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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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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逃生,虽然之前对贪财好色且无能的曹旦他极讨厌,可这次却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

    “卑职谢过大将军救命之恩!”

    “没什么”

    曹旦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别有什么怨气,你知道,夏王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你报告的消息传出去,军心必然大乱,十万大军一战没打就有可能败了,夏王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卑职明白!是卑职莽撞了,卑职应该私下里求见夏王再说,而不是在大帐中急急忙忙的说出来。卑职真的感谢大将军的恩情,日后大将军有用得着卑职的地方,只需一句话,卑职万死不辞!”

    “这就对了!”

    曹旦笑了笑道:“你也别急着谢我,我救你也是为了帮夏王。”

    他亲自斟满了一杯酒递给那信使道:“喝杯酒,压压惊。”

    信使受宠若惊的将酒杯接过去,难掩激动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曹旦见他喝了酒,笑容更加温和善良起来:“你也知道,我与夏王的关系最近,我要维护夏王,不能让任何对夏王不利的事发生。之前在大帐中救你,是因为当着那么多将领的面夏王不能失态,也不能杀你,如果杀了你这千里迢迢赶来报信的人,也会寒了那些将领的心,这对夏王的声誉不好。”

    “可我不得不说,夏王想杀你是正确的。”

    曹旦话锋一转道:“如果你活着,就有可能将后方大乱飞熊军被灭的消息说出去,虽然你做了保证,可保证这种事向来不靠谱,若是你最亲近的朋友问起,你不一定就瞒得住。就算你嘴巴很严,可你若是喝醉了酒胡言乱语呢?就算你今后戒了酒,难道你就能保证自己不说梦话?最信得过的不是任何一个活人,死人才不会说话。”

    他微笑着温和说道:“我阻止夏王杀你,是因为那不是杀你的场合,而不是你不该死,明白么?”

    信使此时已经脸色大变,刚要张嘴说话,胸腹里却一阵剧痛,忍不住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他眼前一黑,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扑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就此死去。

    曹旦看着尸体叹了口气,蹲下来将信使的眼睛抚合缓缓道:“死了也好,这样的乱世或许尽快去投胎转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四百七十九章 往返奔袭上千里

    第四百七十九章往返奔袭上千里

    即便是最优秀出色的军事家,也无法做到让三万人的队伍凭空消失,昼伏夜行可以让窦建德麾下那些四处查看的斥候摸不清状况,密谍之前详尽的安排和引导可以让队伍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这并不能真的做到销声匿迹,三万人的队伍不可能一点痕迹都留不下,就算是飞也会在天空中形成一大片乌云,何况是走?

    所以李闲从不曾骄傲得意的以为,自己就算带着三万人在河北地面上旅游一样悠闲穿越也不会被人发现,这世界上没有隐身衣,就算有也掩藏不住脚印。他要做的,只是让河北各郡县的守军惶恐不安,让他们提心吊胆,却不知道燕云军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

    要想隐藏行迹,最好莫过于山野荒林,可出了那几座小山之后再向前基本上就是一马平川,再想找一片山林藏匿便没了可能。可即便是这样,窦建德治下黄河北岸各郡县的守军依然摸不到燕云军的踪迹。

    八月初三,武阳郡武阳县县令崔钊派出去的斥候在武阳县城西面发现了有大军行进过的痕迹,看样子是一支规模极大的队伍自南向北行进,极有可能是燕云寨的人马,而目标应该就是武阳郡的郡治贵乡。崔钊查探到了这个消息不敢耽搁,派人星夜兼程赶往贵乡传送消息,另派人火速往洺州去报信。

    洺州原是北周时期所设,下辖八个县,到了大隋开皇元年,大隋高祖文皇帝杨坚将武安郡废除,洺州属广平郡。到了大业皇帝杨广登基之后,大业三年,废除洺州的称谓,原来的武安郡治广年县为了避讳,改为永年县,杨广又恢复了武安郡,永年县依然为武安郡的郡治所在。不过窦建德占据此地之后依然以洺州称呼,这里便是大夏的都城,是窦建德的根基之地。

    武安郡与武阳郡相邻,若是燕云军一路向北渡过马颊河就能直逼武阳郡郡治贵乡,一旦贵乡失守,燕云军就能长驱直入直取洺州。从贵乡到洺州之间,只有清漳,肥乡两个县,可以说,贵乡若是被失守,洺州也就岌岌可危。

    崔钊出身博陵崔家,从小就有世家大户的底蕴熏陶,虽然他不过是个旁系出身的子弟,但其学识也非一般的寒门子弟可以相比。在武阳县做了几年县令,不但政务上的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便是军务上的事也颇有见地,就连武阳县县丞金杨这个武将出身的人,都对其赞不绝口。

    崔钊判断燕云军极有可能擦着武阳县北上,然后在马颊河水势平缓的地方渡河,进入沙麓山逼近贵乡城,县丞金杨对崔钊这样的分析也颇为认同,两个人商议了一下,不敢耽搁,一边派人往贵乡和洺州送信,一边加派斥候搜寻燕云军的行迹。同时派人到元城县,请元城县县令李一模和县丞李承早作准备。

    武阳县县丞金杨是军武出身,曾经在窦建德麾下猛将程名振手下做副将,后来程名振被窦建德封为魏郡郡守,他也从军中分调出来在魏郡任职,再后来程名振因为被王伏宝的案件牵扯,与王伏宝一同被窦建德下令羁押入狱。金杨为了自保,使钱买通了洺州的几个高官,将其调离了魏郡,而是到了距离洺州更远的武阳县任职。

    亲眼见到了曾经最被夏王信任的大将军王伏宝被抓,亲眼见到了自己的上司程名振将军被抓,金杨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离着帝王越近其实越危险,他不愿意在距离洺州近在咫尺的魏郡做事,宁愿躲得远一些,哪怕官职低一些都无所谓。伴君如伴虎,王伏宝大将军曾经是军中第一权贵,程名振将军曾经被夏王赞誉有宰相之才,说倒就倒了,他还是觉着自己应该躲远一些才好。

    但他毕竟是军武出身,当初跟着程名振的时候大大小小也打了三五十仗,男儿的血性从不曾泯灭过,如今强敌入境,他知道靠着武阳县这千把人的兵马想打赢燕云军无异于痴人说梦,可他也绝不会装作缩头乌龟。不能正面迎战,可出于武将的骄傲,他知道自己也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他和崔钊商议了一下,亲自带着武阳县的人马分作十几队,昼夜不息的寻找燕云军的行迹。

    可谁知道燕云军的行迹没找到,也没发现燕云军渡河继续北上,在金杨亲自带兵搜寻的第四日,忽然得到消息,在武阳县西南数百里之外的临黄县被攻克,燕云军根本就没有北上,而是做出北上的假象后忽然一路往西南杀去,半日不到便攻克临黄,将临黄城中的粮草辎重洗劫一空。

    金杨立刻派斥候往临黄那边打探消息,他推测燕云军领军的将领一定是察觉了贵乡已经有所准备,然后改变了行程,先打临黄,再沿着观城,顿丘,内黄一线进入魏郡,因为这几个县,都紧邻着黄河,一旦燕云军进军受阻,随时可以靠着强大的水师渡河回去。

    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金杨不得不佩服燕云军的将领的胆魄。

    ……

    ……

    回到武阳县县城之后,金杨立刻去找县令崔钊商议。他将自己的推测对崔钊说了一遍,崔钊也极认同。崔钊火速派人赶往洺州,他担心因为自己之前派人送往洺州的消息误导了洺州守军,他担心留守洺州的宋正本已经派兵往贵乡,若是再抽调魏郡守军驰援武阳郡的话,正中了燕云军的奸计。

    宋正本为人严谨却刚愎,因为窦建德对其极为推崇,所以此人行事也颇多傲慢,崔钊和金杨担心的是,万一宋正本已经调兵驰援武阳郡,魏郡一旦因为兵力空虚而被燕云军肆意践踏的话,将来夏王回归宋正本一定会将罪责推到他们两个头上。

    就在他们才将加急信函派人送往洺州的之后,又有消息传来,燕云军在攻克临黄之后,果然不做停留立刻奔袭观城,只有不足两千守军的观城自然挡不住数万燕云军精锐,只抵抗了不足一日便被攻破,县令,县丞皆战死,守军余者皆投降。

    这个消息印证了金杨的推测,燕云军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攻克顿丘进入魏郡,然后或是攻内黄后一路往北,渡过漳水攻打洺州。或是继续向西,要知道攻克顿丘之后,燕云军距离黎阳仓已经不远了!

    虽然如今黎阳仓实际被瓦岗寨的人马控制,可若是燕云军夺了粮草补给之后便会更加肆无忌惮。

    金杨看着舆图上标出来的黑线,微微皱眉道:“也不知道这次领兵的燕云军将领是何人,千里奔袭,倒是自信的很。有传言说是燕王李闲亲自率兵而来,不过我估计着可能倒是不大。王上如今正率军进击东平郡巨野泽,李闲不坐镇根基之地怎么可能跑来河北?除非他是个莽夫!”

    “莽夫怎么可能有这般成就!”

    崔钊叹道:“我估计,李闲即便不在东平郡,也在自雷泽赶回巨野泽的路上,绝不可能亲自来河北。我听说李闲麾下大将秦叔宝最善奔袭,当初在齐郡的时候便是此人只带数百轻骑,千里奔袭,解了北海郡被十万义军围困的危局。”

    “若是此人,倒是要小心了。”

    金杨点头道:“我也素闻秦叔宝之名,他与罗士信当初便是张须陀的左膀右臂。张须陀号称百胜将军,与此二人不无关系。”

    “幸好不是来咱们武阳县!”

    崔钊苦笑道:“若是秦琼率军来攻,靠着咱们手里这千把人怎么可能守得住?”

    “信诚兄放心!”

    金杨安慰道:“观城距离咱们武阳郡不下六七百里,就算秦琼长了翅膀也不可能飞得过来。”

    “若不是如此,只怕我今晚别想睡得着觉了。”

    崔钊叹了口气道:“真想不到,那李闲竟然这么大的手笔,一边与瓦岗寨为敌,一边还把手伸到咱们河北来。非有大魄力之人,做不出这等事。”

    “也可能是个轻狂自大的疯子!”

    金杨对李闲没什么好印象,他总觉得此人能有如今地位,和当初趁着张须陀进击瓦岗寨之际抢来齐鲁之地关系极大。并不是靠着真本事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地盘,而且,对于站在高处的人,仰望着的人难免会有嫉妒心理。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崔钊笑了笑道:“最起码现在咱们不必操心武阳县守不住。”

    “哈哈!”

    金杨笑道:“难得信诚兄洒脱。”

    他刚要转身告辞,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大乱。不等他派人出去查看,一个血葫芦一样的夏军校尉踉跄着跑进来,惊慌失措的喊道:“不好了!大人,大事不好!燕云军已经攻克了西门,杀进城里来了!”

    “不可能!”

    金杨的脸色猛的一变,他一把揪住那校尉的前襟怒问:“燕云军远在近千里之外,怎么可能到了咱们武阳县!”

    “没错……”

    那校尉惊恐道:“属下看不错的,红色大旗,黑色皮甲,人数不下数万!”

    “这……怎么可能?”

    崔钊的脸色也变得极难看的说道:“几日前还在观城,观城被攻破的消息才传回来,燕云军怎么就到了?”

    就在两个人诧异惊惧的时候,县衙的大门外忽然亮起一片火把,一大队身穿黑色精甲的士兵闯了进来,那些衙役帮闲没挡住几分钟就被砍瓜切菜一样砍翻,县衙被围,一员身穿铁甲的魁梧大将虎步而入,此人身材雄健,面色微黄,进门看了看崔钊和金杨,顾盼间带着一股威势。

    “你……你是何人?”

    金杨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后问道。

    “燕王麾下先锋将军秦琼,武阳城已经破了,你们两个,准备如何?”

    PS:今天就两更了,损失五百全勤,肉疼,可是没办法,早晨四点半去北京挂号,结果连跑三家医院被挂上,到家已经下午五点多,午饭都没吃,电话预约挂号已经约到了十二月底,明天打算凌晨两点出发,试试看能不能挂上,要睡了,困的几乎脑袋要磕在显示器上。

第四百八十章 圈套

    (感谢水滑冰的打赏,感谢低头相拥,松良的月票,感谢大家的关心,不是我生病是带孩子去做了个检查,没事的,一切都好。三十岁的男人,总是有很多家事要顾。)

    第四百八十章圈套

    八月初,当武阳县被攻破的消息传到窦建德耳朵里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可就这样退兵回去显然有些失了脸面,出兵近一个月,一直犹豫不前,本想进攻巨野泽,可派去的探子查探带回来的消息让窦建德又没了什么性质,本身巨野泽就是天下第一等易守难攻之地,并不是兵力多就能打得下来的,便是大隋最昌盛时期以府兵之强,十万人也未必能攻的进去,再加上如今的巨野泽早已经被李闲建造成了一座雄关,想要攻破更是难如登天。

    现在窦建德也总算明白了李闲的意图,也明白了为什么燕云寨有强大的水师却根本不阻拦夏军南下。

    夏军雄兵十万南下,李闲根本就没打算理会。十万人进入东平郡,就好像进入了一片荒漠一样什么都捞不到,以巨野泽之险要,夏军根本不可能攻破。就算他一路南下占去一些村镇又能怎么样?巨野泽不失,窦建德终究也只是徒劳一场。可李闲在河北却打得风生水起,他不以抢夺地盘为目的,只劫掠府库钱粮,不动百姓财物,只夺窦建德官府的东西,打完就走,绝不停留。

    窦建德在东平郡没有什么可打的,就算打下郓城也没有什么意义,郓城除了有守军之外,百姓和钱粮都被转移进了泽内,占一座古城对于窦建德来说就是一根鸡肋。他又想转而进攻更富庶的齐郡,可徐世绩早就料到了一样事先出兵,将王薄的济北军剿灭,挡住了窦建德进兵的道路,徐世绩也不主动出击,只是采取守势,无懈可击。

    窦建德过了黄河之后忽然发现,东平郡除了巨野泽之外处处都可以咬一口,可咬进嘴里的都是木头渣,早晚还得吐出来。换个思路,也可以说东平郡处处都没必要去咬一口,劳神费力,却收获不到什么。

    他如今所面对的局面是,李闲看样子是放弃了整个东平郡,可东平郡三分之一大的地方被巨野泽占去,巨野泽以西的县窦建德根本就打不过去,巨野泽以东的几个县李闲本来就没打算死守,丢给窦建德损失也不大,因为窦建德根本不可能站住脚。

    一连几天,窦建德都愁眉不展,若是不退兵,他如今可以选择的两条路都不好走,要么转而进攻齐郡,与徐世绩的数万精锐死战,这样将面临被巨野泽人马堵住后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局面。要么就直接进攻巨野泽,这样选择的话与第一个选择的结局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后路换做被徐世绩堵住。

    到了现在,窦建德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这次决定进兵东平郡是件多么仓促的事,自己从第一步就陷入对手的陷阱里,处处被动,处处受制。

    一个天大的馅饼摆在面前,香味扑鼻。等冲过来咬一口的时候才发现,馅饼里裹着的不是肉也不是菜,而是一个巨大的兽夹,打落了窦建德一嘴的牙齿他却只能咽进肚子里有苦说不出。

    “主公……”

    看着愁眉苦脸的窦建德,行军长史孔德绍本想劝他几句,可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除了一嘴苦涩之外,竟然没有一句能安慰人的话。

    “东平郡,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若是没有李贼在河北的猖狂,打下东平郡倒也算是收获,可如今李贼在河北已经连克四城,若是再不撤军……”

    孔德绍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分析敌情道:“武阳县一失,李贼的人马只需渡过马颊河就能直逼贵乡,若是贵乡丢了,李贼就能长驱直入攻打洺州。”

    “孤知道!”

    窦建德叹了口气道:“不过有宋正本在洺州坐镇,李贼即便想对洺州动手,他也未见得能讨到便宜,孤担心的是南征大军军心不稳,万一被李贼的水师再封锁了河道,这次也就真的无功而返了。”

    孔德绍是窦建德的亲信,当初就是他一力劝说窦建德称王的。所有官员中,他是对窦建德称王最积极的一个人。在窦建德心目中,孔德绍的地位与他手下第一重臣纳言宋正本处于一个高度。在某些时候,他对孔德绍的信任甚至比对宋正本的信任还要强。宋正本是个看起来清高的人,他若是认为对的,便是窦建德反对他也不会留面子。而且自持当初正是他献夺河北之计,自以为功劳第一的宋正本也看不起在他眼中只会溜须拍马的孔德绍。

    孔德绍与宋正本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是个知道什么是尊卑的人。宋正本敢当面斥责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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