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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出马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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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东西最可怕?不是鬼,而是人心,是被虚假掩盖了的双眼。

    大庆叔被烧死,肚子也烧没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死。

    也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人死了就像是死了一头猪似的。

    之前对于七太公的尊敬全都变成了嘲讽和怀疑,人们都忘记了七太公这些年来对他们的好。

    可他们不信,我信!

    在二愣子冲进火堆的那一刻,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长条形的东西用肉眼难见的速度冲出了火堆,消失在人群中。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看到,是幻觉还是真如二愣子所说,我身上有仙家的缘故让我看到了普通人看不到的一切。

    面对所有人的指指点点,七太公一直阴沉着脸没说过一个字,手指拼命的掐算着,脸色很是难看。

    最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扶起二愣子一摇一晃的离开。

    那充满了沧桑和无奈,悲观的声音在众人耳边不断回响:“无知,无知啊!”

    。。。。。。

    大庆叔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起初的几天还有人在不断议论这件事情。

    可一年之后,所有人都像是忘记了这件事。

    对于七太公的那些“谬论”,村民们更是不再相信,甚至破口大骂七太公,说白白让他们紧张了这么久。

    还有人说七太公其实就是一个骗子,以前帮人驱鬼,帮人看病都是他用的手法,欺骗了大伙这么多年。

    七太公也没有下山解释,自从他那天带着二愣子回到山上之后就没有下来帮人驱过邪,看过病。

    也没有人在去找他。

    我上山看过二愣子一次,还是瞒着我爹的。

    现在我爹不已我为荣了,听到别人叫我小马弟他更是气得自瞪眼,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样子。

    对他来说最最庆幸的事情就是,七太公还没有来得及把我招到门下,没有给我立堂,不然我这就是我一辈子的污点,是要被村里的人戳脊梁骨,他丢不起那个人。

    二愣子那天冒着生命危险冲入火堆被严重烧伤,但我上去看他的那次他身体好了许多。

    他光着膀子在帮七太公劈柴,上半身大部分都是烧伤留下的疤痕,脸上更是恐怖,从左眼眉心一直到嘴角都被烧了。

    脸上的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但却留下了很恐怖的印痕,半张脸都塌陷下来,左边眼睛也只能看到一点点,肉像是面粉一样揉成一堆,要是大晚上的看到他这模样估摸要活生生吓死。

    以后他想找个媳妇估计会很难。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离开七太公的身边。

    恐怕现在站在七太公这边的也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想起来不禁嘘嘘。

    不过让我有点难受的是,七太公到现在还不肯收我入门,反而是收了另外一个让我意料不到的人。

    这人还是个女娃娃,就是那天帮大庆叔验身的张静,二狗叔的女儿。当然,这是秘密,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这让我更是心里不平衡,这特么的到底是为什么啊?

    二愣子忠心,张静性格果断,可我也可以啊,我胆子也很大啊。难道我就没有优点吗?

    每当我问起,二愣子和张静总会说,七太公说了我时辰还没到。我心里愤愤不平的想着,是不是要等我死的那一天,我的时辰就到了?

    。。。。。。

    到了第二年,年刚过完,又到了春耕的季节。

    村子里忙的不得了,天还没亮每家每户就牵着牛,拿着锄头下地农忙,都希望第二年会有个好收成。

    我家自然也不例外,每天起早摸黑的扛着锄头和大哥下地,我娘则牵着牛上山喂牛去了。

    至于我爹,最近好像听说跟着村子里的猎人去深山的打猎。

    在没出大庆叔那件事以前,村子里的人都挺迷信的。

    虽然说靠山吃山,可却很少有人山上打猎的,就怕中了黄大仙或者狐大仙的魅惑就回不来了,所以山上的野兽很多。

    可大庆叔事件过后,村子里仿佛不迷信这一套了。

    像上次我和大庆叔打死一条拦路蛇都吓得半死,现在你让村子里的人见到试试?来一百条都不够塞牙缝的。

    由于我爹跟着猎户们山上打猎,我家也开始渐渐有了起色,至少一个星期能吃好几次肉。

    听我爹说,县城里最近流行收动物的皮毛,说要用来制作皮鞋,大衣啥的。

    像一张完整的狐狸皮能卖到一千多大洋,要是命好能碰到银狐或者紫貂那种级别的,一年都不用忙了,在家数钱吧。

    我爹可能运气不好,或者说整条村的人运气都不怎么样,从来没有猎到过一张狐狸皮,更别说是紫貂之类的了。

    倒是打到一些山鸡,野兔,最大的也就是有一次爹和8个人围剿了一头野猪,听说为了围剿这头野猪,有个家伙的大腿还野猪那被锋利的獠牙给刺穿,差点被弄死。

    那天清晨,我爹天还没亮就背着双管猎枪上山了。

    这年头枪支管的不严,每家每户都有猎枪。

    虽然也有人上门让我们缴纳,可谁都不听,顶多就是把两把自制的土枪交上去做做样子。

    我一直把爹送到家门口,看着他喜滋滋的扛着枪对我招手离开,还大喊着给我猎一只银狐回来。

    我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很沉,像是心头上压了一块石头。

    这几天来,我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不是梦到手拿佛尘身披黄袍的黄鼠狼,就是用尾巴卷着香,前脚跪在地上作出跪拜姿势的老鼠,还有野猪那獠牙上被刺穿的人头。

    而这些成了仙的动物全都在作出同一个动作,那就是跪拜在一个很年轻的女人面前。

    这个女人长得什么样我看不清,但能感觉到她很年轻,估计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我有几次想走近去看,可还没靠近它们二十米就被发现了,所有成了仙的动物都用一种似笑妃笑的眼光看着我。

    最后一次,也就是昨晚,我虽然没看到那女人的脸,可总算看到了那女人的影子,虽然是一闪而过可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女人的影子是一条蛇!

    我担心了整整一天,脑子里满是梦中的那个女人和她的蛇影子,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到那影子,我越觉得熟悉,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和大哥下地干活的时候,由于心神不定,我好几次差点在被自己用锄头挖到脚。

    一直到了晚上7点多,我才和大哥拿着锄头回家,一回到家就听到爹那唉声叹气的声音。

    吓得我锄头直接咣当一下丢在地上冲进屋子,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

    可结果一听才知道,原来是有人猎到狐狸皮了。我爹说本来这狐狸是他先发现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抬起枪打过去,却莫名其妙的打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爹说那狐狸距离他不到十米,这么近的距离别说枪了,弹弓都射的中,可他偏偏射到了狐狸身旁几米开外的石头上。

    当他在想抬起枪的时候,却被张国富抢了先。

    “虽然是枪打死的,不是完整的狐狸皮,但至少也有五百块啊!”爹抽着烟很是沮丧。

    说来也奇怪,自从张国富打中了一只狐狸以后,除了我爹之外,上山打猎的猎人全都猎到。

    就算是做一个普通的小陷阱都能抓到黄鼬。

    还有人打到了紫貂,听说卖出了一个天价。

    我爹每天回来那老脸都拉的比马脸还长,他一个劲的埋怨,说自己是不是中邪了,为什么每次都这样,不是打中石头,就是放了扑兽夹都夹到狼的腿了,狼硬是把自己的腿咬断就是不让他抓。

    可别人的,就算是被石头打中一下,就不动了,乖乖等人去抓。

    “我没有那个命啊!”这是爹这段时间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可依旧是这样,我爹还是倔得和头牛一样,不管我们如何劝说,他都要跟着去,说他就不相信连那些怂逼都能猎到狐狸,唯独他不行。

    等爹扛着猎枪离开之后,我和大哥照例拿着锄头下田干活,娘今天没上山放牛,而是跑到张国富家和他媳妇一起打豆酱。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仿佛要塌下来一般。

    风呼呼的吹,我们刚栽下的小苗都被这怪风吹得东倒西歪,有的更是被连根拔起。

    气得我大哥一个劲的咒骂这该死的鬼天气。

    “出事了,出事了,死人了!”我刚弯腰把被风吹到的小苗扶正,耳边就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叫声。

    我抬起头一看,发现娘沿着田边的小道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

    这一刻,我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差点没晕过去。

    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十七章 鲤鱼潜水,百鬼抬

    我几乎是一路跌得撞撞的追上我娘的,看我气喘吁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被我活生生吓了一大跳。

    听我结结巴巴的问是不是俺爹死了,我娘有史以来第一次对我瞪眼,一巴掌打我头上,说你个死孩子,瞎说什么呢,咋能诅咒你爹呢。

    我傻乎乎的看着她,说不是。。。。。。不是俺爹,那是谁?

    说实在的,我这些天总是做哪些奇怪的梦境,弄得整个人神经兮兮的,什么事情都往家里人身上想。

    而且说来也奇怪,自从张国富第一个猎杀了那只狐狸以后,那个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次死的不是我爹。。。。。。呸呸呸,我在说啥呢。

    这次出事的人有些令人感到意外却又隐隐暗示着什么。

    张国富死了,死的很惨。

    我娘说她和张国富的媳妇,还有二狗叔的媳妇三个人在打豆酱的时候,张国富突然就回来了。

    平时张富国最早回来也是晚上七八点,这大中午的突然就回来,她媳妇还以为是张富国提前猎到了什么好东西,正喜滋滋的准备问呢。

    不看不好,这一看吓得张国富心肝扑通扑通跳。

    张富国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割破了几个大洞,里面的肉都露了出来,手指山全都是黄泥巴,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还散发出阵阵恶臭,像是在屎坑里滚过似的。

    背上背着的猎枪和腰上挎着的砍马刀不见了,双脚一个劲的发抖。

    张富国的媳妇顿时就慌了,问他出了啥事,其他人呢。

    张富国没吭声,只是哆嗦的蹲在地上抽着旱烟一言不发。

    我娘和二狗叔的媳妇顿时感觉不对劲了,一个劲的问我爹和二狗叔咋样了。

    娘说,张富国在我娘问起我爹的时候还是死一样的沉浸,可问道二狗叔的时候张富国却只是张惶地望着二狗叔的媳妇,许久才说了一句:没见着,他们是分批上山的,不知道。

    但是二狗叔的媳妇却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张富国的腰上,忽然之间,她大叫一声:“这钱袋是我给二狗的,是我一针一针给他衲的!怎么会到你的身上?你说!”

    谁知道张国富此时像是疯了一样,红着眼睛朝着二狗叔的媳妇吼,说俺说了没见到就是没见到!

    吼完之后,张富国也不知道怎么的,从地上站起来在屋子里转圈圈,嘴里一个劲的嘀咕他饿了,快饿死了。

    我娘三个女人完全被吓住了,等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更惊恐的一幕。

    张富国整个人趴在打豆酱的木桩子面前,然后把脑袋给伸了过去,那重重的木桩直接砸了下来,活生生把张富国的脑袋砸爆了,那红的白的飞的到处都是。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娘问,这木桩怎么会自己掉下来?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太不可思议了。

    在村子里打豆酱的机制不是铁的,而是用一棵大树的树干制作而成,在树干中间加了一个树墩,把树干做成跷跷板的样子。

    在打豆酱的时候两个妇女站在另一头用脚压着尾部,树干的前半部分就会翘起来,她们一松脚绑在树干前头的木桩就会狠狠的砸下去。

    以前我和村子里的几个小伙伴还帮大人们打过豆酱,在用完之后,就会用一根牵牛的粗麻绳绑起来,根本不会出事。

    我娘浑身都在抖,说当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张国富把脑袋伸进去吃豆酱的时候,那绑着树干的绳子突然就自己断了。

    说道最后,娘一手捂着嘴,脸色有些难看,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一路上和娘还有大哥说着话,等赶到张国富家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

    张国富的尸体还躺在地上没有人敢搬动,因为死的实在是太惨了。那脑袋都被砸扁,在接豆酱的盘子里还有一颗被碾爆的眼珠子。

    张富国他媳妇坐在尸体旁,抹着眼泪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喊着国富啊,国富啊!场面又是惊悚又是凄凉。

    至于二狗叔的媳妇不见了,估摸着上山找她男人去了。

    到后来还是村长出了很多钱请了几个胆子大的小伙子把张富国的尸体给搬出来。至于张富国的那个侄儿张成龙早就离开了张家村。

    上次大庆叔被烧死的第二天他就带着娇娇离开了,脸上没有伤心,反而有些失望。也不知道他回来是干什么的。也许就像村里人所说的,趁着父亲病重想回来套问家产在哪儿吧。

    到了晚上,山上打猎的人回来了,他们全都不知道张富国跑回来丧命的事情。

    二狗叔说,当时他们碰到了一群狐狸,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要知道狐狸都是独自行动,哪见过这种场面?

    所有人都兴奋的分头追,到了要下山的时候才汇合在一起。没想到张国富自己跑回家了,而且还发生了这种事。

    至于二狗叔身上的钱袋是怎么丢的,他说不知道。听到自己的钱袋在张富国身上,他张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大伙都以为,张国富这一次死亡是意外,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

    可第二天又有人出事了,这一次死的更为凄惨。

    那人死在了自家的床上,当他媳妇掀开被子想叫他起床的时候却发现满床的毒蛇,有好几条毒蛇被惊吓,从尸体的鼻孔,眼珠子和耳朵慢悠悠的爬了出来。

    他媳妇差点没被这惊悚的一幕给吓疯了。

    在牛医生给尸体检查,破开肚子的时候发现,内脏全都被蛇吃空了,只剩下外边一具空壳。

    接下来的每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惨死,死状全都不一样。

    有的是上茅房蹲坑的时候被毒蛇从后边钻进身体里,有的是被黄鼠狼咬断了脖子,最惨的估计是上次猎杀野猪,反被野猪獠牙刺穿大腿的那家伙。

    不过这一次他不是被刺穿了大腿,而是在出村子的时候被成群的野猪践踏断了脑袋,野猪那长长的獠牙顶着人的脑袋在村子里到处逛。

    几乎上山打猎的人死了三分之二,还有一些是这些猎户们的媳妇,子女。

    死了一个人可以说是意外,死了两个是巧合,但是接二连三的死人。还都和动物有关这就不是巧合,而是报复了!

    一时间村子里人心惶惶,家家紧闭门户不敢出门,太阳还没落山就关门锁窗。

    也没有人在敢山上打猎。

    可就是这样,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有人惨死。

    村里到处都再传,肯定是因为打猎引起了山神的愤怒,所以才会报复整条村子。

    要不然为什么在家里放了雄黄,点燃了艾草,洒满了石灰还会有动物进屋杀人,也只能有神力才能作出这种事。

    虽然我家没有死人,可我爹吓得不轻,他也是山上打猎的一员。

    每天就见到他坐在炕上浑身发抖的拿着水烟筒闷头吸烟,也不下地干活,嘴里不断的嘀咕着他会不会是下一个。

    能把一个倔强的和头牛一样的人差点活生生逼疯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后来村子里的人再也憋不住了,村长召集了村里所有的壮汉,说几个畜生都敢那么猖狂的在本村杀人,要组织一次反击。

    除了我爹,和一些半大的孩子,还有外地打工的成年人,半个村子的男性几乎都去了。

    去的那天,村长还让人绑了几头猪和牛,一些鸡鸭等等说用来祭天。

    村里的黑狗也被屠杀个干净,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半桶黑狗血,嘴里含着一勺生糯米,说是辟邪。

    每个人的手臂上缠着红带子,手里拿着大砍刀在中午太阳最大的时辰出发了。

    而村子里的女人,孩子全都在家里为他们烧香祈福。

    到了晚上,只有二狗叔一个人回来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的,裤子只剩一小片布料挂在身上。

    他回来之后就跪在村子中央的大榕树前一声不吭,一个劲的磕头。

    不管怎么问他,他都不回答,嘴里一直低估一句话:“望残月,血洗潭;鲤鱼潜水,百鬼抬。”

    望残月,血洗潭;鲤鱼潜水,百鬼抬。

    没有人明白二狗叔不断的念叨的这一句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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