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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不嫁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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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玦内心一沉,若混沌八荒之气溢散出来,恐会造成重大死伤,因此,他毫不迟疑,立刻冲往漩涡的中心。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里竟是一座大宅,它的四周卷起狂风,呼啸的黑气像是被束缚住般,一直围绕着宅院旋转。
墨青宸眉心一皱,已知有人暗中布下结界,堵住混沌八荒之气往外扩散。
没待他们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大宅之上竟同时出现一圈金光剑阵,与闪烁着紫光的阵法。
炎玦与墨青宸心里陡然升起不安之感,他们迅速越过黑色的气流,来至大宅里面,却发现一名身披黑袍之人,正试图封印混沌八荒之气。
墨青宸当下已了然于胸,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满腔思念化作的眷恋之情,令他震惊得屏住呼吸,脚步也为之一顿。
炎玦却没有想到这么多,他早一步窜至来人身后,一手就将那人身上的黑袍掀开,喝道:“为何装神弄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法华门服饰的人出现在炎玦眼前,他终于知道是谁,能集他与墨青宸两人之长,在此力保混沌八荒之气不会外溢。
炎玦喃喃道:“阿央,你”
他话尚未说完,只见她已无力支撑两个阵法,全身开始颤抖。
紧接着她嘴角溢出鲜血,软倒下来。
红艳的血迹,沾染她身上白净的道袍,两种颜色呈现显着对比,格外使人心惊。
炎玦毫不迟疑,向前扶住她的身子。
墨青宸反应过来,亦来到她身边,两人一左一右,以掌覆于沐子央的肩膀,分别行真气至她的手中。
只见原本无力的剑阵与阵法,转眼间越变越大,气势磅礡地流转不止。
未多时,便将混沌八荒之气整个压制住。
墨青宸大手一挥,把原本控制在沐子央手下的邪气,尽收到自己的袖袍中。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底定,他们还未问清缘由,她已彻底昏迷过去。
墨青宸二话不说,反手格开炎玦,拦腰一抱,便将她紧紧地护在自己怀中。
他压抑不了既惊又喜之情,手指微微颤抖,轻轻地抚弄她的发丝,许久后,才将她脸上的面罩取下。
这个让他整整思念五年,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人,却在今天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墨青辰顾不得有炎玦在旁,眼眶泛起红丝,死死盯着她的脸庞,深怕只要闭上眼楮,她便会在眨眼间消失无踪。
炎玦神情冷然,不发一语,他无视墨青宸,从容不迫地执起沐子央的手,为其按脉,却发现她的心脉,已严重受损,若不赶快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墨青宸垂下眼眸,不以为然地问道:“她情况如何?”
炎玦蹙紧双眉,并不回答他,伸出手便打算抱走沐子央。
墨青宸却怎样也不肯放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身子。
炎玦冷笑一声,“墨青宸,你有办法可以救她?若有,我就把阿央留下;若无,你现下将人教给我,或许我还能及时救她一命。”
墨青宸脸色沉郁,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颓然地松开双手。
炎玦没心情再与他多说,立即抱起沐子央,御剑飞回瀛洲。
仅在短短的时间内,墨青宸从失而复得,到得而复失,他的胸口彷佛被撕开一个大洞,冷风直灌进心房,叫他难以忍受这巨大的疼痛。
然而眼下还有一件事,非他去办不可。
他得赶快将混沌八荒之气带回冥界,封印至血池中,否则还不晓得会再升出什么乱子。
墨青宸身影消融进黑夜之际,心中默念着,“央央,你等着我,这回你别再抛下我一个人”
另一头,炎玦已将沐子央带回无量宫,怀里的她,与五年前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还是那么娇软柔弱,显露于外的肌肤,依旧细滑白皙,想必她这些年来,并未吃过什么苦。
炎玦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她已离开了那么久,现在又以这种方式回来,他除了为她疗伤外,更必须提防她心里真正的打算,是故唯有将她留在离自己身边,他才能放心。
过去他便是一时大意,把她留在离自己太远的地方,才会导致整个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今后,他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炎玦先是将她安置在净修殿西侧的绥安堂,又唤来南宫兄妹,仔细叮嘱道:“你们师妹回来了,但她如今身受重伤,在事情未明朗前,你二人须严加戒备,断不可将消息走漏。”
他们异口同声道:“是,弟子遵命。”
虽然两人面上不显,可各自心里皆觉得无比震惊。
师妹消失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事,然而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的出现,势必会引来许多麻烦。
炎玦说完后,随即在净修殿四周布下层层的结界,除了防备外人进来,也有不让沐子央擅自离开的意思。
第65章 物是人非()
将一切交代妥当后;炎玦再度回到绥安堂内。
这时,只见沐子央气息平稳地卧于榻上。
他刚刚沿路为她行气治疗,现下她其实已无性命危险,然而他仍旧来到她身边;静静看着她。
炎玦想起与她八年的师徒之情,如何在各种各样逼不得已的情况下,终至毁灭殆尽。
他曾经将她视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一心希望她能达到自己的期待,但她不仅没有;还背着他;与墨青宸苟合。
所有的一切,本该在五年前就已经结束;她却在此时又回到他的身边。
犹记得初次与她相见;她被星尘击中;命在旦夕,而如今的她;同样需要他出手救她一命。
倘若人生只如初见,她依旧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可挽回的事。
炎玦不愿再细想;径自走向前去替她按脉;在一按一压间;他忽然察觉脉搏有细微的波动;抬头一看;却见到她张开黄色的眼楮;悄然无声地凝望着自己。
甫跟他的目光相对,沐子央立即将手收回身侧,勉力拖着伤重的身体坐起身来,转过去背对着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谢圣尊救命之恩,我如今已无大碍,请你出去吧。”
炎玦抬起来的手,僵住半晌,随后他若无其事地放了下来。
在他记忆里的沐子央,向来是一个对他非常恭敬的孩子,他从未见过她冷漠待人的模样。
因此,对她如今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他忽然感到有些不悦。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十分可笑,笑得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应该明白,当年他欲痛下杀手时,他们之间就已经没有所谓的师徒之情。
炎玦看着她的背影,身子微微颤抖着,坚持不肯躺下来,他心知,此刻他若不出去,她便没法放松下来。
于是,他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离开了绥安堂。
沐子央在炎玦走后不久,盘坐于榻上,运行全身的真气。
她并不打算治疗自己的伤势,反而将之凝聚胸口,猛然一震。
只这短短的一瞬间,她的血脉又受到重击,浑身是汗地倒卧在床上。
她的妖力自始就以惊人的速度,在修补她身体的损伤,她唯有这样做,才能继续维持伤重的假象。
当沐子央再度睁开眼,她一时有些怔忡,静静地环顾整间屋子。
这里是绥安堂,就在后殿的西侧,以往她贴身侍候炎玦,他若回自己东侧的寝室,她就待在这里,等他出来。
可以说两者之间的距离很近,倘若他改睡在后殿西侧的寝室,她与他甚至只会隔着一面墙壁,比邻而居。
岁月的枯荣里,景色更迭,满室的阳光中,浮尘游动,摆设依旧,人事全非。
对眼前的一切,沐子央心若止水,可她知道回来的第一步,已经站稳了。
她一直被关在屋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敲了敲房门,她轻轻应了一声,就见南宫暮推开房门进来。
“师妹,你醒来了。”南宫暮手捧托盘,上面除了带给她的膳食,还另外放了一支画糖。
沐子央淡笑道:“师兄,谢谢你。”
她从床沿缓缓地站起身来,步履有些不稳,南宫暮连忙过来,扶着她坐在椅子上。
他见她脸色惨白,全身乏力,纵使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只能先暂时按下,将托盘推到她眼前,说道:“吃吧!若还想要什么其他的东西,跟师兄说,我会去帮你找来。”
沐子央拿起筷子,状似无意地戳了戳花卷,缓缓地问道:“师父又要把我关在这里,不准我随意走动了,是吗?”
南宫暮愣了愣,颇为无奈地“嗯”了一声,他与师妹同样了解师父,所以无论他为师父辩解什么,都没有多大的意思。
沐子央垂下眼眸,轻声道:“这下子,我哪里都去不得了。”
她放下筷子,拿起画糖,含在嘴里,脑海中在思考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南宫暮以为她气力不足,人在发呆,于是劝她,“正餐多吃些,这些甜食,饭后吃着玩就好。”
沐子央瞪他一眼,依然故我地吃着画糖。
南宫暮失笑,明知道今昔不同往日,可他宁愿自欺欺人地相信,她永远是那个调皮的小师妹。
他并没能陪她太久,就收到师父的传召。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南宫暮只得宽慰她几句,“我去帮你找些书来,你无聊时,也好打发一点时间。”
沐子央漾起一抹甜煞人的微笑,“那便有劳师兄了。”
南宫暮呆住片刻,若说他刚刚只是怀疑,现在他已经确定师妹跟过去不同了,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媚人的姿态,与她原本单纯的模样,有十分显着的差距。
沐子央见他不说话,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又道:“对了,我都忘记要向师兄道声谢。”
南宫暮心下有些不安,却若无其事道:“你我多年的师兄妹,何须言谢。”
沐子央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师兄无意中得知阿央在哪里,却没有禀告师父,光凭这一点,师兄便对我有莫大的恩情。”
南宫暮抿紧嘴唇,想起前几年偶遇白蕊,以为她又不死心,打算缠着他,可未曾想,她却是神色淡然地告诉他,“我们姐妹俩已跟了妖王,再不会妄图打扰道长修行。”
兴许是出于一丝不为人知的想法,再加上妖界无王已久,他忍不住追问道:“妖王是何许人也?”
白蕊没有隐瞒他,对他说出这个惊人的秘密,原来妖王竟是他失踪已久的小师妹。
思及往事,南宫暮语气不由得冷漠了几分,“师妹既然在外头自立为妖王,为什么还要回来?”
沐子央并不回答他的提问,转了个话题,不急不徐地说道:“白蕊、青蕊生于瀛洲,天生自带一股仙气,流落在外,难保不遭到有心人觊觎。”她抬眼看着他,“我当日从狮妖身下救出她们时,两姐妹几乎被采补得一乾二净,不只修为大失,性命亦是垂危,临死之际,师兄可知她们喊得是谁的名字?”
南宫暮脸色陡然一变,双手紧握,青筋毕现,良久后,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替她们二人,多谢师妹仗义相救。”
沐子央不响,直到他踏出门外后,才轻飘飘地抛来一句,“师兄听闻此事,竟能像师父一般,面不改色,道心可说是无比坚定,真叫师妹打从心底敬佩不已。”
南宫暮心口犹如受到重击,酸涩苦痛辣,各式各样的滋味,同时涌到嘴里,他张口许久,好不容易发出一点声音,“承蒙师妹夸奖。”
两日后,沐子央没有换过中衣,神情慵懒,拥着一床被子,独自斜倚在廊下的栏杆旁,若有所思地望着庭中的几株花丛。
她有意无意地伸出手来,在结界边际,轻抚而过。
这时,眼前的景致彷佛水面般,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被炎玦关在绥安堂,不仅踏不出屋外半步,连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与外界其实是处在不同的界面,换句话说,她往外看到的只是幻象。
沐子央将掌心覆在结界的边缘,跟随自己的指尖,移动自己的目光。
然而只不过是这般的轻触,已足够让炎玦有所警觉,他信步走到偏殿来,却没预料到除了看到沐子央外,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墨青宸安静地站在结界外,也伸出一掌,缓慢地隔着边界,随着她的手心而动。
可沐子央看不见他,她的眼神显得十分空洞茫然,彷佛日子过得再无聊也不过。
他们手贴着手,时间彷佛回到五年前,她还是他最心爱的女子,从未有任何改变。
炎玦走向前去,没等沐子央回头,便举起手来,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自己的方向。
等她转过身来,他才放开手,轻声道:“阿央,这不是能拿来玩的东西,进去吧。”
墨青宸的目光追逐着她的背影,眷恋不舍地望着她进到屋里。
炎玦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要想起当时,沐子央为他几乎入魔,那重新升起的满腔怒火,便无法平息下来。
炎玦宁愿沐子央永远都是这副清冷无波的模样,他甚至觉得,若她像过去一样,乖巧听话地待在自己身边,那他们的师徒之情,或许并非不能挽救。
在前脚要踏入房门之际,炎玦扬手一挥,便将这里更为严实地屏蔽起来。
墨青宸看到炎玦这个动作,不禁冷笑一声,心道:“我当初败在你手下,不过是因为时势所逼,如今我若真想做些什么,你就算设下再多结界,也无法阻挠我。”
若非沐子央此时身体未愈,他就算拆了净修殿,也要把人给带回去。
沐子央一进屋里,并无向炎玦行礼,径自拥着被子,靠在床边。
炎玦本有些许不悦,但看她病恹恹的,只是走到她身前,掷起一只手,为她按脉。
他眉心微蹙,暗忖她为何没有好转迹象,她虽然失却仙骨,但已得回妖身,体质不应如此差才对。
炎玦问也不问,直接将先天真气从她的手腕间灌入。
沐子央一惊,欲把手抽回,却被他定住,一动也不能动。
真气沿着她周身血脉,绕行一圈,虽是畅通无阻,但明显可以感受到她体内的并无充沛的真气,连以往在她体内流动的星尘之气,也凝固在她的大穴,毫无半点动静。
炎玦拧眉沉思,她先前的身体,在被他废掉仙骨,抽掉冥剑时,便已残败不堪。
如今她重得妖身,能像个完好的人,再度出现在他面前,已实属不幸中之大幸。
炎玦心中升起一股疼惜与愧疚交杂的情绪,随即松开固定着沐子央的手,“你的妖身为何如此虚弱?”他顿了顿,“你师伯难道没有帮你?”
沐子央咬着嘴唇,许久后,才别过脸,直视他的眼楮,似怨非怨,无情还似有情地喊了一声,“师父”
第66章 似水柔情()
沐子央看着他;柔声道:“师伯告诉阿央,当日是师父请她出手救我,可您怎么从不曾来看”
她能明白他的苦心就好,其余的事;他已无需多谈。
炎玦打断她说的话,“你师伯在三十二重天虔心修道,你能跟着她修行是好事;为何还要回来?”
她刚消失的时候,因为身上有他设下的封印;他很快便知道她人在师姐那里。
他亦曾去找过师姐谈过她的情况;在得知师姐施法为她换回妖身,并要留她在三十二重天一同修行后;他便打算从此以后不再过问她的事。
可如今她忽然跑了回来;说她没有任何目的;他决计无法相信。
沐子央低下头,并不作声。
炎玦眉头紧蹙;知她不愿吐实,便改口问道:“你何以知道混沌八荒之气出现的时机与地点?”
沐子央低声道:“青邱城的神女聆听天谕;无意间得知的。”
此话并不假;玄机门虽有过人的观星能力;但神女们凭借的却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天赋才能。
只是天谕并非时常都能听到;因此瀛洲中人;才会只依照玄机门推算出的结果行动。
炎玦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掐准时间回来;只有可能是为了一个目的
更正确的说法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除非在混沌八荒之气出现时,才会现身在冥界以外的地方。
炎玦寒声道:“你不该回来!”
沐子央眼眶泛红,“师父,阿央不想再躲躲藏藏了,我回来,只是想再见他一面,问清楚他当时为何狠心弃我于不顾。”
听她如此说,炎玦内心陡然一沉,周身漫出一股威压,屋内无风,衣袂犹自翻飞响动。
他当然知道,沐子央口中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对她始乱终弃的墨青宸。
霎时间,他竟有恨铁不成钢之感。
炎玦喝斥道:“都过了这么久,你还如此执迷不悟!”
沐子央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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