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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岁月-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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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不仅已经知道了究竟是谁在背后破坏了原本该由他得到的职位,更是已经巩固了自己在保守党内的地位。无论公爵向王子付出了什么代价,至少这不会是他牺牲的部分,伊莎贝拉如此坚信着。
“这么说——你就连是谁陷害了你,都没能通过这场慈善晚宴弄清楚?”她的喉头似乎梗塞住了,只是挤出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却像是要一个保龄球挤过一根吸管般艰难。
“是库尔松勋爵——既然知道了他的妻子在背后陷害你,那么他为什么会得到原本该属于我的职位便是一件很明了的事情了。”公爵迅速回答道,“不过,我已经不打算做任何的争取了。任何我此刻的所作所为,都不过只是在消耗我的父辈们过去为我积攒下的人脉,通过人情而攀登上更高的阶层——我如今已经明白了,那并非是我想要的结果,公爵夫人,我希望能够依靠自己的能力,完完全全只依靠着自己能力向上攀爬,无论那将会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至少那样,我会知道,我在未来取得的所有成就都是依靠汗水和鲜血,而不是威士忌与雪茄。”
“为什么?”
伊莎贝拉脱口而出。
这不可能是唯一的理由,她知道。
公爵深深地注视着她,淡蓝色的眼眸中跳跃着成千上万簇明亮的火焰。
“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公爵夫人。”
他沙哑着声音说道,似乎在问她敢不敢再付出另一次真话的代价。
“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你可以不必回答。”伊莎贝拉说。
“如果你很想知道的话,我可以为你回答。”公爵说着,他慢慢地上前了一步,慢慢地低下头来——伊莎贝拉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向对方脸上挥舞上一拳,或者推开对方,兴许是因为舞台上的那一个拥抱的关系,她无法再让自己像过去那般警惕着公爵的行为,也不再如此反感任何来自于他的亲密举动——他伸手拂开了她鬓边深褐色的长发,让她通红的耳朵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我让你成为了我的妻子,那事后证明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而我希望你也能这么想。”
说罢,他飞快地直起了身子,旖旎的一秒转瞬便被空气中袭来的淡淡寒气而冲散,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消逝于温暖的火光之中。但即便是那短暂的一霎也足以让伊莎贝拉的大脑完全停止工作,她只是本能地咀嚼着,舔舐着,吞咽着公爵适才说出的那句话,却又极力想要避免自己的舌头品尝出正在齿间流淌着的蜜甜——
“现在——”她只听到公爵喑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公爵夫人。告诉我,在我们结婚的那一天,你为何要逃跑?”
伊莎贝拉抬头向他看去,火焰熄灭了,浅蓝色的寒冰又块块筑起,这告诉她对方已经做好了听见最坏的答案的打算,甚至就连那缱绻的一秒也不过是他在面对无情的现实以前先为自己偷来的刹那,但他选择抵御的是一场不会到来的暴风雪,伊莎贝拉知道这一点。
她会说实话。
“那与詹姆斯·拉瑟福德无关,如果这是你的想法的话,公爵大人。”
这句话,就像擦去了笼罩在冰面上的雾气,刹那间,伊莎贝拉又能在那片蓝色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我与詹姆斯·拉瑟福德之间的恋情,发生在很久以前,也结束在很久以前——我的确随身带着他赠送的挂坠盒,但那与其说是怀念旧情人,不如说是一个提醒——提醒着我要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界。”
伊莎贝拉平静地述说着,她知道那会是康斯薇露想要她说出的话,她也知道那是康斯薇露心中真正的想法。
“那一日,将要与你结婚的前一刻,我发现了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能让我逃脱‘康斯薇露·范德比尔特’的人生的机会,而我便抓住了。仅此而已,并非是因为感情,也并非是因为阴谋,只是一个女孩因为想要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想要看到景色全然不同的世界,想要挣脱一直加诸于自身的枷锁而做出的无谓挣扎罢了。只是这样而已,公爵大人。”
“那么,你还想要那个人生吗,公爵夫人?”
听了她的回答,沉默良久以后,公爵才再次开口问道,他侧过身,与伊莎贝拉并肩站着,就像她刚走进起居室时一般。伊莎贝拉有一种奇异的直觉,只要她在此刻说了“是”,公爵便会义无反顾地放她离开,让她卸下所有身为公爵夫人必须负担起的职责,让她逃脱这个残酷而又冷漠的社会,像放飞手中的一只鸟,像解开猎豹腿上的陷阱一般,让她回归到她真正心之向往的地方去。
“是的,我想。”
她偏过头,回答道,看着那束光从公爵眼中完全地黯淡下去——
“但我想要完成我已经开始了的人生——马尔堡公爵夫人。”
火光依旧燃烧在壁炉中,倒映在伊莎贝拉与马尔堡公爵的脸上,像将他们罩在仙女教母的巨大南瓜之中。
火光依旧燃烧在马尔堡公爵的双眸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 Third wheel。意思基本相当于“电灯泡”。
…………………………………………………
公爵画水彩画的纸是英国人发明的编织纸,特点是坚硬不容易变形。
接下来的·Pierce·章节会出现BL情节,不喜欢看这部分内容的读者可等到·Pierce·章节结束后再继续购买。
第111章 ·Pierce·
我的名字叫做皮尔斯·加斯顿。
我曾经是布伦海姆宫的副管家。
我是男人; 而我也喜欢男人。
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 这是必须等到一个人死后,才有可能大声说出的句子。
*
上帝说,人生而有罪。
或者,至少教堂中的神父是如此告诉我们的。
你们要多行善为; 多做忏悔,如此才能被天父原谅,进入永乐的天堂。
可是,他错了。
我一直想这么告诉他。
没有人生来是有罪的; 没有人会去逮捕婴儿,没有人会向纯洁无瑕的孩子丢弃石头; 没有人会去指责一个清白无辜的邻居; 没有人会悲观地认为自己生来便是下地狱的命运——
除非你是鸡|奸者,并且生来如此。
那么; 是的; 从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 到你彻底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你的一生都将背负着无法被忏悔; 无法被洗刷; 无法被宽恕,无法被弥补的罪过。
你要像一个逃犯一般; 躲躲藏藏地过完一生。
就如同我,就如同爱德华一般。
我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从男孩能够开始意识到喜欢的这种感情的年龄起。
当所有与我同龄的,居住在伍德斯托克的男孩都注视着女孩的时候; 我总是看着另一个方向,男孩所在的方向。
我是唯一那个会注视着另一边的人。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我是不同的,也是危险的。
我必须像其他活在这个年代的同类一般,无师自通地学会如何成为一个大不列颠的鸡|奸者。
倘若说普通的男人坚强,那我们便更加坚强。
倘若说普通的男人勇敢,那我们便更加勇敢。
倘若说普通的男人喜爱吸引女人的注意力,那我们便更是游走在女人的怀抱之中。
这使得我直到死去以前,都不知道我是否曾经拥有过真正的自我。
比男人更男人,是我们唯一的生存之道,唯一能掩盖身份的铠甲,稍有不慎,向我们降下惩罚的不仅仅只有全知全能的天父,还有凡间的法律戒条。很难说我更害怕面对哪个,绞刑架亦或者是地狱永恒的厉火,但似乎总有一个必然等待在我的人生的终点。
那些聆听着我的故事的人们,如果你们对英国法律发展并不了解的话——顺便说一句,你们会吃惊于一个英国小村庄中的男孩是如何在还不怎么学会认字的时候,就已经与时俱进地了解所有英国对于鸡|奸|犯者会处以的惩罚,这就是19世纪的鸡|奸者在求生本能下创造出的奇迹——直到1861年,我14岁那一年,英国才废除了处死鸡|奸犯的法律,改为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终身□□。在那之前,我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地活在有一天会被人从家中拽走并绞死的恐惧当中。
当然,终身活在监狱之中,也不是什么愉快的选择。
幸好,这个世界并非完全断绝了我们的出路。
等年龄适宜,我们便会在大庄园——譬如布伦海姆宫——中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即便到了这个年代,不结婚而终身工作的男仆与管家仍然比比皆是。对于像我这般的人来说十分方便。我忍受不了未来有一天要迎娶一个可爱的女孩回家这样的想法——她们值得被更好的人去呵护,去给予她们一切想要而我永远无法提供的事物:孩子,家庭,爱情。
我试着让自己去爱上她们,就像村庄中的其他男孩一样,我也在谷仓后亲吻了一个女孩,两个女孩,甚至在绝望与恐惧的驱使下又有了第三个,可结果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湿漉漉,苍白,冰冷,恶心,而又带着一点轻微的口气,就是我对于那些亲吻留下的印象。她们总是咯咯笑着跑开,就像偷吃了一块甜美的蛋糕一般愉快而又心满意足,而我只是茫然地走到小河边,徒劳地试图洗去女孩留下的味道。
然后,我便看见了他。
在我14岁那年的夏天,伍德斯托克那条从布伦海姆宫流出的河水边上,我看见了26岁的汤马斯·爱德华。
那一眼,即便是34年后,鬓边已灰发苍苍,咳嗽连连,面容枯槁,衰老虚弱,再也不复任何俊美风采的爱德华,对我来说都仍是当年那个将目光从在河边戏水解暑的少女身上挪开,转而落在我身上的男人。
他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当所有他身边的男性都看向另一边时。
他是我的同类。
我该如何向你去描述那一刹那的狂喜,欣慰,以及颤抖呢?
“所以,这就是你爱上爱德华的原因吗?”
听我说到这时,公爵夫人忍不住向我发问道。
我必须要澄清一句,对于那些仍然有耐心看着一个已经死去了23年的鬼魂絮絮叨叨的人们,我起先并不想与公爵夫人打任何交道。这并非是因为我讨厌她,亦或者对特权阶级有任何想法,纯粹只是因为我不想与活人有任何的纠葛,不愿将我与爱德华之间的故事细细叙述给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在我意识到她突然之间能看见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必然会想要知道在我与爱德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会想要知道爱德华是否是我的同类,想要知道我是否曾经爱过他。就仿佛只要主角是两个同性别的人,所发生的故事就猛然激荡有趣了许多。可那些片段,那些欣喜,那些日夜,那长达11年的爱恋是唯一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珍宝,尽管平凡而毫无光泽,对我却有无比重要的意义。
我不想告诉她,尽管我对她的了解要胜过你们这些聆听故事的人们。
生前,我是布伦海姆宫的副管家,也曾是布伦海姆宫的男仆,因此我知道该去哪儿偷听仆从间的闲话,他们知道的消息远比主人愿意他们得知的更多,甚至还会在言辞之间多作批判,这些没受过多少教育的粗人的语言反倒比主人家读着名著与哲学长大的雅人要更加的锋利狠准,所用的形容直白而粗鄙——譬如老夫人是头只会啃书的老驴,除了倔脾气与一肚子毫无用处的学识则一无所有。聆听这些家常八卦,成了我死后获取的乐趣之一。
我也是个粗人,尽管我的确受过一点可怜的教育,但你此刻所看见我身上具有的学识,谈吐,以及举止,都是爱德华的杰作。诚然,当他伏在我的身上时,不论是怎样血腥严肃的历史听上去都带着几分色|情,不论是怎样哲理深远的道德听上去都像是伪君子的高歌。不过,感谢他,使我在死后也成为了一个有原则的鬼魂,不管听到这个故事的你们是怎么想的。我不会在半夜闯入别人的卧室看看里面都在发生些什么,也会刻意绕开盥洗室行走,大部分会在那些地点上演的场景都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或许也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
许多时候,我都只把自己还当成布伦海姆宫的副管家,照常地按照我死前的生活轨迹度过着每一天——死亡对我的影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巨大。一开始难免会有的震惊与悲痛过去之后,除开对丝毫没有表露出悲伤之情的爱德华的失望以外,我发现我只是换了一个更自由的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老去,也无需浪费时间在人情交际上,想工作时,我便溜达着去监督仆从们的行为,大声地在他们耳边嚷嚷着我早就想责骂他们的话,而不必担心被他们在背后议论我为人不够公平;想要放松时,我便离开宫殿,在花园中陪伴着波斯维尔先生,欣赏着布伦海姆花园每一日都有着微小变化的美景。我能按照我的心意举止,按照我的心意说话,不再担忧会有人认为我太过阴柔,太过矫揉做作,不再担忧指指点点的手指有一日会转向我。
当然,就像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放下对爱德华的感情,即便我发现我的死亡对他而言甚至算不上一个打击。我仍然喜欢看着他如何日复一日地履行着作为管家的职责,就像我还活着的时候跟着他一同在布伦海姆宫内做事一般。有时,我会在他批评伍德,那个取代了我的副管家,时偷乐一会,甚至偶尔会跟着他一同进入仆从专用的洗澡间——别担心,鬼魂没有任何的感觉,这是令我十分失望的一点,我最多能做的时候就是在角落中悄悄地注视着他。我的存在能消融蒸汽,让视线更为清晰,倒是一个不错的优势。
因此,在新来的马尔堡公爵夫人来到布伦海姆宫之前,我就已经从仆从的口中得知了她的存在。甚至还包括她在与马尔堡公爵结婚以前在伦敦闯下的祸。美国出身,家教粗鲁,光是这两点便足以抵消英国任何一个庄园中的仆人对于自己女主人的尊敬。不过,大家都知道公爵是为了她会带来的嫁妆而迎娶她,因此,他们只祈祷这是一个宽容且大方的女主人,能够让布伦海姆宫招满足够的人手,减轻他们的负担。至于爱德华,他太热衷于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古板而又固执的男人,就跟他的前一任布伦海姆宫管家一般,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对新来的公爵夫人表现得有多么友好。
他的内心并无恶意,我知道,他只是太过于害怕被人发现他的与众不同。
然而,就像我想象中的,平淡的婚后生活并未在布伦海姆宫中上演。
别误会,我说的并不是公爵与公爵夫人之间的争吵,尽管那实在是有趣极了,爱德华汗流浃背,又气又急地在门外把守,生怕有仆从会听见的模样着实可爱。只是争吵在贵族中并非十分罕见,而爱德华当管家的时间又已太久,早便忘记了仆从比任何人都更能了解布伦海姆宫的构造,知道如何找到最佳的偷听角落。那些争吵被仆从们在楼下一次次活灵活现地重现着,只是避开了爱德华与那个贴身女仆,安娜·沃特的眼目。这不能增加他们对公爵夫人的好感,但至少能看见惯来高高在上的公爵被气得火冒三丈,也足够令他们快乐。
真正让布伦海姆宫内的生活变得不同寻常的,是公爵夫人的与众不同。
我几乎立刻就发现了公爵夫人有着能够与鬼魂进行交谈的能力——譬如说死去的老夫人,尽管我看不到她在哪儿,却能认得出她的声音——我还甚至知道她身边也跟着一个类似于我一般的存在,慈善晚宴的节目上,舞台空荡荡的屏风后所发出的声音就来自于那个我看不见的鬼魂。她的能力让我终于了解到了鬼魂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不得不遵循的法则,也明白了我并非是孤单的——不止只有生来背负着罪恶的人们会被迫留在生死的夹缝之中,就连尊贵如同曾经的老夫人也会遭遇类似的命运,这让我感到了几分宽慰。
直到那时,她的这份能力还并不足以让我想要结识她,只是让我庆幸她还无法看到我。
真正改变了我的想法,让我开口向她讲述我与爱德华故事的,是因为她在那场在我看来的确十分成功的慈善晚宴结束后的第二天,成功地在爱德华的房间中找到我时,冲我喊了一句:
“我知道你当年与爱德华相爱的事实,喜欢上一个男人并不是什么罪过,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因此而对你有任何批判。”
你们或许会以为令我改变主意的是后半句——是她开放而平等的态度。不,在布伦海姆宫工作的十年中,我了许多图书馆中的藏书,那些经典而隽永的文字令得我明白了任何一个时代都会同时并存思想超前与落后,视野开拓与狭隘的人群。前一种,就会如同公爵夫人这般,认为同性相恋并非是一种罪过,甚至是这世间最为正常不过的事情。后一种,就会如同大部分我所认识的人们一般,认为同性相恋是天理不容的过错,活该在地狱永世燃烧。真正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前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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