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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啊，你真的没问题吗？”莫妖娆顶着湿漉漉的长发，趿着拖鞋边擦头发边问。
　　童千梦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那只眼睛‘啵’一声，如水泡破开，她回头、眨眼，“什么？”
　　“我问你，小吃街发生的变化肯定跟你有关对不对，你不会为了顶美味把自己卖给那个姓翟的了吧？”
　　“这几天我挺忙的，都没空关心你了，跟姐姐说说，你是不是答应那姓翟的什么不平等条约了？”
　　莫妖娆搂着她的肩，语重心长。
　　“没有啦，他没逼我做什么。”她解释。
　　莫妖娆狐疑，“你这是在帮他解释，你……”
　　叮铃铃——
　　一连串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两人的谈话，童千梦一向很懒，手机铃声还是手机自定义的，很老的那种，她懒得去弄一些什么流行歌曲当铃声。
　　飞快地拿起手机一看，果真是翟禛羽。
　　她不知道应该给翟禛羽备注什么称呼，于是备注了一个字，翟。
　　那个翟字大咧咧出现在屏幕上，还一闪一闪。
　　莫妖娆伸过脑袋想看看，童千梦一让，避开她的脑袋，然后跑到客厅去接电话。
　　小姑娘长大了，有秘密啦！
　　莫妖娆撇嘴。
　　客厅，阳台。
　　童千梦：“喂？”
　　沉默。
　　翟禛羽：“有没有想我？”
　　童千梦：“……”他们晚上不是一起吃的饭吗？分开还不到两个小时吧？
　　翟禛羽：“我想你。”醇厚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性感又撩人。
　　童千梦：“……”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我不想你’，有点欲盖弥彰，说‘我想你’，好难为情。
　　虽然翟禛羽说让她做他女朋友，她也点头了，可她总感觉两人之间缺点什么。
　　后来她想了想，缺少的是爱与了解。
　　翟禛羽这个人，她最多的认知就是耳闻来的一些消息，还有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纠缠。
　　她不了解他。
　　至于爱，他对任何女人来讲都是致命的吸引。
　　她也是，排除那些不愉快，她被他吸引，但这不是爱。
　　虽然说是男女朋友，但他们两人，最多不过是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
　　她有时候也很困惑，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好像……好像对她志在必得？
　　对，就是志在必得。
　　他后来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得到她？
　　难道真的是当初那一睡，他迷恋上她的身体了？
　　可是现在他分明有机会要求她心甘情愿献身，他反而尊重她了。
　　是的，自从她点头做他的女朋友，他就再也没有勉强过她，有时候情难自禁，他也不过是亲亲她。
　　她能感受到他在情动时的隐忍。
　　所以她更加迷惑，他对她，究竟是……
　　“梦梦？你在听吗？”
　　“啊？哦，我在听，那什么，时候不早了，我想睡觉了。”
　　“那好，晚安。”
　　“嗯。”
　　挂了电话，一转身，看见一张惨白的脸！
　　童千梦‘啊’地惊叫一声，定睛一看，原来是贴着面膜的莫妖娆。
　　“你干嘛？装神弄鬼的，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狠狠瞪一眼莫妖娆。
　　“我装神弄鬼？还不是你心里有鬼！要不然你怕什么？快说，刚刚是谁？偷偷摸摸的。”
　　“哪有！”童千梦躲开她揶揄的视线，“不跟你贫了，我要洗澡了！”
　　莫妖娆看着她拿着睡衣进了浴室，视线不经意扫过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眸中飞快闪过一抹狡黠。
　　等到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莫妖娆悄悄拿起手机。
　　小样儿，不告诉姐姐，姐姐也有办法知道你在跟谁聊天！
　　刚要划开屏幕，手机突然‘叮铃铃’响起来。
　　莫妖娆吓一跳，手忙脚乱按下接听键，回头瞄一眼浴室，还好水流声依旧，没被发现。
　　将听筒靠近耳朵，她本想告诉对方童千梦在洗澡，结果对方说了一句话，她的眸子瞬间睁大，连通话是何时断开的都不知道。
　　良久，她翻开通话记录一看，刚刚通话的号码，备注一个字。
　　翟。
　　再看童千梦之前通话的号码，也是这个号码。
　　眸光闪了闪，她将刚刚通话的记录删除，又将手机放回原处。
　　……
　　浴室门打开，童千梦边往脸上拍保湿水边往卧室走。
　　“梦啊，我不希望你为了顶美味去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你是我妹妹，是我的家人，顶美味再重要，也不及你，明白吗？”
　　莫妖娆嚼着薯片，口齿不清。
　　童千梦目光微闪，半响，才低低应了声，“嗯。”
　　她也不清楚答应翟禛羽的要求算不算违背自己的意愿，似乎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
　　半夜。
　　童家。
　　“咳咳……”封如烟嗓子又痒又干，被迫从梦中醒来，下了床，也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路灯向客厅走去。
　　喝完水准备上楼，一转身被身后的一道黑影吓得一趔趄，定睛一看，原来是童谈笙。
　　“小笙，还没睡呐？”
　　“哼！”
　　封如烟笑脸相迎，童谈笙横眉冷对。
　　拿了干净的杯子，倒满凉开水，封如烟笑着端给童谈笙，“你也是下来喝水的吗？给，喝吧。”
　　半夜不睡觉下楼，多半也是口渴了。
　　童谈笙讨厌她，尤其讨厌她这副假惺惺的样子，抬手打落近在眼前的水杯，“滚开！老子有手！”
　　“啊！”兴许是他太过用力，封如烟一下子倒向一边，撞到桌上，带着桌上的玻璃茶具一起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稀里哗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的头不知撞到了什么，鲜红的血一下子淌了一地。
　　童谈笙借着窗外的路灯看见一地的血，登时傻了，他要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吗？
　　“怎么回事？”童建邺光着脚跑下来，打开灯，看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封如烟，吓了一跳，“如烟！如烟！童谈笙，你干了什么？！”
　　“我、我、我什么都没做。”
　　“快叫救护车！快！”
　　“哦，好，好……”

　　☆、031：怒打童菲儿

　　童千梦与莫妖娆赶到医院的时候，封如烟正在急救。
　　童建邺一脸焦急，童谈笙低垂着头，童菲儿打着呵气。
　　“我妈好好的怎么会受伤？”童千梦站在过道中间，目光冷冷地扫过三人的脸，在看见童谈笙萎靡的模样，她的双眸快速眯了一下。
　　“童谈笙，是你？”疑问的声调，肯定的语气。
　　童谈笙一向讨厌她的母亲，母亲受伤，他一定会幸灾乐祸，而此刻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八成与母亲受伤有关。
　　“我不是故意的。”
　　“你凭什么诬陷我弟弟！”
　　姐弟两异口同声。
　　童菲儿一愣，继而狠狠瞪一眼童谈笙，二货！这么说不就是承认那个女人受伤是你干得了吗？
　　童千梦直接忽略童菲儿，径直走到童谈笙面前站定。
　　“你最好祈祷我妈没事，不然……”
　　“不然你能怎样？他才十五岁，就算你妈死了也只能白死！”童菲儿挡在童谈笙面前，气焰极其嚣张，小小年纪说出这等话，内心该如何歹毒。
　　啪——！
　　童千梦一巴掌狠狠扇了下去，双眸泛着森然冷光，“再敢诅咒我妈，我就打栏你的嘴！”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童菲儿被打得怔住，旋即目露疯狂，张牙舞爪地扑上来。
　　“住手！”童建邺拉着她狠狠一拽，直接将她扔了出去，盯着她的视线如冰刃，那是她从没见过的阴冷。
　　“当你爸是死人吗？谁给你权力诅咒我老婆的？！”他狠狠瞪着童菲儿，仿佛她再敢说一句诅咒封如烟的话，他就会掐死她。
　　童菲儿捂着脸，沉默地垂下眼帘。
　　童千梦冷眼看着童建邺的举动，眸光静若明镜，但内心却微微讶异。
　　她的母亲那么软弱，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居然能将童建邺的心抓得这么紧。
　　童建邺刚刚的行为可不是作假的，他是真的不允许别人说她母亲一点的不好。
　　他对自己的孩子没什么感情，对自己的老婆竟是这般维护。
　　这是他的本性，对前妻也是如此？还是……单单对她母亲？
　　“没事的，阿姨会好起来。”见童千梦怔在原地发愣，莫妖娆以为她在为童菲儿的话耿耿于怀，于是上前握住她的手，宽慰她。
　　童千梦冲莫妖娆苍白地笑笑，母亲虽然软弱，但母亲深爱着她，记得她十岁那年生病，夜里高烧到四十来度，她妈妈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愣是背着她走了十里地去了医院，两只脚掌磨没了一层皮。
　　莫妖娆的妈妈责怪她，“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呢？我让孩子他爹开车送你们去医院啊！”
　　母亲是怎么说的？她说：“我一时着急，忘了。”
　　忘了。
　　她妈妈又软弱又笨，却是真真实实爱着自己的。
　　童千梦坐在椅子上，回握着莫妖娆的手，一想到母亲正躺在里面，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出来，她的心像被刀割一般。
　　自从离开童家，她就没怎么与母亲联系，此刻想想，真后悔。
　　虽然她厌烦童家姐弟、憎恨童建邺，但她可以回去看望母亲的。
　　她明明可以回去看望母亲的。
　　但她没有。
　　狠狠擦去眼泪，现在哭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手术室外的气氛一派沉凝。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中’三个字终于暗了下去，门开，一名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
　　“怎么样医生，我老婆没事吧？”
　　童建邺急切地去抓医生的手。
　　“手术很成功，你们放心。”医生取下口罩，微笑。
　　“那就好，谢谢医生，谢谢！”童建邺连连道谢，童千梦与莫妖娆高兴得抱在一起。
　　坐在一旁的童谈笙悄悄舒口气，他虽然讨厌封如烟，但却从没想过让她死，更何况，他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一条人命太沉重，他不想、也不敢背负。
　　只有童菲儿，自始至终头都没抬。
　　……
　　封如烟是被玻璃碎渣刺破了脑袋，所幸没有刺中要害，取出玻璃碎片就可以了。
　　出了手术室没多久，她就醒了。
　　童千梦寸步不离地守着，为她擦身，喂她吃饭，给她端屎接尿。
　　护士医生都说像她这么孝顺的孩子真是不多见。
　　“梦梦，辛苦你了。”封如烟慈爱地看着童千梦，被自己的女儿这么伺候，说不幸福，那是假的。
　　她觉得没有哪一时刻，比现在更幸福。
　　“妈，以前我都没能好好陪你孝顺你，以后，我要好好孝顺你。”趴伏在床边，童千梦把脸放到她的手心里乱蹭。
　　“妈，童谈笙太过分了，得想个法子让他以后离你远一点。”想到那两姐弟越来越过分，童千梦怒焰瞬间拔高。
　　封如烟眸光微微敛了敛，“是我自己不小心。”
　　“妈，你就是太好性了，他自己都承认了，你还维护他，他感恩吗？他才不会！”
　　“哼！我会好好教训那个混小子！”童建邺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保温饭盒，里面盛着黑鱼汤。
　　听说动了手术的人喝了黑鱼汤，伤口好了以后不犯阴天，也就是阴天下雨的时候伤口不会疼。
　　童千梦扶起封如烟，在她后面垫上枕头，将黑鱼汤一口一口喂给她。
　　“你也别为难孩子，再说也不是他的错，是我不好。”喝汤的空当，封如烟还不忘替童谈笙说情。
　　可她越是说情，童建邺越是生气。
　　“你啊你，别以为我忙就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他目无尊长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动手了，不惩罚他，指不定将来干出什么事来！”
　　童建邺伸手想点点封如烟的头，伸到一半有想起什么似的又缩了回来，只瞪她，恨她太善良，却又喜欢她这样的善良。
　　童千梦垂眸吹着勺子里的热汤，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异。
　　母亲越是替童谈笙说好话，童建邺越是要惩罚他。
　　是她的错觉吗？
　　她母亲又软弱又笨，肯定不会耍心眼。
　　多半是自己想多了。
　　在童千梦的照料下，封如烟恢复得很好。
　　“累吗？”
　　医院停车场，银灰色劳斯莱斯内，翟禛羽看着童千梦眉宇间隐现疲倦，有些心疼。
　　现在是晚上**点，霓虹灯将夜空照亮，各种小昆虫围着光亮飞舞，不远处的花坛里传来悦耳的虫鸣。
　　正值盛夏，水泥地下白天蓄藏的热量在晚上全部蒸腾上来，闷热得很，所幸车内有空调，很凉快。
　　“不累。”童千梦笑笑，她出来之前已经帮母亲擦了身体，也看着她睡下了。
　　现在是童建邺在守着。
　　“这个给你。”变魔术一般，翟禛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有点儿眼熟。
　　难道是……

　　☆、032：多出来的五万

　　童千梦接过盒子一看，果然，在盒面上有两只前胸相对的暗银色天鹅。
　　是黑天鹅蛋糕店的盒子。
　　欣喜地打开盒子，里面竟是她最爱吃的巧克力朗姆榛果蛋糕！
　　童千梦舌根立刻生出津液，“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拿起小叉子叉一口放进嘴里，好吃。
　　美得她眼睛都没了。
　　她就好这口。
　　翟禛羽没说话，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她，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勾起。
　　看着她开心，他打心底里高兴。
　　吃着吃着，童千梦发现翟禛羽直勾勾盯着自己，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给她蛋糕，她却只顾自己吃，也不问问人家要不要吃。
　　脑子一抽，叉起一块蛋糕递过去，“你要吃吗？”
　　其实她也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发，低头将那口蛋糕含进嘴里，然后享受似的慢慢品尝。
　　那神情，好似吃的不是蛋糕。
　　完了还伸出舌头在唇上轻轻舔舐一下，这动作，配上他神俊的外貌，看得童千梦忽然就心跳突突。
　　怎么那么勾人？这男人是故意的吧？
　　满脑子都是他刚刚舔嘴唇的一幕，吃到嘴里的蛋糕都失去了滋味儿。
　　“好吃吗？”头顶忽然飘来一句。
　　童千梦抬头，就看见一双眸色极深的眼睛，她嘴里叼着小叉子，下意识点头。
　　“我也觉得很好吃。”翟禛羽勾起唇，笑得别有深意。
　　良久，蛋糕吃完了，她才后知后觉，刚刚翟禛羽好像是用她吃过的叉子吃的，而她也用了他吃过的叉子。
　　抬头看着他别有深意的笑容，童千梦耳根热起来。
　　又调戏她！
　　不理他。
　　放下蛋糕盒，蛋糕不大，吃了一整个也不觉得撑，正正好。
　　“别动！”
　　童千梦顿住，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你唇上有脏东西。”说着，翟禛羽不由分说地捧住她的脸，作势帮她擦掉。
　　结果，他俯下身，直接吻住她，将她的唇添了个遍。
　　童千梦：“……”
　　这么拙劣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驾驶座上的唐以苏听到动静，默默地打开车门出去了。
　　片刻后。
　　“好了，很干净。”
　　童千梦：“……”总是一不小心就被吃豆腐。
　　是她太笨，还是他太会撩？
　　……
　　“妈，东西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封如烟已经好得差不多，伤口的缝线也拆了，终于可以出院了。
　　“等你爸回来一起走。”
　　“……”
　　医院收费处。
　　“您总共缴费十万元，医药费四万九千元，余额五万一千元，这是单据与找零，请收好。”
　　童建邺接过钱与单据，没多想，往回走。
　　刚走两步，忽然顿住。
　　不对呀！
　　“小姐，我记得只缴了五万块钱啊，怎么多出五万来？”
　　“我们账务没有出错，封如烟的名下一共缴过两次费用，都是五万，你问问你的家人，是不是其他人缴的？”
　　童建邺：“……”
　　难道是童千梦？
　　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她了。
　　回到病房，童千梦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封如烟咯咯一阵轻笑。
　　“童千梦，你是不是缴过五万块钱？”
　　“没有啊。”
　　“真的没有？”
　　“确实没有，之前我有去收费处问过钱够不够，想缴来着，可人家一直说钱足够，所以我就没缴，怎么了？”
　　“那就怪了，钱多出五万，不知道谁缴的。”
　　童千梦与封如烟对一眼，还有这事？
　　“是不是哪个病患的家属缴费缴错了，要是那样的话这钱必须要还给人家，说不准这是人家的救命钱呢。”
　　封如烟拿着单据看了看，第一次缴费是她入院当晚，第二次缴费是三天前。
　　“应该不是，要是缴错了早就该闹起来了，反正医院这边有我们的联系方式，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到时候还给人家就是了，我还不差这五万块钱，走吧，我们回家。”
　　童建邺拎起行李袋，扶着封如烟往外走。
　　童千梦跟在身后，看着前面相依的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