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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之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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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妻子是产科护士,所以她说的话,让我联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曾经交易过婴儿。”
  老先生为了探究过往,跑了很多地方,用了很多人脉,终于问清了事故中死亡的夫妻是谁。
  “我向人询问这对夫妻是否有过孩子。可这对夫妻工作不稳定,接触的人也流动性大,没多少人清楚他们的情况。最后,我从他们前一任房东这里得知,他们有一个女儿,自称是‘领养’的。”
  瑞贝卡微微张口,半响无言。
  “请您继续……”她的声音非常嘶哑。
  “我找了很多朋友,打听他们的事情,结果还真联系上一个认识他们几十年的老工友。”
  “老工友说,这对夫妻生活贫困,工作劳苦,文化程度也不高,不可能通过正常领养程序□□。他们自称‘领养’的那个小女孩是黑发的,多半是弃儿,被这对夫妻捡来养的。”
  老先生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向瑞贝卡。
  瑞贝卡大口喘着气,转瞬就开始流泪,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身边的卡兰。卡兰手腕生疼,默默看着她,心里涌起奇妙的想法。
  瑞贝卡哽咽道:“是黑发的……黑发的女孩?大概20岁的年纪?”
  老先生默默点头。
  他又继续说:“我回去之后,撬开了妻子藏在床下的箱子。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二十年前那个本子上,她写下了整件事的经过。”
  那时候,她是个破旧诊所里的小护士,经常接待些意外怀孕的女人,帮助她们解决问题。
  她刚刚和老先生结婚,两人准备生孩子,但家里穷困潦倒,看不见任何未来。
  这时候,一对夫妻找到她。
  他们提出,给她一笔钱,让她从流产的女人这里偷孩子。
  “这笔钱数额不大,但正好是我妻子急用的,所以她……铤而走险,偷了孩子给那对夫妻,然后告诉失去孩子的孕妇,孩子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夭折了。”
  老先生说到这里,瑞贝卡已经泣不成声。
  她满脸通红,眼里布满血丝,好像眨眼之间老了十岁。她刚才还在跟卡兰说,无差别袭击不可取,现在却恨不得撞死这对夫妻的人是她自己。
  是这对夫妻伙同护士,从她这里夺走了孩子。
  他们让她整整二十年沉浸在失去恋人,失去女儿的痛苦之中,完全丧失了自己的乐趣与喜悲,眼里只剩下治愈先天性心脏病这么一个孤零零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她压榨着自己的生命与时间,一刻不敢停步。
  她有心理障碍,不敢再生孩子,这使包容她的费曼同样丧失了为人父的权力。
  那对夫妻和护士毁了她的一生。
  他们把她置于炼狱的烈火之中,让她日日夜夜做着关于痛失爱女的噩梦。
  现在他们要么死了,要么傻了。
  瑞贝卡的怒火和怨念全部无处宣泄,只能这样溢出来变成泪水。
  在她朦胧的视线中,卡兰脸上覆着钢铁般强大的面具。
  她一言不发。
  “我来这里,是为了赎罪。”
  老先生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缓缓朝瑞贝卡跪下。
  瑞贝卡没有扶起他。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她放声大哭,悲恸绝望。
  现在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她已经去了养奴场,被调…教成没有人智的奴隶。瑞贝卡实在难以想象她承受的磨难。
  从死别,到生离。
  一切痛苦都是他们给予的。
  “你们走吧。”瑞贝卡在恸哭之中突然爆发,“走吧!让我一个人呆着!走!”
  她朝地上扔了一个锋利的叉子。
  老先生和卡兰被她拍打着推出门外。
  铁门沉重地合上。
  里面丰盛美味的午饭,香甜的果汁气息,温暖干燥的风,都一齐消失在门后了。
  老先生有些沉痛,他理理被抓乱的衣服,想跟卡兰说声“失礼了”,却看见她背靠着铁门,终于崩溃似的坐下,面上泪痕冲刷。
  “你……”
  老先生迷茫地看着她。
  刚才毫无波动的卡兰,仿佛突然产生了完美的共情,将瑞贝卡的伤痛分毫不差地接收到了自己身上。她坐在门边,完全失控崩溃,捂着脸掩去声声哀泣。
  她的父母并非“领养”了她。
  而是买通护士,从瑞贝卡这里偷走了她。
  她听瑞贝卡说过这么多次“早夭的女儿”的故事,却从来没有想过故事的主角就是她自己。
  现在想来,她设计的爆炸案错杀养父母更像是一出荒诞戏剧。爱,恨,死亡,离别,所有丰富动人的情感都像毫无意义的水流般冲刷过她的身体,冰凉到麻木。
  那个老护士说的没错。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存在因缘果报。
  “你……”老先生伸出手,想扶卡兰起来,她却把他甩开,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楼。
  她也不知道自己朝着什么方向,往哪里去了。
  她没有办法简单地回过头,敲开那扇铁门,跟恸哭的瑞贝卡相认。
  这只会让瑞贝卡更加痛苦。
  她会知道——她的女儿活着,是奴隶身份,被银发大贵族当作禁…脔,在十九岁为他生下了他的第三个孩子,无数次在研究所病床濒死,再过一个月还要在她手下做一个死亡率超高的架桥手术。
  知道这一切,瑞贝卡就能舒坦了吗?
  不。
  绝无可能。
  卡兰明白,假如她向瑞贝卡坦白,那她五月手术失败后,瑞贝卡还要再度承受丧女之痛。
  她要经历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她要在一个月短暂而虚幻的幸福感消退后,面对巨大到能够吞噬信念的空虚。
  而这一次,她不一定能挺过来。
  卡兰不准备让瑞贝卡承受这一切。
  她一路小跑,不知不觉回到了学校。
  她在梧桐树下的椅子上坐了很久。
  铃声响了一遍一遍,直到下午的课程都结束,她也没有生出任何回家的想法。
  她看见自己脚边的夕阳。
  和一寸寸迈进她身体里的阴影。
  风吹过,黑暗在她的头顶舞动。
  所有一切都像眼前夜色般铺天盖地压下来,她思考不清,无法分辨,更不知里面暗藏了命运的何种玄机。
  她觉得自己在沉没。
  这时候,一辆车挡住夕阳。
  车门打开,希欧维尔的璀璨银发挑破夜幕。
  他一身西装笔挺,胸前勋章繁复华丽,横在腿上的荆棘鸟权杖流转着栩栩如生的光芒。他线条分明的侧脸被暗光柔化,除了眉峰那一点化不开尖锐森冷,整体看上去比平时温和。
  “我来接你了。”他微微侧头,银发在从肩头流泻下来。


第85章 
  “我来接你了。”
  卡兰一天听过的所有话里,唯有这句让她平静。
  她上车,坐在希欧维尔旁边,隔着一个身位的距离。
  希欧维尔早些时候联系了瑞贝卡,希望她给卡兰做个检查。今天下午询问检查结果时,却发现瑞贝卡称病请假,没去研究所。
  希欧维尔只能调校内监控找到卡兰。
  她没去上课,而是呆坐在一棵梧桐树下。
  这可是卡兰,不是阿诺。
  她旷课简直像流星雨一般少见。
  “我想休息一个月。”卡兰在车上突然说道。
  希欧维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要休息一个月?对了,你下午去哪儿了?”
  卡兰攥紧了衣角。
  她像被老师质问去向的孩子一样无措,紧绷着唇线,不敢吐露秘密。
  希欧维尔放松了逼问的姿态。
  他低头靠近,抬起卡兰的下巴,在她侧脸亲了一下。
  “那就休息一段时间吧。”
  他呼吸太热,卡兰忍不住扭开脸。
  希欧维尔往后靠一点,平静道:“我们回去再谈。”
  车里很安静。
  希欧维尔具有压倒性的存在感,可以占据他人全部的注意力。那些痛苦和悲伤被亮银色冲淡,只余漫长的沉默。
  回坡道别墅,猫头鹰正在暴躁地敲打窗户。
  卡兰昏昏沉沉地上台阶,刚踩上去就往后跌倒了。
  她条件反射地抓住了门前的邮筒。邮筒小门被她拽了下来,希欧维尔抬手撑住她。卡兰回过头,正对上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有点惊讶慌张的神色。
  “小心点!”希欧维尔训斥道,“你连走路都不会吗?”
  他话音未落,被卡兰扯坏的邮筒里就掉下来一大堆东西。稀里哗啦,洒得满地都是。
  全部都是明信片。
  卡兰深吸几口气,站稳了身子。希欧维尔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捡起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印着阿诺的身姿。
  “3月12日,在社区为孤寡老人修剪草坪。”
  “求求你了,让父亲给我减点刑吧,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
  他刚给花浇完水,肩头湿淋淋的,肌肉线条分明,汗衫已经被浸透,胸前还有突点。
  希欧维尔的怒火冲上头顶。
  地上少说有百张明信片。
  这么说,阿诺每做一次社区服务,就给卡兰寄了一张明信片。
  “这是什么?”希欧维尔突然发现,明信片堆里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卡兰顺着他的视线,定睛一看。
  是枚钻戒。
  这是阿诺送她的道歉礼物。
  当时,卡兰拒绝接受,让阿诺把戒指带回去。
  结果阿诺没带回去,而是把它塞进了信箱里。
  希欧维尔弯腰捡起钻戒,在铁皮信箱上按了一下,印出一道痕迹。
  “谁把这个放进你邮筒里的?”他黑着脸问。
  “阿诺。”卡兰毫不犹豫,“他给我的礼物。”
  “我知道了。”希欧维尔声音很平静。
  他若无其事地进了门,靴子毫不犹豫地踩过阿诺的脸。
  卡兰绕开满地明信片,踮着脚跟了进去。
  她翻出药箱,把今天的药摆好。本来早上是要吃一次的,但她忘记了。
  “用热水喝药。”希欧维尔皱眉摸了摸她的杯子。
  卡兰端起杯子咽下药丸。
  希欧维尔只能放手,他问道:“你术前休息一个月也挺好的。调整心态,顺便养好身体。”
  卡兰点头。
  “这个月有什么安排吗?”希欧维尔双手交叉着问。
  卡兰摇头。
  他们之间的角色忽然调转,希欧维尔变成了更健谈的那个。
  他皱眉道:“那我来安排。”
  卡兰不太想被他安排来安排去。
  她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彻底放空。
  “我去洗个澡……”她沉默着上了楼梯。
  洗完出来的时候,希欧维尔撕了她的日历,给她写了一张月计划。
  卡兰正准备跟他生气,却突然看见了他写的第一条。
  “4月20日,和爱丽丝一起去首都游乐园玩。”
  这个看起来很眼熟。
  卡兰手里微微用力,纸张被她捏皱,希欧维尔连忙一把抢回来,给她一条条念道——
  “4月22日…4月30日,去南国海滨。”
  “5月1日,坐一次帝国广播大厦的透明电梯。”
  “5月2日,首都烟花展。”
  ……
  卡兰看着希欧维尔怔住了。
  这些,全部都是她写在遗愿清单上的内容。
  希欧维尔把那堆繁琐的事情,全部写进了一个月的日历里。
  “等会儿就可以试试这个……”希欧维尔又拿起笔更改计划,他口中念叨着,“你想吃的什么什么餐厅,可以让主厨来做晚饭。正好到饭点了,我也饿了。”
  卡兰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你不问问,为什么我突然要休假吗?”
  希欧维尔觉得她真是麻烦。
  问了不说,不问又要问为什么。
  他挑眉道:“我希望你赶快休个假。既然你提出来,那我就没必要追问了。万一你一琢磨,又不休假了呢?”
  他迅速让人联系主厨。
  卡兰听他打电话,在心里微笑了一下。
  她嘴角太沉重,牵不起笑容。
  晚餐非常丰盛。
  主厨从店里带来了新鲜的食材,还教了卡兰一些她根本学不会的技巧。希欧维尔兴致一般,随便吃了点东西就钻进了帷幕。
  卡兰吃饱喝足,放空脑海,倒在温暖的绒毯上。
  “为什么哭了?”希欧维尔低声问。
  “我没有。”
  卡兰感觉眼角有指尖擦过的感觉,但她知道自己没流泪,她眼里还是干干的。
  希欧维尔的声音到了她耳边。
  他动作轻柔地拨弄她的头发,嘴唇贴着耳廓,含糊的声音和舌尖一起钻入耳内。
  “你的眼神一直在哭。”希欧维尔沙哑道。
  卡兰想否认。
  但希欧维尔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亲吻她的耳朵,手指压在她唇上。卡兰张口咬他,他屈指轻刮软颚,又用另一根手指撑开她凶恶的牙,让她满涨到使不出劲。他在她耳边噬咬的声音听起来很大,黏黏地流连在肉…感圆…润的耳垂上,仿佛想把它咬下来。
  ……
  他们花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说话的能力。
  希欧维尔神情微妙地满足,声音也平缓不少:“想哭就偶尔哭一下吧……我不是不喜欢你的泣颜。”
  卡兰疲倦地闭着眼,很快睡着了。
  希欧维尔关上灯,保持这个姿势睡了会儿,很快又侧身挪过去找卡兰抱抱。
  第二天,卡兰觉得非常不适。
  外面太阳明亮,照穿了窗帘和帷幔,一道道打在她脸上。
  她觉得腰酸背痛,整条手臂都麻了,睁眼发现是因为希欧维尔枕着她睡。她的姿势也很不好,脚就踩在希欧维尔膝盖上。看被子掉在地上的情况,她昨晚应该踢了他很多次。
  卡兰试图伸展一下手臂。
  “不要乱动。”希欧维尔把她扣住。
  他闭着眼,呼吸平缓而稳定,声音听起来很清醒,也不知道醒来多久了。
  卡兰迅速起床洗漱。
  她还本能地收拾了一下书包。
  “你今天不上课。”希欧维尔在被子里提醒她。
  他闭着眼,根据她的动静,判断她在做什么。
  静了几秒后,他听见小火车开动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见卡兰放了几片拼图在地上。
  “今天按计划去游乐场吗?”他问道。
  “不……”卡兰声音很哑,她连忙喝了点水,“太累了。”
  “好。”希欧维尔没有说什么。
  他闭上眼,可能又睡过去了。
  卡兰也躲进阴凉的帷幕,看小火车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被洒落在轨道上的拼图弄翻。
  她希望吃了睡,睡了吃,以此来麻痹自己的痛感。但她发现她做不到,她本质不是自欺欺人的人,任何事她都必须正面解决,否则会永远堵在她心上。
  充足的睡眠给了她力量。
  她给雷欧写了一封邮件,要求他本周内必须碰面。否则就直接向媒体承认,巴别塔社团对市中心爆…炸案负责。
  然后她用小号,给瑞贝卡写了一封很长的邮件。
  她以第一人称叙述了自己被“收养”的十八年里发生的事情。
  她尽可能积极正面地描写与“养父母”的生活——她不曾被打骂过,健康又顺利地长大了,还读了书。她告诉瑞贝卡,她作为奴隶被送给贵族,但很快在某个援助组织的帮助下出国了。
  卡兰利用自己在共和国有限的一点点见闻,补充了国外日常生活,然后把邮件发出去。
  她还在厨房找了点吃的。
  然后跑去把门外散落的明信片和钻戒都捡回来,准备把希欧维尔家的东西归还给某位大家长。
  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你不起来吗?”卡兰发现房间里另一个人还纹丝不动地躺在被子里。
  “不……”希欧维尔不太愿意承认,她的忙碌声很让人安心,也很助眠。他已经连续工作几个月了,几乎没有一天按时休息,只能在路途中抽空补觉。
  卡兰把窗帘拉紧,将衣帽架拖到床边,挡住一道照在希欧维尔脸上的光。他看起来浮沉在变幻的光线中,有种不可思议的虚幻感。
  卡兰都不敢相信昨天出现在国会新闻上的人会安安静静地赖床。
  “别一直盯着我。”希欧维尔闭眼道。
  他感觉照在脸上的阳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让人灼热的视线。
  “你真的不起床?”卡兰问他。
  “是的……”希欧维尔只有在回答她的时候可以毫无负担。
  就连管家问他要不要在车上睡一会儿,他都会冷笑着回答:“那你来帮我处理文件吗?”
  卡兰坐在床边。
  希欧维尔伸手抱着她的腰:“我也想给自己放一个月假。”


第86章 
  据说反派从不休息。
  所以当希欧维尔说,他准备休一个月假时,卡兰觉得他是随口一提。
  但是他起床后,把“遗愿清单”上提到的所有地址在地图上连了条线,然后就出门打电话去了。
  卡兰觉得他可能是认真的。
  她还没思考过诸如白银公、白雪公、女王、首相这些人是否要休假的问题。
  他们理论上是要休假的。
  但他们的假日实际是也是一种政治活动。比如女王的围猎,希欧维尔的圣诞家庭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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