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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呔！”玄城老人又大喝了一声，符纹再次扩大，更多的怨魂被符纹拘禁，不断靠拢，汇集后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头，并且在不断增大。
　　直到整个怨墙只剩一个人头，它张开咆哮的嘴巴变成一个黑黝黝的通道，高和宽都有数米，玄城老人喊了声走，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向怨墙，媳妇姐姐拉着我快速跟上。
　　视线瞬间变暗，但很快就恢复明亮，在出现就是站在一堵悬崖上，下面是阴气弥漫的深渊。


第六百七十八章　生与死的距离
　　我只是侧身看了一眼，犹如三伏天被丢入冰窖，全身汗毛都倒竖起来，血气不由自主的沸腾。
　　玄城老人叹了一声：“下面就是轮回深渊，真正的六道轮回，最后一对圣魂就在六道轮回尽头，人道已经被毁，但其余五道都在，不分神佛，只要被吸进去就永远无法再回到人形。”
　　沁月补充说：“不仅形体永远无法改变，同时还会被削去全部修为，灵体打回普通魂体。”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只要落入其中五道，那就是彻底变为鬼畜，再无回来的可能，灵体打回原魂，记忆也将会全部失去，可以说永无在生之日。
　　原本就反对来这里，听完他们的话更是反对，开口说：“我们回去吧，魔门和六道轮回可以暂时增压，然后寻找别的办法。”
　　媳妇姐姐却摇了摇头说：“我和前辈无法过去，但你能过去，寻圣魂的事还得全部靠你。”
　　“我独自去？”听到这话我心里还是很害怕，毕竟玄城老人已经说了，剩下的五道不分神佛，意思就是不管多强，只要途经就必然会被打落。
　　“恩！”媳妇姐姐看着我，柔声说：“你是本源载体，加上体内流淌的是本源生命的血脉，已经跳出无行，不入六道。”
　　我长吁了口气，说不怕那是假，但相信沁月不会盲目的让我过去冒险，只是到现在才告诉我，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
　　“苏公子，如果世间还有人能踏过六道轮回，那一定是非你莫属了！”玄城老人在旁边说道。
　　我已经是全身冷汗，瘫坐在地上苦笑道：“老人家，你就别抬举我了，要我说能进六道后还能安然无恙，应该去找孙小圣的父亲！”
　　要是故事不是夸大，孙小圣的父亲是天上地下，唯一一个跳出五行，不入轮回的存在。
　　我本来只是打趣他，顺便缓解下自己心中的紧张，没想他还认真了，感叹的吁了口气说：“岁月如梭，往事不堪回首，大圣不入轮回，却也逃不开死亡，现在恐怕尸骨都已经消融。”
　　媳妇姐姐知道我不是不去，只是还不能克制心里的恐惧，轻轻蹲下来拉着我的手，一言不发，也不催促。
　　“老人家，你在地球活了几年？”我不断调整呼吸，让体内的血气逐渐平稳。
　　玄城老人见我岔开话题，从回忆中收回心神，笑了笑说：“已经忘记了。”
　　修士的记忆千年万年都很难消亡，他一句忘记了，说明他历经过的时代久远到可怕，恐怕从大圣降世他就亲眼目睹，历经过群星璀璨的时代，而他只是在旁边观望，维护着地球的安宁。
　　仿佛知道我想什么，又或者察觉到我正在调节情绪，他也想通过交流让我放松，做到旁边的阴石上打着牙花子说：“我的责任只是维持地球的平衡，只要平衡还在，不管出现什么样的强者都跟我无关。”
　　我笑了笑，情绪稍微平复，问道：“轮回深渊有多深？我下去需要多久才能碰到六道轮回，还有如何判断我的血脉能够无视它们的存在？”
　　比起前一个问题，我更在意后一个问题，如果能够尝试，至少还有退回的机会，不至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应该有办法，不过需要你去尝试！”玄城老人咧嘴笑了笑，平日里觉得他慈祥，现在却恨不得跳起来在他那张脸上重重的踹上一脚。
　　因为他劝说媳妇姐姐的时候说能跟着来，让我误以为他会跟着下轮回深渊，没想是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媳妇姐姐不会骗我，轻声说：“知道的人都已经轮回，所以下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而且轮回入口，没有犹豫和试探的机会，但你要相信我，你的体质绝对能过去。”
　　她给我打气，可是越是这样，我心里越胆怯，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无法抑制心里的恐惧。
　　不，应该说它比死亡还让我恐惧，如果在外面死亡，自己的灵体还能存活，并且保留着原有的记忆。
　　做不了人，至少还能做鬼，算是用另一种形态活着，但落入六道……那就不是死亡，而是消亡！
　　媳妇姐姐后面还给我说了不少鼓励的话，但我额头已经开始冒出冷汗，消亡的阴影越来越清晰，甚至是听到了命运在我耳边发出的嘲笑。
　　但现在我不能将自己心里的恐惧表现出来，只能压抑在心里，并且封闭了心脉，不让沁月读懂我的心思，否则她心里会很难受。
　　我不停的吸气，让自己平静，可很快又想到，如果这一切都是命运掌控者安排的……
　　“苏岩，我们不能再耽搁了，你必须要下去，相信我，不会有事。”媳妇姐姐在旁边低声说。
　　现在我很想问她，既然盘古血脉能进去，当初的命运掌控者为何不能进去，要知道它的力量可是比本源生命强大得多。
　　我知道问出来一定有原因，而且能很大程度上消除我心里的恐惧，但现在我宁愿选择不问，心有顾虑，至少会让自己小心行事。
　　忍了十几秒，我才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很想交代几句，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来。不管是命运掌控者的安排，或者是别的什么，这一趟都必须走，而且在害怕的同时，我心里一直相信沁月绝不会让我往火坑里走。
　　只是未知的地方，总有太多东西无法说清，什么可能都会发生。
　　沁月知道我做好下去的准备，轻轻帮我整理衣服，叮嘱道：“不管遇到什么，见到什么，心都不能乱，朝着你认为对的地方走。”
　　我认为对的地方……我感觉来到这里原本就是个错误。玄城老人也叮嘱道：“六道轮回跟佛教息息相关，上古佛门传道释迦摩尼，留下的只是皮毛，你只要记住心里所想，道之所在。”
　　现在我整个人心里都是乱的，听到他说的话只是随意的应了声，完全没有记住。
　　媳妇姐姐双手捧着我的脸，亲昵的说：“我在上面等你，取到圣魂，用你的血液包裹，记住了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重是喜欢把重要的事放在最后来说，恰巧我心里乱成麻。她察觉到我的恍惚，捏了捏我的鼻子，突然笑了起来，“别怕，你的血脉不入轮回，不会有事的，我们在上面等着你！”
　　“嗯！”我最后应了声，不想在耽搁下去，否则心里的恐惧会越来越多。回头说：“记得等我！”话音落纵身跳入轮回深渊。
　　开始的时候我想用玄力御空，但很快就发现在这里完全无用，而周围全是阴雾，眉心剑种飞出数次，破开的阴雾不过数十米见方，很快它又会汇拢，太过庞大，即便无尽之力全部爆发都未必能全部清开。
　　阴气缭绕，让视线不过数米，而且玄力无法御空，速度正在越来越，如果深渊真深邃到“无底”的程度，最后的速度绝对能让我在虚空就解体，眼看无法控制，血纹出现在脚下，速度骤然减慢，我身体骤然蹲了下去，并未用力量抗拒反作用力。
　　速度减慢后无尽之力飞出，在下面二十米的范围内清出视野，然后再次加快速度。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下面终于出现光亮，呈现出淡蓝色，其中白光略强，甚至有些晃眼。变异的力量注入双目，终于看清地面，血纹连系炸开两次，速度骤然减慢，平稳的落了下去。
　　刚站稳脚跟，眼前赫然出现一道巨门，而且脚下只有一条路通向门内，左右全是蓝白相间的光芒，宛若虚无，让人不敢踏足。
　　巨门内有九根巨大的铁索横穿而过，闪烁着阴寒刺骨的光芒，里面没有地狱的景象，却比地狱跟让人惊悚。
　　但到了这里，我心里的恐惧反而没有那么强烈，剩下的全是谨慎，四处看了看，这里是唯一的通道，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然而这一步仿佛触及到什么东西，巨门两边出现金色光芒，浮现出八个大字：法生则生，法灭则灭。
　　如果我没记错，它是佛门《中阿含经》里面的偈语，大致意思是有生有死，但其中一个法字，蕴含着太多意思。
　　我再次朝门内看去，突然觉得里面绝没有外面看到的如此平静，而且跟八个字联系起来，显得更加不简单。
　　略微琢磨，然后抬腿准备进去，然而脚都已经跨入门内，突然想起媳妇姐姐说的，我们脱离六道轮回，凭借的就是盘古血脉，如果血脉之力隐藏，是不是就失去了作用？
　　力量的根本不会因为隐藏和放开出现变化，但在这里不得不处处小心，只是八个字的提示太过明显，如果真的如此，恐怕也就不会成为天堑。
　　我退回两步，收敛体内玄力，就连血气都完全隐藏。道家讲究根本，力量隐藏并未动其根本。
　　同时我也想起媳妇姐姐另一句话，跟着自己的心走，确定下来后，我不在犹豫，隐藏所有气息踏入其中。
　　然而双脚落地，变故突生。


第六百七十九章　人道里的韩无期
　　我双脚才落地，整个空间突然变得暗沉无关，脚下的路消失，变成了一根由无数动物骷髅头连接而成的锁链，孤零零的悬在虚无中，我的脚正好踩在骷髅的嘴里，原本没有什么，然而突然发现它的嘴巴动了下。
　　我眉头微皱，准备蹲下去看个仔细，但在俯身它两个白森森的眼眶内就亮起一道红光，吓得我退了半步。
　　活到现在，自然不怕鬼神，只是本能的会避让，而且害怕出现危险，然而我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红光仿佛是有质的东西，照射到双眼，脑海里就一片模糊，耳边传来恐怖的嘶吼，像成千上万的动物正在遭受烈焰的灼烧。
　　刚抬起头准备四处看一下，前面就变得一片血红，咆哮中冲出一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巨兽头颅，锋利的獠牙像火山熔岩，炽热得可怕。
　　我下意识的就要示范体内的力量攻击，但就在最后关头咬牙忍住，闭上眼睛，朝着前面踏出两步，迎着兽头走去。
　　几秒后耳边的嘶吼声消失，而我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撞击，再次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到脚下骷髅头的眼眶内正在发光，急忙又闭了下来。
　　不过门上的两句话我算是理解对了，深吸一口气，眉心微微发热，灵窍开启，出现的视野是黑白色，摄人心神的红光也被过滤在了外面。踏步朝着前面走去。
　　途中两边的虚无中不断出现各种动物被折磨的画面，巨大的铁链上燃烧着火焰，缠在它们身上，灼烧到了灵魂深处。我没有了解过六道，但猜测它应该就是畜生道了。
　　十几分钟，甬道才到头，出来后是个平台，看不出材质，上面雕刻着古老的符纹，中间有一朵盛开的花，应该是象征地狱的曼珠沙华。
　　我四处看了下，确定没有兽头才关闭灵窍睁开眼睛。
　　平台前面依旧是虚无，我稍微往前走了几步，虚无中再次亮起一道光，同样出现一道巨门，其上没有文字，但全是弯弯扭扭的绿色纹络，正准备往前走，通道内突然出现一团黑雾，扑出来后显化成一个狰狞的恶魔半身，手持一把修罗镰刀，朝着我脑袋斩来。
　　还好我没有踏入其内，到入口的时候修罗恶鬼瞬间消散。轮回六道分为：天、人、畜生、阿修罗、饿鬼、地狱，眼前的应该就是一直被正派称之为魔道的修罗道。
　　我吸了口气小心的踏了进去，脚刚落下，原来的路就全部化作刀山，无数锋利的刀尖林立，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重要的踩在上面脚心生疼，仿佛刀尖戳到了骨髓。
　　与此同时，刚才消失的修罗恶鬼突然出现，镰刀上卷着血红的魔气朝着我脖子斩来。距离还有十来米，我轻轻闭上眼睛，准备用通过畜生道的办法走过去。
　　然而就在眼皮快要耷拉的时候，突然一阵心悸，七窍玲珑心狂跳起来，我猛的惊醒，畜生道门口的暗示只代表通过它的方法，而不是通过六道的办法。
　　睁开眼睛的时候，血红的镰刀距离我才有数厘米，生冷的寒气像是死神锋利的指尖，只要被它碰到就会丢失性命，坠入魔道。
　　“砰！”体内的自我禁锢炸开，被压制的血气像开闸的大坝喷涌而出，冰冷的镰刀尖已经碰到我脖颈上的皮肤，瞬间被无尽之力摊开，手中名符朝着修罗恶鬼打去。
　　苏家名符针对的都是亡魂死灵之类的东西，修罗恶鬼被碰到后身上燃起金色火焰，后退中挣扎和嚎叫，最后化作一道黑烟消失。
　　脚下无尽之力出现，铺在刀山上，剧烈的疼痛立刻消失，然而还不等我缓过一口气，四周的虚无传出数声怒吼，同时出现十几个修罗恶鬼，手中血气滔天的镰刀纷纷斩杀过来。
　　我双手在胸前合适，四道名符在手心生成，打开的时候骤然飞出，缭绕在我身边，无尽之力在将他们相互勾连，现成一道旋转的屏障。
　　几乎是我在做出防御的同时，两边的暗沉的虚无中出现惨绿色的纹络，修罗恶鬼就在其中张牙舞爪，不过我很快就发现，绿色纹络才出现，无尽之力就渗透了进去，见状不管修罗恶鬼不断扑来，控制血气快速渗透进绿色纹络中。
　　短短半秒，身边的绿色纹络就全被染成红色，冲在最前面的修罗恶鬼碰到血纹，惨叫一声就化为黑烟，后面的同样如此，我的血气说过之处，所有的修罗恶鬼都开始消融。
　　我见状不敢多留，快速通过，出来后又到了另一个平台，这次没急着过去，而是回头看了眼背后的修罗道，感觉没有玄城老人和媳妇姐姐说的那么恐怖，至于我起先怀疑是命运掌控者的安排，细细想起来觉得完全可以排除，因为它到过却不敢到深渊下面，自然也不可能挖好坑等我几万年。
　　想到这些心里轻松了许多，不过反手摸了下刚才被修罗血镰碰到的地方，指尖上沾了一滴血，刚放松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毫无疑问，刚才我要是在忙上一秒，脑袋就得搬家，到时候盘古血气在牛也不能在让我长出一个脑袋。
　　可怕的是血镰的锋利，竟能破开我的防御，要知道现在的实力，即便气息尽数隐藏，肉身的防御依旧强悍。
　　我额头冒出冷汗，本想继续向前的步伐停了下来，准备休息几分钟，等心里的惊悸平息后在过去。
　　连续通过两个轮回通道，可以肯定不是它们不厉害，而是盘古血脉真的不受它克制，刚才如果不是无尽之力，换做媳妇姐姐的力量，恐怕修罗镰刀会不受阻碍的落下。
　　休息得差不多我才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同样出现一道巨门，我不敢在大意，周身都是无尽之力包裹，四道名符不断旋转，踏入里面视线再次变化，阴气横生，无数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恶鬼摇摇晃晃的朝我走来。
　　有过修罗道的经验，我不在犹豫，释放出无尽之力后踏步走了过去，同时无视脚下又一只只向上伸着，乞讨般舞动的手，快速通过，途中的恶鬼碰上血纹，同样被打散。
　　但出来后前面同时出现三个平台，触碰到感应区域，前面同时浮现出三道门，不同于前面的三道，它们是半圆形，拱桥一样相连，而且不等我踏入其中，里面就显化出三条一模一样的铁索。
　　我眉头微皱，心想难道是后面三个轮回都凑在一起了？
　　因为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天道、地狱道属于化生，而化生是出现在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四生中就有化生，只是他们不像人道，能够轮回成人，通过化生再生的可以说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就是民间称呼的化生子。
　　我虚了口气，脑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要走那一道。同时也没想到最神秘的阴曹地府，不是跟修士有关，而是跟佛门有如此大的渊源，从它也能看出佛门并非我想的那样脆弱，毕竟它的经文全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
　　而上古的道术流传至今，不是彻底遗失，就是被改得一塌糊涂。
　　踟蹰了十几秒，我还是拿不定主意，三门连开，如果我走的是人道，很有可能直接跳过天道和地狱道，直接到达圣魂所在的地方。
　　何况人道被毁，它应该是最安全的一关。想到人道被毁，我眼睛一亮，既然是被毁，那一定跟其它三道不同。
　　想到这里我站在外面分别朝着三个通道打了三道名符，然而“苏”字一进入里面就仿佛泥牛入海，完全消失不见。剑种飞出，同时斩向通道里面，结果同样如此。
　　我并未灰心，因为前面两次只是尝试，名符不带血气，剑种不带无尽之力，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