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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殉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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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闻闻可是这个味道?”
大鸾蹲在地上好一阵子,最后却沉默着站了起来。
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对。
“这,这一堆腌渍,又不长在鱼身上,你们说是厥鱼就是厥鱼,我哪里去核对去。”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合欢宴草草结束了。
而大鸾却在桃花坞里喊了一晚上要报仇,晨曦初露时,方才不安地睡去。
3、 这里只有信仰(下)
大鸾醒来时已是中午。
芙好似乎一直在他的门外守候,听见他醒的动静,慌忙迎上去,强拉着大鸾就来到了桃花坞西拐角一处靠近山峦的屋舍。
芙好摁着大鸾站在门外,自己先去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出来,面色灰暗,看了大鸾一眼后,匆匆离去了。
过了很久,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大鸾一眼认出来,这就是去过他家的那个虎头鹅眼的领头高个儿。他马上去摸挂在腰间的短剑,却不知什么时候被谁取掉了。
高个子双眼紧盯着大鸾在室外喊:“汪芒防风氏三十四代世子干鸾带到。”
对这一长串的名字,大鸾觉得万分惊异,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直到他走进去,慢慢抬起头,看见一个红脸髭发的中年男人端坐在正前方时,他又一次置若梦境。
“叫我父亲。”
高个子男人双手捧着一把短剑,是大鸾那把。他仍旧带着谦恭的笑,弯腰对着大鸾说,“少主,请拜见您的父亲。”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干伯。”那个高高在上的中年男人说。
大鸾有些吃惊。
“勿需怀疑,我说是就是,你一定也能记起来。”中年男人不容置辩地说,声音很是威严。
大鸾犹疑了片刻,虽然现在还不明所以,但是当他定睛看着这个男人几眼后,脑际迅速浮过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一年有天晚上,这个男人也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模样,青筋暴怒地诉说着一个干国的故事,大鸾当时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畏畏缩缩地躲在母亲的背后,他不敢看这个男人的眼光,这男人的眼睛像是鹰隼一样,坚定又狠毒,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却镶嵌在一张笑容满面的脸上,让人诚惶诚恐。
大鸾知道,对面坐着的的确是他的父亲,这眼光从那时起,就一直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
大鸾的眼前不时穿插交替地闪过父亲模糊的影子和母亲死后晃动的双脚,神思恍惚。
“少主,请持剑。”高个子男人走到大鸾跟前,笑眯眯地弯腰施礼。
“用你手中的剑,手刃你面前的男人。”父亲命令他。
“父亲?”
“尽管刺去,作为一个天生的剑客,手刃仇人是第一本能。”父亲在循循善诱。
大鸾求救地左右看了一眼,其他人都垂首低眉,不给他任何表情和暗示。他只好接过男人手持的剑,略有踌躇。
高个子男人还是对他笑。
“就像对待你盆中那些鱼一样,来吧——。”
大鸾看了父亲一眼,犹豫着挥起了臂膀。
“可是,父亲,庶母;母亲……人头……,哦——不,父亲,难道这是死亡后的世界吗?”大鸾举着剑的手微微发抖,“我想,我已经是死亡了的人了。”
大鸾最终还是垂下了手,他觉得这个景象,更像是一场噩梦,他还没有从错愕中惊醒过来,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大鸾正好背对着大门,听得清楚一些,是那个叫“象”的细眼男人。
高个子男人似乎也听到了象的咳嗽声,应该是得了某种暗示,他于是对着大鸾就喊了起来。
“这里没有死亡,只有信仰!”
等大鸾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从大鸾手中夺过那把剑,准确无误地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我们都是伟大的干国后裔。”他说,指着大鸾,“而你将是复国成功后的干国世子。”
时间凝固了数秒。
大鸾正要发问,却惊诧地看到,男人看着自己的血从心口上洒出来,像婴儿那样慢慢阖上眼睛,用纯真的孩子的嗓音呢喃着。
“铮铮大干,永不作叹!”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4、“种族…命运”(上)
此刻,太阳斜攀在偏西的山峦上,不是很刺眼,但依然强光猛射,可干伯似乎陷入在另外的事情当中,毫不在意这炎炎烈日。影子很短,他踩着大鸾的头,脸冲着大门外的方向张望。
“象去了哪里?”
干伯问大鸾。
而大鸾正对着刚才死去的男人发怔。
从大鸾站着的角度看,秋阳正好临床,穿过那些斑驳生锈的窗棂,照在这个死去男人的脸上,男人淌着恒久的满足的微笑,把脸歪向一旁看着干伯刚坐过的方向。而大鸾如果再转眼去看,就能发现干伯此刻那张黑红的脸则潜伏着生冷和亢奋,他对地上这个刚刚惨烈死去的男人毫不留意,而是把目光远远地投向望楼前的小池边。
池边正是芙好的背影,她在舞着长袖练剑。
“她舞得好吗?”干伯问儿子。
“不。”
“怎么不好?”
“出剑狠辣,收剑闭气,看似招招凶险,实则听天由命。”
“怎么讲?”
“就如同我斩鱼,其实最难的不是砍掉鱼头,而是如何力气均匀的去掉鱼鳞,却不留痕迹。”
干伯这个老男人笑了,看似很得意的样子,他走下台阶,站在大鸾面前,看了他一阵子后,哈哈笑了几声,把铁爪一样的手指搁在大鸾的肩膀上,掐了一把大鸾,以示亲近。
“没想到父亲还活着吧?哈-哈,干伯我——一个奴隶,一个出身奴隶的铸剑师,哪里能这么轻易去死?”
他踱着步子,大声笑着,很为自己的诈死得意,显然他并不知晓这个十岁的儿子此刻在想些什么,或许他知道,但是他认为这不重要,现在对他来说,儿子、女人都不重要,他要做的是一个国家义士,杀戮过后,就要拥抱荣耀,他的荣耀就在前方,他正在践行,他深信不久的将来,已经举国沦为奴隶的干国,会因为他而重显生机……
阳光很白,泛着晕花,没有温度,刚死的男人腹部被直线剖开,往院子一甩,那几只鹤摇着屁股赶来。饿了几天的它们,蜜蜂遇见花蕊一样,迅速涌了过去,脚蹼踩踏在还有些温热的尸体上,咯咯咯,叫得好不欢畅。
“桃花坞的人都知道,这些有功之士,死后喂给神鹤,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干伯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地对大鸾讲。
大鸾止不住地有些想要呕吐,可他忍住了胃部的翻滚,盯着干伯的眼睛,直直地走进那群鹤,在尸体旁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探进尸体的胸膛里,亲自挖出他的心。
“这个我赐给它。”
他把捧在手里淌着鲜血的心脏丢给在大门前迎接他的那只鹤。
他做这个挖心的动作,熟练利落,说这话的时候也面无表情,仿佛地上这个死了的男人,和他家里那盆死掉的鱼一样,并无区别。
干伯先是愣了片刻,而后大笑起来。
“果真是我的儿子,干人就当这般英勇!”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4、“种族…命运”(下)
不久他们去了后院的望楼。
等再看到他们时,已经在楼顶。
“父亲,这是我进桃花坞的第一天,怎么就能进入这望楼禁地?”大鸾问。
“这望楼就等着你进来,秘密才能揭晓。”干伯神秘地说。
干伯靠着一扇紧闭着的窗户站着,脸正好朝着从大门外蜿蜒而来的小径。透过望楼的一口窥孔,朝着小径伸向的出口处,他注视着正前方。
他似乎并不忙于说些什么,对比一旁惴惴不安的大鸾,干伯显得尤为平静,仿佛这些已经被预演了无数次一样熟悉,今天他要揭晓的不是那个重大秘密,而是需要先收服了这个小小年纪却无比倔强的儿子,他只等着他先开口。
这一刻很快就到了。
大鸾问自己的父亲。“母亲为什么要上吊?”
“她杀死了你的庶母,就这么简单。”
“所以,你让人杀死了我的母亲?”
“不,她是你的亲生母亲,我怎么可能去杀了她,她这是气恼杀人,尔后自杀。”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气恼杀人?”
“你无需知道。你只需要记住:天命高于人命,人命服从于种族之命,种族就是命运……你我干人后代不可更改的命运。”
“我什么命运也不要,我只要我母亲。”
大鸾又哭泣起来,这时候又是个十岁的孩子了。
不知何时姜尹站在大鸾的身后,像个幽灵。
“杀死你母亲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姜尹稚嫩为脱的声音却透着剑锋的寒气。
“你母亲乃为莫族,干莫世代姻胞,既为干*,又为干国民,自知干国以剑兴国,敢问你母亲十年来是否教你莫族铸剑之法?”
“这又与我母亲的死何干?庶母又是何人?”
大鸾并不搭理芙好,而是眼睛逼视着干伯,放着怒光。
“我想起来了,我母亲说过这个庶母。在我还尚未出生的时候,母亲怀着身孕去找这个女人,大约是隆冬时分。”
“天很冷,敲了很久的门,就是不开。母亲说她当时索性一头撞开了门闯了进去。——父亲,您还记得吗?母亲说,那一众花红柳绿的女人纷纷侧目嬉笑,有人脱了绣鞋扔过来,正巧砸在母亲的背上,又引来一阵*的笑。大庭广众之下,父亲您正趴在地上,袒着上身,舔嗅一只女人的脚。当时这个女人看到母亲来了,转头轻喝了一声您,您才爬起来,还不忘拍打下她的屁股,她欠欠身子起来,施礼叫了一声,‘姐姐。’”
“母亲说,她的声音真好听呢,就像山谷里的莺鸟。您还记得吗?父亲。母亲说她一直在对您僵硬地施礼,‘恳请官人回家。’您当时说的话,母亲直到死亡前还记得,母亲说,她从你那里走出来后,就一路上对腹中的我说,一直不断重复地说,这几年还在说,不停地说。您当时是这么说的,‘回家?——奴隶做了那么久,现在有钱、有地、掌管600个工匠、位列中士,不让我享这荣华倒也罢了,还来劝我回家?’。
“后来怎么回事,母亲说她都忘记了,只知道走出那花红柳绿的庭院,外面的寒风刺骨,母亲抖索着身体,走起路来东倒西歪,一直阴沉着脸,再后来,母亲生下来我,母亲说,她生下我时,最想念的是……母亲说, ‘母亲,那里面真暖,四个火炉呢?早知道生孩子生了三天,差点冷死,那是就不应该走……’”
“过去之事,勿要再提,那时的干伯是个吴国的奴隶而已,现在的干伯早已死后重生,是这桃花坞的主人,未来干国的国家义士。今后,可要牢记这一点,否则就是父亲,我也不能容你,这里是桃花坞,不是梅里城。”
干伯一挥手蛮横地打断他,一本正色地继续说道。
“这里你只有一个身份,是干人复兴的国家义士,如果能活着回来,那将是干国未来的宫室少主,而绝不能是莫鲤这个女人的儿子!” 。 想看书来
1、古怪的老嬷(上)
“看清了,这个是幺欢,桃花坞训鹤师平游子的弟子;这两个是姜鱼、姜尹姐妹,桃花坞的舞师,也就是你的庶母夏梨的两个小侍从。”
象对大鸾介绍,面带微笑,狭长的小眼睛扫视着他。
大鸾在晨曦的迷雾下,略略看了一眼:他们都是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幺欢除了一双鹰钩鼻子外,没什么特别的,而这两孪生姐妹就很有特点了,姐姐姜鱼眉目生动,长腰销肩,手上脚上都挂着青铜铃铛,屈膝行李时,叮当作响,合着她的嬉笑声,让人心生愉悦。但她的妹妹姜尹,却是个冷脸的,行走无声,说话铿锵,浑身上下闪着潋滟的光,这些光带刺儿,让人轻易是不敢上前的。
姜尹站在大鸾跟前时,大鸾首先就往后退了两步。
“胆小鬼。”她鼻孔张了张。
“休要持着师傅的宠爱而自骄。”象微笑着批评姜尹。
“从今后,你们五人齐全了,要亲如一家,形同手足,黎明即起,苦练技艺。”象说,像个施幻的人,眼神里透着迷离的光。
“画,舞,鹤,剑,此四者皆为吴王所好。你们要做的就是倾尽所能投其所好。”象在滔滔不绝地给站成一排的四个孩子临摹未来的场景。
“姜尹、姜鱼,你们回答,进入宫中要做什么。”
“画师。”
“芙好?”
“舞师。”
“幺欢?”
“卜人。”
“大鸾?”
“剑客?不,铸剑!……也不,相剑?”
“相剑师!”
一个女人穿着宽袖的短袄低头干活,头也不抬地替大鸾答道。
大鸾知道是惠娘,桃花坞里的人都管她叫老嬷,实际上,她没那么老。
惠娘今年三十八岁,在桃花坞跟随坞主允迟已有二十余年,期间生了一个儿子,不知父亲是谁,后来死掉了,再下来,她嫁给桃花坞内的马夫,又生了一对女儿,就是姜孜姜鱼姊妹。
不知道惠娘以前的样子,现在的她,像个哑巴,从不说话,也不笑,行动起来,又像只伶仃的野猫,不用吩咐,会悄无声息地替每个人办好各样杂事。只是姜孜似乎总是对她有气,说话间,随时都会流露出大不敬来。
“老嬷。”她随桃花坞的人这样叫,“我需要一些丹青,你去集市里买给我。”她命令。
惠娘仍是不言语,转身出去了。
几个时辰后就带了丹青回来。
姜尹叫了大鸾来,在中间庭院的萧墙下,让他看着,然后吞了一些丹青含在嘴里,稍稍鼻孔吸了些气,猛地一用力,漱洒在墙壁上。大鸾以为她在羞辱她母亲,有些吃惊,惠娘却冷着脸不发一言,指指墙壁。大鸾看过去,墙壁上朱红色和青黑色洒了一片,仔细辨认,却吓了一跳。
“这,这不是魑魅鬼怪的群物之象吗?”
大鸾叫道。
姜尹摸着嘴角的砂红,古怪地笑了。
“别以为是干伯的儿子,就怎么样,桃花坞的人,个个都有绝技。”
她说完,就走了。来去都悄无声息,像个幽灵。
惠娘仍是不言语,拎了水过来,大鸾这才注意到,这萧墙是石做的,漱洒的丹青及时能够清理掉,看来,这是姜孜练习“口画”的地方。
1、古怪的老嬷(中)
到了晚间,打起了雷,雨水滴滴答答落下来,大鸾被惊醒过来,脑子里总是记起古怪的姜孜和她的母亲,听着这桃花坞不时轰隆隆的雷声,说不出的难受。
大鸾想起了母亲。
母亲挑了鱼回来的模样,让大鸾记忆深刻。在和母亲生活的这几年来,母亲也和惠娘一样,很少言语,在桃花泾的冶铁场打铁。以前做奴隶时做这样的活,直练得双手如铁,后来父亲升了“锻人”,管制五百锻工,母亲是不用再做了,再后来父亲升了“趣马”,整日和一群马匹打交道,母亲不喜欢,只好躲得远远地。谁知道为了躲马,倒是被父亲彻底躲开了她,后来,父亲死后,她不得不又重操旧业,只是身份自由了,活儿却比做奴隶时还要多,时常肿胀了双手回来,用脚踢他醒来。他揉着惺忪的眼睛,就看见母亲肩头一根柴棍上挑着他爱吃的厥鱼,一溜烟有大小好多条。
“起来,挑个最大的吃掉它,赶快给我长大。”
她扯着嗓子,长长地喊一声,没有多少感情的样子,然后打着哈欠倒在地上的草铺旁,伸着脚,等他坐起来,就能看见她睡着了,嘴里喃喃自语,挂着涎丝。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要重复,到了秋冬,冶铁场休假时,她又去做涓工,仍旧是每晚回来,累得倒头就睡,睡前还会喊一声,“给我快点长大。”狠狠地,仿佛她这么辛苦地做工,就是为了使他快点长大。
屋里,像是一口瓮。很快鼾声在瓮里响起来来,母亲在说着什么话,一声大;一声小。听不懂。
母亲从门口进来,双手拉着大鸾。
“哎呀!儿子,”她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你可是看到你父亲了!”
她说完走了出去,穿过长廊时,回头向他招手。
大鸾想也没想,披衣跟了出去。
前面的确有个黑影,披着蓑衣,疾步在走。大鸾再也熟悉不过了,那的确是母亲的背影。
“母亲。”他喊叫,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母亲等等我。”
黑影似乎听见了这背后的呼喊,停了数秒,然而雨滂沱而下,黑影踌躇之间,遮起斗笠,冲出长廊,消失在雨夜深处了。
夜黑,路是怎么走的,都忘记了,前面似乎有人在嘤嘤哭泣。摸索着这点若有若无的哭声,大鸾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黑黢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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