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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之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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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兰步步后退,像悬崖边的羚羊。
她想跑开,但希欧维尔横过权杖,一把将她推到墙上。
他力气大得惊人,卡兰被撞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她奋力挣扎,双手胡乱摆动时碰到了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返回去重新拉扯了几下。
是什么……
权杖抵在她双肩和锁骨上。
她低下头,看见希欧维尔洁白无瑕的手套,越过这个,可以看见他紧绷的衣料。
“滚开!”她恼怒地骂道。
她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体反应,因为他脸上表情太平静了。
希欧维尔已经好多年没当面听过这么粗俗的辱骂了。
“这是药物作用。”他竭力压抑怒火。
女仆们的脚步声没走远。
蒂琳也从楼上下来了,房门隔音效果很好,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
他现在被困在了杂物间。
“出去!”卡兰想用腿蹬他。
希欧维尔当然不可能这样走出去。
“安静。”他压着眉,脸色阴沉得可怕。卡兰力气很小,这样的挣扎踢打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反而会让他更加冲动。
“不要乱动。”他又警告道。
卡兰根本不听,拼命踮起脚,伸长脖子,想在权杖下喘口气。
她踮脚这个动作又碰到了希欧维尔。
他的精神洁癖不允许他进行这种近距离接触。
“别动了!”
希欧维尔终于忍不住抬高声音。
卡兰被他那种要杀人的眼神震住了,真的有十来秒没敢动。
这十来秒比刚才几十分钟都难捱。
希欧维尔刚刚觉醒的身体,又失去了期待中的慰藉,就好像过山车在上升时被卡住了。
有几个脚步从杂物间门口经过,交谈声若有若无。
“……他一定是生气了,他现在在哪儿?”
“夫人,我们不清楚,我们只是负责把那个女人扛出去。”
“你们只会听他的话……是他不让你们说的吗?快告诉我他在哪儿!让我来跟他解释!”
杂物间里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卡兰突然发现希欧维尔额上微微见汗。
他很紧张。
这样脆弱的样子可不常见。
他每天出现在镜头前,都是光鲜又傲慢,高高在上又难以接近的。
他一定怕被夫人发现。
卡兰觉得自己好像拿捏住了什么弱点。
“你真可怜。”你老婆喜欢女人。
“闭嘴。”希欧维尔声音低得和呼吸一样轻。
卡兰抬腿踢了踢他,试图让他退开。
他立即把权杖压得更死了,卡兰险些背过气去。
“——为什么!”
这时候,外面的说话声也突然抬高了。
“我们必须要当面谈谈!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你有理由拒绝。”卡兰小声说着,又踢了他一下,“对不对?”
“我让你闭嘴。”希欧维尔眼神沉暗。
希欧维尔捂住了她的嘴。
他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后悔了太多次。
但是这一下,说不上“后悔”。
他也没空后悔了。
窗外的风敲打着着玻璃,一声声钻进脑海,把理性全部带走。仿佛有柔软的玫瑰枝缠了上来,像结茧的母蛛般用疯长的丝线将他包裹缠绕,直到一丝光亮都看不见为止。黑暗中的所有感官全部被错乱的药物支配,他全然忘记面前是什么人。
在疯狂的间隙中,他偶尔会清醒一下。
他想着,只要这个小奴隶稍作挣扎,他就能立即回过神来。但是卡兰比他还不清醒,错乱的大脑中疼痛被别的感觉盖过,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外面的说话声逐渐安静。
女仆们都去睡觉了。
蒂琳觉得自己应该换个思路,不能这么刻意地为希欧维尔引见情妇。他肯定不喜欢女演员、芭蕾舞者这种过分抛头露面的女性,下次挑个保守沉默,老实听话的清纯小贵族,一定能讨他喜欢。
蒂琳一边想着,一边返回了卧室。
她们离开后,杂物间的响动越来越激烈。
彻夜未停。
第6章
这一夜过得非常混乱。
希欧维尔发泄过一次后,理智渐渐开始恢复。他盯着小奴隶的身体恍惚了很久,突然意识到两人没做保护措施——也根本没人料到他们会需要保护措施。
简直是致命错误。
“起来……”他嘶哑地推了推卡兰,发现她皮肤滚烫,药效还没下去。
卡兰一动不动。
她身体不好,注射疫苗时就昏迷了几次,在强烈的药效和失控的侵犯下更加承受不住。
希欧维尔起身在层层叠叠的地毯中翻找手机,想联系私人医生。
他的衣物被扔得到处都是。
地毯也乱七八糟的,上面布满粘液,脏得让人不想碰。
他拎起一条衬裤穿上,发现上面沾了血。
他不想思考这是从哪儿来的。
“该死……”希欧维尔找到了手机。
然后发现他没存过私人医生的号码。
以前都是由管家来联系的。
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管家知道。
希欧维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暴躁的情绪。
“醒醒!”他又推了推地上的奴隶。
卡兰呻。吟了一声,鼻音浓重,听起来很痛苦。
希欧维尔也很痛苦。
他居然被一个奴隶玷污了。
真是恶心透顶。
希欧维尔强压着怒火,重新戴上手套,捏着卡兰的脚踝把她双腿分开,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小心检查她身体。
“滚开……”
他刚碰到卡兰,卡兰就苏醒了。
她那双黑眼睛蹬着他。
因为药物作用,她视线虚弱而热烈,勾勾缠缠地,就像从蜂巢里抽出的蜜糖。
希欧维尔觉得自己被一头按进了火里。
炙烤的地狱就在他脚下。
窒息感浓烈。
他咽了咽口水。
卡兰看见他慢慢欺身上来,银发比月光还耀眼,美貌比万千星辰更盛,蔚蓝的视线追逐着她肌肤上的淤痕,四处漂流,妄想钻入皮肉之下。
“别碰我。”她虚弱地推阻。
希欧维尔摸到了罪证,柔滑的触感让人心猿意马。
“你得避孕。”
卡兰没力气冲他翻白眼。
废话,不然希欧维尔家就要出现历史上第一个混血儿了。
也不一定……白银公可能会直接杀人灭口。
卡兰想到这里,恐惧渐渐盖过了痛苦,她立即挣扎着想逃走。
希欧维尔连忙压住她,想把她体内的东西弄出来。
他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压抑感和暴躁情绪几乎要像火山般喷发,但他暂时还没想到“杀人灭口”这种事。
“放开我!”卡兰痛呼道。
希欧维尔实在忍受不了她的挣扎,一把掀起毯子将她裹住,然后悄悄抱到城堡四楼。
这里有个小书房。
蒂琳在大图书馆欣赏她的藏品时,希欧维尔就会来这里工作,以免打扰到她。
书房中有浴室。
也有一些常备药。
希欧维尔把药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事后避孕药。
他觉得整个城堡都不会有这玩意儿。
“生了孩子之后,夫妻性生活就不再必要了。”——这是大多数贵族的共识。上流社会自有一套完整的交易链来满足需求。
其中就包括黑奴的“使用”。
不过希欧维尔家是古老,端庄,高贵,极为严格的基督教家庭。
他们绝不会屈尊去碰低贱的肉。体。
希欧维尔想到这里又开始懊悔。
他收好药箱,准备等白天再想办法。
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他,他不能自己去买。
仆人们能严格保守秘密,但涉及生育问题,他们也许会告诉蒂琳。或许他可以谎称是买来备用的药,不过这样容易让蒂琳胡思乱想……
“你在干什么……”卡兰蜷缩在毯子里,看着他翻箱倒柜,心中充满了不详的揣测。
他多半在找凶器。
或者是杀人不眨眼的毒药。
像白银公这样的种族主义者,在发生今夜的意外后,绝对会杀她灭口。
卡兰更加恐惧了。
“我在养奴场做过绝育。”她说谎道。
希欧维尔停下动作。
卡兰注意到他紧绷的唇线放松了一点,连眼神都没那么杀气腾腾了。
“养奴场里所有奴隶都会做的。”卡兰连忙说。
“你不是养奴场的奴隶。”希欧维尔冷冷地说道,“拉斐尔说,你跟他是同学。你曾经是自由人。”
他清醒时眼神威严,压迫感非常强烈。
任何谎言都无处遁形。
“我在……在防疫站做过。”卡兰到底还只是学生,说话稍微磕绊了一下,“我说错了……”
不管是不是谎言,希欧维尔都因为她的话放松了一点。
“去洗干净自己。”他指了指浴室,“你脏得可以谋杀我的视觉。”
卡兰把手撑在地上,发现自己站不起来。
希欧维尔把权杖扔给她。
“快点。”他嫌恶地摆手,“我还要洗呢。”
他可怜的荆棘鸟权杖,今晚真是饱受折磨。
卡兰拄着他的拐进入浴室,想关门,但是被他制止了。
“把门打开。”
希欧维尔担心她在浴缸里自杀、翻窗跳楼逃跑、激活烟雾报警器叫醒整个庄园的人。
“老色鬼。”卡兰挡着胸骂道。
卡兰觉得他就是想看她。
希欧维尔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怒气冲冲地走上前,刚抬起手,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卡兰就朝他倒下了。
她实在撑不下去了。
疫苗,强效药,还有身体上的创伤,心理上的恐怖压力……这些正在一步步将她击垮。
她陷入漆黑空洞、无知无觉的梦里。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被一阵摇晃惊醒。
她发现自己躺在小书房沙发上,窗外一片漆黑,尚未天亮。
凉滑的银发落在她手臂上。
希欧维尔正低头查看她的眼皮。
他把卡兰摇醒后,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你不能死在城堡里。”
他直起身子。
银发丝丝缕缕地牵离,卡兰被挠得痒痒,无意识地呻。吟一声。
希欧维尔抿了抿唇,眼神愈发深沉。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离仆人们开始工作还有一个小时。
离拉斐尔起床晨跑仅有半小时。
他得把这堆烂摊子收拾好。
“快点起来。”他催促道。
卡兰勉强撑起身体,发现自己已经被洗过一遍了。现在她被旧地毯裹着,什么都没穿,又饿又累又痛——特别是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胀痛感让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碰男人了。
她萎靡地坐起来,肚子咕咕叫。
她死死咬着牙,小声又不甘地说:“我会保守秘密的……放过我吧。”
这句不情不愿的“放过我吧”,让希欧维尔觉得有点受用。
“就算你说出去也没人信。”他冷淡地说,“赶紧起来,在天亮之前滚出去。这件事从来就没发生过,明白吗?”
第7章
卡兰被关回了花园木屋。
她紧裹着长毛地毯,勉强抵御严寒,头脑昏昏沉沉,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沉睡前,她想着,“不用再醒来了”。
但在昏沉之中。
“醒醒!”有几分耳熟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卡兰,醒醒!你是不是在发烧?卡兰?”
卡兰勉强睁开眼,看见一头微卷的柔软银发,鬓角柔软得像兔子尾巴。
“拉斐尔……”她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得说不出话。
“别说话了。”拉斐尔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得去医院……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的。”
“你要把我切成段,放进你的小提琴盒里吗?”
拉斐尔笑了笑,很快唇角又压了下来。
他跟卡兰读同一所公立学校,同年级,不同班。
两人没什么交集,但拉斐尔对卡兰很了解。
卡兰成绩出色,拉斐尔胜负心强。每次考试、比赛,他都会留心她的表现。卡兰让他第一次觉得,黑发人种当中也存在有价值的人。
拉斐尔打了个寒战,他摸着手臂说:“这里太冷了……对了,你从昨天开始是不是就没吃过东西?”
他从口袋里拿了块巧克力塞进卡兰嘴里。
“能站起来吗?我们得快点……不然父亲会起疑的。”
他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晨跑,八点回城堡。
在这两个小时里,他可以自由行动。
他作息规律,如果八点钟没有准时出席早餐,父母肯定会觉得奇怪。
他骗不过父亲。
要是被父亲发现,他不一定会受惩罚,但卡兰肯定要遭罪。
拉斐尔扶着卡兰站起来。
“从赛车道出去,二十分钟就能到私人医生家。等他开点药,我们再迅速赶回来。你撑住,从这里到车库还有段路……”
拉斐尔突然想到:“不对!庄园经费削减,赛车道被封锁了,我们得走普通公路。”
”放弃吧。”卡兰声音低弱。
“放弃?”拉斐尔有一丝愤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卡兰发出一声嗤笑。
拉斐尔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别自以为很了解别人。”卡兰若有所指地嘲讽。
“你带我去看病,然后呢?再把我带回庄园,关进狗屋吗?哦……你是善良的贵族。也许你会把我带回城堡,让我穿上围裙,给你干活,甚至为你暖床。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等你父亲死了,你继承爵位,你可以继续让我的孩子给你干活,世世代代,祖祖辈辈。”
卡兰冷冷地讥笑道:“我情愿现在就死掉。”
拉斐尔如遭重击,一言不发。
他抿紧嘴,将卡兰连着毯子一起抱进车里。
“你有驾驶证?”卡兰问道。
“愚蠢的问题。”拉斐尔发动汽车,“希欧维尔家族成员名下的车都有备案,没人敢拦。”
他沿着僻静的道路狂飙,很快抵达私人医生家。
医生见到这位小少爷,睡意散了大半。
他把两人请进屋内,给卡兰量体温,然后给她开药。
“这些药在你家都有,每天按时服用就好。”医生没有多问任何问题,他正是因为嘴严才成为希欧维尔家家庭医生的。
“谢谢。”拉斐尔礼貌地道谢。
卡兰突然问:“请问有事后避孕药吗?”
拉斐尔表情僵硬了一下,他低头在卡兰耳边说:“你要这个做什么?”
“给我药。”卡兰坚持道。
医生的眼神谨慎起来。
他看了看卡兰,又看了看拉斐尔,眉毛扬起:“小公爵……”
“我没有。”拉斐尔立即澄清,“把药给我。这件事你要是敢告诉父亲,我会记恨三十年的。请记住,我是希欧维尔家的第一继承人。”
医生取了一盒药给他。
拉斐尔迅速开车把卡兰带回庄园。
时间正好七点五十。
“你为什么会想要这个?”拉斐尔拆开药盒,不解地问。
“当然是因为我需要这个。”
拉斐尔失笑道:“你又用不上,荆棘鸟庄园连仆人都是金发的。就算有男仆□□熏心,他们也不会直接……直接下手。没人想这样接触黑奴,就像没人会碰艾滋病人一样。”
卡兰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杀了我吧……”
黑发人种=艾滋病人。
她就不该贪生怕死跟拉斐尔上车。
她应该死掉。
如她所料,拉斐尔重新把她关进了花园小屋里。
他也好,阿诺也好,都不敢真正违抗父亲。
卡兰知道,他们也许可以让她的生活好过一点,但绝对不可能给她自由。
卡兰也没指望过他们。
她自嘲地笑道:“也许我可以花十年八年挖出个逃生地道。”
她就着水槽里的水,吃掉了避孕药。
在她思考出路时,拉斐尔已经坐在餐桌前祷告了。
蒂琳拿起刀叉,忽然看向长子:“拉斐尔,你满身都是汗,怎么不去洗个澡?”
拉斐尔通常会洗好澡再上桌,但是今天没时间了。
“我……抱歉,母亲,我马上就去。”
“算了,先吃完吧。”蒂琳又说。
拉斐尔生怕父亲看出来什么,连头都不敢抬。
但他很快发现,父亲有点心不在焉。
他一直在往玫瑰花园的方向看。
母亲也很奇怪,她似乎刻意不跟父亲说话,也不往他那个方向看。
‘他们吵架了吗?’拉斐尔在心里暗想。
这可不常见,上次他们俩吵架,还是为了他上公立学校的事情。
“我吃饱了。”阿诺不到三分钟就清空盘子,跑回自己房间。
拉斐尔皱眉。
为什么今天所有人都很奇怪?
“我去上课了。”他忍受不了沉重的氛围,只得赶紧离开。
两个孩子下桌后,蒂琳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抱歉。”她平静地对希欧维尔说道,“昨晚是我欠考虑了。”
希欧维尔对她生不起气。
他淡淡地说:“不要有下一次。”
然后他们各自离开,谁都没有多讲一句话。
希欧维尔已经很疲惫了,他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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