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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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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东张西望道。“爹爹呢,他在不在府里,那贼说那方端砚是爹爹才带回府里的,是不是真的问问爹爹就知道了。”
正好这时。武安侯迈步进来,听了安容的话,眉头蹙紧,“他还说什么了?”
安容忙起身行礼,一双水眸睁的很大。还带了丝诧异,“爹爹,你真的带了端砚回来?”
端砚,以石质坚实、润滑、细腻、娇嫩闻名于世,研磨出来的墨汁书写流畅不损毫,字迹颜色经久不变。
极品端砚,无论是酷暑,或是严冬,用手按其砚心,砚心湛蓝墨绿。水气久久不干,有“呵气研墨”之说。
端砚是文人墨客的最爱,极品端砚更是少之又少,极少有人能抗拒的了端砚的诱惑。
武安侯点了点头,“你大哥拜了周太傅为师,那方端砚原打算等你大哥回来,给他用的。”
安容心中感动,前世大哥没让父亲满意,那方端砚父亲是自己留着的,这一世。父亲打算给大哥,可是那方端砚是烫手山芋,能丢就不要留着,往后她给大哥寻更好的端砚便是。
“端砚虽珍贵。却也不是买不到,怎么会招了贼来?”老太太拢起眉头,看安容的眼神带着些异样。
她这孙女儿不是那么蠢笨之人,说话做事极有分寸,怎么今儿这么傻乎乎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说了。好歹也顾忌着点自己的清白闺誉吧,若不是知道她没有受惊吓,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吓傻了。
老太太一脸的无可奈何。
可是安容并不怕,她知道这事大夫人会极力遮掩的,贼可不止进了玲珑苑,还进了蒹葭阁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她不会做。
武安侯对府里进了贼一事颇为不满,可以说是勃然大怒,内院住都是姑娘丫鬟,深更半夜进了贼,这事要传扬了出去,谁还敢上门求亲?
大夫人趁着侯爷生气,添油加醋道,“府里是该加强戒备了,闯了贼不说,还和四姑娘相谈甚欢,知道的是他有正义心,可一个贼哪来的正义可言,指不定还会被人误会说那贼是四姑娘请来的,是她的同谋,没准儿更难听的话都有……。”
对,那就是我的同谋,可惜你没有证据抓我,安容腹诽道,随即挑眉笑道,“母亲也别把人都往坏处想,并非所有梁上君子都是坏的,不是还有盗亦有道之说,甚至是劫富济贫,那飞贼说那方端砚是不义之财,他取走是帮爹爹挡灾。”
武安侯眉头皱紧。
没等他开口,安容继续道,“他说那是别人给爹爹受贿用的,爹爹答应帮人举荐官职,他还说举荐之人性恶贪财,是个贪官,爹爹若是举荐他,就是助纣为虐,他甚至误会那首规谏诗是爹爹写的,不忍爹爹被人哄骗,才打算偷了那端砚还回去,算是替爹爹回绝了推举官职之事。”
老太太拨弄手里的佛珠,神情莫名。
她是侯爷的亲娘,从侯爷那神情,她就知道安容说的都是真的,那端砚真的是别人送给他,求他帮忙的。
武安侯脸色很差。
举荐官职一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安容不会知道,那贼竟然知道,专程跑一趟就为了偷那端砚,莫非他说的都是真的?
“偌大个侯府,比端砚好的东西不知道多少,他却只要端砚,没找到还特地跟安容说,我看那飞贼应该不是什么坏人,那举荐官职一事,不管是好官还是贪官,都回绝了吧,”老太太沉了脸道。
举荐官职一事,可不是递个折子那么简单,而是担保,为他人的人品清廉做保。
朝堂之上,因为保举受到牵连的官不知道多少,朝臣根本不愿意做这事,除非是利益牵扯,是亲信之人。
武安侯有些为难,毕竟已经收了人家的东西,也答应了人家,回绝总要有个满意的理由,不然他岂不是言而无信了。
武安侯打算派人去查查友兄是不是真的如飞贼所说的那般,再做打算。
老太太没再多言,但是脸色却越来越差。
若是飞贼是好人,那府里婆子装鬼吓唬主子,还是府里姑娘指使的,岂不是姐妹不合,要是传扬出去,五姑娘的闺誉岂不是毁于一旦了?
安容坐在那里,一脸牲畜无害的笑,“昨晚夜深人静,又没有月色,我也只是在窗户旁见过那飞贼,他说五妹妹为了蒹葭苑指使婆子装鬼吓唬我,甚至两年前我搬出蒹葭苑也是五妹妹算计的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二太太坐在下面,听得直摇头,就没见过四姑娘这样傻的,你这样问,人家肯定会否认啊!
大夫人对那飞贼一顿臭骂,又骂那两个婆子栽赃嫁祸。
安容听得神情淡淡,她没有去抓那两个婆子,是因为她知道今儿这一出戏后,她们迟早没命,忠心的奴婢,是临死也不会吐露主子半分的,她们的命填补不了大夫人和沈安玉的损失。
至于沈安玉,安容拿了钱,又把飞贼的话说了一遍。
两年前她受惊吓,沈安玉占了她的院子,这一回几乎是故技重施,不管大夫人怎么狡辩,可事情太巧了,巧合的不得不让人怀疑,她不信父亲和祖母会想不明白始末。
这不,老太太看大夫人的眼神变冷了不少,不过却没有当着一众的丫鬟婆子面数落她什么。
但是安容知道,一会儿大夫人肯定会单独受教。
大夫人的脸色很难看,牙关咬紧,无论她怎么反驳,在安容那里就跟对木头桩子说似地。
安容只淡淡的笑着,话是飞贼说的,他只是随口一说,她也就是随耳一听,她又不会去找沈安玉质问,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大夫人觉得她是在不打自招,心底更恼那两个婆子。
沈安姒在一旁听着,心里觉得好笑,不等她挑拨,沈安玉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见大夫人有些坐立不安,便拉着安容道,“四妹妹,九妹妹今儿回来,五妹妹病了没法去接她,咱们去吧?”
安容掩嘴打了个哈欠,摇头道,“昨夜等着抓鬼,晚睡了许久,一会儿我要回去补个觉,你和大姐姐去吧,我就不去了。”
沈安姒便不再说什么了,她表示了忠心就行了,至于安容不去,她总不好拉着她去吧,那样老太太该恼她了。
沈安姒走后,柳大夫进来了。
“五姑娘情况如何?”不等柳大夫开口,大夫人便担忧的问道。
柳大夫捋了捋胡须,笑道,“五姑娘只是受了些惊吓,夜里服药后,烧也已经退了,多宽慰她几句,再吃两剂药就不碍事了。”
武安侯回来一天了,福总管把府里的事都禀告他知道,自然包括安容和柳记药铺合作的事。
这会儿见了柳大夫,忍不住问道,“我听说济民堂卖的药丸和柳记药铺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柳大夫心情很好的捋着胡须,眉眼含笑,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气风发,说话声更是中气十足。
“我原也以为济民堂卖的药丸与柳记药铺一样,可是吃了几粒后,发现济民堂的药丸药效不及柳记药铺的一半,柳记药铺的生意又开始慢慢好转了。”
大夫人眸光微闪,双手攒紧,脸上却不露声色,“我怎么听说济民堂说药丸和柳记药铺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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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污蔑
“济民堂确实这么说过,可惜药效不是他说说就一样的,”柳大夫点头大笑,起身告辞,“济民堂重名誉,说假一赔三,我来之前就听说济民堂前很热闹,我这心就跟猫挠似地,就不多留了,赶明儿再来给老太太您请平安脉。”
老太太也跟着笑了,难得沉稳如斯的柳大夫也有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她要是再多留他一会儿,估计要急的跳脚了,便让丫鬟送柳大夫出门。
安容坐在下面,直挠额头,一脸同情道,“我听说济民堂炫耀说卖出去几万粒药丸呢,要是假一赔三的话,那得损失多少啊,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害济民堂损失如此惨重,回头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什么,安容朝夏荷招手道,“你去告诉柳大夫一声,让他多准备些药丸,要是假一赔三的话,济民堂根本就没有真药丸可赔,还得从柳记药铺买,咱们送济民堂一个大人情。”
老太太嗔笑了安容一眼,这哪是卖人家人情,根本是趁火打劫,假一赔三,就算按钱赔,也只要二两四钱,可是赔药丸的话,那可是三两银子啊!
只要柳记药铺把话放出来,肯定是一呼百应,左右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大夫人如坐针毡。
二太太用眼角余光瞄了大夫人一眼,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四姑娘的秘方无故消失,柳大夫说起济民堂,她就脸色差,秘方一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要知道济民堂身后权贵交错,这几日柳记药铺损失多少,济民堂又赚了多少,多少人为柳记药铺惋惜,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敢卖假药方给济民堂,这回可真是有热闹可瞧了。
她倒是想瞧瞧做事滴水不漏的武安侯府大夫人怎么欲盖弥彰去,那秘方可都藏在安容的脑子里呢。如今的安容可不是以前那傻乎乎的四姑娘了,就算她还是,不还有老太太?
此时,有青衣丫鬟饶过屏风进来道。“大夫人,二舅老爷找您有事。”
大夫人脸色苍白,像是寒秋的晨霜。
努力维持笑脸,大夫人镇定的站起来,要同老太太告辞。
二太太坐在那里。优雅的欣赏着涂满凤仙花汁的指甲,火红如涂,斜视了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大夫人,笑道,“怎么二舅老爷来了,也不先给老太太问个安,莫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吧?”
大夫人心情很差,要不是顾及是老太太的屋子,她早摔东西泄愤了,这会儿二太太是撞她枪口上了。
大夫人冷笑一声。“前两日弟妹的兄嫂来,似乎也没见她给老太太问个安,莫不是弟妹娘家也出了十万火急的事吧?”
二太太脸色一僵,随即笑道,“大嫂说对了,我兄嫂来确实是有急事,她满脸泪痕怎么好打扰老太太,二舅老爷总不会满脸泪痕吧?”
二太太娘家那点破事,府里上下都知道,她也破罐子破摔。不怕丢脸了,大哥喜欢去青楼招妓,更喜欢玩府里的小丫鬟,娘管不住他。大嫂就更不行了,唯独她这个做妹妹的,说几句话还管用,所以经常来找她,她嫌烦,可是却没有办法。以前为了这事,没少被人笑话,她都习以为常了,如今说起来,更是脸不红气不喘。
可是却噎的大夫人险些闯不过气来,看二太太的眼神像是夹了冰霜。
二太太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笑的温和婉约,这事巧合的过分了,一连几个月都不上门的二舅老爷,济民堂一出事,他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不愧是大夫人,做事留一手。
“大嫂快去吧,可别让二舅老爷等着急了,”二太太笑的颇有深意。
老太太坐在首座上,拨弄着佛珠,一句话也没说。
大夫人福了福身子便疾步离开。
安容精神奕奕,哪有半点困顿疲乏,不过还是故意装着打了哈欠,同老太太告辞回了玲珑苑。
半道上,沈安玉怒气冲冲的上前,杏眼圆瞪,怒不可抑的看着安容,咬牙切齿道,“昨天那飞贼是听了你的指使来装鬼吓唬我的!”
安容上下打量沈安玉,脸上不见半分惊吓,只有怒气,显然方才在屋子里的事,她都知道了,惊吓变成了震怒,从吓的腿软下不了床,一下子就活蹦乱跳了,这是不是就是清颜说的满血复活?
“五妹妹是在质问我吗,我还没问你昨天晚上那两个女鬼是怎么回事呢,她们可是口口声声说是你指使她们吓唬我的,”安容反问回去。
沈安玉气结。
“那是她们污蔑我!”沈安玉恨不得把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子剁碎了喂狗了。
安容懒的和她多说,“是不是污蔑我不知道,但是她们怎么不污蔑别人,独独污蔑你,你是那么好欺负的吗?还有,要是飞贼是听了我的指使去吓唬你,我为何要说出来,让你误以为是真鬼吓的浑身哆嗦,夜不能寐不更好,我当你是亲姐妹,你还这样质问我,要不要我把那两个婆子找出来,一问究竟?”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安容怒意丛生,倒让沈安玉心里打鼓了,她自己做的事当然清楚了,昨天受了惊吓,连她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两个本来就心里有鬼的婆子,还不知道她们招了多少,万一闹的人尽皆知,她哪里还有脸啊?
沈安玉心里百转千回,亲昵的拉着安容的手,满脸羞愧道,“我知道你当我是亲姐妹,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一想到昨儿那飞贼,我就心里胆怯,失了镇定,他心怀叵测,故意挑拨我们姐妹不合。”
“我怎么会肖想玲珑苑呢,你知道我这人懒,不爱走路,偶尔去玲珑苑还成,要是日日走,我肯定不行,你要是觉得蒹葭苑也是我算计来的,我搬回玉兰苑住就是了。”
昨晚被鬼吓,她就想搬回玉兰苑住了,尽管现在知道昨晚吓唬她的不是鬼,是飞贼,她也对蒹葭阁厌恶至极,何况她还要借此表示清白呢。
安容压根就不在乎她搬不搬离蒹葭苑,她一个人也占不了两个院子,沈安玉要真搬了,没准儿她还落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毕竟当初是她闹着要搬走的,想借此表明清白,安容冷笑不止。
“五妹妹说的对,玲珑苑是偏远了些,每日请安要走不少时间,我打算把绿柳苑打通,再建个小桥,过来就方便了,不比蒹葭苑多一会儿,”安容笑道。
沈安玉脸色微变,随即笑道,“要修桥拆院子啊,这样一算,确实能少走不少路,可是四姐姐你忘了,当初玉兰苑不能拆,别的地方想来也不能碰,会坏了风水的。”
安容根本不介意她这么说,脸色温和笑道,“这样啊,赶明儿问问祖母能不能,要是不行的话那算了,左右我在玲珑苑也住不了一两年了,原还打算等我出嫁了,就把玲珑苑让与九妹妹住呢,不建桥也没事,多走走路,对身子有好处。”
沈安玉捏紧拳头,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心中别气,脸上却羞安容道,“没羞没躁,就想着嫁人了!”
沈安玉说的大声,不少丫鬟婆子都望过来。
安容一脸窘红,心底更怒,大家闺秀思嫁是件难以启齿的事,她却故意让她丢脸。
“一两年后嫁人还没羞没躁,五妹妹不是打算这辈子吃斋念佛吧?”安容同样说的大声。
针锋相对,显然胜利的是安容。
沈安玉气的直咬唇瓣,用指责的眼神看着安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想着嫁人的事,那是娘亲和祖母该想的事。”
安容怔了一下,随即又扑哧一笑,“我当然想了,我要是不想,也就不会要死要活的退了萧国公府表少爷的亲事了,五妹妹你比我懂事,乖乖的听从祖母和娘亲的安排,不过我刚才无意中听祖母说,明国公府老夫人想和咱们侯府结亲,四少爷年纪只比我大半岁,祖母说和我不合适,打算说与你呢。”
沈安玉脸色苍白。
安容继续火上浇油,“五妹妹是大家闺秀,严以律己,不能思嫁,要换做是我,我肯定冲到祖母那里说不同意了,祖母拿定了主意,母亲可改不了。”
这句话是当初她求大夫人帮忙劝老太太退了萧湛亲事时,大夫人自己说的,当时沈安玉也在场,如今用大夫人的话来唬弄沈安玉,安容觉得心情暴爽,高兴的想哼两句了。
不能做的太得瑟了,安容耸肩,望着蓝天轻叹,“同样是侯府女儿,一般教养,我却不如你懂事,回头祖母又该说教我了。”
沈安玉恨不得咬了舌头,她为什么要嘴硬说那一句,被她逮住了不放,事关她终身大事,岂能马虎!
再顾不得其他,沈安玉转身便去找了松鹤院。
秋菊眸光轻闪,轻咬唇瓣,方才想说话,可是安容一扭头盯着她,她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会儿见沈安玉走了,再忍不住了,“老太太没有说过明国公府提亲的事,五姑娘这样莽撞的去找老太太,回头知道是姑娘成心骗她玩的怎么办?”
安容呲笑一声,双眼清澈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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