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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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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向外,似乎随时都可以劈出绝杀一刀。

    艄公亲自奉上热茶,然后便一言不发的退了回去。

    文刖仔细看了看那艄公的步伐,随即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且站住”

    他将那艄公叫住后问道:“你做了多少年船夫?”

    他看着那艄公问道。

    艄公仔细想了想歉然的笑了笑道:“不记得了。”

    文刖点了点头,指了指船头上被帆布盖着的一件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那帆布盖住的东西大概有一米多高,三米见方,被遮挡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是何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文刖总是觉的那帆布下有什么蹊跷。

    “那个……”

    艄公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前些日子陈别将派人抬了一个大木箱上来,就放在船头,严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观看,不然军法处置。您看,那不是还有十几个水军的士兵护着,谁也不准到近前去。”

    “将帆布扯掉,我要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文刖伸手指了指船头那颇为巨大的东西说道。

    十几个龙庭卫士兵随即上前就要将那帆布扯开,守在那里的水军士兵立刻拦在前面。为首的队正大声道:“将军命令,谁也不准靠近这里!”

    “都尉的命令,谁敢阻挡?!”

    龙庭卫的队正大声叱问道。

    他回头看了文刖一眼,文刖随即微微颔首。

    刷的一声,那龙庭卫的队正抽出腰畔横刀大声道:“退后!不然格杀勿论!”

    水军的队正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也将横刀抽了出来大声道:“军令如山,胆敢靠近着杀无赦!”

    龙庭卫的人本就是极傲气的,哪里会将一个小小的水军队正看在眼里。见那人不识抬举,龙庭卫的队正挥刀便砍了过去,一点也不犹豫,水军队正咬了咬牙举刀架住,却被刀身上传来的力度震的后退了一步。即便如此,他却很快便跨步迎了上来,挥刀反攻。见这些水军竟然反抗,呼啦一下子百余名龙庭卫纷纷抽刀围了上去。

    “住手!”

    恰在此时,一个水军校尉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大声喝了一句,他手里提了一个被灰布包裹着的东西,很长,看起来像是一件兵器,上了甲板之后也不理会文刖,快步走到船头问道:“怎么回事?”

    那队正说了一遍,年轻校尉皱眉道:“都尉乃是陛下最信任之人,这件东西本来就是咱们从怀远带回来要运往东都的,都尉看一看怕的什么?这东西早晚要摆在宫里,将军是怕有什么闪失才下令不准有人接近的,你们都退下!”

    十几个水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快步离开,挤出人群走到船楼那边去了。那年轻校尉走到船头,回身对文刖说到:“这是高句丽王高元进贡给陛下的一块奇石,上面纹路竟然天生一个隋字,恰好证明我大隋千秋万世的辉煌,陛下旨意,直接送回东都宫中摆放。”

    他说这话的时候胸脯挺的极高,显然是因为这块奇石而颇为骄傲自豪。

    文刖嗯了一声,视线却不自觉的盯在那校尉拎着的包裹上。

    “都尉请看!”

    那校尉一只手抓着帆布,然后猛的往旁边一扯。随着他的动作,忽然在帆布中升腾起一股青烟来。

    文刖眼神一凛,猛的起身向后跃了出去。

    随着帆布被掀开,同时一股青烟冒了出来,紧接着围在四周戒备的龙庭卫便看到一条手指粗的绳索竟然哧哧的燃烧着,然后忽然一团火烧了起来,随即一声闷响,砰地一声,一大团黑烟炸开!

    数不清的幽蓝色的钢针在黑烟炸开的同时激射而出,顷刻间围在船头的龙庭卫便有几十人被那蓝针刺中,随着那一声闷响,黑烟滚滚而出,船头竟然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就在黑烟冒出来的同时,文刖已经一手握刀一手拎了木盒向后跃了出去,藏身在桅杆之后。

    待黑烟缓缓散去,文刖向船头看去随即眼神猛然间一凛。

    百余名龙庭卫,竟然大半倒在地上,那蓝针显然是喂了剧毒的,没多大一会儿那些士兵们便停止了抽搐缓缓绷直了身子,眼看着不活了。剩下的龙庭卫士兵也都退开,船头的场面变得清晰起来。

    一柄大黑伞出现在船头,黑伞下,那年轻校尉咧嘴对文刖笑了笑,然后轻声叹道:“这个东西……真他娘的好用。可惜可惜,央求了好久将军也不送我。”

    ……

    ……

    就在这个时候,文刖盯着那大黑伞些许分神之际,一道人影从桅杆上飞身而下,手中持一杆大铁枪,狠狠的刺向文刖的头顶!

    文刖向后急退,直刀一撩当的一声将那铁枪磕开,定睛去看,却见一个极雄壮的大汉稳稳落在一边,正是去年时候在沂水畔藏于树后偷袭了自己一棍的那人。这大汉落地之后,船都被踩的摇晃了几下。

    “可惜可惜……”

    擎黑伞的那年轻男子说可惜,这壮汉也说可惜。

    他看着文刖认真道:“可惜了,这一次没能再给你一下。”

    “杀!”

    反应过来的龙庭卫士兵立刻挥刀扑了上去,分作两队直扑那擎黑伞握铁枪的两个人。文刖向后退了一步,靠在船舷,冷冷的盯着手下士兵围攻那两人。只是很快,那两人便从人群中杀了出来,龙庭卫的士兵虽然训练有素武艺不俗,可和那两人比起来显然差的远了。

    几十个人围攻两个人,没几分钟便被那两人砍瓜切菜一般全部放倒。这两个人一个用铁枪杀人,一个用黑伞杀人,虽然看起来似乎都不十分顺手,可依然不是那些士兵所能挡得住的。

    文刖却一直没有出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几十个手下被人屠尽。

    “那个谁啊。”

    持黑伞的校尉将嘴巴上的假胡须撕了去,原本的面貌竟然还要年轻不少,他以黑伞指着文刖略显轻浮的说道:“你这些手下还真是不顶用,也好意思叫龙庭卫?”

    他笑了笑,然后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姓裴,叫裴行俨。”

    然后他指了指那持大铁枪的壮汉道:“他姓雄,叫雄阔海。我们两个,奉了将军的命令来杀你,你可准备好去死了吗?”

    “既然下定了决心杀我,可是又不敢亲自动手,使两个手下来送死,当真龌龊了些。”

    文刖摇头叹道:“你们那李将军,其实真的是个怕死的。”

    “是我们送死还是你送死,试试便知道!”

    裴行俨冷笑一声,以黑伞当做铁棍来用,跃起之后猛的砸向文刖的头颅!文刖身子骤然一冲,直刀往前一刺直奔裴行俨的咽喉。他却没料到,裴行俨根本就不去理会他这一刀,似乎不知道死为何物,大黑伞依然势大力沉的砸了下来。

    文刖皱眉,直刀向上一撩将黑伞磕开,还没来得及侧身,雄阔海的那一杆铁枪就已经迅疾的刺了过来!

    文刖的身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横着飘了出去,他的腰竟然侧向弯曲达到一个惊人的角度。猛的看起来,便如他的身子从中间折断了似的。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文刖的直刀顺着黑伞劈了下去,砍向裴行俨的手腕。

    裴行俨挥舞黑伞将文刖的直刀荡开,大跨步向前,抡起黑伞狠狠的砸了下去。

    文刖闪开黑伞,侧身跃起脚在雄阔海横着抡过来的大铁枪上踩了一下向后飘了出去。落地之后文刖将直刀竖在胸前,扫了一眼裴行俨和雄阔海问道:“李闲在何处?”

    裴行俨嘿嘿笑了笑道:“将军说,对付你当用田忌赛马之策。我们两个不如将军的在此处和你打,将军嘛……估计此时已经斩了你那两个漂亮的小侍女了。”

    “无耻!”

    文刖这次真的怒了,脚下一点猛的冲了过去。

    “跑啊!”

    所在船楼一侧的那十几个水军士兵见文刖竟然朝这边过来,叫了一声往后面逃了过去。那十几个人竟然连刀都不敢出,掉头就跑。此时文刖心中暴怒,森冷的杀气从他的双眸溢出,这一刻,他的气质一变,哪里像是一个阉人,分明是一头下了山的猛虎!

    “你们滚一边去!”

    裴行俨大喝一声,持黑伞冲过去就要拦住文刖。雄阔海一枪刺向文刖的心口,试图靠进攻将那十几个水军士兵救下。

    文刖一头乱发飞舞,如魔如神。

    一刀将黑伞磕开,再一刀将长枪荡向一边,趁着裴行俨和雄阔海都来不及收回兵器的时候,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一刀刺向裴行俨的咽喉!

    噗!

    一声切开衣衫和肌肉的声响过后,一条血线在空中飘了起来。

    文刖猛然向后退去,低头看时,却见自己心口上的衣衫竟然撕开,一道伤痕在心口上出现,肉两边翻开,血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他抬头望前面看去,却见那十几个水军中之前几乎吓得跌倒那人,缓缓的将头顶上的帽子摘了下去,露出一张清秀俊美的脸。

    那水军士兵的手里,提着一柄黑刀。

    “可惜……”

    李闲在裴行俨和雄阔海分别说了一句可惜之后也说了这两个字,他的表情也透着一丝遗憾。

    “可惜……。如此算计,竟然还是杀不了你。”

    文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势,表情反而恢复了平静。

    “确实可惜,只差一丝便能杀了我。”

第三百三十五章 小字一刀

    第三百三十五章小字一刀

    刀伤很深,却没有触及心脏。

    文刖将木盒立着放在一边,直刀戳在甲板上,缓缓的将衣衫撕开然后勒在自己的伤口上,他的动作很慢,眼睛一直看着李闲:“我只想知道,你如何猜到我会上这艘船?”

    李闲似乎还在惋惜自己之前那一刀,以手指拂去黑刀上的一滴鲜血。

    “简单”

    他抬起头看着文刖淡然道:“因为你谨慎。”

    “谨慎?”

    文刖以衣衫勒住伤口,不解的问道。

    “你将五千人马分作五批渡河,怕的就是我舍了大船也要让你全军覆没。你又怕我在两岸设伏,趁着你兵马半渡的时候突袭,所以你才会想到分批过去,我便不能尽数将你的人马除掉。这便是你的谨慎。”

    李闲看着文刖认真道:“前面过去了两批,后面还有两批,人数相当,所以你肯定是要这个时候渡河的。因为你只需再带一千人马过河,那么到了对岸你手中便保住了大半的兵力。至于为什么我猜到你会在第一艘船上……”

    李闲笑了笑道:“因为你心急……”

    文刖听李闲说完,缓缓叹了口气道:“我只能说你运气真好。”

    “你推测的那些,我想都没有想过,却被你蒙对了我上这艘船,只能说是运气。”

    李闲一怔,随即懊恼道:“你的意思是,我费心思想了多半个时辰,竟然是胡思乱想,一点都没猜对?”

    “那你更该死!”

    他揉了揉发酸的眉角认真道:“因为老天都在帮我。”

    “是不是被打击了?”

    此时的文刖居然还有心情笑了笑:“你这人总是喜欢算计,所以这次我选择登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去算计,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登上这艘船吗?”

    他将衣衫勒好,然后将直刀从甲板上拔起来,想起之前李闲的懊恼所以他看着好像变得更加开心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能看你吃瘪的样子,我很高兴。”

    “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懊恼上,你很不道德。”

    李闲认真道。

    文刖反问:“你非但三个打一个,而且还偷袭,更是用卑鄙的手段毒死我那么多手下,难道你便道德了?”

    李闲摆了摆手大度的说道:“既然你我都不是讲道德的,那还浪费这唇舌做什么?”

    “你真不想知道我因为什么上了这条船?”

    文刖将身边的木盒也提了起来,笑着问道。

    “偏不想知道!”

    李闲脚下一点,黑刀划出一道流光劈向文刖的肩头。文刖挥刀磕开,再一刀将裴行俨逼退,然后闪开雄阔海的长枪横扫,电光火石之间居然还能反攻李闲一刀。李闲用黑刀将文刖直刀档开,一抖手扣动机括,腕弩突的响了一声,一支短弩直接打向文刖面门,文刖将木盒竖在身前,哆的一声那短弩扎在木盒上被挡了下来。

    “果然无耻”

    文刖撇嘴说了一句,闪身避开雄阔海的抢攻,然后一刀斩向李闲的咽喉。李闲向后急退,裴行俨看准机会一伞砸向文刖后背。眼看着文刖是向李闲出的刀,可偏偏一个眨眼的功夫他的手腕一翻身子突然间拧了过去,直刀刺向裴行俨的心口。

    裴行俨一惊,下意识的以黑伞横扫挡住了这一刀。只是稍微慢了一分,直刀在他的胸口上划出一道血口子。这一下没有让裴行俨后退,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戾气,竟然连看都不看自己身体上的伤势,黑伞当做长枪用刺向文刖小腹。

    文刖向上一跃,踩着黑伞飘了上去,顺势一刀斩在裴行俨的肩膀上,再次在裴行俨身上划出一道口子。

    趁着裴行俨身子一僵,他的第二刀几乎没有丝毫间隔的砍落,直取裴行俨的额头,这一刀迅疾如雷,眼看着裴行俨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就在这时候,雄阔海猛的将手中的大铁枪掷了出去。

    “还你的长枪!”

    那枪去势甚快,文刖若是击杀裴行俨的话,也会被这一枪钉死在半空中,而文刖看到那黑枪飞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直刀一挑枪杆,铁枪在半空中打了个转,文刖趁势将直刀往前一刺,刷的一声直刀便没入铁枪的枪杆中,他顺势握住铁枪,向后退了几步站住。

    直刀归位,收入枪中。

    长枪归位,回到了文刖手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机会李闲居然没有抢攻,而是站在裴行俨身前将他护住,然后看着文刖笑了笑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登上这艘船了。”

    借着这个时机,雄阔海快步到了桅杆旁一拳打在上面,桅杆震动了一下,他惯用的那柄沉重陌刀便从上面落了下来。雄阔海一刀在手,气势陡然一变。

    ……

    ……

    文刖爱惜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长枪,眼神中有些许得意。

    “你这个时候问我,不过是想拖延些时间让你手下取回兵器罢了。”

    “不过你问了,我便告诉你。”

    他看着李闲极认真的说道:“抓阄”

    说完这两个字他笑了笑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选哪那条船,你又怎么可能算计到?只是……没想到你运气竟然好的这个地步。”

    李闲嗯了一声道:“我运气好,你的运气自然就不好。”

    他笑了笑:“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怎么能走的了?!”

    文刖摆了摆手,缓缓吸了口气后问道:“在燕山,我放你一次,在辽东,我又放你一次,你却屡次想要杀我,不觉得自己太小人了些?”

    李闲摇头认真道:“莫说两次,你便是故意放我三次,五次,十次,我依然还是要必须杀了你的。虽然你对我两次手下留情,可在燕山上,你杀了我最尊敬的一百多个兄长。在辽东,你放了我一次,那是因为你主子杨广假惺惺的爱才之心,我何须要念你的情?更何况,在江南,在大兴城,铁浮屠的兄长们死在你手下龙庭卫刀下的,每一个我都还记得。”

    “算了”

    听李闲说完,文刖缓缓摇了摇头道:“在我看来,你说的那些人都不过是蝼蚁,即便是你,也不过是蝼蚁中比较强壮一些的罢了。”

    他将木盒缚在背后,双手持枪遥指李闲:“想我死的,这些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可终究一个一个被我杀了,本来我还想留你性命看将来那一场好戏,可终归还是得看得见才行,所以,我也只能杀了你。”

    李闲撇了撇嘴道:“吹的太大,会爆的。”

    文刖自然不会理解李闲这句话中的无聊意思,索性一抖长枪刺向李闲的心口。可李闲却连躲都没躲,似乎无视那一枪的威势。

    砰地一声,裴行俨将大黑伞撑开挡在李闲面前。

    眼看着那一枪就要暴击在黑伞上,文刖却微微皱眉间硬生生将长枪扫向一边。擦着大黑伞划了过去,在伞面上擦出一溜火星!

    躲在伞后面的李闲嘴角微微勾起,猛的冲出去一把攥住大铁枪的枪杆!

    之所以不躲,是因为裴行俨已经准备好了撑开黑伞,之所以冲出去,是因为李闲算计好了,文刖在潜意识中时舍不得用铁枪砸黑伞。因为那铁枪是他的铁枪,黑伞也是他的黑伞,人在潜意识的意识不容忽视,而且在关键时刻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握住枪杆,裴行俨猛的合起黑伞击向文刖胸口。而雄阔海的陌刀已经带着一股风雷之声斩向文刖的肩膀,毫无疑问的是,这一刀若是砍中,即便文刖的身体坚如岩石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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