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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金榜]-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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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他们到底没做,何晓佐紧紧的抱着她,直到天亮。
  看着晨曦穿过窗帘,落在床头,他吻着莫离额头,柔柔的:“离离,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
  傍晚,他牵着她的手,在附近公园散步。
  走累了,她坐长椅上休息。
  他去给她买水,回来时,见到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骑着玩具车撞上花坛,摔倒了,附近没有大人跟着。
  小男孩抬头看看,哇的一声哭起来。
  何晓佐快步走过去,将他抱起来,一边查看男孩有没有跌伤,一边柔声哄着他。
  莫离循声走过来,看见的就是何晓佐坐在石凳上,微笑着逗弄男孩的画面,夕阳柔柔,她的心里暖暖。
  谢了春华,潜入了夏。
  隔壁不知什么时候住进了人。
  不过莫离一直没见到新邻居,只是那天何晓佐回来时,脸比纸还白,她笑着打趣他:“见鬼了?”
  他勉强挤出笑容:“是啊,见鬼了。”语调却很沉重。
  然就就说反正闲着,正好带她出门散散心,结果,当天坐动车,跑出去几百里。
  他说要体会大自然的美妙,所以,夜里宿在山间的小旅馆。
  她洗澡时候,隐约听到何晓佐的声音:“知道,我看见他了……出国,出去了,就不是他的地盘了,不信他还能只手遮天……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后来,他挂了电话,大咧咧的推门进来,将泡的水灵灵的她从浴缸里捞出来,擦干净,浴巾一裹,抱出来,放在椅子上,帮她把头发吹干。
  虽听得不真切,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之前那通电话里,他挥之不去的紧张情绪,直觉的认为,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那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在一起的时候已经说好,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向对方坦白,哪怕是不再爱对方了,省得猜来猜去,叫人身心疲惫。
  所以,她选择直来直去:“晓佑,刚刚是谁打来的电话?”
  他插在她头发里的手指顿了顿:是,那个时候约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向对方坦白。
  可,跟她在一起,已是最大的欺骗——他并不是她真正爱上的那个人。
  即便那个时候,她要嫁给洛邈,但他明白,她对洛邈更多的是感激,那个时候她爱的是沈夜……或许,一直都是沈夜。
  后来,她思维错乱,当自己是早已死去的莫离,可莫离爱的是晓佑。
  她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生了一张和晓佑一模一样的脸。
  心,涩涩的疼着。
  在爱情这件事上,不单单只有女人贪心,他爱上了她,曾经留下她的人已算奢求,可真正的留住了她的人之后,他又幻想更多。
  他渴求着,有那么一天,能从她嘴里听到:晓佐,我爱你!
  不再是晓佑、晓佑……
  哪怕,只有一次。
  他们始于欺骗,势必要用更多的谎言维系下去——这段镜花水月一般的幸福生活。
  既然如此,出了什么事,都让他这个“蟊贼”独自承担好了,那些麻烦,没必要让她知道,端出玩世不恭的笑:“真想知道?”
  她表情凝重:“当然。”
  长吁短叹:“好吧,妻管严就妻管严吧——报告老婆大人,刚刚是老相好找我约炮。”
  她眨了眨眼,霍然起身,伸手掐上他耳垂,煞有介事的一拧:“丫皮子紧了是吧?”
  何晓佐一手拎着吹风机,一手护着自己耳垂,唧唧哇哇:“哎呦,哎呦,残了,要残了……”
  后来,他洗了个战斗澡,颠颠跑回卧室,站在床头看她柔软的身子背对着他缩在凉被下面,心底的不安一扫而空,被满满的动容填充。
  拽拽拽,拽开被子一角;
  掀掀掀,她没反应,他像尾滑溜的鱼,一下钻了进去。
  试探着伸出一只狼爪子,自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她还是没反应。
  他乐颠颠的伸出另一只狼爪子,从她睡裙领口探进去:“老婆,漫漫长夜,咱兄弟寂寞了,给个安慰呗!”
  指尖没等触上那敏感的小樱桃,此兽已被人家一脚踹下去了,附赠疑似吃醋的酸话一句:“不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么,找你相好的去,干嘛还来钻我被窝!”
  其实,她气的是他不跟她说实话,他懂她,但能告诉她——你曾经深爱的男人,你一双孩子的生父,为了你,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把那颗盘踞在边地几十年的大毒瘤连根拔起,现在他卸下重担,不远千里追过来,目的只有一个,而我却没有相应的实力与他抗衡,我们,或许没有明天了……
  叫他怎么开口解释?
  夸张的揉着自己抢先着陆的臀部区域,缓口气,再接再厉往上爬:“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本少爷人长得太俊,硬件设施也到位,晚上技术活又好,加上生了颗怜香惜玉的温柔心,不忍见芳心碎一地,相好的难免多了些,还望您老多担待,我们是两夫妻,要秉持床头吵架床尾和的硬道理,再说了,没我,这凉被窝子,您老睡得惯么?”
  好不容易爬上来,又被她一脚踹下去了:“滚,这大热天的,摩擦生热,中暑了!”
  “啊呀,老婆你怎么这么色,我只说给你暖被窝,又没说要跟你‘摩擦’,羞死人了!”
  又一脚。
  他虚张声势:“妖孽,贫道今晚定要降了你!”
  “死色鬼,闪一边去。”踹、踹、踹。
  “嗯——啊——用力点!”
  “要死啊,你这个变态,乱叫什么,真淫荡……”
  “再来,快,爽啊!”
  “……”
  夏虫啾唧,他拥她在怀,紧紧的。
  “离离。”
  她疲倦的:“困。”
  可他却不像从前那样由她睡去:“二十八岁生日,想去哪儿过?”
  她稍微清醒了些,回抱他的腰:“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都好。”
  “去看看我之前十几年待过的地方吧。”
  “要回b市了?”
  该死,又忘了他现在是“晓佑”,晓佑可是土生土长的,咳咳咳,面不改色信口胡诌,也是他的强项:“去看看我——呃,我哥哥待过的地方。”
  “嗯,好。”
  她从不问他关于“他哥哥”的事情。
  许是不感兴趣?
  许是觉得没必要?
  许是,在她脑海深处,有些东西,并没有被完全抹杀。
  除了她自己外,又有谁能说清楚呢……
  那天走得太匆忙,很多东西没有整理好,三天后,他们坐车回s市。
  何晓佐一手拎着旅行袋,一手搂着莫离的腰,刚迈出出站口,一抬头就看见瞿让,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何晓佐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他想过沈夜会对他下黑手,却没想到,那人嚣张到这个程度,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搞他。
  贩毒,人赃并获。
  何家大少怎么可能去贩毒?
  可他早就不是何家大少。
  他要养她,给她治病很烧钱,受不住相思苦,哪怕只几个小时,所以,没见他出门工作,又把何以恒和季雅淑给的钱全数退了回去。
  由此可证:他的犯罪动机明确。
  事实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被带走之前,他亲吻着莫离的额角,微笑着跟她说:“别担心,没事的,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在家乖乖等我,嗯”每次他哄她,总会把末尾的那个字的声调抬高,透着点鼻音,说不出的性感。
  但他骗了她,已经快半个月了,他都没回来。
  就在何晓佐被带走不久,何以恒夫妻急匆匆赶过来,随后,莫离跟何晓佐家里就出现好多陌生面孔,每天进进出出,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些人里有些让她感觉很熟悉,有些,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天,带走她的“晓佑”的那个男人也来了,身边跟着她不认识,却感觉十分熟悉的男人——他总在她梦中出现,要么温柔细语的哄着她,要么冷酷无情的排斥她,还有时候只是盯着她看……醒来后,梦里残存的片段过不久就模糊了,没想到有一天梦里的人会到她家来。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像梦里一样平静,可没想到等他一靠近,她莫名的惶恐起来,遏制不住的惊声尖叫,砸碎手中的玻璃杯,攥住碎玻璃片在空中虚晃了一圈,然后,往自己手臂上扎。
  那一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明知道这样不应该,却控制不住自己。
  她到底没能伤到自己。
  骨节秀美的手,紧攥住碎玻璃片,鲜红的血,从指缝间缓缓溢出。
  他的眸子很黑,像冷寂的夜,幽深,孤冷,他说:“夭夭,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她的回答是,眼睛一翻,向后一仰,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昏倒前,隐约听到:“她并不是真的想伤害自己,这是过去的莫离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为了躲避更大的伤害,首先自伤,就像壁虎那样。”
  再次有意识,是在医院里。
  守在床头的季雅淑眼圈红红,没发现她醒了,抓着她的手,话却不是对她说的:“晓佐怎么这么不懂事,就让她有了呢,这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能留,趁她没醒流了吧。”
  听说有了孩子,莫离是激动的,她很想睁开眼睛,替何晓佐辩驳一下:其实不是“晓佑”不懂事,是我想要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一个集合我和他基因的孩子,所以,我算好日期,偷偷扎漏他“小跟班”的雨衣。
  不等她睁开眼,竟又听见,他们合计要谋杀她和“晓佑”的孩子。
  他们为什么不欢迎这个孩子?
  他们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孩子是她的,谁要杀他,就先杀了她。
  莫离挣开了季雅淑的手。
  季雅淑先愣了一下,随后控制不住情绪的高呼一声:“离离,你醒了?”
  她没有睁开眼,只是沙哑的问:“晓佑呢,我想见见他。”
  有孩子了,这个消息,她想亲口跟他说。
  一屋子人,听了这句,全都缄默无言。
  她猛地睁开眼:“我要见他。”发现大家全都不自然的别开脸,她无力的:“求你们了。”
  禁不住她苦苦哀求,终有人给她指了条明路——只要求得沈夜一句话,一切都好办!
  时隔七年,昨日重现。
  同一栋公寓,同一个位置,那个抱膝蹲在他家门口的女人,眼底蓄满水泽,像受伤的小兽。
  不过比着那个时候,她更瘦了,那个曾不以为然的位置,如今,装上了别人。
  无法像七年前那样,若无其事的从她身边经过,等她怯生生的伸手来拽他衣袖。
  他不动,她扶着墙站起来,不知是因为蹲了太久,还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她的身形有点晃。
  她说:“沈检,我有点事情,可以耽误您几分钟么?”卑微的,乞求着。
  他的脑袋轰的一响,再也无法维持平静面容。
  当年,她说的是:“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才过来找你。”那个很重要的事情是她有了他的孩子,让人怜爱的浅尝和辄止。
  而今,她同样有事,蹲在当年属于她和他的“婚房”门外,却是怀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想来,所谓的“事情”,也不过像这两天所有来找他的人一样——求他放过何晓佐。
  那一天,她昏倒了,随后被查出怀了身孕,他不是没考虑过放纵她在何晓佐身边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但他习惯了掌握局面,总是把当务之急解决掉,再有条不紊的进行下一项,就像当年他对他们的婚姻,选择就是先把陶远锡“处理”了,再回头思考他和陶夭之间的关系。
  他一直很有自信,是他的就是他的,不会逃离他的手掌心。
  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怯懦——他怕自己在她眼里成了第二个言休,她会无所不用其极,只为逃离他的禁锢。
  那个激烈的女子,把她逼急了,是会连性命都舍弃掉的。
  但,他只是把她暂时寄存在别的男人身边,她怎么可以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呢?
  他的思绪一片混乱,无法思考,也就在她昏倒后不久,那些真心关怀她的亲朋,陆续敲开他的房门。
  先是陶甯——气势汹汹,以她外交官的强势手腕,软硬兼施,先礼后兵。
  来了就跟他谈条件,愿意付之以厚利让他放过何晓佐,最后看他不为所动,干脆表示愿意和他打官司,她会请来最权威的法律专家,甚至不惜和第二宗抗衡。
  何晓佐是冤枉的,第二氏实在没必冒着赔上家族声誉的风险,扣住他那么个小老百姓。
  随即是洛邈——他说:“沈夜,你一定不会想到,其实,以你的身份,也是不屑这些风花雪月的桃色八卦的。”
  “但我还是想跟你说说,你曾是我过去十几年无法逾越的心结。”
  “不知你听没听说过,我十八岁的时候,为了她,从高架桥上跳了下去。”
  “她是我用生命去爱的女孩,可她不爱我,甚至为了一些稀有的贝壳而忘了我们的约会,后来我才知道,她收集贝壳,全是为了你。”
  “仅仅一面,她念你念了那么多年,你说,对于这么爱她的我来说,会不会视你的存在为心结?”
  “沈夜,看在她曾经那样的爱过你,你就放她一条生路吧?”
  接下来是何以恒和季雅淑夫妇——曾经貌合神离的一对夫妻,一起走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沉淀下来的,是比爱平淡却隽永的感情,他们共同孕育出了一双女儿,而那双女儿,因他们的过错,历经磨难,甚至过早的逝去,他们的心,伤痕累累,因残缺而靠近。
  他们愿意把名下的财产全留给浅尝和辄止,变相的赎买何晓佐的自由,那条件可是比陶甯的优渥多了,要知道,陶家是半路下海,而何氏是巨贾之后,资本远高于陶家。
  他却笑了,问他们,把钱都送给别人,那何晓佐拿什么给他们的女儿幸福。
  没想到,那对互相折磨了多年的夫妻竟异口同声的说:“拿爱。”
  他们相信何晓佐能给莫离幸福。
  前脚刚送走真正的岳父母大人,后脚他的房门就被某个彪悍女人给踹开了。
  定睛一看。
  肚子先脚丫子进门——是怀了身孕的陶夫人,米夏女士。
  陶赫瑄尾随其后,伸出手来小心翼翼护她凸出的腰腹,像个老妈子般絮絮叨叨:“唉,夏夏,你稳定稳定情绪——慢点、慢点啊!”那个‘啊’的拉长颤音,简直是十二分的婆妈。
  她被陶赫瑄拉住了,仍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的瞪着他:“沈夜,你这个没品变态,当年不是你不要她的么?”
  他默默的看着她:我从来没想过不要她,像我这种家庭,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儿戏的——何况,在肉体上,我有重度洁癖。
  陶赫瑄看着这样的沈夜,愣了一下。
  米夏趁机脱离陶赫瑄,来到沈夜面前,茶几上还搁着沈夜为何以恒夫妇倒得茶水,当然,他们也没那心思喝,而他,也没心思收拾。
  米夏想也不想,握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尽数泼在了略有些走神的沈夜脸上,对上沈夜幽深的眸,抬高下巴:“姓第二的,你不觉得自己实在很令人作呕么,当初离离带着你的孩子,你逼得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算是过了几天舒心日子,你又回来搅局,现在倒是好,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就想方设法的来搞破坏,我看你这个男人就是贱,当初人家眼底心里全都是你的时候,你把人家当麻烦,现在人家爱上别人了,忘了你了,你又不平衡了,主动黏过去,你恶心不恶心啊?”
  他冷冷的笑:“我从不以好人自居。”扫了陶赫瑄一眼:“这点,你男人一直很清楚。”
  传说,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气男人,所以听他提她老公,米夏瑟缩了一下。
  因为在意,所以害怕自己的冲动给自己男人惹麻烦,眼圈红了,气势弱了,哽咽的:“她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可为了你,她吃了那么多苦,现在,更是活不了几年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何晓佐虽不是顶好的,比起来用情至深,他远不如我表哥,可我表哥都默默退出了,你应该明白,我表哥不是对她绝望了,而是想要成全她的快乐,让她过几年一直渴望的生活,哪怕是意识不清而产生的幻想,至少,余下来的人生,她是快乐的。”
  至少——她是快乐的?
  沈夜沉默了,连陶赫瑄什么时候把他那大肚老婆带走的都不知道,后来,还是敲门声把他从长久的呆愣中唤醒。
  敞开门,看到来人,眼神微闪。
  陶远磊推着陶远锡,曾经,他们是高傲的,现在,却是局促的。
  是陶远磊先开的口:“我哥想和你说说话。”
  说什么,他和他,本该是最没话说的两个人,他们因一个女人结仇,却又因另一个女人,纠葛不清。
  看这瘫靠在轮椅里的枯瘦老者,哪还有半点俊逸形容?
  声音也干涩沙哑的刺耳难听:“你还恨我么?”
  不是他,母亲就不会惨死;
  不是他,夭夭就不会坠海;
  新仇旧怨,怎能不恨?
  陶远锡说话很艰难,也不拐弯抹角:“既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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