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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何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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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才到了警局之后,几乎还没怎么问就自己说了。”
我其实隐隐知道答案,因为我之前也说过这个问题,只是我没有说,而是听着樊振继续说下去,他说:“因为有她惧怕的人在现场,她是不敢说任何话的。”
我说:“我当时也是这样想,可我以为那个人是孙遥,所以……”
后面我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事实证明我误会了孙遥,樊振则说:“她害怕的不是孙遥,而是你,所以自始至终,无论你们说什么问什么,她都一声不吭。”
我震惊地看着樊振,已经到了完全说不出话来的地步,我与马立阳的女儿可以说是素未蒙面,我此前甚至见都没见过这个人,她为什么要怕我,我想起她当时看我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看,果然是有蹊跷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樊振叹一口气说:“这个案子的内情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太多,为了你好我不能告诉你所有实情,有一些我觉得我必须要告诉你,防止你犯同样的错误,也是想让你自己回想看能想起什么来,女孩说,在马立阳死后,她见过你。”
我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是这句话樊振只是一带而过,接下来他说:“我们对马立阳的女儿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并且从她的口中也得知,她长期被马立阳性侵,而且每次马立阳分尸的时候,都会让她在一旁看,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她明知道家里的肉酱是用那些分尸的人做的,但她还是照常吃下去,所以她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一面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樊振后面这段话听得我头皮直发麻,只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动,似乎想呕出来,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樊振则说:“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不要多想,我之所以要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孙遥的死并不是你的错,凶手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现在我们要弄清楚的是,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你如果想到了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樊振的办公室出来的,我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到了自己房间里,而且之后就在卫生间里呕吐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事,这样一个才十来岁的女孩,竟然能如此镇定地看完杀人过程把死者的肉吃下去,这场景光想想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我漱了口之后轻飘飘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沙发上丢着我早上换下来的那身衣服,看见这身衣服我忽然想起樊振没头没脑的那句话来,顿时觉得樊振似乎话里有话,可又猜不透是什么,立刻整个人有些烦躁起来,于是就胡乱拿起这身衣服打算丢进卫生间里去,可是我把衣服拿起来的时候,忽然摸到裤袋里有什么东西。
我有些奇怪,我不喜欢在口袋里放任何东西,无论是衣服还是裤子的口袋,即便纸巾我都不会放,可是现在裤袋里有东西,我于是立刻展开裤子摸了摸两边的裤带,当我把这东西给拿出来的再一次震惊。
这什么也不是,仅仅事一块混凝土块,棱角分明,还散落了一些沙子在裤袋里。
我思绪飞快地转着,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这东西是什么到我裤带里的,而且这东西立刻让我想到了早上我和张子昂找了一早上都不见的混凝土块,从大小各种来看,简直就是我们翻天覆地找的那一块,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我口袋里,难怪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见。
我握着混凝土块,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将手掌松开,但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我想到了指纹,就像之前谋杀马立阳的凶器那些东西,上面都是我的指纹,而现在,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摸了混凝土块,如果这被当成证物,那上面是不是又只是只有我的指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真的是百口莫辩,单单是混凝土块为什么在我口袋里我就已经说不清了。
我想了一会儿,这事绝对不能隐瞒下去,否则后来要变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我找了一张纸把混凝土块包起来,然后就来到楼下办公室,本来我直接去找樊振的,哪知道到了办公室他已经不在了,问了旁人说他有事出去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打他电话,又变成了关机,我其实也挺疑惑的,最近樊振的手机老关机,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既然樊振联系不到,旁人我是不敢轻易相信的,并不是说他们怎么样,而是我觉得他们完全不信任我,所以自然不会听我说什么,而我唯一能求助的人,就只有张子昂,我于是找到他,把他带到了我的办公室,接着才给他看了这块混凝土块,他看见的时候神色变了下,问我说:“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信得过张子昂,于是和他说:“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会相信,这是我在我昨天换下来的裤袋里找到的。”
我才说完张子昂就看着我,他眼神深邃,我完全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两秒,他说:“你先把这东西给我,这事你和樊队说了吗?”
我于是把联系不到樊振的事说了,张子昂说那等樊振回来了再和他说,他问我有没有直接碰混凝土块,我说我发现的时候根本没有一点防备,上面肯定是沾了指纹了,张子昂就没说什么了,他说他先送去化验科做指纹验证,我的是肯定有了,看还有没有别人的。
我于是就把东西给张子昂了,这事虽然不大,却着实惊出我一身冷汗来,我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后面的我甚至都不敢去想。
下午我没有继续上班,几乎是逃一般地简单收拾了东西就回了家,我自己的房子自然是不敢回去的,直接回了爸妈家里,见我忽然回来老爸和老妈都很惊讶,同时也带着一些欣喜,老妈于是就张罗着给我做饭,我则坐下来和老爸聊天。
然后老爸才和我说他们在家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找我,问我去哪里了,他们也不敢说只是撒谎说我出差了,然后老爸问我是不是我悄悄谈了女朋友没让他们知道,所以人家才会隔三差五地追问。
这简直就是根本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弹了女朋友还一直瞒着他们,我于是问说:“那她说了她叫什么名字没有?”
老爸摇头说没有,但是她说要是我回来只要告诉我她住在801我就知道是谁了。
听见801这三个数字的时候我整个身子如遭雷击一样,然后脸色就彻底变了,我问老爸说他确定是801没有听错,老爸重复一遍说那女人打了这么多次电话过来,他不会听错的,而且她还说了就是我楼上的801,我住601,她住801。
那这就没跑了,这样说来的话,难道打电话的女人和录音笔里的女人是一个人,可是为什么她要说告诉我她住在801我就知道是谁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801住着什么人。
老爸见我神色不对,问我说:“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为了不让老爸担心,我于是恢复寻常神色说:“没事,就是住同一楼的一个朋友,可能一阵子不见我所以担心问问。”
23、顺藤摸瓜
老爸可不是那么含糊容易骗得人,后来又一直追问了好久,生怕我交友不慎什么的,还好我应对都比较得体,最后才算是翻过去不提了。
之后我就一直处于失神状态,包括晚饭老妈做了什么菜是什么味道都不大记得,满脑子完全就是这个女人,我试图理了理这个女人在这个案子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才忽然发现她已经漩涡深处的那样一个人。
因为她一出现就是在所有谜团中心,和她紧密相连的就是那支录音笔,而为了争夺那只录音笔,凶手甚至不惜暴露自己身份,只怪我们当时太过于大意,否则现在至少已经知道躲在我柜子里的是谁了。
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睡下之后整晚都在做恶梦,而且全是和这个女人有关的梦,整个梦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反正就是我在梦里到了801,就像鬼片里去到了鬼屋那样阴森森的感觉,等天亮了之后依旧心有余悸。
有些时候常说梦就只是个梦,可是其实不然,很多时候你梦见的东西却会改变你的心境和一些看法,就像现在无形当中,我竟然对801那个地方,也对那个女人莫名地有些害怕起来。
早上一大早我才起来张子昂就打了电话过来,我接了之后问说是什么事,张子昂告诉我说是昨天他拿去化验科的混凝土块有了初步的发现,本来昨晚就已经有结果了,只是后来他忙去了,就没和我说。
张子昂告诉我混凝土块上除了我的指纹,还有其他人的指纹,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放我口袋里那人的,现在指纹已经被拓印了出来,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指纹数据库,所以无法做数据对比搜索,他说他私下将指纹和警局内部的数据库做了一个比较,结果竟然找到了吻合的人。
听张子昂说前半段我本以为这事不能成了,但是听到这里之后才出乎意料地竟然找到了,我问:“是谁?”
张子昂说:“电话里说不大清楚,我打你电话是告诉你早上你不要去写字楼那边,直接到警局化验科这边来,到时候我再和你细说。”
之后张子昂挂断了电话,我这时候正洗涑打算去上班,要是他不打电话来,我就往写字楼办公室去了。
我到了警局的时候,张子昂已经在那边了,同时在的还有闫明亮,闫明亮这个人不比樊振亲近,有些凶的样子,他见我来倒也没说什么,我悄悄问张子昂是怎么回事,张子昂才告诉我他做了对比之后发现这个人就是警局里的人,孙遥坠落那天傍晚他也去过现场。
这个警员的名字叫洪盛,是个工作了十多年的老警员了,今年37岁,而且是个单身,并不是没结过婚,八年前离婚了,目前一个人生活。
张子昂说既然是一个人生活,那么在行踪上就会不好掌握,目前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防止逃窜,今天早上过来就是做一个初步的审讯。
我这才明白闫明亮为什么也会跟过来,他是副队,樊振不在,就是他说了算。
我不是办案人员,是不能参与审讯的,所以张子昂让我在外面等,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既然没有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把我喊到警局来,特别是他们去审讯室之后,留了一个警员看着我,我才明白,他们喊我来这里,是一种变相拘禁,因为我也是嫌疑人之一。
我猜透了里面的原因却并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因此而愤怒,我在樊振的办公室呆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办案的程序,怀疑任何人是他们必须必备的技能,即便是我也曾怀疑过孙遥,所以这事你怪补上任何人,你唯一能去怪得,就是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样的事。
张子昂和闫明亮审讯出一些什么来,我不得而知,他们也不可能告诉我,即便张子昂想和我说什么,但是鉴于闫明亮对我的态度也不可能让他说出什么来,我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于是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之后闫明亮就要回去,留下张子昂来照管我,他说陪我去看看马立阳女儿。
马立阳的女儿已经没有安置在警局里面了,在对她做了全身检查包括加上她的一些说辞之后,医生觉得她受过刺激导致心理有一些问题,所以被带到了心理健康中心,说白了精神疾病管控中心,无论是医生还是警局这边,都觉得暂时将她安置在那里是最合适的,警局这边则派了专门的女警员去看管她以防不测,毕竟她和凶手还有接触。
更重要的是,闫明亮离开之后,张子昂和我说,他们怀疑马立阳女儿和洪盛之间有什么关联,虽然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实这一点,可是她们两个人都身处于案子的中心,应该是有某种联系的。
我听着张子昂的说辞稍稍有些奇怪,于是就试探地问了一句:“洪盛不应该是凶手吗?”
张子昂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说:“目前来看,他顶多就算是一个帮凶,凶手另有其人,虽然他是警局的人,可是能自由出入我们写字楼的办公室也是不可能的,他没有授权,既然现在警局里面有了内鬼,那么我觉得就不应该只有一个,我们办公室里也有,他就是孙遥失踪的原因。”
张子昂说的也的确有道理,而且他做出这样的判断,一定是从洪盛身上知道了什么,只是我没有追问,如果可以说并不用我问张子昂也会告诉我的。
我们很快到了精神疾病管控中心,进去到里面之后见到了警局的警员,竟然是那晚上帮我追认的警员,他见到我也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问我说:“那晚上那人后来找到没有?”
我摇头,因为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悬案,那人出示的身份和证件全都是假的,完全靠记忆中的模样去找犹如大海捞针,而且之后他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再没有任何线索,最起码警局这边没有再找到半点线索,我猜着可能是自己藏起来了。
之后我才知道这女警员叫段青。
我们进去看了女孩,她也一直在旁边,因为这次我们不是来获取一些关键信息的,纯粹就只是来看看,其次也是看看她对我有什么反应,并不需要段青回避。
女孩还是如我早先见到的那样,看见我们进来之后就盯着我看,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已经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缘由,也不觉得惊讶,也看这她,张子昂简单问了段青女孩最近的情况,段青说她送来之后就一直这样,非常安静,也不闹。
医生对她也坐了心理鉴定和精神鉴定,精神上倒是没问题,只是心理上因为受到性侵和强行观看分尸的影响,多少都会有些影响,说是她这样安静冷漠就是因为因为长久身处这样的环境中造成的。
听到这里,我觉得她和我很冷静地说起她弟弟的死因这事的时候,我也就丝毫不觉得奇怪了。
见她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于是就离开了,前后也不过二十分钟。出来之后张子昂则问我说:“你看出来什么异样没有?”
我没有丝毫准备,再来之前张子昂也没有和我说要观察什么不寻常之处,我于是摇头:“和我那晚上见她也没什么区别。”
张子昂听了则又问:“那你想起一些什么来没有,她说见过你就应该见过。”
24、每个人都有危险
樊振和我说过女孩说了什么,而且我也知道樊振隐瞒了女孩大多数的说辞,我于是说:“她既然说了在哪里见过我,为什么非要我自己想起来,你们不是已经知道吗?”
张子昂却问我:“是谁告诉你女孩说了在哪里见过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子昂忽然盯着我,然后继续说:“她说了见过你之后就什么都没有再说了,怎么问也问不出在哪里见过,办公室里那些人都知道这件事,你没有发现他们看你的眼神都变了。”
这我的确感觉到了,起初我还以为是因为孙遥的死,可是想不到竟然是因为怀疑,现在被张子昂这么一说才觉得这女孩果真是一个奇怪到不能再奇怪的小孩,我说:“她既然要说为什么不一下子说完,非要保留一些,真想不到一个小女孩就有这样的心思。”
张子昂说:“你以为这是她自己的主意,你没有参与审讯所以才不知道,洪盛说话和马立阳女儿很相似,会说出一些线索来,可是就是不说全,我觉得他们之所以这样说话,是因为背后有人在教他们怎么说,而且很可能这个人能时刻联系到他们。”
我问:“那洪盛说了什么?”
张子昂这回倒是什么都没有隐瞒,他说:“他一共就说了两句话,他说‘我没有杀孙遥,那块混凝土块上的指纹是我故意留下的’。”
我听了有些惊讶:“故意留下的?”
张子昂说:“其实我之前也有这样的猜测,如果他就是凶手的话,与之前他做的一些行径也太不相同了,你自己应该也知道,之前我们找到的所有证据都显示凶手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指纹,根本不会留在现场,而这次怎么就会留在混凝土块上了,所以听见洪盛这样说之后,我就知道他并不是凶手,他不过是一个烟雾弹。”
接着张子昂继续说:“所以为什么第二天护栏上会缺了一块,能解释的原因只有一个,并不是凶手要回去隐藏什么,而是他故意要留下线索,而且这件事让洪盛来做,洪盛是十多年的老警员,你说他会不留意自己的指纹吗?”
这的确不合乎常理,而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子昂忽然话锋一转和我说:“本来这些我是不能和你说的,这些都是警局里的机密,一般警员也不能接触,可是现在之所以要告诉你,是因为我有危险。”
我冷不丁听见张子昂说出这么一句,惊了一下问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子昂说:“孙遥的事只是一个提醒,也是一个预示,就是还继续会有类似的人死去,而我觉得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我完全摸头不着脑,张子昂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张子昂见我还不明白,于是就和我说:“那天晚上洪盛的确去过现场,可是他根本没有上去过楼顶,那时候我们也检查过上面,护栏是完整的,所以那时候混凝土块是不可能在你裤袋里的,更何况,要是你裤袋里忽然多了这样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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