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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格调。
　　于是这辆复古的劳斯莱斯老爷车大摇大摆地驶进了庄园里，两旁的车似乎像服输似的为它让道。
　　陈雪莉后来才知道，开什么车就代表了车里人的身份，他们以为老爷车里的人是什么大人物，怕多有得罪，于是纷纷让道。
　　赵家在C城世家的名声虽然响亮，但赵父赵母两人一向低调，无论是办慈善还是搞企业，赵家雇佣的公关代言人最多会出现在本地报纸上，夫妻二人从来不接受采访。这就导致赵家在名流圈里颇有些神秘。
　　也就是原主回赵家后，高调参加晚宴聚会，头次引起了不少风波。赵飘零穿来之后借着这股风，重新塑造形象进入权贵圈们的视线。
　　如果说上一次的商业晚宴只是一次开胃小菜，那么这一次的晚宴就是真真正正的八珍玉食，光有钱没有点儿身份地位的还进不了。也难怪赵飘零头一次花大精力做造型，还把价值三十万的翡翠项链借给了陈雪莉。
　　陈雪莉隐隐有些期待，人都想往高处走，她也不例外。
　　庄园的主人站在门口接迎，宴请是有固定名单的，可以各携带一名男伴或者女伴，以防有不入流的人混进来。
　　越靠近主厅的，陈雪莉越是紧张，就怕她这种没钱没身份的人会被赶出来。但令她没有想到的事是，赵飘零非常熟稔地和庄园主人打起了招呼。
　　明明前面进去的不少人，和庄园主人也不过不到半分钟的交谈。轮到赵飘零的时候，庄园主人显得非常热情，他一直极少说话的夫人也立马走了过来，热络地拉着赵飘零的手交谈起来，足足聊了近十分钟。
　　陈雪莉心里讶异至极，庄园主人的背景她之前在商业晚宴上有所耳闻，是C城出了名的隐形富商，祖上是京城的，他们是几百年前分散到C城的子孙，还依然和京城那边保持着紧密联系。
　　十年前他们回了京城，今年春天才又重住回C城，求他办事的人络绎不绝，所以这次宴会他一邀请，就有大批人为挤一个名额挤得头破血流地也要进来。
　　所以小赵总是跟他们怎么认识的？关系居然还看起来非常不错的样子。
　　陈雪莉看着赵飘零笑语晏晏的侧脸，心里默默想道，小赵总果然不是一般人，她抱的真是好粗好粗的大腿啊！
　　待两人进了主厅，高大如城堡般的宴会厅内部令她长大了嘴巴。
　　赵飘零喊了她好几次，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小赵总？”
　　赵飘零眉尾一挑，“Sherry，你会跳舞吗？”
　　作者有话要说：雪莉酱：呜呜呜，小赵总威武霸气！
　　零妹：乖啦。
　　


第29章　
　　陈雪莉咽了咽唾沫，　“我、我不会跳。”
　　这边悠扬的音乐声起。庄园主人邀请了一整个演奏乐队，开场舞是华尔兹。
　　赵飘零抬眼朝人群一望，道，　“要我带你跳吗？”
　　陈雪莉表情一片迷茫，“带、带我跳？”
　　这时有两位穿着燕尾服的款款男士缓缓走过来，其中一位对赵飘零伸出手做出邀舞姿态，　赵飘零嘴角勾起，朝陈雪莉看了一眼，　道，　“一起来吧。”
　　“小赵总，可我……”陈雪莉话还没说完，　一只修长的手就伸到她面前。
　　“美丽的女士，　能请你跳一只舞吗？”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位穿着燕尾服的年轻男士，　他长得眉清目秀，微笑起来的样子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陈雪莉顿时脸红，　她下意识想向赵飘零求助，却见赵飘零已然接受了那人的邀舞，两人正往舞场中去。她一手捏着裙边，　脸色着急地看着赵飘零，　两眼瞪得圆圆的，另一只手伸了出去，　小赵总别丢下我啊！
　　眼前的男士误以为她接受了他的邀舞，轻轻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引得陈雪莉一怔，　她看向他，“不好意思先生，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可以带你。”男人说话的语气十分温柔。
　　这让经常生活在把女人当男人、扎在一群直男堆的陈雪莉很不好意思，她不知道怎么去拒绝一个温柔有礼的男士。“那、那好吧。”
　　男士微沉着下巴，做了一个起舞姿势。两人去了舞场中央。
　　一场舞毕。
　　赵飘零端着一杯香槟酒，站在一旁等待着陈雪莉。只见陈雪莉过来的时候，满面春色，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小赵总，木先生真的好温柔啊。我会跳华尔兹了。”
　　赵飘零嘴角一勾，抿了一口香槟。“是吗？”
　　陈雪莉点头如捣蒜，木先生多次夸赞她跳舞有天赋、舞姿动人，搞得她现在相当有兴趣学国标，谁还不会跳个舞呀？其实上流晚宴也没什么嘛！
　　赵飘零看着她这幅快飘了的表情，也不说话，只是玩味地笑着。
　　“不过，小赵总，你认识木先生吗？”
　　赵飘零道，“不认识。”
　　陈雪莉：！！！
　　“那他们是怎么就过来邀我们跳舞呢？”
　　难道真是看上她们了？小赵总就不用说了，往哪儿站都吸引人视线，可她一颗小豆芽，怎么就入了木先生的眼了？
　　赵飘零看着陈雪莉今日的装束，她的长相属于小家碧玉，性子有些跳脱，配上稳重一点装扮，外加灵动的眼睛，就更像娇俏的大小姐，女人过于矜持会显得呆板，带一点点孩子气会更惹人喜爱。陈雪莉自己是块璞玉，却完全不自知。
　　她侧过脸，浅色的眸子浮现笑意，耳边的流苏扫过白皙的天鹅颈，看得陈雪莉一愣一愣的。“Sherry，你应该学会用眼神说话。”
　　好嘛，她提了一个蠢问题。这偌大的宴会厅里装满了人精，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交流，可是还是好神奇哦，陌生人之间真的就可以不说话仅凭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开场舞之后就到了可以自由交流的时间。她们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主要调查苏百里投资项目的事情。
　　陈雪莉安静地站在赵飘零身侧，她对正式晚宴的交流法则有很多不懂之处，不能像上次一般贸然出去。只见这次赵飘零没有再主动站出去，而是静静地呆在原地。
　　人不停从她们面前经过，她看到不少小群体已经觥筹交错地聊得火热，而她们这里冷冷清清。赵飘零还一副非常淡定的样子，喝着杯里的香槟。
　　怎么办，她又看不懂小赵总的操作了！唉。
　　这边突然一袭红裙出现，来人是上次在缪斯spa美容馆看到的贵妇，只是围在她周围的那帮小姐妹神奇地不在了。冯静瑶热情地喊道，“飘零，我就知道你会来，怎么没见着你老公？”
　　赵飘零嘴角一勾，浅色的眸子看了她一眼。
　　冯静瑶一副了然的模样，“跟我家那位一样，不是我说，怎么就不见我们那么多事呢。”说完，就举起杯碰了一下，抿了一口。
　　陈雪莉：我不懂，我不懂！！你们到底在聊什么？
　　冯静瑶长相大气，说话也是直爽。听说原本是京城的世家小姐，可是偏偏喜欢上一个穷小子，家里不允许两人结婚，两人就私奔来了C城，一住就是五年，是名副其实C城权贵圈的交际花。
　　听着冯静瑶和赵飘零你一言我一语，陈雪莉心里一个念头正慢慢破土而出，难不成小赵总这段时间翘班就是为了这个？！
　　还没等她完全想明白，赵飘零就喊着她该走了，她连忙跟上两位贵妇的脚步。
　　冯静瑶带着赵飘零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圈子里，陈雪莉被完美当成了背景墙，就连问她是谁的都没有。不过她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出，或许这些人早就知道小赵总和她的来历，也就没有这多此一举的一问。
　　只见冯静瑶熟稔地和太太先生们交谈，时不时把大家逗笑，赵飘零偶尔插上几句，更是点睛之笔，引得众人频频注目。
　　一直到冯静瑶离开之后，赵飘零依然在圈子里交流自如，没有半分尴尬。
　　不过还是有几个隐隐挑事的人，一言一行暗讽着赵飘零管不住老公，如今他和尹佳琦绯闻正行，也没见出来解释。
　　这也怪当初原主和华肆行扯结婚证的时候，太过于高调，尤其扬武扬威的刁蛮样子更是惹上了不少人。
　　听到这些，赵飘零只是嘴角勾起，一双浅色眸子笑意地看着对方，也不辩解什么，态度好得没话说，但就如软绵绵的棉花，倒叫那些人一拳击在棉花上，说之无味。
　　不知怎的，陈雪莉就是感觉这回小赵总的反应有点奇怪，居然没有回击。虽然很多时候看不懂小赵总的操作，但某些时候她也能参破一二。
　　她隐隐觉得小赵总是在挖坑，还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坑。至于这坑的对象，她想了想，只觉得眼角嘴角齐齐抽搐。一定要玩这么大吗？
　　“Sherry。Sherry？”
　　“恩？我在。”
　　赵飘零对她浅笑道，“再去帮我拿两杯香槟，好吗？”
　　站在赵飘零身侧的一位贵妇也对着她莞尔一笑。
　　陈雪莉扬起笑脸，“好的，我这就去。”
　　她转过身，准备自己去酒桌上拿酒，这需要穿过层层人群。这场晚宴来的名流众多，一个都不能得罪，她小心翼翼地与别人擦身而过，嘴里直嚷着“不好意思，请让我过一下”。
　　当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两个女人的声音传进了她耳朵里。
　　“你是说冯静瑶的老公出轨了？他们不是私奔来的C城吗？他老公一个穷小子怎么敢出轨？”
　　“嘘，你别说那么大声。艾向明出轨也不是一次两次，也就冯静瑶自己不知道。上次我去皇家会所的时候，就见到赵氏那个苏百里包了一个包厢，点了好几个陪酒女，陪酒女一进去就坐在艾向明大腿上。晚上的时候，还听说开房了，就怕冯静瑶发现，还是以苏百里的名义开的房。”
　　陈雪莉止住了脚步，暗暗听那边的动静。
　　“赵氏集团的苏百里？原来赵家的佣人？那他混到这个水平也不容易，怎么就敢得罪冯静瑶呢？”
　　“哎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冯静瑶的家产现在都是艾向明把控着的。不就是苏百里准备拉投资搞什么影视项目吗？艾向明有钱，他自然要讨好他了。”
　　“苏百里搞影视项目？那他怎么不来今天的晚宴，今天来的投资商、影视公司大老板那么多，以他目前的身价和人脉，还不怕进不来？”
　　只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投资影视项目只是个噱头，两个人懂了，站在旁边偷听的陈雪莉也懂了。她真的是无意间听到了几个大秘密。
　　她连忙拿走装了香槟的酒杯，回去找赵飘零准备说这事。
　　一见赵飘零的背影，她小快步地走了上去。
　　赵飘零侧过身，接过两杯香槟，嘴角一勾，“谢了”。
　　陈雪莉道，“这没什么的，小赵总”。
　　赵飘零将一杯香槟递给了旁边的贵妇。
　　陈雪莉刚想开口，就听不远处传来女人尖锐刻薄的嗓音。
　　“要我说，还拍个什么网络啊。名著那么多不能拍？《西游记》、《三国演义》这些不都挺好的嘛。咱何必要去做个恶臭的下里巴人？前几天不是新闻上才说，有个母亲为了看，把自家孩子都看丢了？
　　“呵，还亏是个当妈的。要我说，这些网络都低俗不堪，只会毒害人的思想，都该禁了。影视圈里有些人啊真是为了赚钱，连良知都不要。”
　　此言既出，引得众人纷纷看去，赵飘零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去。
　　说话刻薄的女子穿着一身淡绿系旗袍晚礼服，黑长直的头发乌黑油亮，身材削瘦，长相有些寡淡。
　　那旗袍女子又继续道，“我记得最近火得一塌糊涂的叫什么绿江文学网？是C城华氏集团下的吧？呵，一个好好的智能科技公司非要自己沾上恶臭。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不做阳春白雪，非要做个下里巴人，果然是血液里流着低贱。
　　“要我说，赵家也是，白白搭进去一个独生女儿，不过听说那女儿也是贫民窟里长大的？也难怪啊，把堂堂赵世家的名声往腥臭沟里带。”
　　说完还挑衅地朝赵飘零这边看了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零妹要坑谁？应该很容易八？
　　晚上六点的时候二更。
　　


第30章　
　　人世间总有些自命清高的人，　那穿着淡绿系旗袍的女人名叫徐青竹，出身于C城的书香门第，家里个个是文人，　可偏偏就没一个在仕途上能走得顺遂，所以可以猜测一二，大抵家风如此。
　　陈雪莉心里气得冒火，　想上前争执一番，被赵飘零拉住了。她转头对上那双浅色的眸子，　里面皆是淡定和安抚。
　　啊，　这里是上流圈，所有有脸面的大人物都看着呢，　她不能冲动。
　　她放下了手，　见她平静，　赵飘零也缓缓松开。
　　徐青竹蔑视地望了陈雪莉一眼，嘲讽了一句，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转而又看向赵飘零，只见赵飘零嘴角缓缓勾起，一双美目看着她，　半点都不被她的言语所激怒。
　　徐青竹轻呵了一声，　“所以才说啊，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咱们能进这个场地的人，　都不要做那下里巴人做的事。满身铜臭味，就跟暴发富似的，恶心得要命。要我说，　在场的投资人还是多投资拍些名著，给下里巴们洗干净脑子，别什么见不得台面的就往荧幕上搬。”
　　此言一出，周围都安静着。这时传来女人一声的轻笑，在一片沉默声里显得格外清晰。
　　徐青竹皱着眉，看了过去，发现赵飘零正掩着嘴笑着，浅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她笑得礼貌克制，但就是让徐青竹觉得那眼神似乎在嘲笑她没有见识，仿佛赵飘零站在高处微昂着头，低视着她，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你笑什么？”
　　赵飘零抬起头来，认真道，“就是觉得你讲得非常有意思。”
　　徐青竹：……
　　徐青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手叉在胸前，嘴角一边高高挑起，朝着赵飘零说道，“想来赵小姐也是赞同我说的话，对吧？”
　　赵飘零嘴角一勾，“那倒不是”。
　　徐青竹顿时觉得赵飘零不知好歹，讥笑一句，“那赵小姐有什么高见？可别告诉我，你也喜欢下里巴人那套。”
　　这话一说，可就把后路给堵死了。一旦赵飘零说喜欢网络，那么就被冠上下里巴人的帽子，上流圈里任谁都不想有这样一个名头。
　　“我听说徐小姐大学本科选修的文学专业，研究生也是做这块？”
　　“是。”
　　“毕业后还办了一间传统文学杂志社，听说十分受欢迎。”赵飘零突然提起了这个。
　　徐青竹露出骄傲的神情，“是的”。
　　“徐小姐果然是专业人士出身，想来文字功底十分扎实。”赵飘零夸了一番。
　　徐青竹稍微看她顺眼了一点，“谬赞，家风如此，耳濡目染罢了”。
　　气氛似乎有一点点缓和。
　　这边，赵飘零嘴角缓缓勾起，浅色的眸子迸发锐利的光芒，“可惜啊，徐小姐研究文学这么多年，连最为典型的通俗文学都一窍不通，想来是还是在学校学艺不精。”
　　话锋一转，徐青竹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你说我学艺不精？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文人出身，你赵家现如今也不过沦为商界之流，又哪来的资格说我？”
　　赵飘零不紧不慢道，“虽然我不懂文学，但好歹也算读过一点书。徐小姐，你可知道你嘴里辱骂的网络，就是典型的通俗文学？而你口口声声说的名著，《西游记》也好、《三国演义》也好，在当时也不过如网络般是地地道道的通俗文学。”
　　徐青竹道，“你别把现在的腌臜和《西游记》这等名著放在一起比较。《西游记》能流传千年，网络能吗？一个雅致，一个俗物，谁优谁劣，当下立断。”
　　赵飘零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道，“无论《西游记》如今有多高的地位，都改变不了当时它就是流传大街小巷的通俗。若是没有身为通俗的基础，又哪来现在的经典文学的地位。”
　　“应该说，正是你口中所说的下里巴人，赋予《西游记》高高在上的名著地位。也正是你所看不起的这些下里巴人，用他们的脑洞、创新，为传统文学注入了新的活力。”
　　“网络是俗，但传统文学的雅也不过是从通俗文学里大浪淘沙淘出来的。若没有俗人用俗话讲文学里的雅，又怎么让这些诗意和美学流传出来。文学不应该高高在上，网络也不至于到了恶臭的地步，大部分人从中能感受到自己的喜怒哀乐。就冲着这点，就应该正视网络存在的价值。”
　　赵飘零言之凿凿，徐青竹一时不知从何辩解。这边又有几个人加入了进来。
　　“名著也会拍，只是这不好改编啊。相较之下，网络确实大家都爱看，也没必要时时刻刻绷着，多累啊。”
　　“与其把名著改编得狗血，倒不如把网络改编得更上品味。前者大多数时候会被骂，但后者更多会激起创作激情，改编得开心，观众看着也开心。”
　　“确实有不少电视剧已然成了经典，都输出国外了。国家也是大力支持文娱这块。徐小姐所说的，还是有些不妥当。”
　　……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