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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不昏(夏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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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是我,宋博彦!”对方报上姓名。
  没等她礼貌地寒暄,宋博彦就直接说,“三哥出事儿了,你赶快来医院!”
  




☆、50晋江独家发表

  “三哥出事儿了;你赶快来医院吧!”
  宋博彦的话就似一记重磅炸弹,把肖梓涵的脑袋哔地炸懵了。周遭喧闹的歌声似乎瞬间消逝,只有那句“出事儿了”反复在她脑海里回荡。她呆愣半晌才从晕眩里抽身,连外套都没拿就猛地冲出包厢,把众人的呼唤留在身后。
  可刚跑到门口就被一双手拉住,“小涵?怎么了?你跑什么?”
  她侧过头瞪着一脸担忧地秦凯;着急地吼道,“你快放开我;我要去医院!”
  “医院?出了什么事儿?”秦凯箍紧她的手臂,“你冷静点;别急!
  ”
  冷静,她怎么冷静?宋博彦只告诉她钟帅在手术室急救,叫她快去;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有他不是在执行任务吗?为什么会回北京,是不是……她不敢想,军民与海盗交战的画面充斥在脑里,纷乱得她连身子都瑟瑟发抖。
  秦凯见她捂着头抖个不停,也不再多追问。一把拉住她的腕子拦下辆出租车,把她塞进去,再问,“那个医院?”
  恐惧之中的肖梓涵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忙报上医院的地址。
  雍和宫到西四环的路不算畅通,肖梓涵急得直催司机快点,秦凯奖状只得摁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就快到了,别急。”尔后又转移她的注意力,“知道在那个科室吗?”
  肖梓涵摇摇头,抖了半天才找出宋博彦的电话拨回去,可电话却一直忙音,急得她直掉眼泪。
  秦凯看她反复不停滴摁重播,心疼地从她手里强行夺回手机,镇定地说,“别打了,说不定他正在打给你。”
  结果他刚挂掉电话,肖梓涵的手机就应声响起。不过,不是宋博彦而是钟慕远。
  肖梓涵忙接起来,刚叫了一句“爸,钟帅他……”就泣不成声。
  电话那边的声音冷静而沉稳,“我们知道了,正往医院赶,你在哪里?”
  紧张忧虑地情绪让肖梓涵哭得说不出话来,秦凯见状忙把电话拿过来,接声道,“叔叔,我是他朋友,我们在去医院的路上。”
  钟慕远告知了手术室的位置,并嘱托秦凯要把肖梓涵安全送到医院挂掉电话。
  望着蜷缩着身子哭得像个孩子的肖梓涵,秦凯心疼不已。他已大致猜到是她的丈夫出了事,现在正在医院急救,也知道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劳,所以只是轻拍着
  她的背,鼓励她,“没事儿,别自己吓自己。我想他应该不舍得你哭。”
  肖梓涵点点头,扯了衬衣的袖子擦眼泪,自我安慰道,“嗯,肯定不会有事!”
  钟慕远先他们一步到医院,留下爷爷的勤务员小张在楼下引路。看到他们,小张忙迎上来,“嫂子,首长他们在楼上了。叫我等你!”
  秦凯听到那声首长时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到四楼手术室门口,看到钟慕远和冷韵玫时才恍悟过来。
  他侧眼看看疾步跑向前的肖梓涵,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她的确值得这样的人来爱!
  望着手术室外围着的人群,秦凯默默退到角落里,和所有人一样期盼和等候着“好消息”!
  冷韵玫看到肖梓涵过来,一把拉住她,哽咽地说,“钟帅在里面做手术!”
  她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钟慕远已走过来拉开妻子,哑着嗓子安慰道,“小玫,儿子不会有事的。”
  冷韵玫一听直接趴在他的肩头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责怪自己当初不该逼儿子去X市。
  肖梓涵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到宋博彦身边,颤着声音问,“他到底怎么了?”
  宋博彦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望着手术室的灯,徐徐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被紧急转到我们院的,说是被子弹击中腰部。”
  肖梓涵脑子里瞬间空白,良久她才听到自己没有灵魂的声音,“有生命危险吗?”
  宋博彦屈指放在唇上,长叹口气,“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你别担心,我们院最好的专家全在里面!”
  正说着话,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来,众人连忙一涌而上,来人揭下口罩对钟慕远说,“院长怕大家等得着急,要我先出来说一下,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闻言,众人皆松口气。
  “手术还有多久?”钟慕远毕竟是历经政坛多年,问得话也一针见血。
  那中年医生又戴上口罩,躲开大家的视线,言辞更是闪烁,“还有些问题要解决,你们先坐下休息,别着急。”
  一干人的心又提起来,还想再问时,中年医生已经匆匆告辞再次钻进手术室。
  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肖梓涵喜极而泣,可医生含糊其辞的躲闪又让她提着一颗心压根不敢坐下。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肖梓涵站得两腿发木,眼冒金星,即将晕过去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先出来的是院长为首的一群医生,见着钟慕远先点头示好,再面色难堪地叹着气,解释钟帅的病情,“子弹打碎了他的腰椎,造成腰1爆裂性骨折,目前我们对椎口口径进行了恢复,但是……”
  迟疑的语气又让大伙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冷韵玫更是身形一晃,软软地倒在了丈夫身上。
  钟慕远搂紧已经站不住的妻子,冷静地说,“老孙,有什么你就直说。”
  孙院长抬起头,思忖着合适的说辞,“由于我们没有全程参与手术,所以现在还不能确定有没有脊髓损害和压迫神经的情况?”
  “什么叫没有全程参与?”冷韵玫激动地问。
  这次孙院长还没说话,边上一个白发老头站出来解惑,“子弹是随舰医生取出来的,病人送到我们这里已经受伤超过48小时,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加上沿途运送,不排除会造成二次创伤。”
  “那他现在到底有没有事?”肖梓涵忍不住问。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帮专家非要说得那么复杂,直接告诉他们钟帅有没有事不就好了吗?
  一群专家集体选择沉默,肖梓涵心咯噔一沉,紧紧握住孙院长的手臂,“你不是说没危险吗?”
  院长握着她的手,再看看钟慕远和冷韵玫,长吁口气才说,“的确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按照临床经验,他可能……”
  “可能什么,你倒是说啊!”她摇着他的手激动地吼出来。尼玛这帮人不说完话会死吗?
  “可能会截瘫甚至更严重!”孙院长一口气说完。
  神马是五雷轰顶,这就是。肖梓涵很奇怪,摊上这么狗血地情节,她怎么没有狗血地昏过去呢?
  他们再说什么她一点都听不见,她只觉得耳朵嗡嗡地响着,人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软绵绵的。绞紧的手指已经泛白,可一点都感受不到疼。她应该担心截瘫的,不过心底里却有个声音在反复安慰着,“没事儿,至少他活着回来,人还在就好!”
  钟帅被直接送到ICU,按照规定只允许在固定的时间探视,可医院却破格让他们全天候陪护。不过鉴于里面的特殊性,所以他们也只能站在外面看着。
  主治医生说他的身体很强壮,生命体征也很好,
  所以第二天他就被转到加护病房。
  由于失血过多,前面几天他一直处于很虚弱地状态,醒醒睡睡,可不管何时醒来,肖梓涵都在床边,紧紧拉着他的手。
  手术后第四天的清晨,钟帅被腰上的疼痛闹醒,睁开眼时就望着趴在床边的肖梓涵。她好像瘦了很多,脸深深地凹下去,也没有往日的红晕,心疼得他想用手覆摸。
  可刚动了下手,睡着的人儿就醒过来,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他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轻声叫唤她,“老婆!”
  由于几天没说话,他的嗓子哑得如鸭子般难听。可这一声却让肖梓涵纤细的肩膀陡然松下来,小脸贴在他冰冷地大掌里,嘤嘤哭出来,并在心里感谢所有神明保佑!
  这几天她始终是钟家最坚强的那个人,不哭不闹、也不怨天尤人,就这样寸步不移地守在床边,给他擦身子、喂水、换尿袋……吃饭睡觉全在病房里,谁也换不走,最后大家拗不过她,只得在钟帅的病房里再支了一张床,可她大多时候仍然是选择趴在他边上,紧握他的手。
  “怎么了?”钟帅着急地想搂她,却牵动腰上的伤口,疼得直吸气。
  肖梓涵忙摁住他,责怪道,“别动,伤口还没好呢!”
  “好,我不动,那你不哭好不好?”他拉着她的手,提出交换条件。
  肖梓涵嘤咛着颔首,也不管干不干净,抓起他的病服袖子抹干眼泪,吸口气才说,“饿不饿,我去给你搞点吃的。”
  钟帅摇摇头,握紧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我不饿,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静静地凝视她,视线扫过她的眉目、鼻梁、脸颊……犹记得,在被子弹击中那刻,他脑子里也是这样,一张张闪过的全是她的画面。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第一次恐惧死亡,因为他还来不及跟她白头偕老,还来不及叮嘱她,不管他在不在,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幸好,老天厚待,他活下来了!
  钟帅用手轻轻抚着肖梓涵的脸,摸到她细了很多的下巴时,愧疚地道歉,“小涵,对不起,我让你担心啦!”
  肖梓涵隐忍的眼泪又因为这句话汹涌而出,她抓过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力道越来越小,眼泪越来越多。
  “不哭!”钟帅柔声哄着她,从她嘴里抽出手,轻轻揩拭她脸颊和下颚的泪。可她就像打开
  了水龙头一般,越擦越多,滚烫的泪落在他的手上,顺着他修长的指尖流下去。
  钟帅的眉越锁越紧,他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怎奈微侧身都疼得一头冷汗。他长叹口气,设法转移她的注意力,“老婆,我想喝水!”
  这话效果奇好,上一刻还哭得凶猛地人儿立即停止哭泣。
  “好”。肖梓涵抹一把眼泪,摁下电动按钮,把病床稍稍调高些,再去吧台倒了一杯热水在碗里。
  “试试烫吗?”她用调羹舀起一勺水喂入他口中。
  钟帅呷了一口,摇摇头,“刚好!”
  “饿吗?”她看看墙上的钟,思量着此时打电话回家应该不会太早。
  “我叫梅姨熬点粥来好不好?”
  “好”
  梅姨听到钟帅能吃东西啦,兴奋不行,直嚷着要去菜场买鸽子来熬汤。
  “老婆,辛苦你了。”钟帅注视着肖梓涵,大掌轻碰她瘦削的下颚,温柔的将垂落粉颊的发,掠到耳后。
  “又想让我哭吗?”肖梓涵抽抽鼻子,娇嗔地问。
  “好,不说。”钟帅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过来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肖梓涵点点头,把头紧紧贴在她的怀抱里,紧得可以听见他的心跳。
  “小涵。”
  “嗯!”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钟帅才缓缓的开口,“对不起,我食言了。我答应过你会平安回来,结果……”
  肖梓涵撑起身子捂住他的嘴巴,“嘘,只要你回来就好。”
  钟帅认同地点点头,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呢喃,“中枪的时候我就跟老天说,只要让我活下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肖梓涵浑身一僵,暗笑,老天爷还真是锱铢必较!
  她摇摇头,握紧他的手,郑重地承诺, “老公,不管代价是什么,不管发生什么都还有我!”
  钟帅扬起唇角,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是的,还有你!”
  



☆、51晋江独家发表

    早晨;以院长为首的专家组来病房会诊,对着钟帅一顿敲敲打打后又安排了一系列检查。趁着钟帅在检查室,钟慕远把肖梓涵叫到一旁,面色格外凝重,“小涵,你要有心里准备;钟帅的病不是很理想。”
  肖梓涵盯着紧闭的检查室门,抿着唇;努力扯起一抹微笑,“爸;您就直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钟慕远侧眼看看坚强的儿媳妇,心里一阵阵钝疼;吸口气才说,“刚才查完房老陈告诉我,钟帅估计是脊髓受损并且压迫神经,很有可能会……瘫痪!”
  “能恢复吗?”尽管已做足心里准备,可听到瘫痪两个字时,她还是浑身微震,心如撕扯一般绞痛。
  钟慕远不忍再看媳妇苍白如纸的脸,扶着头微微偏转视线,眼底有抑不住的润湿,过了半晌,他才用尽全力吐出自己也不能接受的事实,“希望渺茫!”
  走廊的白炽灯打在钟慕远的头上,这个儒雅温润的男人恍惚一夜之间就被伤痛染白了双鬓。肖梓涵微微仰起头,强迫自己不许掉泪,缓缓说出她鼓励自己的话,“爸,只要人还在,其他都不重要!”
  钟慕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重复道,“是呀,人在就好!就是……”他语带哽咽,“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来!”
  “他会的!”
  下午检查结果出来时,肖梓涵坚持要去听症断报告。通过十几位专家会诊,大家一致认为情况比想象的乐观。
  “目前我们已初步确诊他无脊髓损伤,这样恢复的可能性会更大,但是从现在反应来看,已经确定马尾神经受损。”
  “那会怎么样?”冷韵玫忍不住问。
  “从临床病例来看会造成不完全截瘫,但具体还要看后期恢复。”钟帅的主治大夫孙医生进一步解释道,“有许多这类病人,通过康复训练,不仅能够站立,还能够倚靠支架行走,但这个过程很长,恢复期间也会出现一系列并发症。”
  “什么并发症?”钟慕远冷声问。
  “静脉血栓、肌肉萎缩等等,最严重的就是神经继发性缺血坏死。”孙医生用通俗地话,剖析道,“神经有自我修复功能,受损后有可能恢复,但是也可能出现继发性缺血坏死,而这个情况是不可逆的,一旦出现就意味着神经不可再修复。”
  他迟疑了片刻,才说出,“也就是他失去了站起来的机会。”
  “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即使见惯风浪,听到儿子可能永远与轮椅为伴,钟慕远的声音还是透露出丝丝的颤抖。
  孙医生望着满脸期待的家属,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从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刻,实话比劝慰更重要。
  他长吸口气,徐徐说出,“很大!通常受损后两月没有明显恢复,就会出现这个情况。”
  陈院长不忍再看老友受打击,忙扶住他坐下来,“慕远,我们会竭尽全力对钟帅进行诊治。”
  “老陈,我知道你们会尽全力,可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希望你们能想办法让他站起来,我不想……”话未完,已语带哽咽。 
  陈院长握紧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说我们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首长已经做出批示,要求抽调全军最好的神经医生组成专家小组,稍后就会制定治疗方案,你就放心吧。”
  “老陈,就靠你们了!”钟慕远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救生的浮木。
  “放心!”陈院长更用力地回握老友,然后面色郑重地说,“慕远,我们会尽全力,但你们也要做好心里准备。而且……”他迟疑了片刻才又开口,“在修复和康复训练中,病人的配合很关键的。在我们接触的病例中,很多病人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病情,出现不配合治疗甚至轻生的想法,所以你们也不要瞒太久,必要时介入心理辅导。”
  “好,我们知道啦。”钟慕远点点头搂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妻子出来。
  站在办公室的门口,钟慕远抚慰妻子,“小玫,妈的情况也不太好,还要你照顾,你不能也倒下啦。”
  冷韵玫点点头,哭着说出她的担忧,“我们怎么告诉钟帅,他怎么接受得了啊?”
  “让我去说吧!”钟慕远拍拍她的肩膀,不确定地说,“儿子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爸,还是让我来说吧。”一直沉默不语的肖梓涵忽然说。
  “小涵?”钟慕远迟疑地望着她,“你不合适!”
  肖梓涵微微扬起嘴角,轻声却坚定地说,“我是他的妻子,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肖梓涵进房间时,钟帅刚打好点滴,正在闭目养神。她轻手轻脚地搬来椅子,刚坐下,床上的人就霍地睁开眼睛。
  “我吵到你啦?”她用手拉拉他的被子。
  钟帅摇摇头,伸出手拉住她的小手,放在胸前,双眼静静地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印记脑海里。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默地迎上对方的注视,可在眼波流转和视线的交汇里,已经道尽千言万语。
  万籁俱寂的世界,时间的洪流也仿佛停滞,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们已经透过眼眸走进对方的心。
  “我的情况很糟糕,是不是?”他问得淡定。
  “喜忧参半。”她答得坦然,“脊髓没有受损所以有复原的可能,但神经受到压迫,恢复难度较大。”
  “会瘫痪?”他摸摸自己毫无知觉的腿,其实不需要别人告知,答案已经揭晓。
  “也许会!”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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