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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饭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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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亮亮在上班前匆匆忙忙也赶了一个饭局,伙着几个认识不久的打工仔喝了几瓶廉价啤酒,包厢里凉爽宜人。在郝冬希轻轻的鼾声催眠下,钱亮亮酒意也翻腾上来,睡意一阵阵袭来,不知不觉抱着郝冬希的脚丫子也睡着了……
2
横行大酒楼位于莲花新村商业街的黄金地段,这家酒楼的当家菜就是煎螃蟹,所以叫横行大酒楼,螃蟹横着走的特点被这家酒楼拿来做了招牌。鹭门市盛产海鲜,但是吃法和广东却不太一样,例如煎螃蟹就是独有的吃法,把新鲜螃蟹剖开加上葱姜蒜等各味调料用油煎炒,不但保留了螃蟹的鲜美味道,而且口味很重南北咸宜,所以这家酒楼的顾客如流生意兴隆。虽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横行大酒楼依然食客满堂座无虚席。老板坐在收银台后面的椅子上看着人民币雪片一样朝钱柜里头飘落,乐得牙花子龇在嘴唇外面闪闪发亮,那张脸活像一匹正在发情的儿马。
老板高兴就意味着服务员和厨师一个个忙得马不停蹄汗流浃背,屁股后面好像有狼在撵。服务员李莎莎是一个名字很城市的农村女孩儿,她跟千千万万个进城务工的农村女孩儿一样,每个月拿到的一千块钱既是对她辛勤劳动的补偿,也是弥补她背井离乡的酸楚、支撑她人生希望的物质基础。为了这微不足道的一千块钱工资,她就得像现在这样脸上一直挂着让她腮帮子发酸、面颊发僵的笑容,虽然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笑的事儿发生,她仍然得不停地笑着,不停地对那些有资格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的食客们说着:欢迎光临、对不起、请慢用、欢迎再来之类的客气话儿。这一类话儿在家里的时候,她对她爹她娘从来没有说过,在这里却得尼姑念经一样整天挂在嘴边。李莎莎她们这些服务员工作时间一定得保持奔跑动作,一来老板为了尽可能少养活人,精确地把服务员的数量压到了每个服务员必须奔跑才能应付的极限。二来如果在工作的时间不保持奔跑的速度,老板一定会骂她们耍滑头偷懒、光想拿钱不想干活,虽然她们从来没有耍滑头偷懒,也从来不奢望不干活谁会给她们发钱。当然,挨了骂是绝对不能还嘴的,还嘴等着她们的结果就是两个字:走人。没办法,中国人多,劳动力一向是买方市场,价格不但起不来,竞争还非常激烈,这就让中国的老板绝对强势,中国的劳工绝对弱势。为了让客人随时拥有满意的服务,为了不让老板骂人,为了生存,李莎莎们就只能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在各个饭桌之间不停地奔跑。
李莎莎今天一早上起来右眼皮就跳个不停,她老家的人迷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所以李莎莎从一上班就胆战心惊。大厨熊包信誓旦旦地安慰李莎莎,说她老家的说法是错误的,她老家的说法弄反了,应该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李莎莎今天不但不会有什么灾祸,如果右眼皮跳得好,跳得欢实,还可能发财。李莎莎仍然小心翼翼,她宁可相信自己老家的说法,也不敢轻信熊包的安慰,生怕真的做错了什么倒霉。她很清楚,像她这种人,发财的机会微乎其微,尤其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想发财就是在做白日梦。
熊包是大厨的真名实姓,他姓熊,他老爸最尊崇大清官包拯,有了儿子就把自己的姓和包拯的姓加起来做了儿子的大名。熊包的老爸忽略了这两个姓氏加起来以后,意义就完全变了,就像牛奶咖啡和西红柿蛋汤,虽然都是好东西,掺和在一起就不是东西了。长大后,熊包千方百计地要改掉这个名字,却无论如何也改不掉,人人都喜欢他这个名字,连有权给他改名的派出所警察叔叔都说这个名字是他见到的姓名中最有特色、重名最少的,改掉了实在可惜,也实在麻烦,如果熊包硬要改,就要征求熊包他爸爸的意见,因为名字是他爸爸起的,版权归他爸爸,没有版权人的认可,改了,警察叔叔承担不起侵权责任。
警察叔叔是熊包他爸爸在茶馆里摆龙门阵的阵友,跟熊包他爸爸的交情比跟熊包厚了整整二十年。熊包不敢让警察叔叔找他爸爸,他知道他的名字是他爸爸今生今世最为得意的精神产品,如果未经版权人授权擅自改了,他老爸可能会连他的长相一起给改了——非得把他给揍得破相不可。所以只好忍辱负重,继续让天下所有认识他的人骂他“熊包”。熊包的性子却一点也不熊包,不但不熊包,还有几分火辣,这可能跟四川人从小好辣有关。顺便说一句,熊包是四川乐山人。四川这个天府之国,出伟人,出美女,出佳肴,当然还出名厨。熊包虽然是横行大酒楼的大厨,眼下却还达不到名厨的地位,正在孜孜不倦地向名厨方向努力。
今天晚上客人多,生意好,李莎莎这样的前厅服务员也不得不厨房、前厅的跑着传菜、上菜。按照分工,像李莎莎这样长相光鲜又有服务实践经验的人,只负责在前厅上菜,就是传菜的把菜送来之后,由她们接手按照菜单上的桌号把菜送到客人桌上,同时贴近为食客们随时提供服务。从厨房到前厅这段距离端菜的活儿由长得差点、服务时间短点的小工们负责。这说的是正常情况,今天客人多,李莎莎就得打破分工界限,把自己的工作范围从前厅延伸到厨房。即便她不延伸也没办法,客人可不管谁是传菜的谁是服务员,只要等不及了,就会冲服务员们大声嚷嚷,客人一嚷嚷,李莎莎这样的服务员马上就得说一声:“先生(女士)请稍等我马上去催……”然后不管是真是假,都得转身朝后厨跑一趟给客人看,不管菜是不是做好了,跑回来都要给客人交差:“先生(女士)对不起,马上就好。”
包厢的待遇比较高一些,有一名服务员专门盯桌,大厅里一个服务员则要照顾五张桌子,这就比包厢里的服务员更加忙碌,基本上要随时随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精神高度紧张,不然就会挨骂,挨老板的骂,挨客人的骂。今天晚上李莎莎一看见那几个痞子,就更加确信:果然是右眼跳灾,而不是像熊包说得那样右眼跳财,因为她又碰上了那几个痞子,而且那几个痞子还有意跟她找茬儿。
痞子找茬儿的原因很简单,前两天他们到包厢里喝酒,那天恰巧李莎莎排在包厢服务,痞子们非让李莎莎陪着一起喝。酒楼有规矩,李莎莎也有尊严,不论按规矩还是为尊严,她都不能陪他们喝酒。当时李莎莎非常委婉非常客气地告诉他们:按照酒楼的规定,服务员不准陪客人喝酒,而且她也不会喝酒。结果那几个痞子居然拍桌子瞪眼地把酒楼老板叫了过来,吵吵嚷嚷地逼着老板表态:酒楼的规矩大,还是上帝的规矩大?
在这种情况下,老板不敢也不愿招惹这帮痞子,明明知道他们是痞子,并不是上帝,却只好说当然是上帝的规矩大,于是痞子们就让李莎莎服从上帝定的规矩,陪他们喝酒。李莎莎已经到酒楼干了几年了,深知如果她在这帮痞子喝得二乎乎的时候陪着他们喝,自己将会遇到什么,只好一再地道歉、谢绝。本来还想着老板过来可以帮着解套,没想到老板反过来劝李莎莎满足那几个痞子的要求,陪他们喝几杯。李莎莎是农村女孩儿,有农村女孩儿的价值观和拗劲儿,她是出来干活挣钱的,不是出来陪人喝酒的,然而,对客人她不敢断然拒绝,对老板更不敢断然拒绝,她只好端起了酒杯。那几个痞子哄声大叫:“喝啊,干啊,干了给你服务费……”“干啊,哪有干这行不陪酒的……”
如果那几个痞子在这个时候不起哄,不用那种给你服务费的话羞辱李莎莎,李莎莎会在杯子上抿一口,然后做出辣得咳呛的样子告饶,这样双方都有一个下台的机会。可是那几个痞子起哄让李莎莎心理上起了逆反。当时她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放下酒杯,转身就逃出了那间包厢,躲到女厕所抹起了眼泪。后来,听传菜的小毛说,老板给那几个痞子打了五折,才算安抚了他们。李莎莎紧张了几天,怕老板追究她中途逃酒的罪过,老板却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儿。
今天,这几个家伙又来吃喝,还瞅准李莎莎在大厅服务,有包厢他们也不去,就要在大厅找李莎莎的麻烦。刚开始嫌桌布不干净,嫌杯碗筷勺没消毒,害得李莎莎把已经摆好的桌又重新换过摆了一遍。点菜的时候更是可恶,让李莎莎在桌边站了半个小时,他们五六个人只点了四个凉菜。李莎莎问他们还要什么热菜。他们说不要了,等一会儿喝酒的时候想吃什么再点。李莎莎一个人要照顾五张桌子,可是这几个人一会儿让她倒茶一会儿让她倒酒,点热菜不一下点好,一会儿加一道热菜,不像是点菜,倒像羊拉粪蛋,就是要把她陷在这张桌上动不了。李莎莎只要一到别的桌上去,他们就开始大呼小叫,好像大厅发生了恐怖袭击,搞得四周的客人惊恐不安,侧目而视。
李莎莎心里明白,他们这是专门来找茬儿了。可是她又没有办法,只好尽心尽力地服侍他们,在心里暗暗祈求他们不要闹得太过就好。那几个人喝得差不多了,热菜也就点得差不多了,煎蟹、东坡肘子、宫保鸡丁、红烧鲫鱼、蚝油生菜,最后又点了一盆鳝鱼冬笋汤。由于怕他们闹事,李莎莎专门跑到厨房告诉大厨熊包这桌人的菜先做先上。熊包满口答应了,李莎莎才放心了一些,只希望菜尽早上来,这几个家伙尽早吃饭尽早离开就万事大吉了。
熊包挺够意思,按照李莎莎的嘱咐片刻之间菜汤上齐,那几个痞子便开始恶狼一样围着饭桌大啖起来。李莎莎看他们吃得专注,便抽空照顾别的桌子。在照顾别的桌子的时候,李莎莎还不时扫一眼那帮痞子,以防他们不时之需。那几个家伙狼吞虎咽之后,李莎莎忽然看见其中一个胖胖的秃子掏出一个塑料袋,又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一只死老鼠,李莎莎目瞪口呆错愕不已,还没明白过来,那家伙就把死老鼠下饺子一样放进了那盆鳝鱼冬笋汤里。随即,那家伙用筷子把泡得湿淋淋的死老鼠捞了出来,大声叫喊起来:“这是啥东西?你们家的鳝鱼还长毛吗?”
李莎莎头晕目眩,忍不住干呕起来。
3
行千里足浴城的老板对钱亮亮伺候郝冬希有点不放心,抽空过来透过窗口朝里面窥探,却见钱亮亮抱着郝冬希的脚丫子正睡得香甜,一条闪闪发光仿佛蚕丝的涎水从嘴角哩啦下来,准准地滴落在郝冬希的大脚指头上,又从大脚指头沿着脚掌顺流而下,在榻上洇成了一汪小小的潭水。郝冬希毫无知觉正在酣睡,而且睡得非常香甜,震耳欲聋的鼾声一直传到了包厢外面,根本不知道自己熊掌一样的脚丫子上已经糊满了口水。
工人抱着客人的脚丫子陪客人睡大觉的情形让老板既好笑又吃惊,连忙推门进去轻轻把钱亮亮拍醒,然后急三火四地一把将他拖出门外:“困了回家睡去,在这睡觉就能挣钱全世界的人还不都得跑过来。”
钱亮亮让老板拖出门外才彻底清醒过来,懵懵懂懂地问老板:“不做了?我记得还没做完呢。”
老板把门关严实了才开始骂他:“你怎么回事?干你老是来给人捏脚的还是来睡觉的?客人醒过来看你睡得像死猪一样该怎么办?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出来挣钱的。快走吧,别待在这儿给我捣乱了。”
钱亮亮连连给老板道歉:“老板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情就睡着了,下次绝对不会了。”
老板气恼地说:“还有下回啊?你赶紧走吧,我再找个活的去应付一下,不然客人醒了怎么交代?马上在我眼前消失,别让我再看见你。”说完,老板急恼恼地跑去找替补选手了,把钱亮亮扔在走廊里发愣。
钱亮亮愣怔片刻,恍然明白,自己这就被炒鱿鱼了。想到自己在这儿苦熬了将近半个月,好容易才捞着一次上岗的机会,结果一分钱没挣着就让人家炒了鱿鱼,由不得摇头苦笑,暗想,恐怕桔子对自己的评价有道理,自己真的没有本事养活自己。
钱亮亮回到排班室,打开更衣柜,却没有精神头换衣服,从放在更衣柜里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香烟,点着一支坐在凳子上吸了起来。头一次上岗就叫人炒鱿鱼,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这种怀疑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放在钱亮亮身上尤其不好受。因为,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一个有能力养活自己,甚至有能力把自己养活得很好的人。可是现实告诉他,他连给人洗脚这样的活都干不了,那么,他也就跟“废物”这个称呼没有距离了。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看看来电显示,是桔子打过来的,他没有接。有那么片刻,他居然真的对桔子怕了,难道桔子真的有超能力,他刚刚炒鱿鱼,她就打电话来嘲笑他了?据他所知,桔子并不是妖精,没有妖精的那套神通。
抽了一支烟,钱亮亮倒精神起来,也许刚才那一觉睡好了,头脑也清醒了许多,让老板炒鱿鱼终究不如让老板表扬发奖金舒服,虽然钱亮亮已经习惯了炒鱿鱼的感觉,可是仍然暗暗后悔不该接受那几个临时碰上、曾经在一起打过工的后生们的邀请,跟他们在一起就着一盆水煮活鱼灌了几瓶子啤酒,这就是他给郝冬希说的饭局。想到饭局,钱亮亮由不得再次苦笑,再一次想起了桔子对他的评价:你这一辈子可以用八个字总结:成也饭局,败也饭局。
钱亮亮还在那里磨磨唧唧地对自己的经历和桔子的评语进行概括总结。老板进来了,看到钱亮亮还坐在排班室里没走,气呼呼地赶他:“还待着干吗?等着我给你发奖金啊?快走吧,找别的活去,别再待在我这儿碍眼了。”
钱亮亮只好脱下足浴城的工装,换上自己的衣裳,无精打采地离开了行千里足浴城。出了大门,他又收到了桔子发来的信息,信息的内容是:“你玩够了没有?挣了多少钱了?你还准备玩多久?快五十岁的人了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把戏,你不觉得无聊吗?”
钱亮亮依然没有理她,刚刚经受了一次挫折,他更加没有心情理她,男子汉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理她。钱亮亮在行千里足浴城外面站了一会儿,仰头看看五光十色的“行千里足浴城”霓虹招牌,恍惚间有点悲哀,悲哀中又有些恍惚。自己居然连这种工作都做不好,白白浪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他设想,如果自己真的要靠打工生活,仅仅浪费这半个月可能就得让他沦落到饿肚子的地步。想到了这一点,他心里暗暗发凉。好像桔子真的有心灵遥控感应的超能力。刚刚想到“饿肚子”三个字,手机又收到了信息,还是桔子的:“最近有饭局没有?”
钱亮亮透过这条信息仿佛看到了桔子那张挂着讥诮、嘲弄味道的白脸,气恼得关掉了手机,恭恭敬敬地朝“行千里足浴城”鞠了三个躬,说了声:“永别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然后转身离去。
就在钱亮亮转身离开的时候,郝冬希也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洗脚的小妹正傻傻地坐在他脚底下,郝冬希晃晃脑袋,以为自己睡昏头了,瞠目地问道:“我记着刚才是个男的,怎么一下就变成女的了?”
洗脚的小妹匆匆忙忙让老板拉过来也有点蒙,水已经凉了,也不知道刚才钱亮亮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自己是继续还是重来,这一系列问题困扰着小妹,所以郝冬希突然醒来问她的时候她愈加发蒙,支支吾吾地说:“刚才我不知道是谁啊,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人了。”
郝冬希抬腕看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多钟了,倏忽间他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郝冬希是商人,干啥都要算计是吃亏还是占了便宜已经成了本能,没有这个本能就不要去做商人。虽然他刚刚醒过来,还不是非常清醒,但是算计的结果仍然让他沾沾自喜:今天可算是赚到了。作为一个商人,既要千方百计想着怎么样把别人兜里的钱变成自己的,还要千方百计地防着自己兜里的钱变成别人的,大脑经常处于高度警觉之中,非常劳力伤神,也非常容易患上神经衰弱、失眠这一类劳苦大众轻易尝不着的富贵病。今天郝冬希居然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真是难得能这样安安稳稳毫无牵挂地安眠一次。
“那个人呢?”郝冬希晃晃脑袋,确认自己脑子没有故障,刚才真的有一个曾经向他讲过饭局哲理的洗脚工,在他心目中,钱亮亮不但是一个足浴城“压箱底”的高手师傅,而且还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因为他睡着的时候,做的梦都是跟饭局有关的,而钱亮亮关于饭局的论述,仅仅是那几句话,居然让他萌发许久却一直没有付诸实施的计划最终成型,那就是创办一个专门组织高档次饭局的“会所”。
郝冬希有点不高兴了:“我干他娘,明明刚才不是你么,那个人呢?”
洗脚小妹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我是刚刚派来为老板服务的。”
郝冬希不耐烦地命令小妹:“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小妹连忙跑出去找老板。片刻足浴城老板就气喘吁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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