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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黑夜都要爱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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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客气。”宇文客淡然而笑,拒绝了她一起用膳的友好邀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一副深藏功与名的高冷样子。
  于是,范小圆趴在桌上纠结了那么五分钟,决定还是去清云台用膳。
  欣赏美男,是缓解疲劳值的一剂良方!
  她走进清云台寝殿时,麟德贵君恰好在换药,有些局促地在屏风后跟她说“陛下稍等”。范小圆驻足想了想,抿笑跟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向了屏风。
  麟德贵君是背对着这边,一名宦官在他背后给他上药,猝不及防地听到一声吸凉气的动静,主仆两个同时唰地回头。
  “……陛下?”赤|裸着上身的麟德贵君僵在那儿,心道是不是背后结疤的伤吓到她了?
  结果听到陛下很诚恳夸赞地说:“贵君你身材真好!”
  没赘肉有肌肉,腰线弧度还很漂亮。放在二十一世纪,他能当平面模特!
  啊,而且脸还好看。
  范小圆一时沉迷美色,麟德贵君在她双眸发亮的注视中呆滞了那么一会儿,一把拽下旁边木架上的中衣披上:“陛下您能不能……”
  他的神色无比复杂,范小圆回神,赶忙正色:“啊,抱歉,我本来想看看你伤好得怎么样了……你继续,我先去喝口茶!”
  她说罢,匆匆收回了往里探看的头,麟德贵君复又滞了片刻,无声失笑,接着又继续上药。
  待得他从屏风后衣冠齐整地走出来时,范小圆脑中过弹幕般闪了一句:穿衣显瘦,脱衣肌肉。
  “传膳吧。”麟德贵君吩咐了宦官,接着迎着女皇的注视一揖,“陛下……”
  话音未落,门口有个宦官也施了礼:“陛下、贵君,汤御子求见。”
  麟德贵君看向范小圆,范小圆随口就说请吧。很快,汤御子走了进来,端正地见了礼,然后从容道:“臣想问贵君借本书。”
  “借书?”麟德贵君稍有点意外,汤辙笑道:“是。听说祁先生最新的几部话本贵君这儿都收齐了,臣想借去看看。”
  “……消息真灵通。你拿去吧,我不着急看。”麟德贵君很大方,说着便挥手示意宫人去书房寻书来给他。汤辙也很规矩,眼瞧女皇本尊在这儿,也不上赶着多说半句话,只立在门边等着宫人将书送来。
  范小圆则闷头喝着茶。她总觉得这位汤御子斯文得透着阴气,让她有些别扭,不太想多打交道。
  很快,宫人便将书取了来。一个托盘里放了四本书,毕恭毕敬地呈到了汤辙面前。
  “多谢贵君。”汤辙欣喜地作了个揖,当即便随手拿了一本起来翻阅。
  下一秒,他忽地冷笑出喉:“贵君,您这……不是话本啊!”
  麟德贵君的面色猛然一白。
  范小圆正浅浅一怔,忽见他一个健步冲上去,扬手便要夺书。
  “哎,贵君?”汤辙转身一避,笑意不改地打量着他说,“想不到贵君竟有这样的鸿鹄之志啊。”
  “你……”麟德贵君牙关咬紧,“拿来!”
  “……怎么了?”女皇疑惑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麟德贵君仍紧盯着那本书:“汤辙你——”
  汤辙蔑然轻笑,躬身一揖:“这书,还请陛下一阅。”
  什么书搞得麟德贵君这么紧张?
  高H小黄文吗?还是耽美NP?
  范小圆十分好奇,扫了眼麟德贵君显在轻颤的背影,故作严肃道:“拿来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余姗姗大大开新文啦!也是脑洞大开的设定!感兴趣的妹子去看看吧~~
  文名:《恶魔恶魔几点了》
  【文案】
  别人养猫,养狗,养羊驼,
  她却养了一只欢迎投喂许愿的外星人“恶魔”。
  ——听说,解除契约的唯一方式,就是饲主和宠物进行一场不可描述的活动???


☆、Chapter 22。 黑白

  汤辙没再看麟德贵君,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将书呈给了女皇。
  麟德贵君僵立在那儿,没有回身、也没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站着,好像身处无人之境,好像女皇陛下并不在自己身后。
  他知道事情不对,知道汤御子此举并非偶然,知道自己宫里被布了眼线。只是,已然太晚了。
  本朝官场,文武百官乃至军中兵士尽为女子;民间,在外种地、经商养家糊口的也多为女人。男人想出将入相,是听起来都很滑稽的事。
  而在宫中,男眷干政是重罪,读兵法政书同罪。送到他们这里的书,都是话本戏本、诗词歌赋,圈出来的一方似乎并不无聊,但却束缚很紧的天地。
  麟德贵君对此不服,也不想倚靠那些百无一用的话本戏本虚度人生,便想办法托外出采买的宦官去弄他真正想读的书,弄回来后换成寻常话本的封皮,单独收在一只书箱里。
  他知道这犯忌讳,也知道先皇在位时因此而或死或废的男眷不止一个。可他忍不住,因为书里的那些雄才大略太令人痴迷了,他有时甚至会觉得,为了学这些而死也是值得的。
  女皇翻开了书,翻页声轻轻在空气中一漾,像是地狱里递来的声响。
  但女皇一时没发话,因为女皇体内的灵魂在懵逼中。
  擦,这什么情况?!
  范小圆看出了这绝不是封面上所写的什么《仗剑天涯》,因为那个书名看起来应该是武侠小说,但正文的行文风格明显是史书。
  可是,她真的没懂,这个内容到底有什么问题?麟德贵君到底为什么要给它换个封皮,又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她佯作冷静地盯着第一页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维持着沉默,很希望旁边发现问题的汤御子简单解释一下,可汤御子淡看着地面一揖:“臣先告退了。”
  “……嗯。”女皇郁结于心却不能说。
  在汤御子退出去后,她又满怀期待地往后翻了翻,希望能看出点不对的地方。可一时还是没什么收获,唯一的感想只是这个行文真是正经得可以。
  她于是不得不试探着开了口:“这书……”
  麟德贵君微有一栗,终于转过了身,平静地跪了下去:“臣知罪。”
  范小圆更懵了。她特别想说,具体什么罪,哥们儿你说明白点儿呗……
  然后她咳了一声,板着脸说了一句生气的经典台词来诓麟德贵君:“你错哪儿了?”
  “臣……”麟德贵君喉中稍噎了那么一下,继而淡淡道,“宫规不许,所以臣认罪。”
  他显然话里有话。范小圆琢磨了一下,继续套话:“也就是说,若没有这条宫规,你觉得此事本无错?”
  “是。”麟德贵君平静道。女皇身边的大宦官王瑾简直听得头皮发麻,恨不得冲上去堵住他的嘴。但他刚试探性地迈前了一步,便见女皇清凌凌地目光扫过来,令他停住了脚。
  麟德贵君对周遭危险的死寂似乎毫无察觉,他衔着淡笑抬眸,静静地直视向女皇:“臣一直认为,选贤任能不该以男女为界。若男儿有才,也该能求学为官,为国效力。”
  他眼中满是于范小圆而言已不陌生的坚定,话语铿锵而出,满殿宫人顷刻间跪了一地。
  范小圆从他的话里,蓦地恍悟了他所说的“知罪”是知什么罪。
  天啊……!
  她惊吸了口冷气,猛然间感受到了彻骨的恐惧。恐惧这个时空,或者说,恐惧于性别不平等的制度。
  在现代时,她生在首都北京,父母就她一个孩子,周围也没有重男轻女的亲戚。所谓的性别不平等她几乎只在网上见过,她会义愤填膺,自以为能感同身受,可实际上隔着一道屏幕,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但这一刻,直接面对跪地告罪的麟德贵君……
  她或许依旧说不上感同身受,但她在震撼中前所未有地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了性别不平等有多可怕。
  无论是男尊还是女尊,处于弱势的那一方,都可能面对无休无止的压迫,或者一步接一步迎来更深一层的压迫。
  从做官是错、工作是错,到考学是错、自己读“不该读”的书也是错,再到上街是错、穿得少点也是错。
  麟德贵君,甚至还是这个时代里地位很高的男人呢。
  很难想象在底层社会中,处于弱势性别的人们又在过怎样的日子。
  眼前之事带来的震惊和微博上对女权话题的热议一下子在范小圆脑中纠缠起来,她木了好一会儿,才强行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她摆摆手屏退宫人,缓和了一下过度沉郁的心情,起身走向麟德贵君。
  麟德贵君纹丝未动,风轻云淡地跪坐在那儿,一副要平静赴死的样子。
  ——他这样一个芝兰玉树般的男人,就因为看了一本所谓的不该看的书,等他的便是一个死字。
  范小圆:心疼QAQ……
  她心里十分难过,站在他面前杵了好一会儿,都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最后她看了看手里的书,故作轻松地就地坐在了他面前,然后把书递了过去:“喏,还你。”
  麟德贵君没接,迟疑地抬头看向她。
  “我不管你看什么书,你把封面换回去,行不行?”女皇耸了下肩头,“还有什么想看的书,你也可以告诉我,我那里有的话,我借给你,你不用躲躲藏藏的。”
  麟德贵君懵然。
  女皇嘴角轻扯,抱膝坐在他面前就跟他论了起来:“我觉得你说得是对的。读书做官都是凭本事的事,依照男女划分,凭什么啊?再说,就算你不能做官,看点书也没错呀,又不是什么传播淫……唔,有伤风化的东西,我管你看什么呢?”
  一瞬间,麟德贵君的神情复杂到连他自己都不太懂,他怔然盯着女皇,眼里惊喜、诧异、忐忑并生,最后凝成一句不可置信的:“陛下您说什么?”
  “……你把封面换回来呗。”范小圆盯着地面平复心绪,“宇文客今天还说我应该读这些书,为亲政做准备,可是我读不懂。你既然读得多,以后我找你请教好了。”
  她说罢没再让他继续诧异,一伸手把书掖进了他怀里:“起来吃饭,不然菜都凉了。”
  麟德贵君又愣了两息才匆忙站起身,心头未散的诧异令他直到落座都还在不由自主地一直盯着女皇看,范小圆夹起一个丸子后,注意到旁边如炬的目光,还半悬着的手顿住。
  她有点窘迫地滞了滞:“……你先吃?”然后手平移过去,将丸子搁到了他碗里。
  乐康斋里,静等圣旨传遍行宫的汤辙在听宦官回完话后,差点瞪着眼睛晕过去。
  “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贵、贵君没事……”被他买通的那宦官已经惊恐得眼泪都忍不住了,“您走之后,陛下就屏退了旁人。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再叫人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和贵君一道用完膳了。然后、然后二人还一道去清云台后的竹林里走了走,好像心情都不错,陛下临回至明阁前还嘱咐贵君好好养伤,说什么……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
  “?!”汤御子眼前一黑,真的瞪着眼睛晕了过去。
  二十一世纪,上午9:40。
  范小圆第三节课没课,便在大课间的时候和宁凝一起去了图书馆,打算看一节课的课外书换换脑子。
  结果在书架间遇到了正找书的宇文客。
  “哎班长!”宁凝先跟宇文客打的招呼,宇文客看过来,点头说了声“嗨”,跟在宁凝后头的范小圆刚要也打个招呼,忽地噎了声。
  因为她注意到宇文客里手里的几本书,都是《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中国政治思想史》什么的……
  范小圆一瞬间想到了亲政的事情,心情很复杂。
  再意识到自己正在一所国际高中的校图书馆里想亲政的事情,心情不禁更复杂……
  然后她听到宇文客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说:“啊,小圆。”他想了想,“我们下个月和附近几所学校有个友谊赛,可能需要啦啦队助阵,想跟你商量一下,有空吗?”
  范小圆一时愣怔,宁凝则转过头跟她说:“那你们先聊,我去那边占个座。”说罢就走了。
  宇文客其实就是为了支开宁凝,宁凝一走,他便蕴起了范小圆和他熟悉后经常见到的那种浅淡笑意,悠悠地踱到了范小圆面前,把几本书往她怀里一放。
  范小圆赶忙抬臂去接,一大厚摞书咔嚓压来的重量差点让她栽下去。
  宇文客不咸不淡道:“这几本我认真挑过了,还不错。”
  范小圆神情悲愤:“那那那那那个……我觉得,不用了!”
  她真的不想把现代少有的娱乐时间腾给这些政治书。
  “为了亲政啊,陛下。”宇文客压音,挑眉一笑,“臣可以勉为其难地帮您辅导一下,周末请我喝咖啡就行了。”
  “……”范小圆深吸了口气,“放过我吧!我在古代找了个老师,周末求让我出去浪行吗!”
  在古代找了个老师?!
  宇文客眉心无可抑制地一跳:“谁?”
  “麟德贵君。”范小圆费力地将那摞书交回他手上,“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学!悬梁刺股,挑灯夜读!”
  宇文客轻轻地缓了一息,心情莫名地有点低落。
  他沉默了会儿,应了声“哦”。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说那本书是《葵花宝典》的姑娘,贵君说他记住你了。
  ……我怎么感觉这篇文的评论区段子手格外多


☆、Chapter 23。 黑白

  在月考的前一天晚上,身在大熙的范小圆迎来了第一节“古代政治课”。彼时麟德贵君正好把方常侍给宇文客下毒的事审完了,便顺道将供词一起呈给了她。
  从供词上看,毒害宇文客确实是方常侍自己的主意,宦官和他本人所言对得上。但在方常侍的供词中还涉及了另一件事——他说,摄政王突然发难麟德贵君,是汤御子从中作梗。
  范小圆看到这儿心里一下就火了。可她再往下看,麟德贵君写下的惩办方式是把那个宦官发去做苦力、废黜方常侍。关于先把他害得一身伤、又想借书弄死他的汤御子,他一个字都没提。
  “不收拾汤御子吗?”范小圆蹙眉看向他,“我可以帮你教训他。”
  “……”麟德贵君怔了怔,“陛下已决定要惩治他,还是想听听臣的想法?”
  言下之意,如果她决定要罚,他不多嘴。但如果要听他的建议,他有别的考虑。
  范小圆坐在案前托着腮:“关于你的事情,我当然想听你的想法。”说着指了指旁边添的椅子,又道,“坐下说。”
  麟德贵君一揖,上前落了座,略做斟酌,道:“汤御子的事,从臣这里看,是他想害臣。可从外人眼里看,是他对陛下忠心,怕臣心怀不轨,所以想办法把事情捅到了陛下面前。”
  他说这话时含着淡泊的浅笑,声音清朗温和,让原本满心火气想撸袖子收拾汤御子的范小圆的心情也平复了些。
  她于是侧支着额头边欣赏他的脸边道:“这算什么忠心,他买通宫人监视你,你地位还比他高呢!”
  麟德贵君一哂:“为帮陛下整肃宫中,连比自己位高的人都涉险监视,听起来不忠心么?”
  “……”范小圆争辩不过,改口又说,“可我不觉得你看那些书有什么错,他那叫搬弄是非。”
  “但连臣自己都对陛下会这样想很意外。”麟德贵君颔首,范小圆明白了他的意思,蔫耷耷地暗自吐了下舌头。
  在外人眼里,不管是摄政王那件事还是政书这件事,大约都是“汤御子未必对,但麟德贵君一定有罪”,这是这个世界的是非观导致的,没办法。
  “陛下不能为了一时之气,让旁人觉得陛下黑白不分。”麟德贵君又说。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想法。”范小圆无可奈何地摆手,静了那么两秒,听到旁边一声明显是想忍但没忍住的短促喷笑。
  “笑什么?”感觉自己受到嘲笑的范小圆阴恻恻地斜眼瞪去,麟德贵君瞬间正色,眼底略有些慌,与范小圆目光一触,旋即要起身谢罪。
  “别紧张,没事。”范小圆及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头,“随便聊聊嘛,我没生气。”
  麟德贵君不由自主地侧首打量起她来。他十分好奇,在他见不到她的那近两个月里发生了什么,导致两个月后的现在,他每次见她都会或多或少地感觉她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身上好像少了许多令人不敢碰触的威仪,反而变得有点像很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
  那时她很缠人,追着他叫哥哥,什么事情都要说给他听。不高兴的时候她就赌气或者发脾气,跟寻常人家的小孩子没什么不同,让他很想哄着她护着她。
  可在他逐渐习惯于哄着她护着她的同时,她在一步步变得更像一位女皇,于是,这不该存在于君臣之间的“习惯”成了他致命的弱点,从前的相处间的温馨在她眼里一点点变成了僭越和不敬。她似乎很不喜欢他这样的人一直在她身边,见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见上一次,也常是说上三言两语就会出现不合,最后在她的怒气之下不欢而散。
  这样的次数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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