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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尸香-第3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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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到时候能不能再建人道轮回，还是另一回事。
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如果轮回再建，帝江和共工他们是不是能入轮回？对于垂暮的老人来说，这个问题是不礼貌的，不过它关乎很多事，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帝江和共工都愣了下，用浑浊的眼睛盯着我。几秒后大殿外面又来了几个老人，为首的拥有满脸火红的胡须，连头发也是火红色，可是他太老了，期间还是掺杂着不少白发。
而且他靠近后身上就有一股炙热传来，我猜他应该是火神祝融。后面还有两个老者，其中之一走来的时候周围形成一股微弱的旋风，是风之祖巫天吴。
另一人脚踏在地上轻盈灵动，仿佛被土壤托着移动，是五人中步伐最稳的，是中央后土。
面对曾经的强者，我们心怀敬畏，纷纷起身行礼。上古之时他们随便出来一个人都足以搅动一方天地，可现在五人站在一起，虽然一举一动中还透着执掌的力量，但给我们的感觉却是暮气。
活到现在，他们已经太苍老了。
我忍不住朝后面看了几眼，因为十二祖巫只是来了五个，而刚才共工拉动的铜钟应该就是通知他们的，剩下的还有天气祖巫奢比尸，电之祖巫翕兹，时间祖巫烛九阴，雷之祖巫强良，雨之祖巫玄冥，金之祖巫翕兹，木之祖巫句芒。
然而看出我的意思，祝融喷着满口火气大声道：“别看了，都死了，就只剩我们五人了！”
我们听了全都怔住了，死了……曾经的十二祖巫只剩下五个了？祝融吼完这一嗓子，五个老者都沉默不语，各自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左右环视空着的椅子，眼中尽是哀伤和无奈。
后土叹了口气，说：“人道再建，我们也无法轮回。”
我恍然，传闻中他们是先祖血肉所化，三清是先祖转世，三者间的关系不是后代血脉的关系，而且先祖元神化三清，所以十二祖巫身上都存在致命的缺陷——没有灵体，自然无法转世。
同样，三清也存在缺陷，他们没有肉身，只是能量体的存在，随着消耗会变得越来越弱，所以现在祖巫还存留三人，而他们却早已死亡。
后土说完刚才的话只是顿了下，接着说：“我们是上苍注定无法轮回，但你们……星宇中所有的修士同样无法轮回！”
我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几乎没有思考就问道：“为何？”
天吴接过话说：“当年损失的不仅是圣魂，命运掌控者还改变了宇宙中修士的命运，除了普通人，任何修士死亡后都无法进入轮回，以此来消灭强者，稳固它的地位。”
“掌控着命运魔方，它已经是顶级的存在，谁还能威胁到它的地位？”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天吴笑了笑说：“拥有什么，就害怕失去什么！”
听到这里，我也只能暗自失笑。高等生灵拥有智慧的同时，也拥有了贪婪和惧怕，没想就连命运魔方的掌控者都无法脱俗。不过我话锋一转，说道：“可是我见过有强者轮回转世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帝江打断道：“你说的是生命树？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同样，我也没等他说完就摇头打断，惊得五个耄耋老人纷纷绷直了身子，失声问道：“是谁？”
“天人韩无期，也是晚辈的师父，而且他轮回转世不过百余年，他是通过无相之力轮回，现在无相之力又在我体内。它应该算是一个漏洞！”
师父是个变数，做的事都很匪夷所思，连传说中的无相之力都能寻到，可见他前世对地府的了解十分透彻。
然而听完我的讲述，祝融他们却全都失望的放松下来，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共工说：“无相之力百年内只能提供一人轮回，现在它的力量应该刚好恢复，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祝融听了连连摇头，反对道：“现在所有的人都指望着他们闯入本源世界，即便暴露也不会有人对他出手，甚至会有人千方百计扫除障碍。”
“呵！”我苦笑一声，原来是这样，难怪后面这些日子即便得罪了人，之后也没有报复，原来是把我看做希望，指望着我能推翻命运的掌控者。
要不是祝融说出来，我都还想不到有这种情况，以为所有仇人都把我们给忘记了。
短短的交谈，从他们口中得到了很多信息，可惜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媳妇姐姐得知命运魔方是半成品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现在见我们沉默，再次拿出魔方问：“脱离命运掌控的生灵，到那里能寻到？”
刚才共工已经说得很清楚，从抗争之初到现在，它都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否则在修士大能辈出的时代，他们早就解决这个问题了，也不会遗留到现在。
现在他们的回答也是很肯定，再次告诉媳妇姐姐不可能寻到。祖巫们的话音才落，我从沁月脸上看到的就全是失望。
我心也坠入谷底，因为刚才听了祝融的话，对于对抗命运掌控者，突然觉得不是必须的事，而且它也不只是我们的事，无法抗争的时候，寻个隐秘的生命星生活也行。
相信我也能劝说媳妇姐姐归隐，可她已经提前布局，东子的灵体已经到了本源世界，只要我们一天不去，他就一天无法回来，数年后他残留在肉身的意识散掉，到时候即便是盘古血脉，恐怕也无法再生。
所以，本源世界必须去。
媳妇姐姐很少会在一件事上问两次，现在她也是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了一遍，得到同样的答案后翻手收了命运魔方问道：“现在这里还有多少人？姜太公和孙小圣他们去了那里？”
“不清楚，很久没回来过了，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五人。”共工看了看另外四个祖巫，示意后纷纷站了起来说：“我带你们去看看！”
除了五人就没有别人，得到这样的回答，我想哭的心都有了，因为凭借他们，恐怕无法完成圣魂的融合。不过听说要带我们去看看，也只好起身。
天吴身上卷起一阵风将我们裹住，帝江腰杆稍微挺直，周围的空间波动，眼前的景象变化，在出现已经到了外面。虽然苍老，但终归是执掌空间速度的神祇，所以我们也不知道移动了多远。
前面出现一座城池，还未靠近就看到一杆锦旗迎风飘扬，上面虽然千疮百孔，城内也长满荒草，但落下后还是能看清上面的字迹：齐天大圣。
祝融叹息道：“曾经的大圣，现在不过是一撮黄土。”
我见到眼前荒凉的场景，眼眶止不住的湿润了，儿时的英雄……
帝江没有过多停留，第二次移动，到了一个通天巨树前，它高达十几公里，苍翠的枝叶犹如一把在虚空撑开的巨伞，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金色鸟窝，横七竖八的枝条全都散发着金光。
但即便是这样的辉煌，同样掩盖不住它的死气沉沉。金乌巢穴，陆压的老窝。
往后的路，帝江放慢了速度，见到了很多荒芜的城池，都是很多上古仙神的居所。玄青感慨道：“今生有幸，虽然没有见到他们的本尊，却能亲眼证实他们存在过，不幸，也是大幸。”
“日月都有消亡时，何况是生灵。”共工跟着说了一句，帝江再次带着我们穿越虚空，几次下来，感觉他传送的距离差了媳妇姐姐一点，但也足以证明巅峰时期的帝江，不愧空间速度祖巫的名号。
而且在他们面前比较实力强弱，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最后我们到了一座单独的宫殿前，比起以往的城池，它不是一般的小，但却没有荒废的迹象，穿过正门，广场上立着一块白玉无瑕的古碑，上面用符纹写着三个字：无名碑。
不用介绍我都知道，从上古到现在，抗争命运掌控者的路上，死的人太多了，他们的名字无法刻录在上面，只能留下三个字。
但正是它无名，才会给我们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撼和感慨。进入殿内，有数个房间，正中间是会客厅，有不少桌椅。
帝江说：“这里就是姜子牙的居所，还有能力走出这里的只剩他们，所以我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到这里，听他们说说外面的事。”
五个老者，五个上古时期的神祇，现在却尽显疲倦，纷纷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息着。
安静了几分钟，共工才朝我伸手说：“圣魂给我看看！”
我闻言急忙将血刃递了过去，同时盘古血脉，他自然能掌控，查看后说：“希望，正所谓是希望，就因为它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前辈……”我蹭的就站了起来，“你们能让圣器融合圣魂？”
共工还没来得及回答，帝江就颤颤巍巍的起身说：“我还需要点时间！”说着朝慕青招了招手说道：“跟我来！”
第六百九十六章 重现九黎辉煌
慕青还有些迟疑，朝我和玄青看来，征求我们的意见，见状我跟玄青都恨不得爬起来将她踹出去。
帝江身为空间速度祖巫，无数万年来，他所掌握的东西是我们花同样的时间都无法掌控的，从他出现看慕青的眼神就充满赞许，傻子都知道他想收徒，是万载难逢的机会。
见我们着急的样子，慕青才站了起来。帝江佝偻着腰回头说：“不会耽搁太多时间，我的一身本事，不想带进黄土。”
共工、祝融、天吴、后土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神色，我见状急忙站起来说：“前辈，你们是不是也要收徒？”
我才问出来，媳妇姐姐一把将我拽了回去，训斥道：“放肆！”
祝融脸上挂着苍老的笑容，不像传说中的脾气火暴，又或许是老了，很多东西都放下了，而且垂暮之年，只想安静的离开，慈祥的抬手示意沁月不要责备，温和的对我说：“我们所修不是灵体，想要传授，除非遇到相同天赋的人。帝江算是大幸。”
我听了解释，心里还是觉得委屈，不过不是因为不能继承祖巫的神通，而是被沁月吼了一声。
毕竟刚才的话算不得过分，因为他们也希望有人继承衣钵。
但媳妇姐姐很快就传音给我说：“融合圣魂，他们会耗尽寿元，完成之时也就是陨落之时。”
我听了整个人都坐不住了，不说刚才的话是咒他们死。虽然不融合圣魂，他们的寿元也不剩几年，但刚才还是非常没有礼貌。
见我站起来，共工就知道我要说什么，先开口说：“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们已经决定好了。”
误会后才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然而太公不在，圣魂总要融合，而且就是太公在，他一人的力量恐怕也很难融合。
共工又说：“你不要自责，能有这样的结局，是我们不敢奢望的，对我们来说也是最好的结束。”
道理是这个，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纪录片，是关于黄羊的迁徙，途中遇到融化后不稳定的冰河，最后羊群做出了一个震惊众人的举动，老弱的黄羊纷纷跳入河中，用自己的身体铺平河面，让族群里青壮踩着它们的身躯过去。
人类的社会里，如果出现这样的画面，会被人戳着鼻梁骨怒骂，可在生法则中，这是最正确的决定。
存活的五大祖巫不同于黄羊的选择，但达到的效果是一样的。没人愿意死，那怕只有一天的时间。可如果换作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同样的事在轮回深渊出现过一次，玄城老人替代媳妇姐姐，为的是让我们继续走下去。
我不擅长说客套话，同样不擅长说虚情假意的话，闻言心里难受，一言不发的坐了回来。
玄青和媳妇姐姐都跟我一样，知道是最好的选择，再去劝说那就太假了。
共工想化解尴尬，笑了笑说：“你们不来，我们也撑不过今年。走，趁着有时间，我在带你去个地方！”
我们三人都急忙站了起来，我扶住天吴的手说：“前辈，让我妻子带你们御空吧！”
媳妇姐姐闻言，玄力急忙释放，形成一个圈，护住所有人瞬间传送到外面，在共工的指引下快速朝着远处飞去。
我以为还有别的地方是我们没有到过的，却不曾想共工带我们去的是坟冢，四座苍翠的山峰间，有一大片的草地，上面竖立着一块块石碑，无一例外，上面都没有名字。
共工掏出一份名册，上面有写着名字的图形，每一个对应一块碑文。天吴叹了口气说：“没有走到最后就死亡，他们都没脸在这里写下自己的名字。”
祝融用手指了最前面的空地，兴奋的说：“老子要那块地儿，你们谁都别跟我抢。”他声若洪钟，话语中充满不可一世的威严，他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意气风发，只是让人心疼的是，现在，他争夺的是时候的一方黄土。
“前辈……”我喊出两个字，喉咙就哽咽了。
假如我有能力的话，一定会放弃让他们来融合圣魂，哪怕只剩最后一天的生命，也会让他们安安逸逸的度过。
可惜的是没有，但我不恨自己，因为不是所有的事，好的一方总是落到我头上，那怕是生离死别，它依旧是我人生中很小的一件事，漫长的生涯里，这样的诀别绝不是唯一。
我长吁了一口气，压住心里的悲伤，翻开册子标注了祝融前辈选择的墓地。而他选定的地方也没人跟他争。共工、天吴、后土也选好自己死后的墓地。
十二祖巫没有选择在一起，而是分得很散。我在册子上见到了先前离开的六大巫的墓穴位置，但没有过去祭拜，因为埋葬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值得祭拜，但没有能力将他们名字刻录上去的时候，我们同样没有脸面祭拜。
标注好前辈们选择的墓地，我合上册子，立在山头定定的看着远方。共工有些伤感的说：“希望你能亲手为我们刻上名字，而不是等到下一代人来完成。”
听到这话我很想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定。可我不能，不到最后变数太多，我不能保证能击败命运的掌控者，所以即便知道听到我的回答会让他们不安心，还是轻声说：“我一定尽力！”
停留了几分钟，帝江带着慕青过来，见到标注了几堆新坟，他放声大笑，虽然沧桑，但却声传千里，不失豪迈的随手指了一个位置，亲眼看着我标注下来才安心。
慕青回来后就一直没说话，从眼神看，应该是还在冥想中，估计消化帝江传授的东西后，她对空间的掌控会上一个层次。
玄青拉着她，众人再次传送了回去，祝融前辈坐下后砸吧着嘴突然问媳妇姐姐：“你会做饭？”
媳妇姐姐点点头，我和玄青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出门，不多时采集了野菜，弄到两只兔子。
个多小时后一桌丰盛的菜肴就被媳妇姐姐做了出来，帝江抚着下巴的胡须，满意的点头说：“能吃到神女亲手做的美食，我等死而无憾了，可惜那六个老东西没有这样的口福。”
话音落，他虚空一抓手里就多了一壶酒，用地球最传统的方法洒了三条酒线，共工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我们面前的杯子就全满上了。
宴席上气氛很好，五个老前辈都吃得眉开眼笑。
天际的晚霞红如血，黄昏的最后几分钟，前辈们突然沉默了，各自靠在椅子上，双目微微闭着，谁也不说话。
我看得心酸，起身示意了下，媳妇姐姐我们四人走了出来。到大殿外面，一直压在心里的那口气才吐了出来，我们默不作声的抬头看着天际，这一刻，我想的是将来，但大殿里的五位祖巫，脑海中回过的只能是他们这一生所经历过、难忘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媳妇姐姐才拉着我回头，五位前辈已经换了一身全黑的长袍，它不同于道袍，也不同修士的法袍，上面有一朵白色花朵，印在黑色长袍上格外显目。
共工手里捧着一件同样的衣服走到我前面双手奉上，我急忙伸手去接，他说：“巫是第一代的神祇，你体内流淌的是巫族血脉，将来一定要穿上巫袍！”
他话语很简单，但我能理解，共工的意思是在将来面对命运掌控者的时候，要以巫族的身份去面对，因为巫是第一代神祇，从巫开始，也要在巫族身上结束。
我郑重的接过巫袍，抖开后穿在身上，黑白分明的色彩，凭添了几分神秘。共工做完这件事，伸手拿过血刃，媳妇姐姐也拿出魔门和六道轮回。帝江前辈收起来后五人越过我们朝着前面走去，出去差不多十米，五人同时迈步踏空。
几乎是踏空第一步，天地风云色变，五道恐怖的气息同时释放出来，第二步踏出，佝偻的身体笔直了很多。
第三步踏出，离地已经十多米，他们满头的白发瞬间变得黝黑，祝融前辈的胡须和头发都火红如焰。第四步的时候，虚空开始抖动，他们干枯的身体开始变得饱满精壮。
整整十二步他们才停下，回头，我们看到的是五个少年，眼如星海，身上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祭九黎圣器！”共工大喊，声若洪钟，传遍整个世界，再无之前的老态。但我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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