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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商-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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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虞搭乘的是一艘两千料中型福船,可载两三百人之多。据说杨家船队中还有三千料大船,不过吃水较深,许多港口难以驶入,需用小船过驳。此番不是出洋行商,除军火外另有些给养物事,用不到如此大船,除了这艘中号福船,另有两艘四百料鸟快船随行。
冯虞之前坐过最大的船就是运河上的官船了,乘船出到外海,前世加上今生都是头一遭。这大名鼎鼎的福船自然也是头回乘坐。船一离港,冯虞在船舱中便坐不住了。船头船尾上上下下跑了个遍。
福船的船型是首尖尾宽两头翘,长约八丈,两舷皆有护板拱起。船首有正碇和副碹,都用绞车控制,供驻泊之用。船尾有正舵、副舵,正舵一大一小两种,分别在深浅海域使用。船身十支橹供划行,另有三桅三帆,高达七丈的主桅上还设有望斗。船楼分三层,载员一般皆住船楼。船体分四层,底层为压舱石,三层、二层为淡水柜、货舱,一层就是船甲板了。
冯虞走了一圈,发现船首装有冲角,甲板上安了女墙垛口,船两舷各安了一具弩炮,前甲板上还有不知什么机械的底座,怎么看这艘船也不像货船。跟在身后的杨风看冯虞面露疑色,笑道:“怎么,看出什么不对劲了?”
“看这船,怎么象是战船?”
“这原本便是战船!现下出远海最好的船便是福船。吃水深、船速快、行得稳、转弯趋避又活。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所用宝船便是五桅五千料的大福船。禁海之后,朝廷下诏,原有海船者,悉改为平头船,所在有司,防其出入。水师皆弃大船不用,最大的便是两桅四百料,居然是充作帅船。喏,便与那两艘鸟船一般大小。真要在海上动起手来,不过是废物点心罢了,还真是一副鸟样。即便如此,经百年荒废,如今各地水师战船已所剩无几,军队缺额过半,所存士卒又皆是老弱残兵不堪战,万里海防形同虚设。要不怎么倭寇能在我沿海各州府四下溜达,串门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哦,扯远了。当日禁海令一下,江浙以北的海船厂,如南直隶龙江船厂、北直隶清江船厂,无不是乖乖听话,一概废弃。咱们福建却多了个心眼,船图、匠师一股脑给咱们这些个海商端了来,私底下继续开造。那四百料船一趟能运多少货?顶个屁用。如今这船,便是当日三宝太监船队中战船的式样。咱们跑海的,难免遇上海盗什么的,这船好用,看那弩机没有。即便是对撞,咱们也不吃亏。那些海盗能有个两三百料就了不得了,一个泰山压顶便将它装散架了,咱们还毫发无伤。唉,只可惜三千料已是封顶了,再大的宝船如今已无人能造。”
冯虞笑道:“阿风,前些时在军中呆得久了,与那些兵丁学了不少粗口浑话。回来老爷子没对你行家法?”
杨风脸一红,“那倒没有。唉,近朱者赤,没办法,时不时便冒出一两句来,不说还憋得难受了。”
“嘿嘿。说正经的,那宝船为何造不来了?原样放大不就得了?”
“照你这么说,十万料大船不也唾手可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船大了,吃力部位、船舱布局皆有不同。造船非是小事,船不结实不稳当,海上遇着风浪不是倾覆便是解体,非有工图不能造。造出样船后须经海试方敢实用。”
冯虞听罢沉默半晌,方说道:“这个我是外行,只觉着当年我大明水师无敌天下,转眼间灰飞烟灭颓唐至此心痛啊。算了,不说这个,若非如此,你杨家难有今日。诶,听说你将人马都拉到澎湖操练以避人耳目,如今练得如何了?到澎湖我可要仔细考校的哦。”
杨风得意一笑,“不必到澎湖,现下便可校阅。现下反正已到外海,没什么顾忌了。来人,擂鼓!”
第164章 海军学问大()
随着杨风一声令下,只听船楼顶上战鼓声顿时爆响,片刻后左右两艘鸟船上也有鼓声传来。这时,冯虞隐隐觉着甲板下有什么动静,转眼间,船楼中一股脑涌出约两百军士,上到甲板空处,三下五除二便列队完毕。冯虞远远看见,另两艘船上也各有上百军兵集结。
这些军兵整队之后,一名哨官服色的黑瘦军官跑步到二人面前,肃立禀报:“练军第一哨、第二哨集结完毕,请长官训示。”
“原地待命。”
“是!”
看这架势,想必这些人马就是这些日子杨风精心操练的杨家军了。看方才那哨官还有些眼熟,想来当日曾在福州集训过。只是方才冯虞也在船里跑了个遍,却不曾见到这些人的踪影,着实奇怪了。
听冯虞如此问起,杨风说道:“他们方才都在货舱里呆着。你到三层不过是探头探脑了一阵,不曾走入,未曾发觉也是常理。此番从澎湖带他们出来,便是要在海上历练一番。如今我家除各船水手之外,另募了一千精卒,专训陆战、抢滩,以及接舷战,就如上回你说的那个什么陆战队。不过,海战时也不能干看着,还是要帮水手一把的。同理,各条船上水手我也打算分批训练,队列不一定多精到,至少白刃见红的时候也得能顶上。依虞,怎样,可有什么要考校的?”
“考校什么?海上那一套我又不熟,你该怎么练便怎么练,不用管我。”
“行,现下在海上,别个也练不成,唯有接舷战了。侯干!”方才那哨官应声而出。不待杨风下令,冯虞上前绕着他转了两圈。“嗯,人如其名。”
这侯干还没反应过来,杨风已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依虞啊,你够坏的。侯干,不用管他。打旗语,演练接舷战。两船攻,我船防。”
话音未落,只听冯虞“咦”了一声,“怎么,你们海上联络用上旗语了?”
“这有什么?陆战时以金鼓旌旗为令,海战自然也是如此。咱们船队出航,往日里各船海上联络要么放小艇传话,要么便是用旗号了。只是商船之间信号简单,无非便是进退、回转、聚拢之类。如今咱们也是官军了,自然要习用水师旗语。”
冯虞想想也是,现如今别说电台,连有线电话都没有,可不得用旗语么。“这管用么?”
“如何不管用?你看。”杨风一指望斗,上面有水手正摆动令旗。片刻后,两条船上皆有人回令。不待回报,杨风便与冯虞说道:“两船回话,得令。”紧接着,冯虞眼见得两船摆头向福船靠拢,待三船接近时,船上军兵以排成三列横队,相互以火铳瞄准,在领兵官口令下模拟攒射。
冯虞就在福船甲板上,本船军兵动作看得更为真切。只见船上军兵在两名哨官率领下分作左右两拨,分头迎战靠拢过来的两艘鸟船。福船体型高大,军兵们居高临下冲着鸟船轮番开火。想来若是实战,对方伤亡必定是更大。冯虞来到舷侧探头往下看。却见鸟船上官兵并未排成密集队列,而是在刀盾兵掩护之下不时探出头来各自开火还击。扭过头来冯虞便问杨风,“那艘船的兵想拿盾牌挡子弹么?”
杨风回道:“海战中小船搏大船,难免被敌弓弩火铳压着打。现下除了我军,海上还无人有如此犀利之火铳,这盾牌多少还是管点用的。而且咱们船队配的可不是一般的木盾,是咱们漳州府的龙溪县专制的藤牌。这些藤牌皆以山中老藤制成,呈圆盘状,中心凸出,边沿高起,直径三尺,重不过九斤,内编两根藤条用于手臂执持。制好的藤牌需在油中泡上半年,再晒上半年,如此十余次,陆战时可做盾牌,水战时可做船只,兵器极难破入。我家高价买回之后,在牌面上又蒙了两层牛皮。说刀枪不入绝无虚言!”
听到这里,冯虞不禁想起前生史书上郑成功手下屡挫清军,连败荷兰、沙俄殖民军的藤牌军,莫非用的就是这种藤牌?似乎戚继光鸳鸯阵中也用到藤牌。再说远点,老藤既然能制盾牌,那么三国演义中所写的藤甲军恐怕也不是子虚乌有了。
方才杨风所说点醒冯虞,眼下可能遇见的对手火器皆不如自家,如藤牌这类冷兵器时代的优势装备还是蛮管用的。按着杨风所说,这藤牌明显强过军中寻常木盾,倒是可以多弄些个来,装备麾下刀盾兵。再有,原先取消旌旗旗令改为以鼓号发令现下看来也似有不妥。如今手下三两千人,仅够一场战斗,指挥起来还不太吃力。日后若是有机会统帅千军万马,打一场大战役,单靠鼓号显然是不够的,旗语看来还得恢复起来。另外,战术手语的普及也颇有必要,小部队行动以及偷袭时,打手语沟通总好过大呼小叫。
此时两艘鸟船已经与福船靠帮,两船上官兵一声呐喊,火铳手同时起身开火攒射,藤牌兵齐齐抛出飞爪钩住福船靠帮,将单刀咬在口中,双手握紧绳索,两脚点着船体,只几步便攀上福船,护住飞爪,身后火铳手随即上刺刀,跟着爬上船来。至于这边福船上官兵,倒不曾上前干扰,两边军士背靠背列队,冲着来船跳帮军士轮番攒射。待对方上船,众人发一声喊,挺着上了刺刀的火铳冲了上去。随着杨风一个手势,鸣金收兵。这场接舷战演练到这儿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待这四百官兵在福船甲板上列队完毕,杨风回头问冯虞,“方才这演练如何?有什么不到之处?”
冯虞想了想,说道:“按着方才进程盘算,攻方伤亡只怕是远大于守军。守方占了船大的便宜,应对得法,又全装备了火枪,火力更猛。鸟船上那两百人不应这么硬扛,不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若是用上手榴弹又是一番情形了。现下咱们似乎是遇不上强手。可是,若有朝一日,遇着火器犀利之敌该当如何应对,你们也得有所准备。所谓‘料敌从宽’便是这道理。别个没什么好说了,海战我是外行,你有数便好。”
杨风还打算与冯虞再交流几句,忽听望斗上有人高喊:“右前方有船来了,两艘千料海船,打的赵家旗号——”
听见这消息,杨风立时精神起来。“依虞,赵大的船不知为何落单,眼见是避不及了。送上门的货,打是不打?”
“不怕打草惊蛇,让那赵大生出防范之心?”
“一两艘船出海,遇着海盗、海难都是有的。还有水手卷货跑路的呢。”
“呵呵,你都如此说了,还有什么可讲的?阿风,你若是有把握将两条船一并拿下,那便打一仗试试。要打,便决不能让一人一板走脱!”
“得令!”杨风冲着冯虞一抱拳,转头布置去了。冯虞则登上船楼顶部平台,打算静下心来看好戏。一会儿工夫三艘船同时升起水师旗号,冲着那两条船迎了过去。各船上弩炮、弓箭、火铳俱已备妥,四百官兵各归本船,在甲板上列队待命。另有水手一阵忙乱,搬出些木制、铁制物件,七拼八凑,前甲板底座上赫然出现一座小型投石机。又有人搬来十余枚石弹、酒坛备在一旁。
这些个都忙完了,前方地平线上果然现出两艘海船。遥遥望去,冯虞眼见那两艘船船帆摆动,似乎是有转向的意思。杨风这会儿手执令旗,带领亲兵来到冯虞身旁,“你倒是会挑地方,直接到指挥位上来了。传令,全速逼近。左右鸟快船包抄,截住他们。打旗语,只说咱们是大明水师,让他们停船报明身份。”
冯虞听着又觉新奇,“怎么,水师旗语各家商船都识得么?”
“哦,水师旗语分两种。一种是军令调度,颇为繁复,只在军中习用。另一类是要告知民船的,就几条号令,如报号、停船、让道、回港等等。这是为着水上执行公务用的。海面上看着不远,真要撵上去还得费老大劲。但凡有些什么事便要靠吼或是放快船传话,岂不是麻烦透顶。每个行船的都得知道这些旗号,若是水师打出三通旗语还不依令而行,便是违抗官令,直接便要动手扣船拿人了。”
“嗯,原来如此。”冯虞不再发问,只看对方如何反应。果然,一通旗语打过,对面两条船不再调头,老老实实迎了过来。不过依冯虞想来,只怕更多的还是看着两条鸟船船速高过自己,想想横竖跑不掉,干脆老老听话。否则只怕是早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待两边靠得近了,冯虞看清,对方也是福船船型,桅杆上打着一面青色三角号旗,旗面上一个墨色的“赵”字。自家两艘鸟船此时已左右前出,冯虞座驾帅船将船身打横,三船呈品字形将对方围定。各船军士在甲板内侧列阵,火铳手靠前瞄准,刀盾兵在后待命。帅船上弩炮也将炮口直指来船。杨风传令:“打旗语,叫对方过来个主事的。”
第165章 白捡的外快()
一通旗语过去,眼见得对方船上立时有所动静。过了一阵子,前头那艘船上放下一条小艇,往这边悠悠划了过来。看见对方老实听话,杨风似乎是松了口气,令亲兵搬两张靠椅上来,支起伞盖,又让冯虞与自己的亲兵拥立身后,威风要做足。两人坐下之后,杨风问道:“依虞,待会子还是你来唱个主角?”
“我得怎么说?”
“嘿嘿,反正就是要搜检两船。待咱们将那些个水手制住,连人带船押往澎湖,后头就好办了。”
“可海上这些规矩我都不懂啊。”
“正是不懂才好,即便是乱命,对方也只能是干瞪眼,还当你要抖威风,也不敢有什么二话,哪知你是要扮猪吃虎,等明白过来已是晚了。再说了,我还可在一旁敲边鼓。”
“成,就照此行事!”
两人说笑间,有军士将一名管事模样的带上顶层。此人走上台阶,抬眼一看,顶层上数十名横眉立目的精悍官兵环侍着两名年轻军官。左手那人头戴乌纱,身着蟒袍玉带。右手一人顶盔贯甲,看服饰应是守备、都司衔级的中级武官,仔细看相貌,似乎竟是杨家老大。
见这架势,此人当时便是一愣,转眼换了一脸谄笑,凑上前来深施一礼,“小的是月港赵家管事,奉主人命押运两船回港。不知两位大人传唤小的过传来,有何吩咐?”
这时杨风先开口道:“哦,难怪眼熟,我似乎在赵大身边见过你的。”
“呵呵,杨大人好眼力,说来我家主人与贵府也是桑梓,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都好说话的。”
杨风点点头,说道:“这位是昭毅将军、锦衣卫福建千户、提督整饬福建海防边备军务冯虞冯大人,想来你是听说过的。”
那人吃了一惊,赶忙冲着冯虞再施一礼,“大人之名,如雷贯耳,民间都传颂大人清廉爱民,保境灭倭的英名。”
冯虞只是点了点头,依然不发一语,杨风接着说道:“大人有靖边御寇之责,此番专门点齐我部巡海,一出来便撞见你们赵家的船了,自当查问一番。”说着冲那管事一笑,一副活该你倒霉的神色。
那管事听了这话,一阵的苦笑,看来也只能怪自己回程之前没烧香了,不过话说回来,东瀛的神仙也未必管得到大明地界。“那个,冯大人破浪蹈海保境安民,小的着实是钦佩之至。只是咱们赵家一贯是安善良民,这个这个杨大人是知晓的。”说着,那管事可怜巴巴地看着杨风,指望着替自己说上几句好话。
这时,冯虞终于是开了金口。“你们这船从何处来?所运何物?”
那管事给这一问,半张着嘴,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才好。却听杨风说道:“大人不是不通情理的,如实作答便是。”
那管事一咬牙,说就说吧。人家是吃锦衣卫这碗饭的,什么事打探不到,要真打算禁海早发兵平了赵家堡,还待今日?“大人有问,小的不敢隐瞒。这两艘船从东瀛接了货过来,正回月港。船上所运的皆是东瀛土产,绝无禁物。望大人明鉴。”
“东瀛?船上皆是货品么?可曾载了人?”冯虞又问。
“回大人,船上确是一般财货。全船皆是我赵家船工,去时多少人,回时多少人,不曾有一个旁人。”
冯虞上下打量着那管事,看得他直发毛。“呵呵,东瀛来的?你们行船贩货,不都是冬春两季发船?每回不都是倾巢而出?如何今日却只是两条船来往?你这两船又能贩多少货,赚几个钱?如今是正是台风密集时节,这会子行商,风险未免大了些吧?”
冯虞问出这番话来,大出那管事意料,今日是真碰上高人了。此人踌躇了片刻,凑到近前,低声说道:“不瞒大人,此番小的船上确无闲杂人等。至于此时出海,实是倭人那边催货甚急,出了高价的。反正去也去了,回程上自然捎带了些东瀛土产,如倭刀、漆器之类。”
冯虞将信将疑看了那管事两眼,问道:“所言属实?”
“无半句虚言。”
冯虞冲那管事一笑,“既然如此,本官派人上船查过人货。若真如你所说,干犯海禁一事本官也就不计较了。你回船招呼船工水手,老实听话,官军只是例行巡察,不会欺压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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