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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里，空气不仅浑浊，且带着毒素。普通人暴露在这种空气中，五分钟内就会窒息而死。但对于伊娃而言，拥有神之血的她自身细胞能够产生氧气，提供身体所需。除了太空和岩浆，几乎没有伊娃去不了的地方。

甚至，伊娃的血液能够对绝大多数毒素产生抗性，但这不代表她喜欢人面蛾的神经毒素。

没错，这只被零一枪击杀的巨大飞蛾，那头上竟然长着一张女人的脸。而刚才那类似女人的哀叫，就是它发出来。现在人面蛾虽然死了，但蛾翼下的毒粉却飘了起来，混合在空气中。

零几人戴着战术头盔，自然不会吸入带有毒粉的空气。但伊娃不一样，尽管人面蛾的毒素也就让她微微麻痹，可她还是扇了一掌。附带八阶力量的掌风，顿时在通道里掀起一阵狂风，将人面蛾的毒素扇了个干净。

只是长居地下五层基地的人面蛾竟然会出现在四层基地的入口内，却让伊娃皱了皱眉头。

战术头盔里，零一脸凝重。他同样知道这种怪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异变生物也如野兽般，有着自己一套严格的领地划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人面蛾是不会贸然进入复仇女神的领地。在他的战术头盔中，左侧下方有几个图标，其中代表着空气质量、氧气浓度以及有毒气体浓度的数据。

就在这个时候，毒气浓度的图标突然不断闪烁。而本来呈黄色的图标，现在却渐渐向红色转化，这说明空气中的有毒物质正在增加。于此同时，通道下方传来了虫子翅膀扇动的声音。下一刻，一张妖艳的人脸出现在通道下方的黑暗中。但从黑暗里出来的却不是什么女人，而是一只大飞蛾的身体。

人面蛾！

激烈的枪声就此响起，不用零示警，其它人都拎起了机枪攻击从四层基地不断往上飞来的人面蛾。至于活尸射手，也在双子的授意下对这些自黑暗中现身的怪蛾进行攻击。一时间，通道里的枪声震耳欲聋，数十挺机枪组成的弹幕横亘在队伍和人面蛾中间，把一只只敢于越过火线的虫子撕成碎片。

在众多火力里，又以马培的火焰喷射器威力最巨。那两道火龙所过之处，人面蛾纷纷着火。高温的火焰甚至波及其它同伴，于是片刻后，人面蛾阵营里已经烧起了一颗颗火球。

火光照亮了整个通道，只见四层基地的出口处，竟然挤满了一只只人面蛾往三层基地涌来。

集体迁徙？零生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出口处抛了进来，落入人面蛾的阵营中。那圆乎乎的东西闪了两闪后，竟炸起夺目强光。

如同一颗高能爆弹般，不知名的圆形事物释放了一团带着电蛇的蓝色火焰。人面蛾一被这蓝色电火舔到，波及的部分立刻气化，这冷冰冰的火焰，温度竟然比马培的火焰还高！

整个通道为之一震，堵在出口处的人面蛾立时倒下了一大片。跟着，有个臃肿的身体挤了进来。这是只如同货车般巨大的虫子，虫子拼命挤压，使得出口处的墙壁开出一道道裂缝。随着裂缝扩大，哗啦一声，出口上方近吨的石块被虫子挤爆，纷纷掉在它的身上。

看到那虫子身上挂着一颗颗肉瘤时，伊娃脸色微变，叫道：“是复仇女神，快杀了它！”

复仇女神身上的肉瘤是生物炸弹，刚才只是一颗的威力，就已经震得通道摇晃起来。看这只复仇女神身上挂着二三十个肉瘤，一旦被它全抛进通道里，那零这支队伍非给人面蛾陪葬。当然，已经觉醒的枫和伊娃大概会是个意外。

零没有被复仇女神炸成烧鸡的打算，于是柯尔特从背后弹了起来，落入手中的时候已经摆出了射击姿态。零的双手宁定有力，柯尔特被他握在手中纹丝不动。在零的右眼，视线范围内的事物骤然扩大，于是复仇女神那大得过份的脑袋立时映射在零的眼中。

手指一收，扳机压下。柯尔特的枪口绽放夺目火光之时，复仇女神的脑袋已经开出一朵血花。子弹的动能直接在虫子的脑门上炸出一个碗口大的伤口，这换作人类的话已经被零一枪暴头而死。但复仇女神并未立刻死去，只见它身体左侧一颗肉瘤突然蓝光闪烁，却是要作出反击。

柯尔特立刻掉转枪口，瞄准那闪烁蓝火的肉瘤，零开枪再射。

子弹正中肉瘤，复仇女神突然不安的扭动起来，但下一刻爆炸的蓝色电火将它全身淹没。超过千度的冷火焰瞬间瓦解了虫子那粗糙的皮肤、血肉，直接让整只虫子失去了大半边身体。而受到波及的还有不少的人面蛾。立时，通道底下乱成了一团。

生物炸弹爆炸的冲击波让零等人不由伏在地上，而不懂得躲避的活尸射手不是被震得飞起，就是给冲击波的气流掀飞了下去。掉到通道底部的活尸们没有立刻死去，却便宜了附近的人面蛾。

虽然零几人没有大碍，但这么一来，本来构制的火力网立刻停止，于是上百只人面蛾捉住这个机会冲了过来。一边倒在地上的马培双眼发红，大汉飞快解下火焰喷射器。一声大吼，黑人全身肌肉颤动，跟着身形暴涨，竟在通道阶梯上就化身成狂暴的铁甲犀牛！

第253章　杀机

整个通道都在颤抖，伴随着通道阶梯及墙壁的呻吟，人面蛾那极似女人哀叫的声音也加入了这曲以混乱为主题的大合奏里。

发动突变系的能力，暂时切换成铁甲犀牛基因的马培沿着楼梯朝下方的百只人面蛾发起了冲锋。铁甲犀牛特有的暴怒和战争冲锋两个技能被马培同时用出，一时间，力量提升至七阶的犀牛所过之处，在通道里留下道道圆形扩散的震荡波纹。

被马培拱起的人面蛾已经处于半残状态，再被战争冲锋引发的震荡波扫到，体内脏器直接给震成粉未。马培一路冲到底，却活生生地顶死这下剩下的人面蛾。

但通道的阶梯，当初在设计之初可没想过供近五吨重的生物通过。再加上马培的战争冲锋引发了楼梯结构性的破坏，楼体发出最后的呻吟，从中段起全数崩裂塌方。

“所以说，我最讨厌的东西里面肯定有没脑的莽夫！”在大叫声里，随着石屑掉下地面的伊娃不断改变着自己的姿态，最后以半蹲的姿势落下地面。在空中做出的动作已经卸去掉落的重力，因此落到地面的伊娃轻柔得如同一叶树叶。只是，对她来说这样的事可不在她的意愿之内。

接着从上面掉下来的还有零等人。

零落到地面的时候，瞬间滚向旁侧以卸开身上的力道。而素则是直接砸到了地面，之所以说砸，是因为她脚下的合金地面被她硬生生压出一个米许的坑。

除了他们外，活尸可就显得狼狈一些。撕裂者利用它们的利爪直接扣向墙壁，以减缓自己的坠势；至于其它普通的活尸，则和双子一样毫无姿态可言地直接摔在了地上。只是双子摔在地面后，也不过摇了摇头就站了起来。但普通的活尸不是摔得制胳膊少腿，倒霉点的甚至头部落地，活活摔死。

片刻的喧闹过去后，在双子的命令下，幸存的活尸再度集结起来。但伊娃清点了一番后，却露出肉痛的表情。之前的生化军团，现在只能勉强称之为小队了。仍然以双子为首，但却只剩下两只撕裂者，以及十一只活尸。其中，有四五只身上的机枪摔烂跌坏。没有了机枪，它们甚至连炮灰都不如。

这时，重新变回人类形态的马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夜神战术服已经被大汉变身时撑裂，现在还残留在马培身上的也不过是几块布片。马培露出精赤的上身，那块块壮硕的肌肉如同甲片般垒起。伊娃吹了个口哨，视线瞄向黑人下方。马培竟然破天荒地红了红脸，随后抓起地上一只活尸，把它身上的衣服剥下来穿到了自己身上。

尽管马培找了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活尸，可衣服穿到身上还是紧绷绷。零这时走到他身边，并把刚才掉下之前抓在手里的火焰喷射器递给黑人。

完事后，零打了个手势。他朝门口比了比，便带头走向给复仇女神挤崩的出口。素和枫跟在了零的后面，伊娃则走到黑人旁边道：“刚才挺勇猛的，就不知道在床上怎么样？”

明显挑逗的话让马培喷出一口热气，他挺起胸口道：“陪我睡过觉的女人，从来没有坚持过五分钟的人。”

“是吗？”伊娃伸出舌头，轻轻在那红得如同要滴血般的双唇上舔过：“那等离开这里后，再找个机会好好试试好了。”

说完，伊娃迈开优雅的脚步，和活尸们一起走出了通道。马培用力吸了口气，眼睛红得如同要喷出火焰来一般。他兴奋地笑了笑，紧跟着前面那道动人的曲线离开了通道。

通道出口外一片漆黑，但在头盔夜视模式下，他们不难看清地面上东倒西歪的尸体。这些尸体里，多数是人面蛾，数不清的虫尸几乎把基地的地面填满。在这里面，不时会出现一两具半虫人的尸体。而在虫堆里，也有少量的复仇女神。

那巨大的虫子倒在地上，尸体被啃咬得一团糟。可从人面蛾大量的尸体来看，要放倒一只复仇女神，它们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在远处，突然有蓝色的火光一闪。众人看去，却是一只复仇女神正向人面蛾大军扔出生物炸弹。零看得满脸疑惑，这地下四层的基地，何时变成了虫子的战场。显然，五层的人面蛾入侵了复仇女神的领地，从而引发了这场虫子大战。

复仇女神的数量相比人面蛾和镰刀虫要少得可怜，这种虫子的繁殖周期相对较长。从受精到产出幼虫，大概需要半年的时间。而再经过三年，幼虫才会成熟，并拥有抛射生物炸弹的本领。因此，整个四层基地里，成熟的复仇女神只有两百来只左右。而成熟的镰刀虫及人面蛾则以万为单位！

巨大的比例差距，两样决定了两者间巨大的实力差距。复仇女神那粗糙且坚韧的外皮是镰刀虫也无法轻易撕开，而它把自身庞大的生物能凝聚成一颗颗挂在体外的生物炸弹，在需要的时候进行抛射，释放的高温电火威力绝伦，更是对付其它虫子有效的片杀手段。

现在，人面蛾的入侵激怒了四层基地的主人。整个基地里几乎在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团团爆开的幽蓝电火，以及人面蛾及半虫人的尖叫撕鸣！

在这混乱战场的边缘处，零等人头大的看着这一切。他们要前往五层基地的话，势必得穿越这混乱的战场。但那时候，被两方的虫子同时视为敌人的可能性几乎无穷大，那绝对不会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看来我们只能绕过去了。”枫挠着头道，但现在他当然只能挠到战术头盔，因此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滑稽无比。但现在没有人笑得出来，无疑，枫的提议几乎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以战力而言，无论是枫还是伊娃都有全灭所有虫子的实力。但这不意识着他们愿意和虫子正面冲突，枫是想隐藏身份，至于伊娃，则是不愿平白便宜零。由头至尾，她都把自己放在向导的角色上，生化军团已经算是两人初始合作的额外赠品了。

基于以上理由，有全灭虫子的人不愿出手，那么剩下的方案，自然是迂回通过。

就在零准备下达命令的时候，在战术服下的皮肤突然一紧，生出针刺之感。没有多余的考虑，身体比脑袋先一步行动，零突然往地上扑去！

几乎在同时，两道黑影扎过零身后的活尸，再刺向零刚才所在的位置。当然，它们只能刺到空气。可如果零还在原来的地方，那么他现在的心脏恐怕已经被刺穿了。

通道出口中的黑暗处，传来“咦”的一声。跟着扎在活尸里的事物突然分裂，往两边一撑，竟把活尸的身体生生爆开。

在这突然袭击出现之时，枫几人已经醒觉规避。在时间上，也就落后零少许。而比较迟钝的马培，也让旁边的素随手一拉，就把这大块头拉了开去。至于零，在地面顺势一滚后改变方向，面朝通道的黑暗处双手拿起勃朗宁手枪连连射击。

双枪不断跳跃，但零的手却稳定如同磐石，使得手枪的射击轨道保持同一直线。连连射击下，子弹带着火光撞入通道的黑暗中。但不断有火花溅起，以及击中金属的声音连续传出，让零知道对方完美地防御了自己的攻击。

两枪弹匣射尽，几乎在停火的瞬间，又有数道黑影刺来。

零闷哼，滚动规避的同时，扔开双枪，把背上的柯尔特拿了下来。当他弹起半蹲时，柯尔特直指通道处。

火光炸起，狙击弹以初速千米的速度瞬间没入黑暗里。

一声交战以来最大的交击时响起，在嘹亮的声音里，黑暗中有火光一亮乍灭。但以零的目力，已看清那是一个穿着风衣的削瘦男人。而挡下狙击弹的，却是由如同几道藤蔓般的事物拧结在一起锥形物建功，让零的一击宣告失败。

但狙击弹的动能，还是把那男人推后了数米。当这颗炽热的子弹掉到地面的时候，古纳贝尔眼中闪过凶厉的光。

他本打算偷袭零，并一击得手。没想到零不但先知先觉般躲过古纳贝尔必得的一击，还进行了迅速及威力十足的反击。不但双枪平射时的弹点极准，几乎全落在同一个位置，让古纳贝尔无法向对付朗肯那般轻松应付。而之后好不容易捉住零双枪射空的时机，却再一次落空，并引来对方狙击枪的近距射击。

由柯尔特射出来的子弹威力绝大，差点把古纳贝尔动用了十根藤蔓拧结出来的“盾”生生射穿。要知道他的荆棘藤蔓不仅硬度堪比合金，而且韧劲十足。要射断他的藤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零却差点办到了。这不仅把古纳贝尔着实吓了跳，还成功地引起他对零生出强烈的杀机。

于是黑暗里，古纳贝尔露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狞笑。他的双手已经尽化成荆棘，如同章鱼的触手无规律地活动着。古纳贝尔朝出口走去，他要当着零所有同伴的面前，撕碎这个差点让他受伤的家伙！

第254章　对决

柯尔特的枪口对准这个刚从通道出口处走出来的男人，在红外线视觉中，零清楚地看到这人的双手尽化成不断扭动的荆棘藤蔓。它们从男人风衣的袖管里探出，如同十几条毒蛇盘腾在一起般，又像章鱼的触手，随时可暴起伤人。

在这男人走出通道的时候，枫、素和马培三人的枪口也对准了他。古纳贝尔丝毫没把枫、素两人的机枪放在眼里。但马培的火焰喷射器却让他暗暗留心，作为植物系的突变系能力者，古纳贝尔和大多数植物一般同样惧怕烈焰高温，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弱点之一。只是他没在脸上表现出来，甚至连眼睛也没在马培的喷射器多停留一眼，让人无从知道他的心思。

零虽然用柯尔特指向他，心中却没有半分胜券在握的感觉。古纳贝尔在他眼中随时变幻着角度，他的身影在四周轻轻摇晃，摇晃的辐度是正常视觉所无法捕捉的。零也是把一秒钟内出现的画面分成数十帧，才从其中发现微妙的区别。若不是现在已经达到了五阶，零的大脑也无法进行这么细微的计算。

如今，和当时在赫尔森大桥附近击杀异能者汉斯时，零大脑对于数据的处理能力已经提高了几个等级。因此，现在才能通过观察古纳贝尔得到这样的结论。

那些细微的角度变化，说明古纳贝尔在不断进行着微妙的移动。即使零立刻开枪，也未必能够击杀他。至少，无法造成必死的伤势！

“你是谁？”零问道，声音平静冷淡，丝毫不带情绪的波动。

古纳贝尔露出一个戏虐的笑容道：“一个快死的人，有必要知道我的身份吗？你只要明白，我是来杀死你的就行。”

零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全身将近一半的能量投入到这次运算中来。在刹那也无法形容的短短瞬间中，他已经有了答案。

从古纳贝尔的衣着来看，他并非阿斯加特中的人。当然，他可以为了掩饰身份而换装。但现在进行的是毁灭之锤的新兵毕业考核。作为阿斯加特最精锐的军团，零不相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进入考核地点杀人。刚才这白种男人发动突袭时所散发的凌厉杀机，说明他是真的想杀死零。若没有这股杀机，零也不可能发现。

而阿斯加特里的异能者不能、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杀人。就算他能够杀死所有在场的人，但通过现场留下的痕迹，事后一定会被人发现。毕竟每一个组织或城市对于异能者的管理是相当严格的，阿斯加特更是如此。所有的异能者都记录在案，除了像枫这样的人造神，才能够隐藏自己真正的力量。

因此只要事后通过堪察，再比对资料，很容易就能够找出凶手的身份。

在英灵殿的领导下，阿斯加特形成了一条不是规矩的规矩。那就是阿斯加特的战士可以死于战场，但不能够死在阴谋里！

而排除了阿斯加特之外，那么几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来自于其它地方。目前而言，对零起杀心的也就只有黑暗议会和帕克兰财阀。但黑暗议会不可能为了一个零冒着打破和平的局面，全面和英灵殿开战的危险来做这件事。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

“你是帕克兰派来的？”零觉声问。

古纳贝尔笑容为之一敛，他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