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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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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容和沈安溪忍无可忍,跑暖阁躲着去了,偏建安伯夫人说话大声,她们又去了院子。
只是才到院子,就见建安伯怒气冲冲的进院子,三步并两步进了正屋。
安容和沈安溪忙过去,可是还没走到台阶处,就听屋子里传来砰砰声。
两人互望一眼,眸底都在猜测,屋子里不是打起来了吧?
就这么怔愣了几秒,建安伯就拖着建安伯夫人出来了,生拉硬拽,建安伯夫人的发髻都歪了。
建安伯夫人又哭又闹,那叫一个惨。
安容眼睁睁的瞧见,建安伯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那清脆脆的响声,传的很远很远。
直接将建安伯夫人给打懵了。
建安伯松了手,严厉的眸光扫过江二老爷身上,“将你娘给我带回去!”
说完,建安伯转身便走。
安容望着建安伯的步伐,走的很快很急,但是安容觉得,他好像忽然之间苍老了许多一般。
他会气的直接打建安伯夫人,还是当着侯府下人的面,肯定是父亲将大夫人戴绿帽子的事告诉了他。
江二老爷也吓坏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瞧见建安伯打人。
建安伯夫人之前是又哭又闹,挨了一巴掌之后,哭闹的更凶了,江二老爷都头疼了,忙劝她别哭,扶着她走了。
沈安溪一双眼珠子睁圆了,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不过,她心底却暗爽,这样的人就该打。
等她和安容回屋,正屋里的狼藉叫两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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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哑巴
紫檀木的屏风倒在三角铜炉上,上面绣着的美人斟茶的图案,此刻早撕裂开。
安容记得,这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屏风。
方才建安伯拽拖着建安伯夫人走,建安伯夫人挣扎不愿意走,借力时抓倒的。
还有桌椅,东倒西歪,茶盏糕点,更是乱了一地。
大红牡丹地毯简直不能看。
老太太坐在那里,眉头紧陇。
三太太则是在抚额,建安伯夫人的破坏力实在太强了,她这样随便一闹,正屋都毁差不多了。
丫鬟在收拾桌椅。
花了好半天,才将屋子恢复如初。
才收拾好,就有小厮来报,“老太太,建安伯将大夫人的棺椁带回去了。”
老太太心上一喜,忙问,“建安伯夫人没闹?”
小厮连连点头,怎么可能不闹,不过她越是闹,建安伯的怒气越大,一把掌打过去,江二老爷挡了一下,嘴角都出血了呢,要是打在建安伯夫人身上,估计都能将她打晕。
老太太眉头更凝,休掉大夫人这事,侯府情有可原,但要真计较起来,并不占理,她倚占的也不过是建安伯对安容兄妹的怜惜疼爱,和大夫人所作所为的愧疚,这些建安伯早清楚,之前没生气,怎么会在单独见过侯爷后便气成这样,侯爷跟他说了什么话,这样爽快的就走了?
老太太觉得,这不是件小事,她得问清楚。
之前她让侯爷写休书,侯爷的爽快就出乎她的意料了,她还以为要劝说一两句。
不过,休书建安伯收了就好,接下来就是应付京都那群瞧热闹的大臣贵夫人了。
老太太之前最担心的还是御史台,要想御史台装聋作哑,对侯府休妻这事充耳不闻,估计不容易。
不过。只要建安伯府不说什么,御史台就闹不大,也闹不久,挨过这些天就好了。
老太太身子疲乏。让孙妈妈扶着她进内屋休息。
孙妈妈扶着老太太道,“这会儿早过了吃午饭的时辰了,老太太要歇息,多少也吃几口粥吧?”
“不必了,”老太太摆手道。
沈安溪捂着肚子。嘴撅的很高很高,咕噜道,“饿的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嘀咕完,望着安容,“四姐姐,祖母没心情吃午饭,你有没有?”
安容望着沈安溪,桃花般的唇瓣勾起一抹笑,轻声反问,“为什么没有?”
沈安溪嘴角立马绽出一朵笑来。
“外面阳光正好。我们就在凉亭子里吃吧,”沈安溪欢快的道。
安容乐意奉陪。
萧国公府,外书房。
萧老国公正在屋子里徘徊纠结,脸色极其的差,可以说差到极致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就几十年前,萧家没落时,这样烦躁过,没想到时隔十几年了,还有这样的体会。
让他烦躁的正是武安侯府的事。
大夫人一死。安容要守孝三年啊,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
就算他蛮横硬逼,怎么也要让安容守孝一年吧?
一年,都够玉锦阁关门大吉了!
萧老国公烦躁的一锤砸在椅子上。顿时,上好紫檀木的椅子四分五裂。
暗卫推门而入,瞧着一地的碎木屑,避开走到萧老国公跟前。
“国公爷,建安伯将武安侯府大夫人的棺椁带回去了,”暗卫禀告道。
萧老国公眼神瞬间一凝。“带回去了?”
暗卫点头,“武安侯休了大夫人。”
萧老国公烦躁的神情瞬间消失殆尽,到书桌旁坐下,道,“怎么回事,仔细说来。”
暗卫便将今儿武安侯府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萧老国公听的啧啧点头,觉得武安侯府这事干的极其的漂亮,一个能偷女儿秘方的女人,替她守孝,简直天理难容。
暗卫说完,还加了一句,“武安侯府老太太身子骨极差,据说隔三差五就被气的吐血,怕是……。”
怕是命不久矣啊。
暗卫说完,在心底加了一句:主子,属下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武安侯能休了大夫人,免了儿女守孝,可要是老太太过世了,沈四姑娘这孝不守也得守啊,而且要守一年啊。
看着萧老国公又有些烦躁的脸色,暗卫觉得可以讨赏了。
松鹤院,凉亭。
安容和沈安溪大快朵颐后,出了院子,去侯府花园遛食。
本来心情极好的两人,听到有丫鬟在谈论大夫人的死状,两人就自动脑补之前听到的大夫人在密道里的呕心情况,差点没把刚吃下去的午饭给全吐出来。
那碎嘴还不小点声的丫鬟就倒霉了,一人挨了十板子。
回到玲珑苑,安容小憩了会儿。
醒来时,绚烂多姿的晚霞将整个天空熏染的色彩斑斓。
安容看的有些错不过眼,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晚霞。
屋子里,寂静的落针可闻。
海棠轻轻的端着铜盆走进来。
她刚打了珠帘,要迈步呢,身后,穿来噔噔噔急切而欢快的脚步声。
还没瞧见人呢,就先闻其声了,“姑娘,姑娘,大好事呢!”
海棠轻抚额头,转身要叮嘱芍药小点声,谁想她一转身,芍药早穿过她身后从另一侧先进了屋了。
安容扭头看着芍药,见她笑的见牙不见眼,灵动的双眼弯成了月牙形,不由的好奇了,“什么好事?”
芍药伸出三根手指头,笑声叮铃作响,“不但是好事,还是三件呢。”
安容恼了,恨不得去扭她才好,“还不快说。”
芍药是故意的,见安容急了,才道,“听丫鬟说,大夫人的棺椁没有抬进建安伯府,而是送去了建安伯府的一个庄院,在那里办丧事,建安伯回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家,建安伯夫人觉得建安伯在大夫人的事上亏欠了她,所以要多分些家产给二房,结果惹恼了建安伯。二房的家产还没有他该得的一半。”
安容听着,脸上的笑愈发的灿烂了些。
她不惊喜大夫人被草草下葬的事,用膝盖想也知道,大夫人不可能在建安伯府设灵堂,被休那是好事吗。遮掩还来不及呢,谁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办丧事,这不是公然和侯府对抗是什么?
建安伯府做主的是外祖父和舅舅,可不是建安伯夫人和江二老爷!
安容没想到,建安伯夫人会那么的蠢,外祖父气的都扇她巴掌了,她还敢在气头上挑衅外祖父。
在侯府,三婶儿的话就给外祖父提了个醒,建安伯夫人被扶正之前的贤惠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换句话来说,就是欺骗外祖父啊!
被人欺骗了,心里能舒坦才怪了。
在侯府,建安伯夫人就又吵又闹,像个泼妇似的,没有半点稳重贤良,在侯府讨不到好处,又回建安伯府占大房的便宜,口口声声说建安伯亏欠了他们母子三人。
真是笑话,她当年可只是个妾呢。将她扶正是看得起她,到如今却成了亏欠她了。
既然这恶名都先占了,那就将亏欠之名落实了。
建安伯夫人和江二老爷就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自找苦吃。没人同情他们。
安容心情极好,问芍药,“第三件好事是什么?”
芍药见安容满脸是笑,就知道这两件好事够大快人心,但是她要说的第三件,才高兴坏人呢。
芍药清了清嗓子道。“建安伯那样分家,二房吃尽亏,建安伯夫人哪里愿意啊,这不又闹起来了,听说都在地上撒泼滚打了呢,建安伯一气之下休妻了。”
安容听的目瞪口呆,让二房吃亏已经出乎她意料了,没想到还有这样振奋人心的事。
芍药没有听,她继续道,“建安伯夫人惊恐之下,居然说不出来话,变哑巴了!”
芍药是高兴的眉飞色舞,“她以后再也没法聒噪了。”
这才是最叫人高兴的。
安容高兴的在屋子里打转。
屋外,大槐树上,有人在抹汗。
赵成是虚惊一场。
他负责保护安容,今儿一直在松鹤院正屋里,建安伯夫人的聒噪,他是荼毒不浅啊。
听到安容嫌弃建安伯夫人聒噪,赵成当时就决定做好事了。
只是这下药的过程够惊险,他到这会儿还一身的冷汗呢,差点暴露。
丫鬟端茶上来,建安伯端了茶要喝,幸好建安伯夫人气大,又把茶给抢了过去。
要是让建安伯喝了,他觉得他可以抹脖子自尽了。
这三件事,安容心情好了一晚上,嘴都合不拢,夜里更是好眠。
不为其他,就因为建安伯夫人被休。
准确的说不是被休,而是被贬为妾,她又不是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她起先只是个妾而已,根本就没有娘家,休不回门。
像她这样为建安伯生儿育女过,还做过正室的人,总不能让她出去沿街乞讨,丢人现眼吧?
等待她的肯定是冷清的佛堂。
建安伯夫人最厉害的就是能闹,偏偏哑巴了,闹也闹不起来了,而且,那种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的滋味,绝对够她好受的了。
二房又被分家,肯定会尽早搬离府邸,也就是说建安伯府那些敌人不足为惧了,她可以放下一块大石头了。
安容很高兴。
但是,她高兴的太早了。
她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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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二章 御史
初春的早晨,一缕阳光穿过窗柩,悄然洒向屋内,铺了一地的金光。
床榻上,薄被下,伸出一只雪白的藕臂,去接那阳光。
如笋般修长的芊芊玉指握不住细碎的流光,光华从指缝间逃开。
床上的人儿玩的不亦乐乎。
喻妈妈在一旁收拾梳妆台,瞧见安容这样,忍不住轻摇了摇头。
海棠从偏阁出来,手里捧着两个锦盒,摆到梳妆台上,对喻妈妈道,“用这锦盒装可以吗?”
喻妈妈翻了翻,眉头轻挑了挑,“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一个送去庄王府,一个送进宫,要有些区分才好,再找找。”
床榻上,安容钻出被子,笑道,“我瞧那锦盒就挺好。”
海棠望着安容,又望了望喻妈妈,最后落在锦盒上。
喻妈妈见安容说可以,便让海棠把舒痕膏装锦盒里,一边吩咐秋菊和芍药伺候安容起床。
梳洗打扮之后,便是吃早饭。
等用完了早饭,安容用帕子擦拭嘴角,望着芍药,眸底露出诧异之色。
这丫鬟从伺候她穿衣起,就欲言又止,几次张口想说话,愣是没说出来一个字,芍药的性子她了解,不容易憋话。
这会儿,见她吃完了,芍药有大松一口气的架势,越发让她不解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安容笑道。
芍药赶紧帮海棠把盘子碗收拾好,擦了桌子之后才道,“七少爷和九姑娘夜里做噩梦,齐齐发了高烧。”
至于为什么做噩梦,不用想也知道,是梦到大夫人的死状了啊。
想想大夫人死的有多惨啊,她就是听听都吓的毛骨悚然了,九姑娘和七少爷可是亲眼瞧见了呢,夜里不做噩梦才怪了。
安容又觉得有点点反胃了,难怪芍药之前不说这事了。是怕她食难下咽呢。
只是沈安姝和沈安孝做噩梦发高烧,安容没有什么大反应。
去探病,她做不出来。
去幸灾乐祸,她也做不出来。
安容一如往常的去松鹤院给老太太请安。
进去的时候。夏荷正在禀告,“奴婢去瞧过七少爷和九姑娘了,九姑娘倒还好,饿了一天一夜,吃过药后。能勉强吃两口粥,只是七少爷什么都不吃,而且高烧不退,呓喊着要娘。”
安容瞧见老太太眸底有担忧之色,眉头皱了皱,祖母不知道他们并非父亲亲生,在她眼里,那些都是父亲的儿女,是她嫡亲的孙儿。
老太太厌恶大夫人是一回事,但是对沈安姝和沈安孝。哪怕两人不怎么讨喜,却也做不到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这不,老太太吩咐夏荷,务必让大夫尽快治好沈安姝和沈安孝。
安容真恨不得将事实和盘托出,只是祖母会信吗?
大夫人现在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这事,还得父亲去说,没谁吃饱了撑的慌往自己头上摁绿帽子。
吩咐完夏荷之后,老太太便问丫鬟,“侯爷人呢?”
丫鬟忙回道。“侯爷去上早朝,还没有回来。”
老太太眉头陇紧,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还去上朝。他怎么应付那些大臣的盘问,还有大夫人被人杀在了密道里,想想,老太太都夜不能寐。
她在侯府住了几十年,居然才知道侯府有密道!
老太太轻揉太阳穴。
安容请了安之后,帮老太太捏肩。帮她舒缓疲惫。
外面,三老爷脸色阴阴的进来,他身侧跟着福总管,脸色也极是难看。
沈安溪见了颇纳闷,父亲不是和福总管去查密道了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
老太太也皱眉了,问道,“可查出来什么?”
三老爷冷着脸道,“侯府密道横贯各个院子,除了安容的玲珑阁,其他院子下面都有密道。”
说着,三老爷顿了顿,又接着道,“在西苑下的密道里,发现了三个大火油桶,当初西苑着火,就是被人从密道纵火的。”
当初大夫人害三太太,结果误让二太太脸长满红疹,三太太报复了大夫人,结果就差点被烧死。
现在,大夫人又知道密道所在。
当初,是谁害的三太太,还用质疑吗?
老太太气的是嘴皮直哆嗦,她想到了昨天建安伯夫人在她屋子里大吵大闹的事,甚至毁了她最喜欢的屏风!
沈安溪更是气红了眼,牙齿磨的咯吱响。
三太太更是气的直骂,“要是昨儿,叫我发现了火油桶,我看他们还怎么全须全发的出侯府!”
三太太脾气暴躁,当日的大火,那种恐惧,到现在她都没法忘记,有时候夜里更如同惊弓之鸟,生怕什么时候就又着火了。
现在罪魁祸首找到了,人却死了,这种有仇无处报的憋屈,让三太太想到了建安伯夫人,那个口口声声女儿休的冤枉的建安伯夫人!
不过,她大吵大闹之后,被休了,也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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