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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十二步他们才停下，回头，我们看到的是五个少年，眼如星海，身上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祭九黎圣器！”共工大喊，声若洪钟，传遍整个世界，再无之前的老态。但我看在眼里，心却阵阵寒疼，因为他们是燃烧有限的寿元，短暂的将实力恢复到巅峰时期。
　　共工的话音落，五人手里同时祭出一尊青铜器，它们飞向天际，没有释放出任何气息，但几乎是同时，天际铺上了一层灰幕，出现了海市蜃楼般的景象，像放电影一样快速翻过。
　　第一个出现的是个光着上身的虬髯汉子，手持一把巨斧，面对无尽混沌，猛的劈出一斧。画面跳动，在出现同样是个虬髯汉子，身上盘着五条青蛇，一步跨出就是数座山峰……
　　媳妇姐姐拉了我一下，叹道：“记住他们，因为每一个都是你的先祖，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九黎大能。”


第六百九十七章　圣魂融合
　　我是巫，虽然我和东子早就想过，可身上突然穿上巫袍的时候，心里还是非常不平静，也从未想过那个消失在太古的神祇种族，到现在还有延续。
　　虚空中在逐日的夸父后，出现了射日的后羿，打上天门的刑天，跟黄帝对战的蚩尤、造人的女娲，治水的大禹、尝百草的神农。
　　期间死去的祖巫也逐一出现，他们各自施展神通，宛若昙花一现，留下的却不是记忆，而是历史上的一笔。
　　如玄青所说，我们有幸亲眼见到他们存在过的痕迹，是一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拉着媳妇姐姐，对着虚空深深的鞠躬，在起身时，看到五个意气风发的祖巫联手掌控九黎圣器，构筑出一个异样的世界。
　　共工手持血刃，体内爆发出雷鸣般的声音，猛的一抖，里面的圣魂就飞了出来，血刃悲鸣，化作一道流光飞来，我抬手收到腰间，至此都还剧烈震动，像是在为天际的人送行。
　　圣魂飞出后祝融前辈嘴里吐出一颗炙热火球，过去后将两颗圣魂包裹其中，生生炼化上面的血膜，脱困的圣魂爆发出可怕的光芒，星夜下宛若两轮皓日来回冲撞，但在虚幻的九黎世界内，每一处都像铜墙铁壁，让它无法寻到出口。
　　天际皓月失色，无数彩色光芒凭空出现在夜幕中，宛若极光一样渺茫，仿佛是在给五位上古大能最后一场绚丽的送别。
　　“九黎血脉，祭！”共工大喊，虚空中绽放暗沉光芒的五个青铜器同时炸开，恐怖的血气铺天盖地的涌出，即便远离天幕，吸入的空气里依旧充斥着血液的腥甜。
　　漫天血幕宛若血河，飘在天际像来回舞动的红绸，但它出现后圣魂立刻被压制得安静下来，天吴身上飞出魔门，祝融身上飞出六道轮回，开始在血河的加持下疯狂追逐两颗圣魂。
　　巫族的力量来自血液，上古时期，九黎族时常举行祭祀，每次都要斩杀数万万生灵，取他们的血液作为祭品，从而提升自己的实力，现在看到九黎器物中释放出如此恐怖的血气，可见所言不虚。
　　而正是这个原因，也导致了九黎族为世不容，走向了衰亡，可以说他们的灭亡跟命运掌控者有关，但自身的缺陷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到了现在，那种残忍的祭祀已经不可能在进行，我们站在这里，也不是为了评判它们的功过，不管什么，今日过后，一切都会轮回历史。
　　相信东子跟我永远都不会走上用人类来祭祀的路，永远不会。
　　我专注的看着虚空，玄青突然拉了我一把，回头发现他面色有些发白，带着紧张的盯着我身侧，我立刻就意识到不妙，媳妇姐姐是灵僵体质，现在天际的血气恐怕有数百万生灵之多，已经超出了她承受的极限。
　　我没有回头，急忙打了个手势让他和慕青离开，两人正对着媳妇姐姐，脸色都十分难看，几乎同时朝着旁边飞开，落到另一个山头。
　　沁月察觉到，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想要去追。我拉着她的手猛的一紧，生生拽住她，这才发现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冰凉刺骨。
　　“老婆，是我！”我轻轻喊了声，然后才小心回头，也顾不上天际发生了什么。
　　被血气诱导失去灵性的媳妇姐姐还是那么漂亮，只是那种漂亮依旧让人惊悚，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时连瞳孔都变得血红，锋利的小虎牙露出红唇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我回头的时候他正盯着我脖颈上的动脉，显得十分不安和贪婪，犹如饥饿的猛虎，随时都会扑上来。
　　“老婆！”我紧紧抓着她的手，然后小心的靠近，但天际的血气越来越浓，她像小猫般的吼声也变得急促，猛的张嘴朝我扑来。
　　如果在平时，我绝对会给她吸血，而且吸血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这次不行，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迷失，如果在吸到我的血液，很可能彻底无法醒来。
　　重要的是在迷失的情况下，完全有可能将我吸成人干，假如眼前面对的是危险，哪怕知道会被吸干，我也不会犹豫，当初在南荒也发生过一次。可现在就因为疼爱而付出生命，清醒过来的她也会活在自责中。
　　天际轰鸣声不断，血光彻底破开了夜幕，整个世界都一片血红，里面魔门和六道轮回还在疯狂追逐，只要追上了，融合一触即发，但谁也不知道五大祖巫何时会收掉血气。
　　如果沁月吸干我的血液，很可能会冲着天际飞去，要是吸取了百万生灵的血气，她想在清醒过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脑中快速闪过几个想法，如果面对的不是沁月，恐怕都不会有想法，第一时间就攻击了，可她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所以心中会出现这样的斟酌。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张嘴朝我咬来，而我也在瞬间回过神，抓着她的说手往后一拽，左手顺势往上抵住她的下巴猛的一抬，脚下同样错身扑到她身上。
　　她一口没咬中，整个人都扑到我怀里，下巴正好放在我肩膀上，然后不等她再次抬头，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快速的背到她身后，压住她的后脑，紧紧的锁死。
　　没有空隙，她自然也咬不到，只是我忽略了她本体的力量，两次挣扎我手臂的骨头就生疼，骨缝都差点被拉开。
　　无奈下体内的血液隐秘的流转，不断增加力量，与此同时血刃飞出，绕着我们飞舞，丝丝缕缕的无尽之力缠绕过来，一圈又一圈，直到捆成粽子。
　　但这样一来我就苦了，她每一次挣扎都要把我挤扁一样，疼得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而且她下巴像是小孩咬牙一样，上下开合的努力想咬我，无奈贴得太紧，没有任何空隙，所以她不管多努力都是徒劳。
　　我双脚下血纹密布，连着厚实的地面，这才轻轻咬着她的耳朵喊道：“老婆，你醒醒，我是小石头啊！”
　　可惜天际的血气太浓了，恐怕任何僵尸体质在它的影响下都很难保持清醒，见无用，我急忙喊来玄青和慕青，让他们用东西遮住她的眼睛，封闭她的呼吸。
　　玄青在旁边打帮忙，慕青动手，很快就做完，遮住眼睛和堵住鼻子的媳妇姐姐稍微平静了些。
　　慕青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珠问我说：“苏岩，你不会是专门研究过怎么对付沁月吧？这个方法效果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我疼得没心思理她，毕竟血气还能从皮肤上渗透，即便是嗅不到、看不到，依旧能影响沁月，而她每一次挣扎，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同样对她来说仿佛看到天下最美的食物却无法吃到，那种焦虑和“痛苦”也是折磨。
　　但这种“痛苦”是她必须去克服的。
　　不过慕青还真说对了，身边有个僵尸老婆，总得有几招防身的招式，而地球上对付普通僵尸的方法就很有效，我的确是抽时间了解过，否则现在也不可能想出这种办法。
　　玄青和慕青见媳妇姐姐无法攻击，两人都放松下来，而我下巴紧紧贴着沁月的肩膀，被无尽之力裹得像个粽子，也抬头看向天际。
　　血海中，圣魂的速度越来越慢，魔门和六道轮回却在五大祖巫的加持下越来越快，不过追逐只是第一道“工序”，难得一定是融合的时候。
　　短短几秒，魔门终于得手，补获了一颗圣魂，两者相撞的同时，银白色的魔门立刻变成墨蓝色，仿佛一道开启在虚空的传送门，三世之眼打开，里面浩瀚如星辰，可怕的是里面铁链作响，仿佛有东西要出来。
　　我全身汗毛倒竖，心里咯噔一下，第一时间就想到魔门通往的世界要开启了。
　　五大祖巫显然知道魔门的存在，脸色也同时变了，由此可见里面的世界即便是他们也很忌惮。之前很多人告诫过，里面的世界，永远都不要打开。
　　里面囚禁着的，是不属于我们接触到任何空间里的东西，可以说现有的办法和术法很可能对它们无用。
　　好在六道轮回也在这时捕捉到圣魂，上面六个被盖住的圆筒同时打开，六个巨大的漩涡出现，血海都无法掩盖它的光芒。
　　魔门跟六道轮回相互对上，三世之眼立刻就合上，魔门也显露出本体，刚才出现的情况总算是虚惊一场，而且几乎在同时，血海收敛，数百万生灵的血气，收拢后不过几米见方。
　　五大祖巫同时飞了过去，双手上扬托举住血球。祝融身上蹿出了炙热的火焰，共工身上缭绕着两条蓝色水河。
　　帝江身边的空间不断抖动，后土身后显化出一座小山，天吴身后则是出现了数道旋风。
　　异像不是祖巫们故意制造的，而是他们体内的力量释放，自然而然的形成的，可见在血球中凝聚的是五人最强的力量，足以撕裂任何物体。
　　外面血气变稀薄，媳妇姐姐也逐渐安静下来，不过想让她醒来恐怕还得费点事。


第六百九十八章　巫颂
　　天际的血球不断改变形状，可见里面的魔门和六道轮回捕捉到圣魂后还十分不稳定，而现在要做的事才是整个过程的关键。
　　我见状急忙从背后的手指逼出大量血水交给玄青，不是我不信任祖巫，而是圣魂对我们能否去本源世界很关键，出不得任何差错，如果失败，玄青必须要用我的血液将它们困住。
　　嗅到我的血气，安静的媳妇姐姐再次躁动起来，嘴里发出“咕噜”声，动了两次，差点将我把七窍玲珑心都从胸腔挤出来。
　　还好玄青快速封印了血气，她才再次平静下来。
　　而此时天际的血球也发生了改变，它上面出现了无数裂缝，里面有透射出无数道蓝光，光柱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照射到的地方山石崩飞，苍天巨树纷纷折断。
　　有数百道直冲我们而来，玄青祭出诛仙剑阵护住，爆射的光芒持续了数秒就被血球堵住，只是五位祖巫的头发开始变白，正在快速衰老。
　　他们是用极限的力量让自己回到巅峰，现在出现衰老说明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寿元。
　　玄青也发现了问题，急忙传音说：“前辈们支撑不住了！”
　　我心里着急，可是有媳妇姐姐挂在身上，同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帮忙。但还是急忙扬声问道：“前辈，我们能做点什么！”
　　“什么都不用！”共工应了声，现在的他已经十分苍老，声音也不在有力。
　　“前辈！”
　　“记住，神女手中的命运魔方不能再用，将来面对命运掌控者，只能利用魔门内的世界，因为它是唯一不受命运魔方影响的世界。但开启它的风险，比直接面对命运掌控者还大，到时候你们自己斟酌！”
　　共工前辈说完刚才的话已经无法开口，是祝融前辈接了后面的话，他说完的同时也呕出一大口鲜血。
　　我含着泪重重的点头，可惜他们已经虚弱到无法感知，玄青急忙在旁边应了声。
　　九黎世界的虚影再次出现，天际的霞光开始溃散，一切都仿佛是走到了终点，结局是早已注定，无法去更改。
　　血球被九黎世界再次禁锢，血气正在潮水般消散，但它减弱的同时，里面释放力量的魔门和六道轮回也逐渐平静。
　　融合已经接近尾声了！
　　我虽然不知道它是如何融合，但见到这一幕也知道已经快结束了，跟着结束的还有五个活过无数年的生命。
　　天际突然传来低沉的传颂声，我从未听过那种奇怪的声音，可它们传入耳中的时候，却能体会到它的意思。
　　那是一首歌，可惜没有歌词，只有忧伤的旋律，它从九黎世界中传来，像是穿越了时间和空间，从遥远的历史长河中传到了这里。
　　不知道何时，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可就在这时，天际一声巨响，血球突然炸开，庞大的血气在瞬间就耗光了力量，蒸发在虚空中。
　　“吼！”
　　共工怒吼一声，站立在虚空，身体突然变大，空气里的水汽骤然被抽空，在他头顶形成一条冰蓝的长河。
　　他苍老的容颜再次恢复年轻，身上的肌肉虬髯，充满了爆炸的力量。九黎世界内传出的旋律突然变得伤感。
　　祝融前辈同样起身，拔高到七八米的高度，发出一声同样的怒吼，带着不甘、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恐怖的火焰瞬间燃烧了整个天际。
　　天吴、帝江同样恢复到巅峰时期，吼声震破了苍穹，后土前辈不落起后，他恢复到巅峰的时候，群山抖动，大地悲鸣。
　　他们联手朝着魔门和六道轮回压去，两尊圣器飞落下来，被玄青和慕青抓在手里。五位前辈站在虚空围成一个圈，身边同时出现了七个虚影，十二祖巫再次汇集。
　　九黎世界突然崩碎，清脆的声音传来，让我的心都跟着抖了下，抬头的时候，看到十二祖巫的身影逐渐暗淡，其中五具苍老的尸体坠落下来。
　　玄青和慕青来不及查看魔门和六道轮回，快速飞了过去，接主尸体后带了回来，我压着沁月的头半跪在地上，抱着希望的伸手在他们眉心压了下，可惜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生气，他们没有灵体，除了留下肉身，连一丁点的神识都无法留下。
　　“大浪淘沙！新老更替，即便是修士也无法避开，将来的一天，我们也会走到这一步！”玄青发出感慨，轻轻整理着五位祖巫的衣着，让他们看起来尽量体面，因为死亡后的狼狈，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我久久无语，很想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抬头看着天际逐渐消失的异像，突然有种曲终人散的伤感。
　　玄青我们三人站了很久，慕青才说：“我们将尸体带到墓地，按照他们的要求安葬吧！”
　　我缓过神，在媳妇姐姐脸上蹭掉泪花，快速的调整心情说：“先带回去，他们是我的族人，理应有我亲手安葬。”
　　慕青点了点头，关闭通道，身边的空间扭动，五具尸体同时消失，瞬间将我们传送回了大殿，桌子上的盘子还散乱的摆放着，盛酒的青铜器外还散落着酒水。
　　恍惚间仿佛看到五位前辈还在把酒言欢，直到慕青将尸体从异空间中搬出来，我才恍然……他们都死了！
　　已经无法改变。
　　见我沉默，玄青轻轻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无法改变什么，过去的就过去了，而且他们是用最辉煌的姿态离开，不是等待耗尽所有的力量狼狈的走……”
　　“嗯！”我没等玄青说完就点了点头，现在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因为道理每个人都懂。见状他也只是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我转身搂着媳妇姐姐往侧殿的房间里走，里面有床，上面也有日常用的被褥，不过看上去很久没人居住了，说明太公他们离开后很久没有回来了。
　　沁月有轻微的洁癖，除了我用过的东西她无奈下会凑合着用，别人的从来都不会用，她随身空间里带着日常用品，可惜我无法开启。
　　不过现在我也不敢放开她，怕僵尸的本性还没退掉，贸然松开很难在用同样的方法制住她。
　　等到几分钟后慕青进来，我才让她打开蒙在沁月眼睛上的布条，解开她的嗅觉，释放的时候她稍微动了下，程度已经很轻。
　　慕青虚了声，示意我不要出声，过了几秒她才说：“好像是睡着了，没动静了！”
　　我让她掰开眼睛看看，发现还在血红一片，只能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她眼中的血光退掉一半，我才收了无尽之力，压着她的头过了好一会没动静才轻轻放在椅子上。
　　玄青轻手轻脚的进来，看到熟睡一样的媳妇姐姐，轻叹道：“还好她的灵体也足够强大，否则被刚才那种蓬勃的血气吸引，恐怕很难在醒来。”
　　的确是这样，不过现在她昏睡过去最好不要惊动，否则在被我们勾引，嗜血的本性会骤然苏醒，她灵体的压制会变得毫无作用。
　　我示意让他们两先出去休息，我独自照看，毕竟几个人围着媳妇姐姐这样的灵僵，出变故时反而会手忙脚乱，不如一个人对付容易。
　　他们出去后，我将沁月扶起来搂在怀里，原以为平静的心绪再次翻腾，想到了很多的东西，而挥之不去的还是祖巫们的话。
　　我和东子算不上巫族的正统，但阴差阳错，我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