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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成殇再见亦是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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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言汐看了一眼后面并没有追来的程晞，拍了拍胸脯，大大的深呼吸了一口，准备发动车离开，可是下一瞬间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颠覆了，是什么时候程晞坐到副驾驶上的，她居然都没有发觉。言汐惊恐的看着程晞，她觉得会不会是刚才锦南和林雅静给自己的打击太大了，导致自己的安全意识突然之间降低到这种程度，“敌人”就在身边，都没有发觉。
“小汐汐，你怎么了？我以为你伤心了，本来就想过来安慰安慰你，可是现在看到你，好像是我吓到你了？”程晞无辜的问道。
言汐无语的摇摇头，几年不见，他居然练就了这种强大的技能，言汐现在是打心眼里感到无奈，开口问道：“去哪。”
“我们去山上吧！现在先去超市买点东西！”
听到程晞的建议，言汐却是驱车直接去了城外的一间不起眼的咖啡馆，将车停好，便自顾走进咖啡馆，程晞看到下车的言汐，匆忙解下安全带，跟了上去，还不忘拉着言汐问：“小汐汐，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不是说了去山上么？”
言汐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着对程晞说道：“你不觉得这几天山上过于凉快了些吗？”说完，不待程晞回答，举步向咖啡馆走去。程晞愣在原地，在言汐的背后挥了两下拳头，嘀咕道：“那你问我干嘛！有病。”
言汐走在前面，余光看到程晞的动作，轻轻笑了笑，推开咖啡馆的门。咖啡馆的四周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昏黄的灯光让整个屋子看起来显得格外的压抑。整个咖啡馆并不大，里边也只是寥寥无几的几个常客而已。言汐走到吧台边上，里边忙碌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老人看到言汐走过来，亲切的对言汐笑笑说道：“言丫头，还是老样子么？”
“嗯，还是老样子，爷爷。”
程晞走过来，紧紧地靠着言汐，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在言汐耳边轻轻地问：“小汐汐，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你要帮我数钱吗？”言汐狐疑的问道。
“不会吧！”程晞忽然抱着言汐的手臂，晃荡着，一副委屈的要死的样子道：“小汐汐，你最好了，不要把我卖了好不好，我会好好听话的，我不值钱的。”
调试咖啡的老人听到两人的谈话，笑笑的看着言汐道：“言丫头，这是你男朋友吗？”
言汐挠挠头，尴尬的笑着问：“爷爷，你觉得我会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吗？这是我弟弟。”说完还递给程晞一个警告的眼神，程晞只得无奈的向老人点点头，证明言汐说的是对的。
“那你喝什么？和你姐姐一样吗？”老人和蔼可亲的看着程晞。
程晞点点头，两人等待着老人将咖啡磨好，简单的和老人寒暄了几句，便和程晞找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坐好，店里悠悠的放着理查德布莱曼的钢琴曲，声音悠扬婉转低低的环绕着整个屋子。
程晞落座以后，问言汐：“小汐汐，为什么来这里的人基本都是一个人啊！好孤单的感觉！而且他们看起来好像都不快乐。”
言汐拿着勺子轻轻地搅动着咖啡，没有回答程晞的话，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吧台那里，孤单寂寥的吧台上静静的悬浮着几个字“一个人咖啡”。
程晞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一个人咖啡’？你好像和老板很熟的样子？”问完之后，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对言汐道：“好好喝诶，以后我也要常来。”
言汐鄙视的看了一眼程晞，开口解释道：“老爷爷的爱妻在十几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老爷爷曾经说过，他的爱妻以前的愿望就是等他们都老了退休了，就一起开一间咖啡馆，一起等待日出日落。可是，一场意外却让这个还没来得及种的花就此夭折，老爷爷为了实现他爱妻的愿望，退休之后，就开了这间咖啡馆，整个咖啡馆的格调就如他爱他妻子的心情一样，满怀忧伤却又无限温暖，是一个不错的避风港。我最初来这里完全是偶然，可是因为那次偶然却让我深深爱上了这里。那么多年没来，我本以为已经不复存在了，可是当我发现它仍旧在的时候，有那么一刻觉得特别温馨。”
“你回来多久了？难道回来之后就来这里了。”程晞问道。
“回来快半年了吧！程晞，别装作你不知道的样子，我知道很多事，你比我更清楚，但是我不知道你不说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我想你也有你的苦衷吧。”言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继续说道：“我回来那段时间，的确觉得很难过，有的时候很害怕回家，害怕一个人，所以就来了这里，发现这里还在的时候，更是经常过来，老爷爷仍就记得我，了解我的喜好，所以觉得这里格外亲切。确实如你所说，这里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悲伤，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的故事，第一次独自来这里的人，喝的第一杯咖啡的报酬是一个关于本人的故事，以后你经常到这里来，就会了解了。”
程晞听到言汐的话，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承认，他确实隐瞒了很多，不是他不说，也不是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是他怕，几年前那个充满活力的言汐，如今变成这样，在她的眼里，他再也寻找不到一丝温暖，有时候甚至觉得冰冷淡漠，他不想让她知道那些真相，然后再次为了锦南，爱的万劫不复。他也有他的私心，锦南是他共患难的好友，虽然平时大家觉得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的事不说不做不是就意味着不重要，而是在他看来，那些话只有锦南亲口告诉她，那么一切才会更有意义。
双方陷入沉默，良久，程晞端起杯子，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对言汐说道：“小汐汐，其实对于你们两个人这几年的感情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有的话我确实不能说，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只能说，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这几年以来，不是只有你过的很苦，锦南也一样，他过得并不好。好了，我有事先走了，你一个人静一静也就早点回去别太晚了。”
言汐低着头，摇摇手，没有说话。程晞深深地看了一眼言汐，转身离开。
言汐一个人坐在角落，看着倒影在咖啡里的自己。多少年了，自己居然变得如此陌生，锦南和林雅静两人带给她的震撼，仍然不断地在脑海里重复播放，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心里那个已经结疤的口子，再次被撕开，血淋淋的述说着它的痛楚。言汐蜷起双腿，将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轻轻地闭着眼睛。现在，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说非她不娶的时候，她就快要当真的，可是他又给了她狠狠地一巴掌，将她拉回现实。她感到无力，如果说当时她没有离开，那么他会不会当着林雅静的面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言汐在心里盘算着。可越是这样想，言汐越只能在心里狠狠嘲笑自己的幼稚无知。
忽然言汐感觉到一个小小的温暖的身子抱着自己，言汐睁开眼睛，看到谨诺那张笑的无比灿烂的脸。言汐摇摇头，以为这是梦境，可是谨诺的声音却是那么真实的传到她的耳朵：“妈妈，爸爸说了，只要在这里等你，总有一天你会出现的！你看，我和爸爸终于等到你了。”
言汐抬起头，看到蓝羽寻正笑着看着她，他伸出一只手说道：“好了，咱们一家人回家吧！都过去了。”言汐怔了怔，原来他们一直都在这里等她，原来他们果然没有离开她，可是为什么每次总是在她狼狈不堪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带给她温暖与阳光。
言汐站起身，将自己的手放在蓝羽寻的手上，点点头，她现在无比庆幸，还好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将他们推远。
☆、第二十一章 忘记
言汐三人回到蓝羽寻的住处，谨诺牵着言汐走到沙发上坐下，蓝羽寻给言汐倒了一杯白水，也陪着言汐坐在那里。
谨诺幽怨的对言汐说：“妈妈，你都好几个月不来见我了，爸爸在暑假带我出去玩儿了，可是没有妈妈一起，谨诺一点也不开心。我问爸爸是不是妈妈不要我了，爸爸就带我去了那家咖啡馆，他说只要在那里等，妈妈就会回去找我们的。”说到最后，又变得兴奋起来。是啊，自己心心念念期盼的那个人，终于又回到自己身边，应该是兴奋地的吧。那么如果，那个人再一次离开了，又会怎样，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都隐隐感觉到疼痛，那对于谨诺，会不会是一种巨大的伤害。想到这里，言汐伸出手将谨诺搂进怀中，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自己是舍不得的。
“谨诺，妈妈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妈妈以后都会在谨诺能够找得到的地方。”言汐轻轻的在谨诺耳边说道。
谨诺应了一声，再次往言汐怀里钻了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窝着，他要把这几个月言汐欠的温暖全部补上。
言汐摸了摸谨诺的头，静静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温暖。蓝羽寻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两人，开口道：“汐儿，看来谨诺还真是依赖你啊！”
言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良久，抬起头看向蓝羽寻，开口问道：“对了，羽寻，你是怎么知道那里的？”
蓝羽寻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有几次我下班本来打算去接你的，却看到你直接打车去了那里，而且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我猜，你很喜欢那里吧。”
言汐轻笑一声，低下头看着怀中的谨诺，呢喃道：“是啊，很喜欢。那里很安静，能让心一瞬间平静下来。”
听到言汐的话，蓝羽寻自顾自的接着解释道：“之后，我带谨诺出去了一段时间，看到你留的便条了。可是我总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觉得你会回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个地方去等，后来经常去那里，也知道了那里好多的故事，也渐渐和老人熟识起来，也聊过一些关于你的故事。”蓝羽寻站起身，走到落地窗旁边，拉开窗帘，看到外边凋零的万物，觉得外边的一切都那么苍凉，甚至有那么一点凉薄，蓝羽寻接着说道：“一些我以前不曾了解到的你的另一面吧！”
言汐目光一直追随着蓝羽寻，听到蓝羽寻的话，言汐疑惑的看着他，好奇地问：“那你们都聊了什么？我记得老人的嘴可是很严的，一般不会轻易说出别人的故事，你是怎么让他相信你的。”
蓝羽寻转过身，粲然一笑道：“我可是用了我最大的秘密交换的。”
言汐更加疑惑，蓝羽寻忽然道：“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孩子，很难得啊！”说完笑出了声。
言汐低下头，撇撇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只得尴尬的咳了一声，道：“那个，你的思维跳跃的有点快，我有点跟不上。”
蓝羽寻走回言汐的身边，伸出手认真的帮言汐理着凌乱的头发，好像没有听到言汐刚才的话，待他弄好之后，看向言汐的脸，说道：“这样开起来就精神多了。”看到言汐明明娇羞却还故作严肃的样子，蓝羽寻突然玩儿心渐起，严肃的对言汐说道：“其实是因为我告诉老人说我们是夫妻。所以他就告诉我了啊！”
“啊？不会吧。他不会这么容易被骗吧！”言汐惊讶的看着蓝羽寻。
“哈哈，当然是骗你的啊！喂，我说言汐，你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遇到所有关于感情的事，你都变得这么笨拙？”
言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很想承认蓝羽寻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嘴上从不示弱的她还是争辩道：“你能不能不要侮辱我的情商。你知道的，我比较懒，只是不想去考虑这些事情罢了。”说完，垂下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眼睛里的慌乱。
蓝羽寻笑着摇了摇头，宠溺的看着言汐，伸手摸了摸言汐怀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谨诺，轻声道：“言汐，谢谢你，你的出现让谨诺感觉到了家的温暖，让他明白一个完整的家的重要意义。”
言汐被蓝羽寻突然地话，弄得不知所措，轻轻地笑了笑道：“我们之间不用说感谢，你们每次都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出现，让我觉得心安。所以，你们是我最珍视的人。”
“好了，你带谨诺上楼去睡一会儿，你也休息一会儿，快到中午了，我做点吃的。老人家可是说你曾经告诉他，除了他家的咖啡和糕点哪里都不去的。我想，比起外边你更喜欢在家吃饭吧，最近，我也多学了几个你爱吃的菜。”
言汐点点头，抱着谨诺上楼，在楼梯转角口，突然站住脚步，背对着蓝羽寻说道：“羽寻，等了我那么久，对不起！辛苦了！”说完，落荒而逃，这么矫情的话，让她突然说出来，她觉得特别尴尬。
蓝羽寻站在原地，温柔的看着言汐的背影，目送两人上楼。
半小时后，蓝羽寻小心翼翼的推开谨诺房间的门，昏暗的灯光安静的洒在言汐和谨诺的身上，言汐入神的望着熟睡的谨诺，这一刻她觉得内心无比的满足。蓝羽寻看到言汐坐在谨诺旁边凝望谨诺的样子，觉得无比的温暖。
“汐儿，叫醒谨诺，吃饭了。”蓝羽寻走到言汐身边轻轻地说道。
言汐点点头，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谨诺的头，轻轻呼唤道：“谨诺，起床了，吃饭了，好不好。”
谨诺睁开眼，看到一脸慈爱的言汐，撒娇道：“妈妈抱！”
言汐宠溺的点点头，抱起谨诺，伸手捏了捏谨诺的鼻子道：“谨诺咱们吃了饭再睡好不好！”
谨诺泪眼朦胧的点点头，看的言汐心疼的不得了。
三人来到饭厅，看到蓝羽寻准备的丰盛的午餐，言汐觉得食欲大增，蓝羽寻将言汐爱吃的菜都放在距离言汐最近的位子，谨诺吃醋的道：“爸爸，你不爱我了吗？”
蓝羽寻无语的看着儿子，想了想反问道：“谨诺不爱妈妈吗？”
“爱啊。”
“那爸爸也爱妈妈，谨诺也爱妈妈，那谨诺为什么要吃醋啊？”
“可是爸爸爱谨诺，妈妈也爱谨诺啊？”谨诺可怜兮兮的看着蓝羽寻。
蓝羽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儿子的话，只能拿出杀手锏道：“因为我们是男子汉啊！”
谨诺无言以对，只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碗。言汐笑着看着谨诺，问道：“谨诺喜欢吃什么，妈妈放到你那边，好不好？”
“妈妈爱吃的，谨诺都爱。”谨诺抬起头，望着言汐。
言汐嗔怪道：“就你嘴甜！”
三人在极度温暖的氛围中吃过午饭，谨诺回到房间做作业，言汐留下帮着蓝羽寻收拾屋子。
“汐儿，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蓝羽寻拉过言汐，认真的看着言汐道。
“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我是认真的。”
“可是……”
蓝羽寻打断言汐的话：“汐儿，没有那么多的可是。我只是想让你留下，好好照顾你而已，如果哪一天你累了倦了，或者有了更好的新归宿。我会放你离开。”
言汐叹了一口气，心疼的看着蓝羽寻，说道：“羽寻，那样对你不公平。”
“在爱里，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我想你很清楚，谁爱的先、爱的认真，那么谁就输了，而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我是最先输的那个人。可是我心甘情愿。”
言汐悲戚的看着蓝羽寻，她又何尝不是那样，张爱玲说：“爱一个人，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可是，他们都爱到卑微，却始终无花。
“对不起，羽寻，原谅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我怕想象太过于丰盈，而现实又过于沉重，到最后我们都背负不了，只会让彼此伤痕累累。”
蓝羽寻松开言汐，闭上眼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良久艰难的开口道：“汐儿，你觉得你和他还能回的去吗？”
言汐苦涩的笑了笑，蓝羽寻接着道：“我想如果他现在回来恳求你的原谅，你会原谅他吧！”
“不，回不去了！”言汐急切的回答道，好像在掩饰一些什么。
“是吗？那么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我不需要任何承诺，只希望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们仍是彼此生命中的挚友。”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言汐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抱住蓝羽寻，轻轻地开口道：“羽寻，我们试着在一起吧。”
蓝羽寻愣在原地，回答道：“好。”声音里的无限的疲惫。
“我会努力忘记他，不会让他打扰我们的生活。”
“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同意。我和谨诺都需要你。”
“嗯。”
……
☆、第二十二章 拒绝
临近黄昏时分，言汐告诉蓝羽寻她答应晚饭之前回家，所以要先离开。
房间写作业的谨诺闻言，跑出来，委屈的看着言汐道：“妈妈，抱！妈妈，你又要走了吗？谨诺舍不得，妈妈可不可以留下来，这么久没见到妈妈，谨诺想和妈妈在一起。”说完，将头深深的埋在言汐的脖子里，言汐宠溺的看着谨诺笑笑。
“那谨诺和妈妈一起去妈妈家好不好？”言汐摸着谨诺的头问。
谨诺抬起头，看看言汐，又看看蓝羽寻，嘟起小嘴巴弱弱的问：“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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