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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莫属:青城之念-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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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已经下了床,她在我旁边的床头柜前弯下身子,拿起一个银色的保温杯,然后拧开盖子,把水杯递到我跟前:“他在隔壁,你先喝口水吧!你出了很多汗。”
我侧着身子,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半杯,因为我确实渴了,从喉咙到胃部,干燥得有如火烧,突然,我看见自己伸出的手臂上,穿着一件的陌生的衣服,我立刻警觉地审视着自己。
女人温柔一笑,接过我手里的水杯,又把它放回了原处:“因为你一直在发烧,冷得直打哆嗦,啸天说你身上的衣服太凉,所以,让我帮你换掉了。”
我在被子里摸了摸自己,我光着两条腿,上身是一件宽大的衬衫!
正文 第22章 雪夜之行(5)
“他还好吗?”我轻声问,因为我此刻最关心的,就是他在哪儿?他还好吗?他有没有生病?他有没有发烧?他有没有被冻伤?
“你很关心他?”女人的目光骤然变得深邃。
我当然关心他,因为在那样寒冷的夜晚,他把自己的大衣和围巾都给了我,而且还背着我行走在风雪里,我怎么会不关心他。
想到这儿,心里蓦然升腾起一阵温柔的感动。
“因为……他——”我刚要说,他把围巾和大衣都给了我,我想知道他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发烧,有没有冻伤。
可是我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阵轰鸣,这个女人是谁?是他的太太?那样岂不是会让她误会?
他有了太太,心,莫名地沉了一沉。
我焦急地说:“你别误会,我们没什么,我们根本不熟,是我在半路拦了他的车,所以他好心载我回来,结果车在半路坏了,我们就往回走,然后我就发烧了,天又下雪了,然后我就,可能晕了,晕了,一定是晕了,你听懂了吗?”
女人眨了眨眼睛,眼神很茫然,似乎没太听懂。
好吧,可能是我说得太快了。
我再说一遍。
女人却突然说:“你的确晕了,我去接你们的时候,他抱着你,你不省人事。”
抱着我?不是背着吗?
我困惑了!
而更让我困惑的是,她究竟是不是他太太?如果是他太太,为什么说起这件事时,她没有任何醋意,这不符合大多数女人的思维逻辑。
我试探性地问:“您是他太太?”
她微微一笑:“我像他太太吗?”
“像。”我口不对心地说。
她和善地笑了笑:“这话我爱听。”
原来她不是他太太,那么应该是他女朋友吧!她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人,而且心胸宽阔,跟他跟般配。
我忽然很羡慕她。
我深呼吸,让自己鼓足了勇气:“他怎么样了?生病了吗?”
“放心吧!没有,他是铁打的,有金刚不坏身,从不生病。”女人宽慰我说,可我还是有些担忧,因为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穿着那么单薄的衣裳,怎么可能不生病?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轻声说:“真的没事,他受过专业训练,身体非常棒。”
屋子忽然变得亮了一些,我朝门口望去,房门已经被打开三分之一,一道不算强烈的白光透过那三分之一的缝隙射到房间里。
“阿兰,她醒了吗?”向啸天低沉的嗓音在室内响起,让我的心猛然一紧。
“醒了,已经不烧了。”阿兰回头说道。
我望向门口,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的床边。
“你怎么样了?”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目光沉沉,脸色凉凉。
“我好多了,谢谢你。”我垂着视线,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而他突然弯下身子,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那瞬间的触摸,就像一道麻酥酥的电流瞬间传遍我的全身,让我脸红心跳。
他用黑漆漆的眼睛望了我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抬头望着他,他的脸和耳朵依旧很红,虽然说话的声音没什么变化,可是我想,他一定也感冒了,我想问他:你还好吗?你有没有感冒?可是阿兰在这里,我不能问。
“谢谢你。”我抖动了一下睫毛,轻声说。
他没有理我,可是他却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药盒,然后从里面拿出四粒胶囊,递给了我:“吃了。”
我眨了眨眼睛:“什么?”
他皱了皱眉:“废话怎么那么多?让你吃就吃。”
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可是我并不怪他,因为我确实很让人不耐烦,于是我伸手取走他掌心的几粒药,然后放在嘴里,他又把刚刚那个保温杯递给了我,我接了过去,喝了一口。
他看着我吃了药,然后转身朝床尾走去,边走边说:“她不发烧了,你也累了一晚上,去睡吧!”
阿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向啸天,微笑着说:“好。”
他们朝门口走去,我忽然喊道:“阿兰姐——”
“有事吗?晓虞?”阿兰转过身看着我。
“也……谢谢你。”我轻声说。
阿兰温润一笑,说道:“不客气。”
阿兰继续朝门口走去,向啸天却忽然停住了脚步,他低声说:“她是我妈的妹妹,你要叫兰姨。”
兰姨?
我愣了,可是片刻之后,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一阵狂喜。
原来她是他的阿姨,而不是女朋友。
向啸天忽然转身看着我,用命令的口气说:“你也再睡一会儿。”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轻声说:“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我要走了。”我掀起被子要下床,却发现两条光溜溜的腿立刻暴露在空气中,我又立刻盖上了被子。
阿兰也转过身:“天还没亮呢,你再睡一会儿,等天亮了,我送你,这个时间的青城,是会冻死人的,好吗?”
我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不用送我,已经到市区了,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折腾了你们一个晚上,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
阿兰没有再坚持,向啸天也没有说话,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间房。
我的衣服就放在枕边,叠得很规矩,我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身上的扣子,脱下那件宽大的白衬衣,然后再一件件地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我看着那件带着我体温的白衬衣,它皱皱巴巴地堆在床上,像一朵洁白的格桑花。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它,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我应该把它带回家,把它洗干净以后再还给他,然后我就以还衣服为借口约他见面,见到他的时候,我还要请他吃一顿饭,然后慢慢加深了解。
月老爷爷,真是谢谢您老人家了,我抿着嘴唇笑了笑,把衣服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打开卧室的房门,穿过一道昏暗的、五六米长的走廊来到客厅,客厅非常宽敞,宽敞得有些冷清,因为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黑色的U型沙发和一张黑色的木茶几,电视是壁挂的,所以连电视柜都省略了,这里没有任何的装饰、摆件和照片,也没有一棵绿色植物。
正文 第23章 雪夜之行(6)
放眼望去,一片死气沉沉。
再加上沙发上那个死气沉沉的向啸天。
还是死气沉沉。
他死气沉沉?是啊!死气沉沉,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有指尖燃烧的香烟冒出的阵阵青烟,预示着他此刻和香烟一样正在呼吸。
他的脸像透明的岩石,没有任何细微的表情,微微低垂的目光集中在茶几的某一个点上,仿佛凝固了一般。
可是无论他的外表怎样冷漠,我都知道,他有一颗火热而善良的心。
向啸天已经穿好了外套,是之前给我穿的那件黑色羊绒大衣,我规规矩矩地站在客厅边缘,轻声说:“天很快就亮了,我可以打到出租车,所以,我先走了,昨天谢谢你。”我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表达我深深的谢意。
他微微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目光毫无温度,可是那随意的一瞥,却让他的侧脸处于一个非常完美的角度,英俊极了,随后,他把手中的香烟在一个方形的玻璃烟缸里熄灭,然后站了起来径直从我身边经过,看来他还是准备送我。
阿兰从一扇门里出来:“晓虞,你真的要走了吗?”
我转身对阿兰微笑着说:“是啊,兰姨,我要走了。”
阿兰立刻说:“那……晓虞,我送你吧!我正好回家,顺路。”
“不用。”向啸天低声说。
阿兰却接着说:“你冻了那么长时间,又修了一晚上车,我去送她。”
“说了不用。”他忽然用很低、很冷漠的声音说。
阿兰没有再坚持,不过我看出了她的不悦,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我忐忑地说:“我可以自己走的,谁都不用送。”
“快点儿穿鞋。”向啸天粗声说。
“哦。”我赶紧穿鞋。
阿兰看着我,目光又变得温和:“晓虞,那我就不送你了,记得到我的餐厅来看我,中山路的‘忆往昔’餐厅。”她似有深意地看了向啸天一眼,可是向啸天已经站在了门外。
中山路,“忆往昔”我在心里默念着。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他打开一楼的进户门,狡猾的冷空气立刻钻了进来,昨夜灾难般的风雪已经停了,留下的是一个纯净洁白的世界,我跟在他身后,一步一个脚印,仿佛踩在一块洁白而平整的奶油蛋糕上。
四周静默无声,只有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一曲单调循环的音乐,而他走在我前面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或许他知道我就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或许他是想用这种沉默的告白让我知道:我们并不熟悉。
心里有点儿淡淡的失落。
我默默地跟着他走进地下停车场,就在入口不远的地方,那辆豪华的黑色QQ,就停在那里。
原来他已经把车修好了,这样说来,他几乎一夜未眠。
我们上了汽车,他旋转着车钥匙,汽车立即发动了,然后他按下了空调的开关,并把空调开得很大。
四周充满了沉寂的因子,除了空调努力工作的嗡嗡声,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他默默地坐在那里,仿佛我只是他身边的一缕空气,可我知道——不是,他在风雪中给我披上外衣,背着我在风雪中行走,此刻又为我打开空调,我怎么可能只是空气,只是他的心思真的让人难以捉摸。
“车子请人修的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嗯。”
“很费劲吧!”
“不费劲,电瓶卡子坏了而已。”他沉声说,始终没有看我一眼。
“哦!”我垂着睫毛,点了点头:“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我在大路上拦了一辆车,然后跟司机借了电话,让阿兰来接。”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而我知道拦车有多么困难,还是在那样的深夜,可是他却只字未提。
汽车发动了,速度很慢,在连续转过两个弯以后,我们就驶离了停车场出口。
我望着窗外,路灯还整齐地亮着,昏黄而暧昧的灯火,在微微的蓝色荧光中一直延伸至远方,街道上的积雪已经被环卫的机械设备推至道路两侧的绿化带,我们的汽车行驶在宽敞的街道上,有一点点孤独寂寞。
我用眼睛偷偷瞄了他一眼,他依旧目视前方,丝毫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我有些着急,因为我还没有告诉他,我的家住在哪儿,而我对青城的街道并不熟悉,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开往哪里?
“我住在西市区西沙一街。”我小声说。
“嗯。”他微微点了点头。
我依旧望着窗外,就在我适应了这种沉默之后,他却突然打破了这片寂静:“你和谁住一起?”
“啊?”我立即转过头:“哦,我自己住。”
“你哥呢?”他嗓音平静。
“他也自己住。”
“你男朋友呢?”
“我没有男朋友。”
“你平时怎么上班?”
“我坐公交车。”
“你什么时候到的青城?”
“去年十一月。”
……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依旧面色如水,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娴熟地更换着档位,可是这个奇怪而善变的男人,刚刚还惜言如金,可一张嘴就劈哩啪啦地问了这么多问题,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刚到青城没多久呢?
汽车驶入了我居住的居民区,我指挥着向啸天到了楼下,我握着背包的带子,咬了下嘴唇说:“你……真的没事吗?”
他望了我一眼:“你说呢?”他反问我。
我小心翼翼地挑起眼皮看看他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耳朵,依旧红彤彤的,可是他怎么会长得那么好看,这让我的脸颊瞬间就涨得通红。
我慢吞吞地说:“你看起来很好,可是……你的耳朵,真的不会被冻伤吗?”
“不会。”他低声说。
“哦,那也涂一些冻伤膏吧!”
“不用。”
“零下三十度哎!我听说耳朵被冻伤的当时,是不会有感觉的,之后才会觉得很疼,而且是又疼又痒痒。”
他忽然抱着肩膀看着我,低声说:“河晓虞,你很啰嗦呀!”
我垂着睫毛,脸又红了红:“好,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那三千块钱要是不够支付这辆车的维修费和你的检查费,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会负责的,请放心。”
向啸天突然笑了笑:“好,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就等着收账单吧!”
“嗯。”我用力地点头:“好的,那再见了!”
我刚要下车,他却忽然说道:“等等——”
正文 第24章 英菲尼迪(1)
我一愣,转头看着他。
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下:“先把钥匙找到。”
“哦,好吧。”我打开了背包,开始在包里翻找,伴随着一阵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我翻找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片刻后,我垂头丧气地说:“完蛋了,钥匙不见了,怎么办?”
“找锁王开锁。”他的声音里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成分。
“可是天还没亮啊——我怎么这么糊涂,到底把钥匙丢在了哪儿?”
他抱着肩膀,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好想想,你昨天出门的时候,怎么锁的门,然后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会不会落在你家了?”我瞪着明晃晃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不可能,我从未翻过你的包。”他用眼角斜睨着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解释。
他转头望向窗外:“郑板桥说人生难得糊涂,可河晓虞——你是难得清醒。”
我欲哭无泪。
我紧紧地皱着眉头,进入冥想状态,可是冥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想起来,我用拳头狠狠地砸了砸头顶,哭丧着说:“什么都想不起来。”
“有备用钥匙吗?”向啸天问道。
我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前方:“有——”
“在哪儿?”
“在……卧室梳妆台的小抽屉里。”
向啸天叹息着摇头:“河晓虞——你那是什么脑袋,放在自己家里的叫备用钥匙吗?你现在是进不去屋子,屋子里的钥匙有什么用。”
“我知道,我这不是在想嘛!我又没丢过钥匙,这是生平第一次。”我唧唧歪歪地说。
“嗯,不用着急,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用一本正经掩盖着他的幸灾乐祸。
我撅着嘴不吭声。
向啸天忽然微微弯下身子,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对面的楼房,楼房一共六层,是那种举架不是很高的旧楼,一楼到四楼几乎家家都装着铁艺护栏:“你住几楼?”他沉声问道。
“二楼。”
“哪家?”
“什么哪家?”
“你家——”
“哦,那个——粉色窗帘,窗台上放着很多绿色植物的那扇窗。”我指着我们斜对面的一扇窗说道。
“旁边的那个小气窗呢?”
“那是我的卫生间。”
“锁了吗?”
“锁坏了。”
向啸天看了看那两扇窗,突然快速地脱了大衣,并把大衣扔在了汽车的后座上。
“你要干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给你开门。”
“怎么开?”
“不是说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却必定要给你留扇窗嘛!咱们试试吧!”这个家伙语调轻轻松松的,甚至还有一些亢奋。
他疯了!
我惊悚地看着他,并像抓贼一般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不可以,你不可以,我住二楼,而且上面有护栏,你根本进不去。”
笑容在他的嘴角渐渐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他的眼角和眉梢,那仿佛是明亮的晨曦里最蓬勃、最璀璨的光芒,让他看起来俊逸而温柔,他看着我轻声说:“放心吧,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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