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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何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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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更多的是担心他们的安全,除了那一双手直接寄到了写字楼,其余的包裹都是直接到了老爸老妈家里,让我不得不多想,虽然张子昂已经安慰过我,可是孙遥的说辞还是让我有些心惊,万一凶手真的把目光瞄准在老爸老妈身上呢,这谁也说不准的事,我不敢拿家人去冒这个险。

15、夜半惊

最后我们没有回去写字楼的办公室,张子昂和孙遥和我回了家里,回到家之后,只见这个纸箱子被放在茶几旁边,老爸和老妈坐在沙发上正等我回来,气氛显得有些阴沉,毕竟遇见这样的事,谁也高兴不起来,而且老爸已经见过一次包裹里的东西,再一次收到自然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并没有急着拆开纸箱,先让孙遥拍了照,又仔细看了一遍的确没有什么忽略掉的和可以看出来的东西,才把封着的胶条撕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但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是残肢或者尸体的一部分,而是一个瓦罐,一个异常熟悉的瓦罐。

看见瓦罐的第一反应我觉得是个骨灰坛,这也怪不得我,以这样方式出现的包裹,我自然不会认为里面会是什么好东西。很快我的这个念头就开始动摇,因为这个瓦罐看着很眼熟,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样的瓦罐我不是第一次见了,在段明东家有,在马立阳家我也见过,都是一模一样的。

看到这里有人可能会有人问说瓦罐不都是一模一样的吗,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货,其实后来我发现这个瓦罐还是有些特别的,它的特别之处在于耳朵上,就是能让人把瓦罐给提起来的挂耳,一般的瓦罐要么没有挂耳,要么有两个,对称地排布在两边,大一些的会有四个,可是唯独我见过的这瓦罐有三个耳朵,正是因为这细微的挂耳上的不同,让我记住了它们,而且纸箱里面的这个瓦罐很显然也是一模一样的,分毫不差。

见是一模一样的瓦罐,里面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了,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也是一瓦罐肉酱。

我并没有把瓦罐从纸箱里面提出来,而是就着在纸箱里打开了封口,有些打不开,我才发现罐口用蜡封起来了,这也难怪搬运过程中肉酱不会渗出来。

孙遥找了一把刀打算把蜡层给刮开,就在倒扣已经凑到罐口的时候,张子昂却忽然拉住了他,然后我听见张子昂说:“先不要打开。”

不单单是孙遥,连我自己也愣住了,张子昂说:“无论里面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打开都有些不合适,我觉得我们把它待会验尸房更恰当一些。”

我们办公室没有独立的验尸房,和警局用的是同一个,虽然我们办公室的这几个人都通尸检,可毕竟不是正统的法医,所以很多事还是需要专门的法医来做。

张子昂的意思很明显,而且也无可反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无道理,孙遥把手里的刀放下了,张子昂让我重新找了胶带把箱子封起来,以便好携带回去,也不引人注意。

说实话经过这几次,我觉得我对张子昂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以前我总觉得他是个新手,孙遥要比他老练些,可是现在才发现,他才是老练的那个,孙遥还是有些毛躁,和张子昂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的。

将箱子重新封好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家里,我不放心父母,多叮嘱了他们几句,然后才出来。这时候警局验尸房之类的已经不可能上班了,所以张子昂说我们先把东西带回办公室暂时保存起来,明天再送过去,而且现在时间也很晚了,我也不适合在外面游荡,还是先回去为好。

的确现在差不多已经二十三点多了,我们就回去了写字楼,先到办公室里把箱子所在了柜子里,这才回到楼上的住处。

还是和以往一样,他们和我住在一起,简单地洗漱之后我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我觉得有些累所以睡得很快,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反正听见耳边似乎有“吱呀”的声音来回地响,于是迷迷糊糊地就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房间里有一些光亮,微微有些刺眼,我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只是盯着光亮的地方看了好一阵,脑袋才渐渐清醒,我看见的是外面的楼道,光亮则是楼道上的声控灯发出来的。

等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我听见的来回“吱呀”的声音是门来回移动发出来的,门呈半开着,我从床上正好可以看见一些走廊上的光景,那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面墙在那里。

我看向屋子里,却没有看见张子昂和孙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都不在了。

我顿时有些害怕起来,于是立刻从床上翻身起来,因为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于是低声喊了一声孙遥,可是没人回答我。

我从床上走下来,就在我下床走了一步的时候,走廊上的声控灯忽然就灭了,顿时从门外照进来的光就彻底消失,我立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那一瞬间眼睛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眼前全是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站在原地没动,而是茫然地看着前方,同时屏气听着身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我只听见连续的“吱呀”声音,再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同时外面的声控灯再一次亮了起来,我能透过门底的缝隙看见一条光亮。

但是很快让人头皮发麻的事就发生了,我看见这一条光亮的中间变成了黑暗,顿时吓了我一跳,而我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形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人正站在门边上。

想到这一点我更加不敢动了,站在床边死死地盯着下面的这条光亮,大约这样持续了十来秒的时间,我看见这个黑影就消失了,那条光亮重新变得完整,我感觉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下来了一些,犹豫了几秒之后,走到了门后。

我走到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反锁住了,然后才透过猫眼往外面看,我只看见外面根本就是一片寂静和空无,除了亮着的声控灯和走廊,根本什么都没有,但正是这样空荡荡的走廊才让人更有一种恐惧之意。

我没有想过要开门出去,我不敢,也不会这样做。至于孙遥和张子昂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房间,我疑惑,但是却并不担心,因为凭他们的本事,一般是不会出事的。我没看见走廊上有人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于是折身开了房间里的灯,接着到了床边坐下,也不敢睡下去,既像是在愣愣地发呆,又像是在等张子昂和孙遥回来。

等待最是难熬,尤其是身处恐惧之中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变得很长,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而且觉得整个人也有些焦躁,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最后勉强喝了一点水让自己镇静下来,重新在沙发上坐定。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听见外面的走廊上有走路的声音,同时似乎听见孙遥的声音隐隐传过来,我这才像是等到了希望一样地站起身来,很快就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只是我从里面锁住了,他们在外面打不开,我这才走到猫眼处往外面看了看,确定是他们俩才给他们解了保险锁,把门打开。

他们进来之后有些不解,孙遥问我怎么起来把门给保险起来了,我心中想着我还没问他们大半夜的去了哪里,但我还是说:“我觉得有些害怕就把门锁起来了,而且我觉得外面的走廊上有人,我看见他的影子在门边停留了好一会儿。”

16、开着的门

但他们关心的却并不在这里,而是门为什么开了。

张子昂说他们听见了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再接着就有人在外面低声喊我的名字,张子昂和孙遥说他出去看看,让孙遥留在房间里看着我。可是张子昂这一出去就是好久,可是外面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孙遥捉摸着这事不大对,又怕张子昂出事,于是就也出了去。

关键的地方就在这里,孙遥说他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了,他担心我一个人在屋里不安全,还特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关好了才出去的。

听完他们的说辞,我后背已经一阵阴冷,后怕一阵阵袭来,我问出声:“那我醒来的时候门怎么是开着的?”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答得出来,唯一能告诉我们的只有监控。

上下楼的监控不归写字楼的安保管理,而是在办公室旁边额外有一个监控室,那里同样由值班的警员负责监控,所以孙遥说我们现在可以到监控室去看看倒底是个什么情形。

于是我们都去了监控室,但是到了楼下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人值班,整个办公室里空空如也,包括监控室,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监控室的门就这样开着,只见显示器是开着的,可是监控画面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孙遥上前弄了弄,然后转头看着我们说:“连接线被拔掉了。”

我问:“今天是谁值班?”

孙遥说:“今天没人值班。”

张子昂说:“我们找找看,不要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接下来我们在整个楼层里都找了一圈,办公室也都还好,门都锁着,并没有什么异样,唯独就是这监控室,既然没人值班也就是说门也应该好似锁住的才对。我们检查了门窗,都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是被正常打开,也就是说,在监控上做手脚的人有这里的钥匙。

不能调出监控来看,我们选择了重新回到楼上,顺着之前的思路,如果门的确被打开了,而我却安然无恙,也就是说这个把门打开的人并不是想加害于我,但他又不会平白无故地只是把门打开,所以他应该会进入到房间里来,甚至留下什么东西来。

所以我们回到房间之后就在寻找这个房间和他们出去之前有哪里不一样了。

最后的发现是在我睡的枕头下面,下面有一个信封,像是一封信的样子,上面什么都没写,我于是将信封撕掉打开,本来以为里面会是信一样的东西,可事实证明不是,里面是一张照片,当我看见照片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很显然是一张偷拍照,是我站在自己家里阳台上打电话时候的场景,其实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生活场景,但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地方在于客厅里,那里可以看见站着一个人,就站在我身后我却根本没有察觉。

我能记起照片上的场景,这是不久前的一个早上,而且我能确认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家里除了我之外是不可能有别人的。

这个人基本上能看清一些面貌,也不算模糊,看得出照相的人用了好的镜头,我盯着看了好久,觉得自己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人,而且为什么他会在我家里我也说不上来,那段时间我完全就没有察觉。

孙遥和张子昂也看了,都问我认识这个人不认识,我自然摇头,他们就不说话了,之后他们吧这张照片当做证据收了起来,并安慰我说先不要多想,等明天他们把照片上的这个人扫描到电脑里面做一个数据对比,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的一些信息来。

我想着也只能这样了,但是一些疑问却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说别的,是谁把照片放在了我的枕头底下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了,还有照片又是谁拍摄的,但无论是谁,总不会离开我们小区的范围,或许这个人也住在我们小区里面,从拍摄的角度上,应该是能确定他的方位的。

最让我想不通的则是,他为什么要把这样一张照片用这样的方式放在我的枕头下面?

我想不通的这些问题,也是孙遥和张子昂想不通的地方,到了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张子昂和孙遥一前一后出去,他们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是去了哪里,张子昂说他去了楼下,可是孙遥却说他去了楼上,最后他们是在走廊上遇见的,很显然是有人把他们往这两个地方引,目的就是让他们离开房间。

问他们找到什么没有,他们都摇头说没有,他们都说出去的时候,一个看见电梯在往楼下跳,而且最后停在了某一层上;另一个则是看见电梯在往楼上跳,也是停在了某一层上。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有人,但是不知道是谁,而且很可能不是一个。

我说:“这人没有房间的钥匙也进不来,我总觉得这个人应该对办公室和我们的住处非常了解。”

张子昂则问孙遥:“你出去之后用钥匙反锁房门没有?”

孙遥摇头,张子昂继续说:“这样的话,即便没有要是也是可以把门打开的,只是需要一些特定的手法,而且这个写字楼本来就不是闲人止步的那种,所以有人能自由上来也不足为奇。”

张子昂显然是在反驳我的观点,只是说的比较委婉而已,我也没有继续争辩,只是觉得这后面一系列发生的事让我有些后怕不已,更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甚至都无法知道是谁来过,如果这个人要杀我,我都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所以后半夜之后,孙遥和张子昂就半步都不敢离开了,在我躺下之后,张子昂忽然说了一个很奇怪也让人很惊悚的话,他说:“我记得你家里当时藏了两个人,一个提醒你,一个却伺机害你。”

我不知道这时候张子昂为什么忽然要提起这件事,但是张子昂很快就说道:“如果现在我们房间里也是这样呢?”

听见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已经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惊呼道:“什么?”

而与此同时,张子昂已经起身打开了灯,灯光亮起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忽然就停留在了卫生间里,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卫生间的门关了三分之二还多,张子昂问我:“我们出去之后你去过卫生间没有?”

我摇头,与此同时孙遥和张子昂都已经掏出了配枪,他们警惕地走到卫生间边上,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然后张子昂将门缓缓推过去,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接着我看见卫生间的门下露出一双脚来,有一个人站在门背后。

张子昂和孙遥也都看见了这个人的脚,他们都将枪指向了门后,然后孙遥大声说:“出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孙遥当然是吓唬他的话,即便他们配枪也是不能随便开枪的,除非的确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而且他的话丝毫没有起到作用,这时候我留意到一个细节,只见张子昂朝孙遥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留意另一边,然后他将门一直往里面推,我看见门到了墙边上,也就是说,门后没人,只有一双鞋子。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能在安全的地方一直看着却不敢往前靠一分一毫,这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别的什么,于是看了看身后的床,于是弯下身子看向了床底下,就在我弯下腰去的时候,我果真看见一个人也趴在床底下看着我。

17、惊人的事实

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僵住了,甚至就保持着弯腰的动作。

我的动作引起了张子昂和孙遥的注意,孙遥问我说:“你在干什么?”

然后我才被唤过神来,床底下这人一直看着我,甚至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与其说是镇静,不如说是一种麻木,一种被持续恐吓之后的麻木神情。

我看了看他又折头看看张子昂和孙遥,这才说:“床底下有人。”

这人我不认识,但我却见过,虽然床底下昏暗,但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她应该是昨晚在马立阳家不见的女儿。

张子昂和孙遥见到她的时候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能明白他们此时的心情,因为就和我一样,简直就是一头雾水,这个小姑娘为什么半夜跑到了我的房间里面。

她是自己爬出来的,当然是在我们的指引下,而且起先的时候她对我们的话语都无动于衷,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床底下,而且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们,似乎趴在床底下就是她的任务一样。

她出来之后只是一直看着我,但是却始终不说一句话,我们只好让她坐在沙发上,这事我们自然是无法隐瞒下来的,于是立刻孙遥给樊振打了电话,可让人意外的是,樊振的电话关机,无法,于是孙遥只能又给闫明亮去了电话,简单地说了这边的情形之后,闫明亮说让我们先照看着女孩。

似乎马立阳家那边的事还没有结束,至于他们发现了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我想着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今天办公室没有人值班的原因,因为人手都在马立阳家。

我觉得这两个不同地点的不同发现,应该是有什么联系的,可是联系在哪里?

更重要的是,我们跟前的这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与一般的小女孩太不一样,无论如何她都不开口说一句话,眼神虽然不呆滞,却有些执着的味道,似乎她就在用眼神告诉我们她什么都不会说,会紧紧闭着嘴巴。

而且她一直都盯着我看,让我们都觉得好像她认识我一样,更是让我有些莫名其妙,同时有些暗暗心惊,因为她的这种眼神,让我有种觉得自己就是凶手的感觉,我都开始有些怀疑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参与了进去,所以让她记得了我。

她不说一句话,我们就只能和她这样干坐着,后半夜是不能继续睡了,而孙遥则很有耐心,一直在循循善诱和她说话,但却都是徒劳,她就是那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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