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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能侦探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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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门通向教授的卧室,一个小房间,书和鞋扔得到处都是,有一张单人小床。卧室还有一扇门,打开这扇门就能回到楼梯平台上。
  理查德注意到楼梯平台的地面和楼梯一样,也有最近留下的磨损和划伤,这些痕迹符合有人把一匹马赶上台阶的想法。他不可能想要亲自去做这种事,更不可能想当被赶上去的那匹马,然而这种可能性终究存在。
  但为什么呢?
  他最后又看了一眼马,马最后又看了一眼他,他转身下楼。
  “我同意,”他说,“你的卫生间里有匹马,看来我终究还是需要喝一口波尔图。”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也给雷格斟酒,教授静静地望着炉火沉思,正需要再斟一杯。
  “说到我为什么会摆三个酒杯,”雷格打开话题,“先前我还在纳闷呢,现在我想起来了。
  “你问我你能不能带个朋友,但你似乎并没有带来。无疑是因为沙发。没关系,这种事经常发生。哇,别太多,会洒的。”
  与马有关的问题突然全部离开理查德的脑海。
  “我问过?”他说。
  “对,我现在想起来了。要是我没记错,你打电话问我行不行。我说那是我的荣幸,真心诚意的。换了我是你,早就锯开沙发了。你不想为了区区沙发而牺牲人生幸福。也可能她觉得和你以前的导师共进晚餐实在无聊得恐怖,决定用洗头这种更激动人心的活动消磨时间。我的天,我知道我会怎么选。只是因为缺少头发,我最近才不得不参加那种瞎折腾的社交活动。”
  现在轮到理查德脸色发白、目瞪口呆了。
  对,他假定苏珊不想来。
  对,他对苏珊说今晚肯定无聊得可怕。但她坚持说她想来,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看见他的脸长达几分钟不沐浴在电脑屏幕的亮光之下,因此他答应带上她,而且安排好了一切。
  但他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他没有去接她。
  他说:“能借电话一用吗?”
  注解:
  '1' 《随它去》(Let It Be)和《不会等太久》(It Won’t Be Long)都是披头士的歌曲。


第九章 
  戈登·路躺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死了。这一点似乎没什么疑问。他的胸口有个可怕的窟窿,但淌出来的血已经减缓成涓涓细流。除此之外,他的胸部一动不动,事实上,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也一样。
  他抬起头,从左向右看,很清楚地发现,他全身上下无法动弹的部分,没有一个是他身体的组成部分。
  雾气缓缓地笼罩他,没有解释任何问题。几英尺外,他的霰弹枪在草地上静静地冒烟。
  他继续躺在那儿,就像凌晨四点醒着躺在那儿的任何一个人,心绪无法平静,但又想不出事情可以做。他意识到他刚才进入了某种休克状态,这大概能解释他为什么难以清晰地思考,但无法解释他为什么居然能够思考。
  死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当然了,假如会发生任何事情——你会去天堂、地狱还是炼狱,抑或是会彻底湮灭?这场激烈的大辩论已经持续成百上千年,但有一点毫无疑问:你死后,肯定会知道答案。
  戈登·路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未遇到过眼下这样的局面。
  他坐起来。坐起来的这具躯体感觉起来和躺在地上逐渐变凉的那具躯体同样真实,血液的热量化作缕缕蒸汽,与冰冷夜风送来的薄雾混在一起。
  他进一步尝试,试着站起身——动作缓慢,感觉奇异,摇摇晃晃。地面好像能够支撑他,承载他的重量。但另一方面,他似乎并没有体重需要承载。他弯腰抚摸地面,却只感觉到某种仿佛橡胶的阻力,就像胳膊发麻时企图捡东西的那种感觉。他这条胳膊全无知觉。他的两条腿也是,还有另一条胳膊,还有整个躯干和头部。
  他的身体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意识没死。
  他傻乎乎地站在那儿,陷入无休止的冰冷的惊恐,盘卷的雾气缓缓穿过他。
  他转身望向自己,震惊于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血泊中的那个自己,皮肤想要起鸡皮疙瘩。更准确地说,他想要能起鸡皮疙瘩的皮肤。他想要血肉之躯。但他没有。
  惊恐的尖叫脱口而出,但没发出任何声音,也无处可去。他颤抖起来,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音乐和一团灯光,来自他的轿车。他走向奔驰。他尽量走得稳当,但步伐虚弱而无力,迟疑而……呃……不真实。脚下的地面缺乏质感。
  驾驶员一侧的车门依然开着,他冲下车去关箱盖时没有关门,他以为只需要两秒钟而已。
  但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两分钟,两分钟前他还活着。那会儿他还是个活人。那会儿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冲回车上继续开车。两分钟,生死相隔。
  太疯狂了,对吧?他忽然心想。
  他绕过车门,弯腰看车外的后视镜。
  他看上去就像他自己,尽管是像一阵惊骇后的他自己——倒是不稀奇——但就是他自己,这很正常。眼下这个情况肯定是他的幻想,某种恐怖的清醒梦。他忽然有了个想法,于是对着后视镜哈气。
  什么都没有。没有凝结出哪怕一个小水珠。医生见了无疑会满意,他们在电视上总是这么做——镜面上没有凝结湿气,说明没有呼吸。也许,他紧张地心想,也许都怪带加热装置的车外后视镜。这辆车的车外后视镜有加热装置吗?销售员好像唠叨了很久加热、电动、伺服辅助?车外后视镜也许是数字化的。没错,就是这样。数字化、自加热、伺服辅助、电脑控制、防哈气的车外后视镜……
  他意识到他完全在胡思乱想。他慢慢转身,再次惊恐地望着躺在地上、半个胸膛被打飞的那具躯体。医生见了肯定会满意。假如那是别人的躯体,这幅景象无疑很恐怖,但那是他自己的……
  他死了。死了……死了……他努力让这个词在脑海里戏剧性地敲响丧钟,但怎么都做不到。他没有变成电影的音轨,只是死了而已。
  他惊恐而着迷地望着自己的躯体。看着它脸上蠢笨如驴的表情,他越来越哀伤。
  当然了,完全可以理解。有人躲在你那辆车的行李箱里,用你自己的霰弹枪朝你胸口开枪,无论你是什么人,这一刻恐怕都只会是这个表情。话虽如此,但想到要以这么一副模样被人发现,他心中就一阵难过。
  他在躯体旁跪下,希望能重新排列五官,摆成算是有点尊严的样子,至少不能没有起码的智商。
  事实证明,这个任务困难得几乎不可能完成。他试着揉捏皮肤,那熟悉得让人害怕的皮肤,但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它,更确切地说,他抓不住任何东西。感觉就像你企图用被压麻了的手臂捏橡皮泥,但你的手不是从模型上滑开,而是径直穿过去。就此刻而言,他的手径直穿过他的脸。
  真该死,他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厌恶、恐慌和愤怒吞没了他,他忽然惊讶地发现自己在狂怒中紧紧掐住尸体的喉咙使劲摇晃。他在震惊中踉跄后退。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结果只是给愚蠢得让人发狂的表情添加了上撇的嘴角和眯起的眼睛。还有脖子上如花朵般绽放的淤青。
  他开始啜泣,这次似乎发出了声音,某种怪异的号哭声,来自他化作的这个鬼东西体内深处。他用双手捂住脸,踉跄后退,回到车里,扑倒在座位上。座位以松软而冷漠的方式接纳他,就像一个不怎么待见你过去十五年人生的姨妈,愿意倒一杯最便宜的雪莉酒给你喝,但没兴趣和你交心。
  他能带自己去看医生吗?
  为了逃避这个荒谬的念头,他发疯般地去抓方向盘,但双手径直穿了过去。他企图去拉自动挡的拨杆,结果却在狂怒中使劲拍打它,然而既握不住也推不动它。
  音响还在对着电话播放轻音乐,电话躺在乘客座上,一直在耐心地听音乐。他望着电话,心情越来越激动,因为他意识到电话还连接着苏珊的自动答录机。只要他不挂断,那头就不会停止录音。他和世界还有联系。
  他不顾一切地想捡起电话,手忙脚乱,听筒滑来滑去,最后他只好趴下去凑近电话。“苏珊!”他对电话喊道,声音嘶哑而模糊,仿佛风中的一丝哀号,“苏珊,帮帮我!老天在上,帮帮我。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不下去了,绝望地啜泣着,努力抱住听筒,就像婴儿抱住小毯子寻求安慰。
  “帮帮我,苏珊……”他又喊道。
  “滴。”电话说。
  他再次望向他抱在怀里的电话。他总算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总算按下了挂电话的按钮。他发疯般地企图再次抓住电话,但它一次又一次地从他指间滑出去,动也不动地躺在座位上。他碰不到它。他无法按下按钮。他在暴怒中抓起电话扔向挡风玻璃。这次它倒是动了。电话击中挡风玻璃,飞回来径直穿过他,在座位上弹了一下,落进变速箱的沟槽,无论他怎么努力,它都再也不肯动地方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缓缓地上下点头,恐惧逐渐减轻,最后被茫然的凄凉取代。
  几辆车经过,但不会注意到任何蹊跷之处,只是有辆车停在路边而已。它们在黑夜中疾驰而过,车头灯多半不会照亮躺在车后草地上的尸体,更加不可能注意到有个幽灵坐在车里独自哭泣。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几乎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时间似乎过得很快。没什么外部刺激因素在标记时间的流逝。他不觉得寒冷。事实上,他几乎不记得寒冷的意思和感觉,只知道这是他应该在此刻感觉到的东西。
  他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但最后终于坐起来。他必须做些什么,尽管他不知道到底能做什么。也许他应该尝试一下去小木屋,虽说他不知道到了那儿能做什么。他只是需要一个目标。他需要这个目标帮他熬过漫漫长夜。
  他鼓起勇气,钻出轿车,脚和膝盖轻而易举地穿过门框的一角。他想再看一眼自己的躯体,却发现尸体不见了。
  就好像这个夜晚还不够让人震惊似的。他心惊胆战地望着草地上那块潮湿的凹痕。
  但他的躯体不在那儿。


第十章 
  理查德在礼貌允许的范围内以最快速度离开。
  他说非常感谢你以及今晚过得多么愉快啊以及任何时候来伦敦都一定要告诉我以及关于那匹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没有?哦,那好,你说了算,另外再次感谢,非常感谢。
  大门徐徐关闭,他在门口站了一两秒,思前想后。
  雷格客厅的灯光短暂地照亮外面楼梯口的平台,地板上没有任何印痕。真奇怪,那匹马只在雷格房间里的地板上留下印痕。
  好吧,整件事都很奇怪,不用多说,但还有一件稀奇事要加进这堆越垒越高的怪事里。今晚他本该是放下工作休息一下的。
  一时冲动之下,他敲开雷格住处对面的那扇门。里面的人过了很久才来应门,门嘎吱一声打开之前,理查德都已经放弃了,正准备转身离开。
  开门的人像一只多疑小鸟,恶狠狠地仰头瞪着他,理查德不无诧异地发现,他是那位长了个赛艇龙骨鼻子的教授。
  “呃,对不起,”理查德连忙说,“不过,呃,今晚你有没有看见或听见一匹马爬上这段楼梯?”
  教授手指的强迫性痉挛忽然停下。他的脑袋朝一侧歪了歪,他似乎在身体里走了很远才找到舌头,发出的声音微弱而柔和。
  他说:“这是十七年三个月两天五小时十九分二十秒以来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话。我一直在计时。”
  他轻轻地关上门。
  理查德飞奔穿过二号宿舍楼。
  来到一号楼,他放慢步伐,改成走路。寒冷的夜风灌满他的肺,再说跑步也没有任何意义。他没能和苏珊说上话,因为雷格的电话坏了,老先生对这件事也遮遮掩掩地不肯直说。但这件事至少有个符合逻辑的解释。教授很可能没付电话费。
  就快走到街上的时候,理查德决定去门房转一圈,小屋嵌在学院入口的巨型拱廊里,样子有点像个储物室,钥匙、便条和电热器把空间塞得满满当当的。收音机自顾自地唠唠叨叨,充当背景音乐。
  接待台里站着一个大块头男人,他穿黑色正装,抱着胳膊。“不好意思,”理查德对他说,“我……”
  “你好,麦克杜夫先生,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在目前的精神状态下,理查德要逼问自己好一会儿才能想到他叫什么,因此他愣了几秒钟。然而,大学看门人总有这种堪称传奇的记忆能力,而且往往稍作撩拨就要表演给你看。
  “你知道,”理查德问,“学院里什么地方有马吗?我是说,要是学院里有一匹马,你肯定会知道,对吧?”
  看门人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没有,先生。是的,先生。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麦克杜夫先生?”
  “呃,没有了,”理查德说,手指当当当敲了几下台面,“没了,谢谢。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呃……鲍勃,”他冒险猜了个名字,“那就晚安了。”
  他转身走开了。
  看门人依然抱着胳膊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但几乎看不出来地摇了摇头。
  “来,喝杯咖啡吧,比尔,”矮小精瘦的另一个看门人说,他正端着热气腾腾的杯子从里屋出来,“今晚有点冷,对吧?”
  “我也这么觉得,弗雷德,谢谢。”比尔说着接过杯子。
  他喝了一口。“你爱怎么说这些人就怎么说,反正他们不会变得更不奇怪。刚才来了个人,问学院里有没有马。”
  “是吗?”弗雷德喝着他自己的咖啡,蒸汽刺痛他的眼睛,“早些时候来了个人。一个稀奇古怪的外国修士。他说的话我刚开始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他站在火炉旁边听收音机播新闻似乎就很高兴了。”
  “外国人,哈。”
  “最后我叫他走开。别总站在我的火炉前面。他忽然说他真的非得这么做吗?走开?我用我最像亨弗莱·鲍嘉的声音说:‘老兄,你最好信我一句。’”
  “是吗?我怎么觉得更像詹姆斯·卡格尼。”
  “不,我是用鲍嘉的声音说的。这才是詹姆斯·卡格尼的声音——‘老兄,你最好信我一句。’”
  比尔皱起眉头。“你这是詹姆斯·卡格尼的声音?我以为你是在学肯尼思·麦凯勒。”
  “你没仔细听,比尔,你耳朵不够好。肯尼思·麦凯勒是这样的:‘哦,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哦,我明白了。我想的是苏格兰那个肯尼思·麦凯勒。所以这个修道士说了什么?”
  “哦,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比尔,用那种奇怪的……”
  “别管口音了,弗雷迪,告诉我他说了什么,希望值得一听。”
  “他说他不听我的。”
  “好吧。所以你的故事好像没什么意思。”
  “呃,好像也是。我说这个只是因为,他还说他把马留在一间盥洗室里了,问我能不能去看一下马是否还好。”


第十一章 
  戈登沿着黑黢黢的公路凄惨地向前飘,更确切地说,努力向前飘。
  他觉得,身为一个幽灵——他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幽灵——他应该能够飘起来。他对幽灵知之甚少,但觉得既然没了实质性的躯体可以拖着走来走去,那么老天总得给你一些补偿吧,补偿中应该有飘行能力。然而,没门儿,他似乎还是要一步一步走完这段路。
  他的目标是回家。他不知道他回到家里后能做什么,但就算是幽灵,也必须有个地方过夜,他觉得待在熟悉的环境里会有帮助。有什么帮助呢?他不知道。至少这段路给了他一个目标,他回家以后可以再想一个目标出来。
  他沮丧地从一根电线杆走到下一根电线杆,在每根电线杆前停下,上下打量残缺的自己。
  他肯定自己越来越像一条游魂了。
  他有时候会消退得近乎于不存在,比雾气中的一团幽影好不到哪儿去,仿佛梦境中的自己,随时都会蒸发散去。有时候他似乎坚实得又成了实体。他有一两次企图靠在电线杆上,但一个不小心就会穿过去。
  最后,尽管一万个不情愿,但他还是转动思绪,开始思考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份不情愿真是奇怪。他确实不想去琢磨这个问题。心理学家说意识时常会压抑创伤性事件的记忆,他觉得这多半就是答案。一个陌生人跳出你的车的行李箱,一枪打死你,假如这都不能算创伤性事件,那么他很想知道什么才能算。
  他疲惫地艰苦跋涉。
  他努力回忆那条黑影的样子,但感觉就像用针戳蛀牙,他转而去想其他东西。
  比方说,他更新过遗嘱吗?他不记得了。在心里记下一条,明天打电话给律师,然后又在心里记下一条,他不能再像这样在心里做笔记了。
  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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