卿没有得到陛下宽恕迟迟不敢离去,而紧闭房门的御书房中,身穿蓝紫色常服的燕帝正站在窗口,看着不远处站在树梢上的一只麻雀。

    在他身后微微躬身站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神色平静淡然。门旁还站着个穿着穿着大红圆领宽袖袍的中年太监,双手拢在袖子里,脸上一直挂着谦卑地笑容,就算是没有人看他也一样。

    御书房里沉默了许久,那身穿白衣的上官雨亭和大太监冯元一便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丝毫声响都不曾发出。

    “上官,你说张凉他真的是想谋反吗?”沉默了许久的燕帝开口说道,目光依旧落在那只麻雀身上。

    “回陛下,张凉私养五百养子,已经是接近郡公府兵之限,若其无反义,有岂会这般行事,更不会暗示术士编写虚构谶语。”上官雨亭平静答道。

    燕帝听此,眼帘微垂,请叹了口气道:“当年侯君季被贬出长安,朕虽知其有反心,但念起随朕征战多年,立下不少功劳,故张凉入宫言侯君季意欲挑拨他谋反,也只是让他不必多言。虽然侯君季因谋反已伏诛,没想到张凉也是踏上了这条老路,甚至比侯君季的心还要大。”

    上官雨亭沉默着没有搭腔,而燕帝也是依旧自顾自地说道:“五百义子,不为谋反又为何,张凉外敦厚而内怀诡诈,朕念起功勋卓著,而封其郡公,令其守南门,还是喂不饱他的野心。

    这天下只有一个,朕当年那般艰险才得到,又岂能拱手让之,觊觎之人实在该死,实在该死啊。”

    御花园中站在柳树树梢上的麻雀振翅而飞,燕帝的目光也是渐渐变得凌厉而威严,转身看着上官雨亭声音微冷道:“传朕旨意,令三司彻查此案,不可姑息一人。明日早朝议此事,百官皆要到场,否则入罪。”

    上官雨亭和那冯元一同时躬身应了一声。

    燕帝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之意,轻声说道:“上官,长安安逸了太久,看来不少人都忘了本分和规矩了,趁着这事,教教他们吧。”

    “是。”上官雨亭低头应了一声,向着门口走去,门外的小太监连忙开门,让上官雨亭走出门去。

    “陛下,门外的那些贵人们……”冯元一躬着身轻声问道。

    “他们喜欢跪就让他们跪着吧,要是心里没有鬼,此时也用不着来这表忠心。朕乏了,摆驾回乾元殿。”燕帝声音微冷道,拂袖向着门口走去。

    御书房的大门缓缓打开,燕帝冷着脸走出门去,冯元一微微躬着身跟上,一旁的小太监们也是抬来了龙辇。

    那些个跪在御书房外的公卿们连忙大声表忠心,还有人不停磕着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只是燕帝连一眼都不曾看过来,全成了无用功。

    龙辇走远,跪在御书房外的众人相视一眼,皆是面如死灰,沉默了一会才是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轻声说了几句话,向着宫外走去。

    ……

    修德坊,襄王府,此时府门四闭,门口连家丁都没有一个,只有两只雄伟的石狮孤零零站在门口。

    和空旷的府外相比,占地极广的襄王府里,此时却是有不少人神色匆匆地往来走着。

    府里的丫鬟仆人一早便是被警告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襄王下人的规矩极严,除了厨房那些必须的仆人,其他家丁都在自己房里呆着,因为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是担惊受怕地呆着。

    而在襄王府的最中心,一处僻静的小院里,有间没有开窗的书房,昏暗的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油灯,将这个不算大的房间照亮。

    房间里的东西不多,一张书桌,两张椅子,书桌后的书架上只放了十几本书。因为没有窗户,房门又是紧闭,所以显得有些压抑。

    而此时房间里只有两人,一个身穿紫色常服的年轻人,一个眉毛一长一短,眼睛很小,一副贼眉鼠眼模样的干瘦中年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该做的事

    襄王府中,家臣幕僚们神色匆忙的奔走着,将各处传来的最新消息汇总,然后讨论出一条条对策,再命人送出去,力求将长平郡王谋反之事和襄王府撇清,同时降低对襄王一派的影响。

    好在襄王府与长平郡王府交集并不深,因为一个是亲王,一个郡王,所以平时忌讳颇多,少有联系。

    至于那些暗地里的联系,并不经襄王之手,而此时经手之人,更是不知消失在哪口枯井之中了。

    僻静小院中一个人都没有,高高的院墙之外却是三步一人,将整座小院围了起来,连一只飞鸟都飞不进去。

    昏暗的房间之中,灯光明暗摇晃着,一声蓝紫常服的英俊青年眉头紧锁,手里捏着一团皱巴巴的纸,正是那襄王燕弘。

    一旁站着的那个贼眉鼠眼的干瘦中年男人,一手抚着上唇留着的八字胡须,一手摇着一把羽扇,看着燕弘声音有些尖锐道:“殿下,张凉此番怕是被人设局了,虽然养子之事算是我们一手促成的,不过若是没有人设局将此事捅开,而且状告到御史台,陛下震怒,事情也不止于此。

    “刘思慧那个蠢货,当初许她一世富贵,没想到她想要的还更多,这下不仅张凉折了,连刘柏涛怕也捞不出来了。”燕弘目光微冷,手中的那张纸也是被揉成了一团。

    这最受燕弘宠信的干瘦中年人,便是人称半边眉的贾玮,此人当年三次会试上榜,却无一次能够中进士,第三次殿试放榜而未上榜之后,当即割了半边眉毛,放言不再科举。

    此人胸有城府颇深,且擅棋艺,最出名的当属当年烂棋何孟吟在云梦台上独战天下棋道高手,贾玮与何孟吟落子三百二十颗方才落败。

    当年何孟吟也曾赞其棋风诡谲,不按常理落子,若为谋士,可为上等谋士。

    贾玮摇着羽扇,看着燕弘说道:“刘柏涛此次定然是在劫难逃了,不知殿下可有意拉他一把,就算贬官出长安,也能去好些的地方。”

    “既然沾上了谋反之事,就算刘柏涛真有能力,此人也没了拉拢的意义,若是强行插手,恐怕还会惹得宫里那位不满,索性就让他听天由命吧。

    此次之事,若不是亦媱在背后搞鬼,多半就是清河崔家耐不住寂寞了。南门将军,京兆尹,这两个位置可是有不少人垂涎。燕弘微微摇了摇头道,神色有些不善。

    “亦媱公主和那大皇子不过是小打小闹,看她结交的那些年轻人,出了有些无用的声名,又有几人能堪大用。就算那些个有意追随的老头子,也没有几个有此等魄力,此事多半还是清河崔家搞的鬼。

    崔家老巢虽然在清河,不过在长安经营数百年,根基已然颇深。可惜那公孙节和程公颖都被云台司抓了进去,不然就算剥皮抽筋也得从他们嘴里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贾玮点了点头道。

    燕弘把手里的纸团丢在桌上,看着贾玮问道:“告发此事的那人现今在何处?”

    “此人现在还在御史台中,因为是告发之人,刑部也无权将他带走,就算是审问也得有御史台的人陪同。”贾玮停了手中的羽扇,又是摇头道:“此人多半就是崔家藏了多年的暗棋,不过现在还是不动他为好,否则此时估计还会牵扯地更大,对于我们更加不利。‘”

    燕弘点了点头道:“好,先不动他,等到此事了结,送他回乡之时,再把他弄来,我倒是要看看此人有没有福分消受那赏银。”

    顿了顿,燕弘又是沉声说道:“尽快挑选人选去争一争空缺的那两个位置,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丢掉京兆尹也得把南城门拿下来。”

    “好,人选我已经有了……”

    ……

    襄王府匆匆忙忙,各大勋贵府里也是没有闲着,自觉没有牵扯其中,平日里又和张凉不对头的勋贵,更是干脆摆起酒席喝酒庆祝了。

    而那些生怕牵扯其中的勋贵,见往宫里去连陛下脸都看不到,也是纷纷向着襄王府赶来,想要让襄王帮忙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只是襄王府外连个传话的家丁都没有,拍门也只是说襄王出门去了,没有在府中,摆明了今日不见客。

    而此时云台司,那间盖着厚重窗帘的房间中,满脸皱纹如树皮的陈乔,用那只还完好的眼睛看着徐明远,沉默了许久才是说道:“你想要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徐明远也是直视着陈乔,仔细想了想,才认真道:“做该做的事。”

    “什么事该做?”陈乔继续问道。

    “平天下之不平事。”徐明远平静答道。

    陈乔看着徐明远,过了好一会,突然颇为欣慰地笑了起来,抬了抬手示意徐明远可以走了。

    “陈叔,那此事?”徐明远虽然有些不明白陈乔为何发笑,不过也没有径直离去,而是看着陈乔问道。

    “此事你不必担心,宫里那位多半也会趁着此事敲打一下那些越来越不知规矩为何物的人,你们就放开了手脚干吧,只要宫里那位看得下去,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没人能拿你们如何。”陈乔笑着说道。

    徐明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向着门外走去。

    房门关上,房间重新陷入昏暗之中,一道有些沙哑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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