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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瞥着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小满笑容愈发灿烂，给他回语音：“傻不傻？会伤眼睛的。”
　　闻言，应恂也笑了，把手机放回去，和她说：真的走了，回去再联系。
　　嗯，小满握着手机，就伏在窗沿上看着，目送他一步三回头，越走越远。
　　**
　　七月初，章小满开始着手找工作的事情。
　　找工作这事，你想要的一般看不上你，想要你的你又瞧不上它，急不得。
　　长辈灵敏得很，满妈早就嗅到了女儿已然恋爱的气息，但也没催促她快点把正主带回来瞧瞧。她已经长大成年，要给她足够的尊重与空间。
　　只是不再整天叨叨着想要女儿找对象的事，所以，小满也就剩下“找工作”这么个压力。
　　四处面试的缘故，小满打游戏的时间也变得极少。
　　偶尔晚上回来玩个一两把就开始打呵欠犯困。
　　她不玩，应恂自然也不会玩。
　　曾经的奸。情圣地——召唤师峡谷，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冷清。
　　看到宅男哥哥每天都心甘情愿地出门，不是接嫂子就是送嫂子，应璇难以置信地大呼：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曾经的网瘾少年竟然沦为妻奴？！
　　晚上，应璇在哥哥房里蹭wifi，他房间离客厅最近，信号更强。
　　单身狗应璇一边刷着微博，一边无法理解地问：“你和嫂子每天见面不腻吗？”
　　应恂在pad上面玩着俄罗斯方块，头也不抬，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腻。”
　　“怎么可能不腻？”应璇好奇地凑过去。
　　“好看。”还是言简意赅两个字。
　　“啊？”
　　“她好看，”屏幕上，一排彩色的方块消了个干干净净，应恂继续面色不改：“百看不厌。”
　　应璇：…………………………？？？？？？？
　　？？？
　　少女咬着四根手指，瑟瑟发抖，世界好玄幻，我仿佛不认识面前的人是我哥。
　　应璇决定打击打击这个沉浸爱河目中无人的男人，啧啧道：“哥，嫂子好看，不代表你也好看啊，你看啊，嫂子天天面试，每天见到的都是那些西装革履的体面男人，你呢？”
　　在接收到男人总算肯纡尊降贵施舍过来的视线来之后，应璇嫌弃地“噫”了声，继续说道：“你看看你，天天这熊样，T恤，牛仔裤，要么格子衫，屌丝样，一点男人味都没有，嫂子估计早就看烦了。”
　　应恂目光一顿。
　　“你要换装备！换装备，知道吗？”应璇摇头感叹道：“衬衣，西裤，皮鞋，再戴个简约而不简单的名表，哇哦，想想都好苏，你也27岁男人了，都不知道打理打理自己。”
　　应恂：“……”辩驳：“她没意见。”
　　“女人才懂女人好吧，嫂子那是温柔宽厚，不好意思跟你瞎逼逼多计较。”
　　“……”
　　应璇走后，应恂陷入沉思。
　　**
　　两天后，从茂业大厦出来的小满，长长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看到应恂发消息说自己在门口喷泉左侧那条路等她。
　　小满弯唇，挎上手袋，往那边走。
　　下一刻，她看到一个有些眼熟，但似乎又不那么眼熟的身影。
　　是自己的男朋友。
　　对，只是……
　　难以相信的地方在于，他今天居然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皮带恰到好处地勾出他劲窄的腰身。
　　衬衣也被他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竟透出一股商务精英考究禁欲的气息。
　　与他平素喜欢的穿搭大相径庭。
　　不知是日头正盛的缘故，还是这身衣装让他极度不自在，应恂皱着眉，一身的无所适从，一直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扯领口。
　　小满先是一脸懵逼。
　　继而笑开了，往他那边走。
　　“喂。”她停在他面前，仰头看他。
　　应恂垂眸，见到来人后，眉间的皱褶瞬间抚平：“嗯。”
　　小满别开眼，失笑，继而问：“你今天干嘛，穿成这样？”
　　“不知道。”应恂答了这样三个字，语气里明显夹着一滴滴烦躁。
　　小满抿了抿唇，不敢再瞎乐呵：“嗯，上车吧。”
　　各自上了副驾和驾驶座，小满系好安全带，转眸看应恂，夸赞道：“很帅。”
　　手刚握上方向盘的男人为之一怔，偏头对上她视线，他的眼底有很明显的情绪在闪动，好像在……索要她的再一次认可。
　　“很好看啊，你高高瘦瘦的，长得又帅，穿什么都好看。就是，干嘛穿这么正式，”小满回望，莞尔：“我还以为我不小心上了面试官的车呢。”
　　应璇这白痴果然是坑逼队友。
　　应恂不自然地干咳一声：“下次不这么穿了。”
　　“没事啊，”小满眼神温柔：“你想换风格也不是不行，毕竟你也二十七岁了，又是……唔，老板，这身衣服还是很合适的。”
　　“不过吧，”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洁白柔软的手指，就这么覆到男人衬衣领口，自然而然地解开了他最上面一颗纽扣：“这么扣不勒得慌吗？”
　　刚才在外面，她老远就觉得他好像喘不上气。
　　应恂浑身一僵。
　　喉结轻滚，咽了咽口水。
　　应恂的身体反应，让小满也兀地察觉到，自己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好像太……露骨和挑逗，尺度大了些……
　　脸一下子涨的通红，飞速地想要抽回手。
　　应恂已经快她一步，捉回了她嫩气的小手。
　　小满这下留也不是，拒也不是，只好任由他握着。
　　他不开车了，抚揉着她手背，根本不想撒开。
　　半晌，脸几要滴血的小满问：“不回去了么。”
　　“等会，”应恂声音哑哑的，像是太久没有喝水：“这会，还开不了车。”
　　开不了车。
　　想亲，想抱她，想把她按在什么地方，需索更多……
　　轰一下，小满脑袋被这句他口中这句，过分直白的原因炸得滚烫。
　　什么意思……

　　天呐，她好像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这会，不行。
　　车里开着冷气，可似乎还是热。
　　应恂深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今天面试怎么样。”
　　“还、还好吧……”小满赧意未退，讲话还有些支吾。
　　“别面试了。”他突然说。每天看她早出晚归，迎来送往，他也烦了，厌了。
　　“嗯？”小满抬头，望着他眼睛，疑惑道：“那我去哪工作啊，难道去你网吧？”
　　“嗯。”
　　“你那竟然还差人哦？”小满打趣。
　　“差人。”
　　“差什么？”
　　“老板娘，”他语气认真地，重复：“差个老板娘。”

　　第18章　第十八面

　　盛夏已至，LPL夏季赛也如火如荼进行着。
　　TKG几乎不费劲地以全胜之姿，成功闯入四强。
　　LPL是中国大陆最高级别的英雄联盟职业比赛，也中国赛区通往每年季中邀请赛和全球S级总决赛的唯一渠道。
　　每个夏季赛中，会选出三支国内顶尖战队前往美国参加全球总决赛，所以，半决赛尤为重要，决定了你是否有资格拿到通往世界顶端的门票。
　　应恂退役后，如今的TKG　ADC，TheOne，才十六岁的年纪，就在各大赛事中有着不俗的表现，连解说都不断感慨大魔王后继有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小个子里面潜藏着大能量。
　　今年的LPL夏季赛，已经是梦魇退役后的第二年。
　　所有与他有过交手的战队，还是难以忘记那些年下路被支配的恐惧。
　　他玩的大嘴，即便对面是奥巴马、女警这样前期对线能力极强的adc，也照样被压得补兵无力。
　　今年的半决赛，TKG经理特意给应恂邮件，希望他能来魔都一趟，给队里的这群小子打起鼓劲。
　　应恂回道：他们现在很强了，别担心。
　　经理回：我不担心，只是他们都说，有你在更安心。
　　随后队里几个小子都给应恂发消息，各种撒娇卖萌要他来撑场子。
　　应恂挡不住，答应了。
　　并且当晚就和小满报备：我后天要去趟魔都。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去吗？
　　小满在一家文化公司实习，朝九晚六有双休，还算清闲。
　　收到短信的小满打开日历，瞄了眼，后天刚好是周六诶……
　　要去吗……
　　小满回消息：待几天？
　　应恂答：两天。
　　小满挠挠发梢，那还好哎，不过……要征得妈妈同意的说。
　　于是，回过去一个“等一下”，蹑手蹑手跑到妈妈房间。
　　房门半掩着，妈妈正坐在床边，看电视剧。
　　小满探了个脑袋进去，笑得甜兮兮：“妈——”
　　满妈抬眼：“什么事？”
　　小满把自己整个人放进去：“我周末要去趟魔都。”
　　满妈按小了电视声音：“公司出差？”
　　不……和男人出去玩……
　　小满不由心虚，声音越发微弱：“和朋友出去玩……”
　　“谁啊，”满妈笑了笑：“你男朋友？”
　　小满心一跳，果然，知女莫若娘，她谈恋爱的事还是瞒不过老妈慧眼。
　　小满如实承认，坦白从宽：“对。”
　　满妈招呼，并拿了张凳子：“你进来说。”
　　“好……”
　　跟妈妈对面而坐，仿佛审问。
　　好吧，似乎就是审问。
　　“谈多久了？”
　　“三四个月了……”
　　“三个月，还是四个月？”
　　“三个月……”
　　“多大了？”
　　“27。”
　　“比你大四岁，倒还好。”妈妈若有所思。
　　“……唔。”
　　“住哪啊？”
　　“就我们小区……”
　　“啊？这么近？”
　　“嗯。”
　　“难怪最近老往外跑，哼。”
　　“……”
　　“个子呢？”
　　“高的，蛮高的，我头顶到他肩膀吧。”小满偷偷把自己说高了三厘米。
　　“长的呢？有照片吗？”
　　“…………有的。”
　　“给我看看。”
　　小满调出应恂一张照片，小心递给妈妈。
　　满妈有点老花，拿远了细瞧，评价：“嗯，不错，也干净清爽。”
　　小满偷偷摸摸扬唇，那是。
　　满妈把手机还回去：“做什么的啊。”
　　小满：“……”
　　完、完蛋了。
　　她最怕的问题来了，她要怎么回答应恂的职业呢，毕竟上一辈不太懂电竞这种东西，要不说他开网吧的……
　　_（：з」∠）_开网吧……
　　总觉得在父母眼里，像什么地方老大才从事的东西呢。
　　满妈见她沉默：“怎么不说话？没工作？”
　　小满支支吾吾：“不、不是的，他有工作，只是，不是一般人的做的工作，不太好说。”
　　“特警？”最近在看刑侦片的满妈脑洞突破天际：“卧底？”
　　小满，险些倒下。
　　—
　　两天后，小满顺利坐上应恂的车，虽然征得同意的过程比较艰辛。
　　那天晚上，她花了大概两个小时，才和妈妈解释清楚，她的男朋友真的不是只会打游戏的网瘾少年……
　　妈妈将信将疑，直到小满一条条地翻给她看，有关应恂的那些新闻。
　　满妈才逐渐理解过来，原来这世上，也有一种同样热血的体育竞技项目，叫电竞。
　　而女儿现在交往的男朋友，就是这里面的，佼佼者。
　　宁市离魔都不算远，两个小时的车程，很快便到了虹桥。
　　把车听到酒店的地下车场，应恂没急着出门，只是偏过身，看向副驾的小姑娘，问：“要口罩吗？”
　　小满眨眨眼：“外面没雾霾啊。”
　　应恂失笑：“不是雾霾，这间酒店是他们替我订的，就在赛场旁边，里面肯定会住很多队员和媒体，我担心你被看到，拍到，有麻烦。”
　　小满这时才“喔”了一声，回问：“你戴吗？”
　　应恂嘴角上扬：“我是男人，戴什么。”
　　哎呦真拽，小满抿了抿唇：“那我干嘛要戴。”
　　他都不惧，她有何忧。
　　于是乎，两个人都正大光明地下了车，应恂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牵住小满的手。
　　女孩子背着双肩包，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说不怕，到底还有点慌。
　　所以，她也一直低头，不敢和任何迎面而来，擦肩而过的路人，对视。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停在前台，拿房卡，他和小满要了身份证。
　　小满乖乖从钱夹里拿出来，递过去，他也当即垂眸。
　　小满急了，挥舞着双手想挡：“喂喂好丑好挫的，别看！！”
　　应恂勾唇一笑：“已经看过了。”
　　小满：“……”
　　应恂问：“什么时候的照片？”
　　小满：“高二时拍的，很挫的……”
　　应恂：“没有，很漂亮。”
　　她那会还是齐刘海短发，别在耳后，眼睛亮亮的，像可爱的麋鹿。
　　看了会这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前台才说：“先生，这是你们的房卡，帮你们订房间的人，给你们订的大床房，在八楼，电梯左拐就到了。”
　　小满：“……”
　　大、大床房？她没听错吧？
　　应恂：“……”
　　跟他说好的标间呢，这些人真是……恶趣味。
　　—
　　约好第二天和TKG聚餐，所以应恂和小满先去了客房。
　　第一次孤男寡女待在同一空间，两人都有些尴尬，应恂更是坐立难安，一会看看电视，一会又翻翻杂志，要么就去喝水，不断地喝水……
　　是夜。
　　应恂担心他一个大男人在，小女孩家家的实在不自在，吃完饭就蹭到九岁他们的总统套间里洗澡。
　　洗完澡，还留在他们房间，坐地毯打扑克。
　　他特意给小满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洗完澡睡床，我在九岁这边打扑克，过会就回去。
　　——给了她一个完全自在宽裕的空间与时间。
　　想了想又补上几个字：你早点休息。
　　结果被TKG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集体嘲笑：是不是男人？禽兽不如！注孤生！巴拉巴拉……
　　应恂也懒得解释，一摔牌：好好打。
　　他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跟他们多逼逼。
　　有些事，他自己都没做好准备。
　　他想，那姑娘应该也是。
　　临近十点半，应恂挥挥手，和队友道别，回到自己的客房。
　　他轻手轻脚，生怕里面的女孩子已经睡着。
　　开了门，应恂又回头小心关上，才往里走。
　　走了几步，他停下了步子，像被什么力量阻住了，无法让他再往前走。
　　他的女孩子的确已经睡了，是啊，起了个大早，路途劳顿，本应该自然醒的周末，还要陪他来这大老远的陌生地方。
　　不过，她睡在了沙发上，盖着小毯子，小腿微蜷着。
　　乌黑的发丝儿拢在洁白的侧脸，像夜里白雪。
　　应恂出神地看着。
　　他小时候虽然不爱学习，但也看过不少童话书，他想，睡美人，应该就是这个样。
　　应恂慢慢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小满依然没有醒，一动未动，呼吸均匀。她睡在了沙发，想把床让给他。
　　傻。
　　真傻。
　　应恂轻轻呼了一口气，站起身，弯腰把女孩打横抱起来。
　　这一抱，动作有些大。
　　怀里的女孩果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男人已经生了些小胡茬的下巴。
　　“应……”小满瞬间醒了，想叫他名字。
　　“别说话，”他打断她：“睡觉。”
　　小满就真的，不吱声了。
　　他把她抱到柔软的床上，小满侧了个身，能听见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身后一陷，他也睡上来了。
　　还关了灯。
　　黑暗的潮水涌过来，小满一下子好紧张，呼吸不稳，揪紧了床单，有点警惕，也有点慌张。
　　身后男人动了动，慢慢的，没声音了。
　　小满的心才放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结果下一刻。
　　一只有力地手臂，就把她带进了胸膛。
　　小满的身体，也立即僵硬起来。
　　男人一瞬间离她特别近，她能切身感受到他湿热的鼻息。
　　“睡觉，”他的鼻尖抵在她耳后，温柔地蹭着她的头发，皮肤。
　　他低沉停在那，呢喃：“晚安。”
　　小满的心跳逐渐平缓，没有挣扎，亦是同意，任由他这样背后抱着，抱着自己。
　　温香软玉，是谁发明了这个词。
　　应恂痴迷地闭上眼，却毫无睡意，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这一刻，死了也值得。

　　第19章　一面永远

　　翌日，不出所料。
　　掌盟、贴吧、各大电竞赛事相关微博，包括LOL官方TGP首页都争先恐后地发布了“TKG前ADC梦魇现身赛场酒店，手牵妹子疑似梦嫂”的相关新闻与讯息。
　　并且还配上了两人的偷拍图，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握着旁边长发女孩的小手。面色自在从容，像是丝毫不惧被拍。
　　其中一张更是给诸多专注撸游戏的单身狗会心一击——我们这位长年保持冷漠不屑表情的眠王，低头跟妹子讲话的时候，竟然笑了，还是露齿笑，好看得令广大玩家仿佛不认识这个人是梦魇。
　　梦大神退役后，跟人间蒸发似的，从不出现。
　　结果每回一露脸，就搞事，各种搞事，搞得整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