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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头匠(湘西鬼王)-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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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这都是我害的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像今天这样。

  只见那些警察抽出防暴棍缓缓朝我们靠近,而帅哥呼呼喘着粗气,一只手握成拳头对着警察,另一只手紧紧护住我身体一侧,生怕有人会从侧面伤害到我。

  63、偷尸体的家族

  看他这幅样子我心里更加难受,对逼上来的警察道:“请你们退下,我保证不会在激起争端了。”

  “你们袭警了,现在不是抵抗,而是放弃对峙。”一名警察道。

  “我这位朋友情绪比较激动,请你们先退下,我保证接受处理。”

  “袭警就是刑事犯罪,我们不会和一个罪犯妥协的。”挨踢的警察义正言辞的道。

  “我操你大爷的,不就踢了你一脚,别在那儿上纲上线的,我怎么就袭警了?”我异常愤怒的道。

  “你连我们副局长都打了,难道不算袭警?”

  这时吴彪揉着已经青肿的面颊走了过来道:“没事儿,你们去忙吧。”

  “可是您……”

  “我说没事儿,怎么了?”他嗓门陡然提高。

  几名刑警这才散开,吴彪道:“全中国把警察打成这样还没事儿的也就你杨川了,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我拍了拍帅哥的肩膀道:“没事儿了,你也放松点。”

  帅哥又是突然转身就要跑,我急道:“我命令你站住,立刻站住。”帅哥就像被施了定蛇术,立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我道:“现在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半步,必须紧紧跟着我,无论我去哪儿你必须得跟着我到哪儿,形影不离,记住了?记住的话就点点头?”犹豫片刻,帅哥点了点头。

  吴彪皱眉看着他道:“这是你朋友?”

  “这是我的生死兄弟。”我道。

  “你们年轻人别动不动就扯什么生死,经历过生死吗?”

  “我还真不骗你,他真就为我死过一次。”绕到帅哥正面,只见五官俊朗的他此刻是蓬头垢面,满脸泥灰,也不知道这些天住在什么地方,身上穿的一套黑色运动服都快变成灰色的了,一股臭味扑鼻而来,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看他这副模样我真是感到心酸道:“以后我就把你当亲哥供着,别再走了,咱两以后祸福与共。”

  我也不知道帅哥是不是听懂了我的意思,他茫然的看了我一眼,但随即便挺直腰板透出一股倔强的神情。

  即便成了这样都对我忠心耿耿,我心里的感激自不必说,吴彪道:“这兄弟到底是什么路数?我看这样子有点古怪?”

  “这事儿你别管了,与你也不想干,吴局,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

  “都是男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再说挨一拳也挺好,提醒我还没在天上坐着,挺不错的。”

  “我想见这个偷尸体的人一面,我像你保证不会伤害他。”

  吴彪想了想道:“我可以让你见他,但是你对我的承诺一定要做到。”

  答应了他后我带着帅哥进了那辆吉普车厘,司机驱车离开,摇上玻璃窗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几乎快吓疯了的偷尸贼,这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满脸络腮胡子,看样子倒颇有一番男子汉气概,却是个吃饱了撑的偷尸体的神经病,想到他有可能玷污了小菲的尸体,我真想用脚踹他,却在这之前对吴彪有承诺,于是按捺内心的怒火道:“猥亵尸体让你有快感对吗?”阵何广亡。

  起先这人在我的逼视下鬼头鬼脑,根本不敢与我对视,但听了我这句话,似乎吃了一惊道:“猥亵尸体?我的青天大老爷,好好的我去猥亵尸体干嘛,那东西冷冰冰、臭烘烘的……”

  “你才臭烘烘的。”我怒道。

  “是,是我臭,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你,可、可我真不是为了猥亵尸体。”

  “那你为什么要去刨一个小女孩的坟墓,她已经非常不幸了,你却在这家人的伤口上撒盐,你简直猪狗不如啊。”虽然不能打他,但骂总不为过。

  “没错,我不是人,我是个畜牲,您说我什么我都忍了,我接受法律的惩罚,谁让我这么不积阴德呢,我活该。”

  他的态度倒是不错,而我愤怒的心情得到宣泄之后,感觉也平复了不少,沉下心便问道:“那你把话说清楚,刨人坟到底是为什么?”

  “我们那儿的人收尸体,根据尸体的性别、年龄,保存程度,价格都不一样,像、像您说的这位小大姐的尸体,是最贵的,一具能卖一万多块钱,我也是被钱蒙蔽了人性,所以才做出这样一件猪狗不如的勾当。”

  听这话我简直觉得新鲜,冷笑道:“你当我白痴呢?还有人花这么高的价钱买一具尸体?难道你们那儿的人都是猪头,钱实在花不出去可劲糟蹋?”

  “您要是知道这些人是干啥活儿的您就信了,买尸体的是我们那儿专门做白事的人家,这家人姓文,十里八乡的白事都找他做。”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你说的是文昌本?”

  那人连连点头道:“就是他,我说名字您肯定知道。”

  “文老头子做了一辈子白事,说起来在这片地儿也是有头脸的人物,他能让你们偷尸体?”我作为“玄门中人”和文昌本自然是有交集的,曾经他也请廖叔去做过法事,他是钨锭村人,和青龙村隔两个村子,文昌本从他爷爷那辈就做白事,如今真能算是“百年老店”了,说在十里八乡是个有头面的人物一点不为过,这样一个人能做出这种糊涂事来?看来这孙子是急了,逮谁拉谁下水。

  这人却愁眉苦脸道:“您如果不信就自己去问他,文老头可不是光在我手上收尸体,好几个村子里的人都有帮他偷尸体的,本来我是不在周围村子里干这事儿的,但昨天文老头接了个急活儿,我车子又坏了,文老头开了高价,我、我也是财迷心窍,心想反正就这一回,先把钱赚了,结果就被人抓了个现形,我这损阴德的事儿干多了遭报应啊。”

  看样子他似乎是真后悔了,可是这件事里文老头正如他所言当了一个尸体的买家?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车子开到了山脚下停住,吴彪走来问道:“聊出点什么情况没有?”

  我将自己听说的种种都告诉了他,吴彪也愣了道:“姓文的买尸体干吗?难道操练白事吗?”

  吴彪是灵泉市人,所以对白事这块并不了解,也不知道文昌本这个人,我道:“这人在白事行当里算是最有身份的,所以他这么做肯定不会是闹着玩,必然事出有因,我建议立刻调查他,别是利用邪法害人呢。”

  听我这么说吴彪可不敢耽搁,立刻分掉出六名干警,带着我和帅哥前往钨锭村,三座村子距离也不算远,三四十公里的,车子上了国道后很快便进入钨锭村村口。

  在半路吴彪就联系了当地乡派出所,赶到后包括派出所所长在内的十名警员已经等着我们,毕竟是副局长亲自下基层,所以“迎接”的场面有点大,听我大概叙述了一下案情,当地派出所所长道:“咱们这有位警员就是文昌本的亲孙子,小文啊,副局长在这儿,你来解释一下爷爷这么做的道理。”

  这个人也是老官油子了,立马将自己的责任推的干干净净,文昌本的孙子是怎么进这个派出所的?这种事情谁不知道,关键时刻他居然就把人给出卖了。

  小文二十七八岁年纪,比我还大,当然我两其实是认识的,但在副局长面前他有些畏缩,走到跟前说话都哆嗦,憋了半天也就说了六个字:“局长,我不知道。”

  “你爷爷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吴彪表情严肃的道。

  “我、我是真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时整个人的头发立马萎了下去,他的心情非常紧张,所以他肯定是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的。

  64、鬼婚(1)

  我暗中给吴彪做了个手势,示意小文在撒谎,吴彪想了想道:“一个公职人员,应该不会参与这种事情,这可是严重的犯罪行为,罪犯没有盗取合适的尸体,居然半道杀人,这可是杀人罪,小文,你应该明白买卖尸体,和唆使杀人这二者间的区别吧?这件案子甭说你爷爷,连你都脱不了干系。”

  吴彪是在诈他,这真是好办法,果不其然,基层民警原本就没有受过心理承压能力的训练,乍听这句话顿时就慌了神,小文原本就哆哆嗦嗦,这下哆嗦的更加厉害道:“这、这、这绝对不可能,我爷爷绝对不会唆使人杀人的,绝不可能。”

  他这句话里有“绝不”二字,语气如此坚定,这也说明他是知道内情的,我看他头发的变化果然没有错。

  吴彪压根就不搭腔,表情严肃的望着他,这下所有干警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小文的身上,他毕竟也就是个普通青年,身上不具备任何特殊气质,到这份上整个人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于是道:“我承认爷爷确实买尸体,但他绝对没有唆使人去杀人,我、我用个人名誉发誓。”

  “你爷爷为什么要买尸体,他的目的是为什么?”吴彪逼问道。

  “这并非是爷爷要买,而是有的村民家里横死了尚未结婚的人,按照当地风俗是不允许进家族墓地的,家里人又不愿意小孩送去乱葬岗埋葬,就配冥婚。”

  “冥婚?什么意思?”

  “就是将两个年纪相仿的死亡人合骨埋葬于一起,这就叫冥婚。”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迷信,为什么不送去火化呢?”

  我将侃侃而谈的吴彪拉到一边道:“吴局,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凡山地广阔的村落,就是有土葬的传统,因为山地本来就不是耕地,我非常了解他们的想法,你让人火化,就是咒人祖宗十八代不得好死。”

  “这么严重?”吴彪有些惊讶。

  “各地风俗不一样,而且咱这儿还有不少少数民族的人居住,这些人国家都尊重他们土葬的传统,难道在你这儿还不好使了?”

  “好吧,我承认确实说话欠考虑。”再转回原地,吴彪道:“带我去见你的爷爷,你最好先和他打个招呼,到时候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于是小文先回去给他爷爷“打预防针”,我和吴彪在所长的陪同下朝文昌本家而去。

  路上吴彪问我道:“难道真有冥婚这一说法?”

  “当然有,我给你说一件我亲眼所见的事情,那时候我大概十四五岁,这事儿发生在八月节前三天,青龙村邻村有一户人家来找廖叔,说他家小儿子总是能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带着他往瓜田里钻,瓜田这种地方人迹罕至,而且有毒虫出没,家里人不放心小儿子的安全,就不同意他往瓜田跑,可是小儿子就是不听他们的话,任凭打骂都不愿意,说那个大哥哥对他非常好,家里父母就问他是哪个大哥哥,可是按照小儿子叙述出的模样,这个少年似乎是夫妻两失踪的大儿子。”

  “大儿子的鬼魂带着小儿子再玩?”吴彪道。

  “其实原来是没有这个小儿子的,但大儿子在十四五岁的年纪时失踪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后来家里人才不得不接受这孩子可能已经死亡的结果,可没想到小儿子五六岁时居然看到了大儿子的鬼魂,于是这家人找到廖叔问情况,廖叔去他家问小儿子瓜田里的状况,听着孩子说了以后,廖叔随后去瓜田指出了一片范围,让他们往下挖,结果在四五米深的土层处找到了死亡孩子的尸骨,拿去化验真是他们失踪大儿子的尸骨,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正是瓜田看瓜的老汉杀死了这个少年,并埋尸于此的。”

  “我知道了,这个案子我还真有印象,这个瓜田老汉叫吴友农,是个老变态,性侵男孩不遂之后用西瓜刀将男孩割了喉对吗?”

  “具体案件细节我不知道,但看瓜老头确实被警察给抓走了,廖叔告诉这家人少年鬼魂所以会回家是因为人的灵魂都是思念故土的,并非只有远游之人才有故土之心,即便就是埋在家门口,但亲人不知,这就是未入故土,所以如果要让孩子魂魄安息就必须将骸骨埋入祖坟,否则眼下是带着小儿子玩儿,时间一长,亡灵怨气加重,就会祸害本族之人,而当地的规矩就是横死之人不能埋入家族墓地,他们觉得横死之人都是厉鬼,一旦进入家族墓园就会打搅亡故之人的安息之地,这会整个家族霉运当头的,之后还是廖叔给出的法子,以同样年纪的死亡女孩与之合骨一处,配一门阴婚也就是冥婚,死者灵魂就会安歇。”

  “之后这家人就以廖叔说的方法找到一家故去女孩的人家,以阳世婚礼的标准提亲、给彩礼,办酒席,最后安排一对新人入洞房,在这之后少年亡魂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就是说冥婚之说确实是存在的?”

  “没错,冥婚也是民间习俗的一种,你非要说这是封建迷信往大了说可真是违背民意了。”

  吴彪笑道:“你小子也学会上纲上线了?”说这话到了文昌本家门口,老头并没有出来,吴彪道:“行啊,还真挺能摆谱的。”

  话音刚落就见小文急匆匆从屋里而出,他满脸难色道:“吴局长,我爷爷说了他这两天刚刚给人配了冥婚,身上阴气太重不方便见人,请你见谅。”

  “小文,我这是办公事,可不是来串门的?”

  “您说的我都知道,但爷爷他就是不同意,他、他说就算出来坐牢,现在也不能见您,因为怕冲撞了煞神。吴局,请您见谅。”阵何广划。

  “小文,你觉得我能在这件事上见谅吗?这件案子如果没有结果,我怎么和青龙村的乡亲们交代?你爷爷做了多年白事,也算是有功德的人,我不想为难他,所以也请他体谅我的难处。”吴彪话虽然说的客气,但语气越发凌厉。

  小文只能再度返回屋里,片刻之后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递给吴彪道:“吴局,我爷爷说了请你一定理解,他目前没法见人,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千年行规,只能是用电话和您说了,反正他知道的事情一点不差的告诉你,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等他能出门见人了,一定去警察局接受处罚。”

  吴彪虽然确实恼火,但还是接过了对讲机道:“文老先生,我是灵泉市公安局副局长吴彪,今天来这里是有非常紧要的公事,但我尊重你的说法,也请你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吴局长啊,真的不好意思了,我确实是规矩束身,我也听小文说了青龙村发生的事情,实话说我感到非常遗憾,但我一定要说清楚,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让二德子去偷尸体,这孩子是我大妹妹的亲儿子,我能让自己的亲外甥去干这种丧良心的事儿吗?这孩子一直跟着我做白事,配冥婚的事情我都是交给家族几个近亲再办,就是担心出这种状况,真没想到……”

  说到这儿老头重重叹了口气道:“吴局,我绝对没有给自己开脱的意思,出了这种事情,我非常惭愧,请您给青龙村的父老乡亲们带句话,到时我一定登门谢罪,并为受到惊扰的亡故先人连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以弥补罪过。”

  65、鬼婚(2)

  “现在还谈不上弥补罪过,挖人坟墓的行为已经构成违法犯罪,而你是要接受问讯与调查的。”吴彪道。

  这件事难就难在这里,配一桩冥婚,确实要避生人七天,按照古老的说法,“大婚之后的新人”会在七日之后回魂,到时候“他们会来拜访媒人的”,此时的鬼魂不会为恶,但毕竟阴阳不同道,所以配冥婚的白事知宾七天不能与家人生活在一起,否则就有可能撞煞。

  可问题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吴彪也不能不管,作为唯物主义论为主的公安干警,他总不能因为这种民间说法就放任文昌本三天不管,弄不好再被人参一本说他包庇罪犯,那真是哭都没有眼泪水。

  这就是进退两难之局,正当我们人人为此挠头时,就听一个声音道:“我和您去公安局接受调查,如果确实证明这里面有我父亲的责任,由我先顶着,成不?”只见一名五十多岁面庞紫红的中年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我也认识,是文昌本的大儿子文游海。

  “你们拿法律当儿戏吗?”吴彪愤怒了。

  “吴局,我知道您也不好做,但如果现在非要让我父亲出来,我们一家人可能都要倒大霉。”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可不是我父亲有意刁难您,钨锭村做白事的本来有两家,除了我们文家还有马家,十三年前马家出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十里八乡的也都知道,您如果进市局早应该是听说过这件事的。”

  吴彪仔细想了很长时间道:“难道是那个叫马芸的老太太摔死自己孙子的案子?”

  “您说的没错,这件案子当时闹的特别大,谁都说是马芸和自己媳妇暗中不和,所以摔死了自己刚出生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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