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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婆边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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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未知的世界里,如果没有目的地,方向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既然战士随着光带指引的方向而去,那么我的目的地也由此确定。相对而言,那个战士比我要凄楚的多,他只是在随着光带漫无目的的前进,而我却比他多出了一份希望。
说来奇妙,人们总是感觉自己的生活毫无希望,但却在某种时刻自己本身已然成为了别人的希望。
经过接下来近三天的旅途,我的行程达到了一百二十多公里。这已经我的极限了,尽管我在极力的压缩休息时间。
但在此过程中,我没有遇到任何文明存在的迹象。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金色荒野上,就连地形,植被,土壤都是一成不变的。更没有找到那个战士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近一周的时间里,我除了遇到过那个可怕的沼泽巨怪之外,没有遇到过任何危机。就像是一片死亡的旷野。
以至于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或是作着圆形轨迹运动。难道我又陷入到了与古城中一样的境地?
这个世界是否会存在文明呢?我不知道。相信那个战士也同样对此抱有疑惑。然而,每当我想起我在这个世界的起始之地,也就是那个水池时,就会坚信一点:水池上的纹路说明,这里的确生存着或是曾经生存过高等智慧生命。
那么这里的文明与我们原本的世界有着何种关联呢?与原世界是以古井相连,而在这个世界却是以水池的形式呈现。从表面看来,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一种单向旅程。但我却总是怀着一份希望,希望能够找到回到原来世界的道路。因为那里有我的牵挂,我所忧心的一切。
终于,在接下来的第十二个晚上,当我吃完了第八个囊状果实之后,终于走出了那片色调一成不变的金色荒野。随着植被越来越少,土地越来越坚实。然而,当我即将走出荒野时,心情却没有愈加凝重起来。
我的面前横列这一条巨大的裂谷,对岸是一片火红的土地,裂谷之中像是无时无刻都在被地狱的烈焰灼烧,永无停息之日。一座约有百米左右的木板长桥映入眼帘,这条长桥将裂谷两岸连接到一起。由于裂谷两岸的环境极为迥异,这座桥的出现也显得非常突兀,好似本不该存在一般。
我本能地有些抗拒这座长桥。冥冥中,我有一种感觉,一旦跨过便再也无法回头。并且望着长桥对面火红色的不毛之地,我还在忧心忡忡,一旦跨过这座桥,补给很可能变会成为问题。但我还是慢慢地走向了桥头,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果不其然,来到桥头我又发现了一张熟悉的纸片,用某种植物影刺钉在了桥头之上。那是又一张军人留下的笔记残页。
上面如此写道:
“我被那光指引,来到了这座桥前。我本想放弃前进,在麻木中了却残生。但……,却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此刻,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眉头渐渐地皱成了一团。那片荒野正在受到某种侵蚀,一种令人不安的变化正在悄悄的进行着。当我听到那成群地刺耳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时,惊恐的意识到沼泽竟然正在蔓延,就像是隐匿中的凶兽一般,贪婪地吞噬着金色的荒野。尽管我无法解释着变故为何产生。但的确,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但让我感到不解的是,那战士明明比我先到一步,为何我会有与他有着相同的视角,同样看到了被沼泽吞噬的荒野?这根本无法解释。而且相比上一张残页,这一张明显是刻意留下了的。难道他知道后方还有后来者?亦或是想要为未知的前路做一个见证?我无从知晓。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正在随着其脚步前进。
我回头再次看向那片残页,上面还写着一句结语:
“在桥的那端,我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但……我必须要去面对。”
我看向桥的另一端,凝视许久,却什么都没看到。那么战士到底看到了什么?跨过长桥我又将迎来怎样的世界?尽管我心中有千百个疑问,最终还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迈出了踏向长桥的第一步。
裂谷深不见底,阵阵热气升腾。刚刚踏上这座摇摇欲坠的木板桥之际,便感觉到一股酷烈的熏风迎面而来。几十度的温差几乎要将我热昏过去。我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一步步朝前走去,心脏如同重鼓一般咚咚作响,像是某种未知的仪式开始的前兆。
隐约中,若有若无的呢喃在风中飘荡。随着我的前进,渐变成刺耳的控诉。
“你为什么抛下我们?”
“你是个冷血的恶魔。”
“我根本不该认识你……”
听着这一声声的控诉,我眼中的热泪渐渐成行,极度地愧疚感在内心汹涌。
“我有罪!”我嘶声呼喊着。
“啪!”
我的后背突然裂开一条血痕,像是被皮鞭抽打过一样。滚烫地血液在背上蔓延,就像是一条条吞噬血肉的毒蛇。
“我本该像真正的男人一样活着。”
“我本该拥有平淡幸福的人生。”
“我本不该贪婪。”
“我本不该懦弱。”
“我有罪!”
“啪啪啪……”
我每走一步,就会有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一条新的血痕出现在我的背后。
彻骨的疼痛充斥着脑袋里,但我的内心却感到阵阵解脱。仿佛我背后留下的并非是血液,而是一种原罪。唯有血液流干,罪过方能烟消云散。
此刻,我好像明白,那战士到底看到的了什么?是一种罪!所有人都有罪,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有赎罪的机会。
第10章 :燃烧的大地
百米长桥,我足足用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完。身后的伤痕也越来越多,但我却感觉这还远远不够。当我走下长桥,到达峡谷的另一端之际,身体早已摇摇欲坠,最终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在那遥远的时空,另一个世界。
一个黑衣大汉站在窗前,望着那窗外的倾盆大雨。
“春天过去了。”他轻声呢喃道。似乎在说给别人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
大汉的背后坐着两位老人,似乎是夫妻。老先生好像是一名退伍老战士,一身戎装打扮,坐着一动不动,神态沧桑。老妇人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孩,双眼通红道:
“只要我不死,就会一直等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从黑暗中醒来。两轮巨大的红日依然挂在天边,峡谷对岸的婴儿啼哭声已久在回荡。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个战士,他就在不远的地方,神情模糊,一动不动得凝视着我。
我检查着背后的伤势,不是很严重,但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这是被裂谷中干燥高温的热风灼伤的,短时间内很难痊愈。而且现在我已久感到饥肠辘辘,却已经没有任何补给了。
只有继续前进,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当天边的两轮红日落入地平线时,天空中一片血红,那条淡蓝色光带也如期再现。好像是因为走出了荒野,天地间弥漫的绿色迷雾完全消失,清明一片。淡蓝色的光带在血红色的天空中显得非常显眼。而且在光带尽头的天际,我似乎看到了一个高大的建筑,像是一座耸入天际的高塔。
如若,那真的好像是一座高塔。那边是是文明的象征,证明真的有智慧生命存在。此刻,我感到无比欣喜,这是我首次看到了解这个谜一样的世界的希望。
然而,当下我的紧要任务还是要寻找补给。于是我爬上了一座巨石,举目四望。看到了一片灼热的荒蛮大地,一眼看不到边际,到处都是冒着浓烟的裂缝,时刻溅射着滚烫地熔岩。只有那零星的热泉存在的地域才有些许的绿色生存,也是我的生存命脉所在。
距离我最近的热泉大概在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希望在那里能找到我活下去的条件。尽管我在金色的荒野中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沼泽中的巨怪好像在说明,这个世界看似荒芜却隐藏着一些致命的土著生物。
我手握着那柄锋利的叶片武器,谨慎地向前走去。两个星期以来,我一直在用使用这柄在沼泽得到的植物叶子作为武器,让我惊奇的是这种叶子异常坚硬,不但没有随着食用而磨损,反而愈加锋利,就像是原世界的复合型碳制材料。不由得让我想起自己在原世界那柄挚爱的匕首‘黑钢’,为了有所寄托,我也将现在的这把植物叶子同样命名为‘黑钢’。
在前往热泉的途中,我的身体状况变得越来越差。喉咙已经干燥的冒烟,胃部也在不停痉挛,发出难听的抗议。但有一点很奇特,在如此高温的状态下,我皮肤和肌肉竟然能够保持活力。除了背部伤口之外,身体其他部位再也没有收到灼伤。
达尔文主张生物的进化伴随着一次次偶然,是一次次环境变化与物种变化的偶然相遇的结果。难道是我的身体在随着环境变化?因为来到整个世界的时间尚且短暂,我并不敢十分肯定。但有一点可以得到确认,金色荒原上的那种囊状果实尽管味道极差,但的确可以让人精神十足,体力倍增。
好在热泉距离我的越来越近,我似乎看到了丰富的食物和水源。
当我走到那汪升腾着热气的热泉时,发现这热泉与原世界上的温泉相似,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其中雾气缭绕,尽管并不浑浊,但却感觉深不见底。更让我惊喜地是热泉边上生长着一种多肉植物。形状有些丑陋,有些类似红薯和仙人掌的合体植物,无刺,颜色墨绿。
能不能吃?这是个问题。
最终,我掰下一片那种植物一口吞下大肆咀嚼。随即大喜,这种未知植物的味道竟然如此甘冽。尽管生长在热泉旁侧,却冰凉可口,味道很甜却又非常解渴。我不由得感恩上苍,天无绝人之路。
由于长时间的杀手生涯,让我养成了时刻警觉的习惯。纵使长时间的安逸生活也没有改掉这个职业习惯。当我正在大快朵颐之时,热泉里传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曾经长时间的特殊训练,让我能够在既定的环境下发觉一些突然出现的微妙变化。
此时,我距离热泉尚有些距离,大概三米左右。但我依然能够清晰的听到热泉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升出了水面,个头绝对不小。我的视线背对热泉却没有着急转身。出色的猎人都应了解,野兽有一种生而俱来的狩猎本能,面对静止的陌生猎物首先会保持观察姿态,一旦猎物脱离静止状态,其攻击也会如期而至。
尽管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对于神灵造物论嗤之以鼻。但却从不否认造物者的存在,只不过认为他们是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高等生命形态。这与进化论并不冲突,造物者创造生命,就如同人类创造和生产消耗品。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直接创造了人类,人类可能只是某些生命形态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最终的进化产物而已。
这个世界尽管与原世界有着极大的诧异,但造物铁律永恒不变。我相信依然可以按照原世界的认知来分析和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生命亦然。
我悄悄地拿起身边的黑钢,嘴里还在慢慢体会那种甘甜的余味。这么长时间以来,黑钢给我了不少的安全感,其坚硬和锋利程度一次次的给我惊喜。如果全力劈下,甚至能够斩碎坚硬的岩石。
此刻,天边的两颗太阳已经落下,血红色的天空与遍地浓烟的火岩地貌营造出了极为凄苍氛围。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我还能继续幸运下去吗?造物者保佑。
最终,我还是先动了。
我一个飞跃跳到一块巨石之侧时,一声巨响在我原先停留之地响起。好强的攻击!如果被一击命中很绝对会化身肉泥。我没有时间停顿,如壁虎般爬上巨石。接着另一次攻击击中了岩石一侧,顿时碎石飞溅。
电光火石之间,我终于看清楚了热泉中冒出来的那个东西,握着黑钢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我发誓,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丑陋的东西,要比沼泽里的那个巨怪恶心太多了。
由于内心的惶恐,我甚至短时间难以形容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生物。它就像是一个漂浮在热泉之中巨大的恶魔之颅,足有一辆卡车那么大,通体没有毛发,光滑如蚂蟥一般,全身密密麻麻的都是发着摄人心魄的绿光的眼球。
这个怪物的攻击方式非常特别,既像是一种镭射攻击,又像是一种速度快若闪电的实体攻击,肉眼很难辨别。自从看清楚这个东西之后,我根本就没有抗衡的念头,况且就算能把它干掉也没有任何价值。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然而,祸不单行。就当我转头想要逃跑之际,却发现一团环形的黑雾逐渐围拢而来,已经完全将我和热泉围拢了起来,隔断了我的逃脱的可能。
该死的,这又是些什么东西?一时间,我心中心乱如麻。
第11章 :苍白的异族
当我看到那黑雾中一双双隐约若现的眼睛时,顿时放弃了强行突围的想法。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的确是一双双湛蓝色的眼睛。经历短暂的失神之后,我的心脏开始砰砰狂跳。
灵长类的生物拥有者天得厚的能力,借此一步步走到生物链的巅峰。这种能力不仅仅体现在促使个体形成群体,更重要的是完美地升华了群体的力量,使其完成了从量变向质变的飞跃,这便是文明产生的过程。
这片包围着我和热泉的黑雾,阵型稳固,张弛有度,显然是有计划的在行动,姑且不去考虑他们的形态为何如此诡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智慧和文明的影子。
至于他们的目的,我心中大致有了推断,可能是在狩猎。
显然我已经暴露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内,那么围猎的目标是我,还是热泉里的那个东西?正当我进退维谷之际,黑雾里的狩猎者给出了答案。
黑雾中,一条套索突然抛了出来,我由于躲闪不及被牢牢套住,然后便被猛然拽向了黑雾之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大吃一惊,毫不犹豫地想用黑钢去割裂套索。但就在下一刻,那热泉的怪物渐渐从从热泉中腾空而起,身体上裂开了条条缝隙,无数只绿油油的眼睛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射线光束朝着四周扩散而来。
环形黑雾像是遇到了冷风的蒸汽,开始骤然消散,惨叫声不绝于耳。此时,我也停止了挣扎。尽管我已经被俘虏,但却在某种意义上受到了保护。
战况非常不乐观,环形黑雾已经有了缺口,而那空中巨大且丑陋的千眼怪物却正在酝酿第二轮射线攻击。
正当此时,一个速度极快的黑影仅用几个跳跃,便沿着热泉周围的巨石跃到千眼怪物的头顶。只见那黑影举起手中的湛蓝色利刃狠狠地戳进了怪物脑袋里。受到重创的千眼巨怪张开巨口发出了刺耳的哀鸣,浑身开始急剧膨胀,像是要炸开的迹象。
环形黑雾中爆发出了阵阵惊呼,同时朝着四方快速散去,当然我也被裹挟其中。
不到片刻的时间,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好似天崩地裂。与此同时,热泉中热浪冲天而起,随之而来的冲击波几乎将我的身体炸成粉碎。我清晰的感觉到身体有多处骨骼已经完全碎裂,内脏似乎也遭到了重创。
然而,我的意识并没有模糊,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中突然出现了一股股温暖的热流,从心脏滚滚而出,不时便流到四肢百骸。就像体内似乎有一种陌生的机制被激活了一样。这种热流像是一种极为神奇的能量,用极快的速度修复受损的骨骼和肌肉,乃至被震裂的内脏。
为何会出现这种力量?此刻,我的心中充斥着疑惑,惶然,甚至还有淡淡的恐惧。直至此时,我才切实的感受到来到这个世界后身体所发生的变化,我甚至已经变得不了解自己了。
自从进入了金色荒野,食用了那种囊状果实之后,我的身体开始变得异常强壮。尽管经受烈焰长桥的灼伤,但身体并没有严重伤害,但那种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然而,当时体内的修复机制却并没有被激活,那种神秘的暖流也没有出现。
正当我依然深陷疑惑之时,突然喷出了一口浓黑色的臭血。难以想象,这是从我身体里喷出来的东西,其味道就是像是深埋地底秘藏了几个世纪的鲱鱼罐头。那种浓烈的臭味几乎将我熏死过去。几经呕吐之后,臭血才被完全吐出。那种感觉就像是宿醉之后的早晨,让人痛不欲生。
我感觉到身体好像已经被那股神奇的力量完全修复,四肢百骸都传来的强大的力量感,精神也感到极其的振奋,就像是传说中的脱胎换骨一般。然而,我背上的疼痛感却没有消退,烈焰长桥带来的灼伤却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我心中隐约感到这是一种见证,至于见证着什么,我现在还无法理解。
热泉依然冒着热气,周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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