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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后欲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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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荫盖着毯子准备闭目养神时,忽然听到她所处的经济舱内有争吵声,两个男子不知什么原因开始生口角上的冲突,继而有一方突然间拳头相向,被打那方不甘示弱,抱着他的肩膀就左右脚轮流使力踹他。
  “两位先生,请先冷静些坐回位置上好吗?现在飞机还未降落,我们必须保证乘客们的安全。”空姐试图将两人拉开,可是两个男人的力气又怎是她能阻止的了,在推搡间被挤到了地上。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一个穿灰色衬衣的男子撩起袖子,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另一个穿白色T恤,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板寸的青年眼中满是轻蔑,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还未等到那灰衬衣男子把话说完,就一拳上去,打得他一阵眩晕。
  “王八蛋!”鼻血从鼻腔内汹涌而出,穿白T恤的男子一把抹去流出的鼻血,胳膊肘圈着他的脖子,拳头往他胸口上打。
  几名空姐被此时的阵仗吓了一跳,乘务长急急忙忙跑来,想劝住两人,不过此时冲动大过理智,根本没有理会她们。一路扭打,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驾驶舱外。
  萧清听到门外又嘭嘭的碰撞声,以为是空姐过来送饮料,所以起身走去开门,谁知在开门的那一刹那,两人推门进入驾驶舱。
  “怎么回事?是谁打开了驾驶舱的门?”飞机切换自动驾驶系统,顾殊涵摘下无线电耳麦,起身看着打架的两人,不过相较于这两名乘客,更让他气愤的是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打开驾驶舱的舱门。
  聂迟想要将两人拉出去,不幸眉眼处被人砸了一拳,跌坐回了椅子上。萧清注意到顾殊涵冷若冰霜的脸,心想着如果再不阻止两人,万一碰到仪器表盘,或许情况不堪设想。
  “两位先生,这里是驾驶舱,你们再这样下去会影响整个航班是否能平安抵达。”萧清脱了制服外套和机师帽,加入了这场混乱的局面。好在他平日里都有健身的习惯,在两人明显体力下降的情况下三两下就制止了他们继续扭打。
  “顾机长,我先将两位乘客带回客舱。”双手还保持着钳制两人的动作,萧清需要得到顾殊涵的默许,才能离开驾驶舱。
  “阳,你先代我控制飞机。萧清,我和你一起去。”也不知舱外是什么情况,顾殊涵作为这班航班的机长,有责任保证机上每一位乘客的安危。
  两人虽然停止了拳脚相向,不过看向彼此的眼里仍是满满的恶意,可是手被萧清和顾殊涵分别抓着,动弹不得。
  程荫看到萧清时,第一眼就认出是他帮她追回了背包,不过更让她意外的是他就是负责这次航班的飞机师。
  “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顾殊涵,很抱歉因为刚才的意外让各位乘客受到了惊吓。”顾殊涵的语不疾不徐,态度温文有礼,嘴角更是弯起一抹弧度,让人直觉诚意万分。“我代表扬天向各位表达深深的歉意。”
  萧清站在一旁,看到顾殊涵向乘客们致歉,心里说不出是股什么滋味。蓦地,他听到有细微的声音,四处张望时,他看到一个盖着卡其色毯子的女孩正向他招手。
  那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鼻梁上还挂着一副大镜框的眼睛,萧清回忆了一下,似乎从未见过她。
  顾殊涵在转身离开经过萧清身边时,低声对他说:“走吧,回驾驶舱。”
  一回去,萧清看到聂迟拧着眉头在揉眼角,关切地问了句:“聂迟,你还好吧?”
  “刚才那拳可真够狠的,差点没把我整个人打晕了。”他试图睁大眼,不过因为那拳正好打在眼角的缘故,现在疼得厉害,看东西也有些模糊。“话说回来,没想到你挺厉害,居然能将那两人给拉开。”
  萧清讪讪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顾殊涵沉默了一路,直到飞机顺利抵达居城机场后,他这才开口说:“萧清,你等会儿跟我走。”
  聂迟和霍阳都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萧清,虽说这次都是生的小插曲都过去了,可是顾殊涵却没不这么认为。
  提着手提箱离开前,霍阳拍了拍萧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好保重。”
  程荫取了行李之后,就想去找萧清,可惜她一没电话,二没名字,除了知道他是这里的飞机师外,其他信息一概不知。在等了半小时后,只得赶机场大巴去找住的酒店。
  晏芷知道这是顾殊涵当了机长之后的第一个航班,所以得知他今晚抵达机场,特地在下了班后还等在机场内没有离开,就是希望能够给他一个惊喜。
  当她看到萧清和顾殊涵并肩走出,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两人可能是搭档飞同一个航班。见他们快步离开,似乎没有看到自己,晏芷拿着包悄悄跟了过去。
  九月里的夜晚已经带着几分凉意,萧清不明白顾殊涵为什么要带他来到天台。此时已是深夜,天台灯光昏暗,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脸色,只留下呼呼风声在两人耳边掠过。
  “顾机长,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萧清松了松领带,低头解开制服袖子上的扣子,看似心情平和。
  “你知道今天犯的错误在哪里吗?”顾殊涵转过身,看到萧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更加怀疑萧清是否真的熟读过飞机师的守则。“你知不知道,你打开驾驶舱的舱门,让那两位乘客进入,很有可能引起很严重的后果?”
  “飞机全部乘客的性命,很有可能因为你的一时疏忽,就全部丧命,你想过吗?”顾殊涵一直认为萧清是个有潜质的飞机师,假以时日,一定会有很好的展。可是这次他的飞,令他开始质疑他飞行的态度。
  “你根本就是故意针对,我承认打开舱门是我一时不慎,可是之后我已经将那两名乘客成功劝阻,事情根本就没那么严重,不是吗?”面对顾殊涵的质问,萧清提高了嗓音,将这整年来的恨全部泄出来。他的优秀,是萧清一直想要越的目标,可是现在面对他的责备,萧清只觉得一切都那么的可笑。
  “没有生,不代表一切没有可能。”黑暗里,顾殊涵的话掷地有声,浑然未将萧清的暴怒放在眼里。从当上飞机师开始,就该考虑到所有生危险的可能性,他非常不赞同萧清这样的态度。
  “够了,你现在是觉得我样样不如你,我无法可说。”萧清哼了一声,冷冷回答顾殊涵。下午生的事已经解决,又何必还在这里讨论他的错误。“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是不是觉得我根本不够资格当飞机师?你可以当机长,以后同样我也可以。我喜欢晏芷,这是我从来没有否认的事实,不像某些人,连给个回应的勇气都没有,就只会在这里借题挥。”
  顾殊涵眉头微微皱起,冷着脸反驳他的话。“我不会让这种小事,来干扰我的专业技能。”无论这是萧清的气话,还是他的内心真实想法,他都对萧清现在的表现感到失望。
  “说完了?”双手一摊,萧清歪头看着他。“顾机长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先走了。”
  然后,就在他转身没走几步的时候,就看到晏芷站在离他不远处的位置,身影单薄。他回头看了眼背对着他的顾殊涵,又看了眼晏芷,半分钟后才开口叫了声“晏晏。”自从他回到居城,她就一直避而不见,就连他的毕业礼也没有出现,这会儿会恰巧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为了等顾殊涵吧。
  晏芷像是没听到萧清的话,步子缓慢地朝顾殊涵走去,在距离他仅剩几步路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顾殊涵听到晏芷的声音,疑惑地回头,正好目光对上晏芷蓄满泪水的双眸。
  “原来我喜欢你,都只是小事对吗?”一开口,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掉。刚才萧清和他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听到,也好过现在像个傻子一样,别人根本就没有把你的感情放在心上。“我以为我已经很努力了,说不定再多努力一点,你就会喜欢我了。可是为什么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的喜欢放在心上呢?”
  她想要的并不多,只是希望他能正视自己的这份感情,不是冲动,不是迷恋,是真的喜欢他。现在看来,是她想得太多了,他在巴黎的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晏芷就站在他面前,哭着等待他的回应。哪怕再一次的拒绝,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沉默无言。三个人就这样固执地站在原处,守望着心中那份执着。
  “顾叔叔,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晏芷一步步倒退,终于在崩溃前,转身跑出天台。
  “你满意了?”丢下这句话后,萧清追了出去。他从心底里就鄙视顾殊涵,现在更加认为他不值得晏芷喜欢。
  天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留下顾殊涵还撑着栏杆站在那里,低头俯瞰着居城的万家灯火。双唇紧闭,他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的痕迹,因为晏芷的忽然出现,打乱了他的心思。她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荡,像是在哭诉他的冷漠。
  她不会明白他的顾虑,更不会知道在她哭的时候,他的心情有多复杂。他已经三十四了,过了萧清那样冲动的年纪,可以把对她的喜欢毫无保留的说出来。和他谈恋爱会很闷,他不想她成为第二个杨绫。他还有多少时间,多少感情可以耗呢?他的心中一片清明,只希望晏芷能够明白他的选择。
  叹息声在风声中被淹没,闪着信号灯的飞机在天空移动,像是一颗永远闪耀的星。
  萧清追着晏芷跑出大楼,可是找了一会儿也不见晏芷的踪影,只得往另外一个方向继续寻找。
  事实上,晏芷哪里都没去,只是抱着身子蹲在大楼下的花坛边,哭着泄心中的苦闷。或许她真的该死心了,经过了相处的这一年,他一直都没有想起过自己,更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
  可是越哭就越会觉得不甘心,不明白自己到底失败在哪里。
  一上一下,两人之间隔着十几楼的距离,皆是心情低落沮丧。
  没有给顾殊涵过多思考的时间,第二天就和霍阳飞墨尔本,晏芷一无所知。
  坐在长椅上,霍阳喂着脚边的鸽子,在听完顾殊涵讲述昨晚的事情后,立即站了起来,扭头问他。“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阳,她还小。”双手交握抵着额头,顾殊涵看着地面,低声回答。
  “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霍阳将手中的食物全部抛出,引得那群鸽子全部聚了过来。“你因为一段失败的恋爱,就让自己害怕再去动心,你知道这样有多愚蠢吗?感情根本不能成为你拒绝她的理由,你只是害怕她会像杨绫那样,你们最终不了了之。”
  看着广场上一家三口和乐的场景,顾殊涵忽然想起许久不见的杨绫,也许她就像眼前这副画面一样,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正幸福快乐的生活着。“你又何必提起杨绫,我和她已经分手很久了,我们彼此都尊重对方的选择。”
  那时,他们恋爱了整整十年,走过热恋和甜蜜,迎来他们的不是一场难忘的婚礼,而是分手的无奈。
  还记得在即将迎来杨绫三十岁生日的时候,他特地拉着霍阳一起去挑了结婚的对戒,想要给她一个求婚的惊喜。就连父亲也说,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
  杨绫生日前天,因为公司当时航班激增,所以顾殊涵请不了假,只得临时飞了国外。可是他忘了国外和居城有两个小时的时差,当他驾驶飞机返回机场,急急忙忙赶回家的时候,他们住的屋子,里面属于她的东西已经全部都不见了。
  他打开卧室内的衣橱,里面的女装空空如也,只剩下男装孤零零的挂在左半边。她收拾得干干净净,却没有事先告知他。
  他在床头找到一封信,上面还压了一串钥匙。那串钥匙扣,原本是一对,如今她将它留下,态度显而易见。信上每一字一句,都透露着杨绫对这份感情的心寒无奈。她已经等了他太久,可是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他开口提结婚。如今她三十了,没有太多青春可以耗下去,所以她选择结束这段无望的感情,带着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这所房子。
  她一直等,等到过了十二点生日结束,才真正明白她不该再等下去了。她折断了手机卡,断了和他联系的可能,干脆的退出了他的生活。她把她最好的青春都献给了这段爱情,直到离开,她依旧没有为和他在一起十年感到后悔过。只是女人到了三十岁,需要考虑未来,况且她父亲一直催促她结婚,她已经没有任性的资格了。
  就只差那么两个小时的时间,让原本准备求婚的他,失去了想要结伴一生的伴侣。那个红色绒布小盒子连同那封信,一起锁在了柜子里。他尊重杨绫的选择,这几年他因为飞机师的身份时常都要在外面,能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夜晚回来,两人睡着同一张床,但是彼此之间又有多少言语可以交流呢?
  可是同样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是他太过疏忽,才会从来都没有感受到杨绫内心的矛盾。分手后,他们没有见过面,只是在三个月后从林希墨口中得知杨绫结婚的消息时,愣了几秒。他还记得林希墨问他,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替他转达给杨绫。
  那时的他,摇着头对林希墨坚定地如是说:“她会幸福的。”她委屈了自己太久,现在才是真正找回自我的时候,他不该打扰。
  一年后,杨绫在产房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让他彻底断了所有的念想,专心投入工作。
  现在从霍阳口中提起这些原本他该遗忘的往事,顾殊涵有一瞬的怔忡。和杨绫的这段感情,已经成为过去,他们都该走向新的生活。
  “畏畏缩缩,真不像你。”伸了个拦腰后双手枕头脑后,霍阳靠着长椅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如果你的感情,能像你开飞机这样一帆风顺就好了。话说回来,那丫头可是真的喜欢你,你舍得就这样拒绝了?”
  “当她三十的时候我已经四十多了,或许到那时候我已经开始长出白,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别人该误会我是她爸爸了。”顾殊涵自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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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阳看了他一眼;摇着头无奈地说:“晏芷都比你有勇气。”他觉得顾殊涵就欠缺一个前进的勇气,总要有人推波助澜;他才有踏出第一步的动力。
  顾殊涵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眼前浮现那夜晏芷泪眼朦胧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或许他的无心之言;是真的伤到她了。可是话一旦说出了口,就再也无法收回,或许这一回;晏芷就该认清这段感情,认清他所坚持的态度。
  “我打算向希墨求婚了。”霍阳一脸神秘地对顾殊涵说。
  “决定了?”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让顾殊涵有些惊讶不已。
  “是啊,希墨的爸妈和我爸妈都在催了;想想也差不多该稳定了。”脚边的鸽子低头啄食着食物;出咕噜噜的声响。“到时候我会请你和晏芷当伴郎伴娘的,记得红包不要忘了。”他觉得以顾殊涵这样慢热的性子,晏芷估计得需要努力上好长一段日子才能追上他。既然这样,还不如他帮他们一把。
  “其实你可以和晏芷试着交往交往,说不定等日子久了,年龄什么的根本就不能成为你们之间的问题。难道你希望一辈子单身,让你爸爸抱不上孙子吗?”面对顾殊涵的沉默,霍阳继续喋喋不休地游说他。
  “喂,你倒是回我一句啊。”霍阳见顾殊涵忽然起身,迈着修长的腿往前走了几步,身影萧条,朝他背影喊道:“我可告诉你,别等到萧清那小子追上晏芷,你才会后悔啊!”
  “我只希望对她公平一些。”她付出了太多,如果他不能回报同等的爱,那么对她来说是完全不公平的。
  自从那晚晏芷哭着离开后,他们就断了联系。他没有打电话解释,也不知现在她的心情如何,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正当他苦于如何回答霍阳的问题时,风衣口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的数字。在第二次电话进来时,他这才滑动解锁,按下了接听键。
  “顾先生,我这边有一份属于您的东西,不知道您何时方便过来拿?”电话那头的主人是巴黎农场的老板,在他买下农场翻新挖出那个盒子后,就立即打电话给顾殊涵。盒子不大却很别致,农场主人受着好奇心的驱使打开了盒子,现里面有一封信,一个铭牌和一个小女孩戴过的头花。
  他查了铭牌上的名字,才得到了顾殊涵的联系方式。不知道这个盒子的主人为什么会将盒子埋在那里,不过他觉得这应该对那个主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打了这通电话,希望能把盒子交到顾殊涵的手里。
  “好的,我会尽快赶来。”顾殊涵一脸心事地挂了电话,开始思索农场主人刚才的那些话,他口中的那个盒子应该是属于晏芷的吧。既然她向他要了铭牌当作生日礼物,又为什么会将它埋在异国?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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