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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哪里了？”
　　白纸上字迹清晰的写着几个地址，陌南秧颦了下眉，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嗯……我也只是猜猜，我想就算她在录像带里暗示我，估计也离不开这些地方……”
　　说着陌南秧扭过头来，看向林语珊，低声询问道：“珊珊，你最近有空吗？能不能帮我去这些地方查看一下，我……我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能出去……”
　　陌南秧本来想让秦慕泽的人去找的，但是后来转念一想，又怕秦慕泽的人一行动，会打草惊蛇，惊动了秦暮寒，思来想去，也只有林语珊这个旁观者，故地重游，最为保险。
　　“小事一桩！”林语珊拿起陌南秧放在桌子上的白纸，答应的相当爽快：“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新闻要采访，去以前的老地方走走，全当散心了！”


第173章　流产

　　秦慕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最近大概是被这个男人给惯坏了吧。少了他的拥抱。她居然娇气的睡不着了，硬是躺在床上开着台灯看了许久的书。直到听到他轻微的关门声。
　　男人大抵以为她已经睡下了，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在屋内那抹橙色的光顺着门口开启的那条缝隙洒到他脸上的时候，他稍微惊讶了一下。
　　“怎么还没睡？”秦慕泽走到床边，在陌南秧的额角落下一吻。顺便提她压了一下被角。
　　陌南秧有些困乏的打了个哈欠，把脑袋在秦慕泽的怀里蹭了两下。没有回答秦慕泽的问题，反倒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处理了点儿事情。”秦慕泽揭开了自己的领带。揉了揉陌南秧的小脑袋，柔声哄道：“我先去洗澡，你乖乖睡觉，以后不许熬夜了。”
　　本该严厉命令的语气。此刻却满是疲惫，她知道他一定还在为秦暮寒的事情忧心，这让她心疼不已。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秦慕泽转身走向浴室，脱下衬衫的时候。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扭头对陌南秧开口道：“对了，南秧。周末我要陪沐沐去游乐场。中午可能不回来了，你自己在家可以吗？闷的话，我跟林语珊联系一下，看看她有没有空过来？”
　　这两天，他回来的越来越晚，周末居然还不陪自己和宝宝……陌南秧不悦的蹙起了眉。
　　“嗯？”许久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浴室里的秦慕泽回过头来，短暂的一个音节，尾音上扬，有种莫名的性感。
　　“嗯……”被他这么一看，陌南秧莫名的有些脸红：这是奇怪了，又不是初见，也不是热恋，都有宝宝了，怎么被他随便看一眼，自己的心脏，都要漏跳好几拍？
　　“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犹豫了片刻后，陌南秧红着脸低声问道：“刚好，我也想跟沐沐解释清楚，我不是南柯……顺便，培养一下感情……”
　　其实自从上次一见面就和南沐珂起了冲突之后，陌南秧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和南沐珂好好聊聊——当然，是在秦慕泽在的情况下，她可不想再被人拿刀指着脖子了。
　　见秦慕泽面露难色，陌南秧连忙举起双手保证：“我不会乱跑的，我就是想要跟沐沐消除一下误会，她毕竟是你的妹妹，如果我们两个一直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呀，我想如果她知道我没有恶意后，我们肯定处得来的。”
　　那晚之后，秦慕泽便飞快的让南沐珂搬了出去，关于这一点儿，陌南秧心里一直颇有歉意：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南沐珂才会被赶走，这显得她好像是一个非常恶毒的嫂嫂一样，每每一想到这点儿，陌南秧心里就很不舒服。
　　闻言，秦慕泽有些犹豫了，现在才是周二，若是把陌南秧一直关在家里，她没病估计也要被关出病来了，再说南沐珂的记忆不知为何最近一直停留在幼年时期，加上有他在旁边，她应该不至于会攻击陌南秧……
　　看来……周末势必要提前包下整个游乐场里，派手下在周围看守好了，毕竟一个南沐珂，一个陌南秧，都是“豺狼们”盯着的重点对象，稍不留意，满盘皆输……秦慕泽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他终于松下口来，答应了她：“不过，实现保证好，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遵旨！”陌南秧卖萌一般的对着秦慕泽敬了个礼，敬完后，吐舌俏皮的一笑，模样分外惹人爱怜。
　　若不是她现在有孕在身，加上天色已晚，秦慕泽非要把她折腾到再也止不起腰不可。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比较平静，陌南秧呆在家里看看书，看看报，偶尔和家里的帮佣打打牌，准妈妈的日子舒坦又闲适，期间她接到过林语珊打来的几个电话，大都是报告一下纸上写着的某个某个地址她去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堆破烂儿，然后给陌南秧发几张照片，一起怀怀旧，想念一下天真无邪的小时候。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很快便迎来了让陌南秧心心念念的周末，为了促进自个儿媳妇儿和自个儿妹妹的关系，秦慕泽特意提前买好了许诺给南沐珂的毛绒兔子，让陌南秧亲手送给南沐珂。
　　南沐珂在医生的治疗下，近期的情况还算稳定，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医生还是在秦慕泽车上放了两针镇定剂，和一些药物。
　　再次见到南沐珂，毫无疑问，陌南秧紧张的手心里面全是汗，即便秦慕泽来之前已经再三向她申明过了——南沐珂现在的记忆还在幼年时期，对她没有任何的记忆，让她不用担心。可是陌南秧还是有些后怕。
　　很快，秦慕泽带着南沐珂从屋里走了出来，走到陌南秧跟前的时候，秦慕泽搂着南沐珂的肩膀，指着陌南秧笑道：“呐，小兔子在小嫂嫂的手里哦，你过去亲小嫂嫂一下，小嫂嫂就把它给你了。”
　　南沐珂像是所有依赖家长，腼腆羞涩的小姑娘一样，拉着秦慕泽的手躲在秦慕泽胳膊后面，只露出半张小脸儿，试探性的盯着陌南秧看。
　　看来，她的智商好像真的只停留在幼年时期呢……陌南秧松下一口气，主动把兔子递到南沐珂的面前，用一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哄她道：“呐……嫂嫂把兔子给沐沐，沐沐过来抱嫂嫂一下好不好？”
　　南沐珂仰着小脸儿想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抱一下还是可以接受的，这才慢吞吞的从秦慕泽的身后走了出来，飞快的抱了陌南秧一下，然后一把抓住了陌南秧手里的兔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好像唯恐慢了陌南秧会不给她一样。
　　见状，秦慕泽和陌南秧相视一笑，眼眸里，满是深情。
　　有那么一刻，陌南秧甚至有一种自己和秦慕泽就是南沐珂的家长的错觉，这让陌南秧不由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心想以后等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后，他们一定能成为一对儿很好的父母。
　　三个人在游乐场里玩了一整天，陌南秧因为怀有身孕，大部分时间是在一旁看着南沐珂和秦慕泽玩儿的，南沐珂就像是被丢进了玩具城的小孩子一样，一路上又喊又叫，兴奋不已。
　　游乐场基本已经被秦慕泽清空了，不过为了保留气氛，他还是留了几个手下，进来卖卖棉花糖，烤肠，雪糕什么的，南沐珂玩累了就喊着要吃东西，凡事她要的，秦慕泽都给的很爽快，见状，陌南秧心想这下可糟糕了，父母里总要有一个去唱黑脸，一个去唱白脸儿，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严厉的母亲，谁曾想到秦慕泽竟也这么惯“孩子”。
　　——那他们的宝宝生下来，还不给他们养成混世小魔王了？
　　玩了一整天，陌南秧也累了，秦慕泽考虑到她有孕在身，于是先把她送了回去，结果停车的时候，南沐珂抓着秦慕泽的胳膊哭着喊着非要留下来，说舍不得自己的小嫂嫂。
　　秦慕泽一时有些为难，有些担心医生不在的话万一南沐珂犯病了不好控制，可是南沐珂闹的厉害，陌南秧一时母爱泛滥，也劝说道：“就让沐沐住一晚吧，她好了以后，不迟早要跟我们一起住吗？再说了医生不是给开药了吗，应该没关系的。”
　　车上还有两针镇定剂，加上今天南沐珂和陌南秧相处的不错，秦慕泽也拗不过她们两个，便只好带着他的两个大宝贝一块儿上了楼。
　　谁料，走到三楼的时候，南沐珂突然大叫道：“哎呀，哥哥，我忘记拿小兔兔了，小兔兔一个人在车上，会害怕的！我要小兔兔嘛！小兔兔！”
　　秦慕泽这才意识到今天给南沐珂买的小兔子落车上了。
　　想着今晚她一个人睡总要有个玩偶陪吧，秦慕泽安抚性的揉了一下南沐珂的头发，低声笑道：“乖，哥哥下去给你拿，你和小嫂嫂在这里等一下。”
　　说着转身下了楼。
　　在秦慕泽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原本眼角还挂着泪花的南沐珂，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巨大的笑颜来。
　　“嫂嫂。”她扭过头来，盯着陌南秧的肚子，甜甜的笑：”嫂嫂的肚子里，是不是有个小宝宝？”
　　听她这么一问，陌南秧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低头腼腆的笑了一下，然后抬头学着秦慕泽的样子，摸了一下南沐珂的小脑袋，笑道：“沐沐真聪明。”
　　南沐珂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陌南秧的肚子，她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自己和陌南秧的距离，然后伸手抚上了陌南秧微微隆起的小腹。
　　陌南秧本能的往后一退，退到一半，突然瞥到南沐珂受伤的眸子，心里瞬间一阵自责，强行站直了身体，让南沐珂的小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沐沐很快就可以当姑姑了哟。”陌南秧轻声笑着。
　　南沐珂的手，在陌南秧的小腹上轻轻的移动着，她低着头，盯着陌南秧的小腹，用一种近乎于病态的声音开口道：“小宝宝……真好啊……”
　　话音刚落，不待陌南秧有所反应，她突然又向前了一步，抱住了陌南秧的腰，整个人，贴在了陌南秧的身上，在她耳边凶狠的怒道：“只可惜，这是一个不被任何人祝福的孩子！”
　　就在那一瞬间，南沐珂原本乖巧的小脸儿，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她抱住陌南秧的腰，整个人向楼梯口下扑了下去，陌南秧一时重心不稳，被她抱着，顺势滚下了楼梯……
　　嘘，小宝贝儿，别说话，哥哥去接兔子了，等到兔子上了楼，知更鸟的小脑袋，已经被我拧掉了……


第174章　如果恨的话，就让她恨吧

　　无论时隔多久，医院里那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都深深的刺激着秦慕泽的每一根神经。还有那触目惊心的白，刺得他的眼睛一阵阵酸疼。
　　他本该守在手术室的门口。等着戴着白色口罩的医生给他带来或悲或喜的消息，然后泣不成声或者松一口气。
　　可是，不行，在门口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那紧闭着的手术室的大门。和门口亮着的急诊的灯，像是两重巨大的山。重重的压在了他的心口，让他呼吸不得，思考不得。
　　于是他逃到了天台，想抽几根烟冷静一下。可翻遍了全身，却都找不到烟盒和打火机，最后才恍然大悟——哦。对，南秧不喜欢烟味。烟，早戒了。
　　去买一盒烟吧，他这么想：手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结束。他需要香烟。
　　可实际上。没有多久，手术就结束了，故事里没有烂掉牙的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儿的艰难选择，有的只是裴御递过来的一根烟。
　　你瞧，他这个好兄弟，总是能猜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以后他要是娶了老婆回家生孩子去了，他可该怎么办呀……
　　“孩子没了，对吗？”不知道为什么，不用裴御开口，他也能猜到结局，他知道，老天爷只会给他这一个结局。
　　这就是命。
　　裴御没有说话，他坐到了秦慕泽的旁边，掏出打火机，打了两次才把手中的香烟点燃，他重重的吸了一口尼古丁，然后把它吞进肺里，尽情的让这些有毒有害的气体侵蚀着他伤痕累累的肺，最后吐出一口朦胧的白烟，看着那白烟渐渐消失在眼前。
　　“起码大人没事。”裴御把打火机递给了秦慕泽，秦慕泽愣了一下，僵持了许久，才默默的接过那个样式有些老旧的打火机。
　　那打火机还是许多年前的那种用大拇指滑开关的那种老式打火机，跟秦慕泽小时候见到过的，蹲在家门口抽旱烟的老大爷用的是一个款式。
　　现在有头有脸的男人，基本都会花个几万块钱买个高档的打火机，以彰显品味，毕竟男人的装饰品已经很少了，像打火机，手表这些为数不多的几个小玩意儿，自然不能马虎。
　　秦慕泽自认为自己给裴御发的工资不低，可到现在他手里拿着的，还是杂货店里一块左右的打火机，这些穷酸毛病，他怎么就改不了？
　　这也许就是天性吧，就像他，无论多努力，始终改不掉这诅咒一般的黑暗。
　　“裴御。”秦慕泽坐在天台上，目光遥望着楼下的万家灯火，眼神有些迷离了。
　　他按了好几下打火机，终于点燃了自己手中的那根香烟，烟气飘来的时候，他垂下了眸子。
　　“你相信吗？”烟气缠绕下，男人露出一张快要哭出来的笑脸来：“我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孩子我保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越大，就越会相信命运这种东西，走得越远，经历的越多，秦慕泽越觉得，这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
　　他早该明白的，早在五年前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什么情啊，爱啊，早就已经不属于他了，即便能够短期拥有，也不过是转眼即逝的昙花一现。
　　他居然还痴心妄想，能够和心爱的人组建一个家……哈哈哈……可笑，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秦慕泽，你怎么就一点儿长进也没呢？他咬着牙在心底狠狠的质问着自己。
　　“阿泽。”裴御扭过头来，眉头拧成一团，他扔下了手里还冒着烟气的香烟，沉声道：“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这只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
　　他试图安慰他，这份心意他领了，可是，他的观点，他却不敢苟同。
　　“意外？”秦慕泽突然站了起来，笑容有些夸张，他有些激动的扔下了手里的烟，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每一次，每一次当我觉得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的时候，现实都会狠狠的给我一巴掌！”
　　他喘着粗气，双眼猩红，面色狰狞而可怕。
　　“我甚至已经计划好，下周让她飞到德国去……”男人喃喃道开口，表情绝望的让人心疼。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曾经挣扎了那么久，终于决定放弃长达五年的计划，把她送走，让她远离硝烟，永远做那个单纯善良，美好到宛若橱柜里精致的陶瓷娃娃的女孩儿。
　　可是，上帝给了他另外一种答案……
　　“这也许就是天意……”秦慕泽低着头，月光斜着打在他修长的腿上，却把他整个上半身，留在了深夜的漆黑之中。
　　他偏着头，裴御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声音，泛着前所未有的寒意：“一切早在五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历经磨难的五年后，居然还心存侥幸，觉得我还能回头……”
　　他之前竟有过回头的念想？裴御吓了一大跳，这五年来，秦慕泽机关算尽，精明的好像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他总是能一眼看透所有的利弊，却只口不谈他早已被麻木了的感情。
　　可是，这样的他，曾经竟有过回头的念想……裴御心中一阵绞痛，他知道，这也许是秦慕泽最后的一个机会了，如果这一次，他再次选择把自己封闭起来，五年后，上帝还会再给他一个陌南秧融化他心底的寒冰吗？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陌南秧流了产呢……
　　“哪有什么命中注定！”裴御上前一步，抓住了秦慕泽的胳膊，企图将他从这些负面情绪中拉出来：“这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南秧没事，她醒过来以后，你们还是可以离开这里……说……说不定以后你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你们可以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管他什么秦家，管他什么谢家……阿泽，如果你不想，没人逼着你去做的。”
　　“和陌南秧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告诉她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远离这些让人恶心的人和事，她现在依旧爱你，很爱很爱你，只要你想，她一定也愿意跟你走！”
　　苦口婆心的劝说，希望他最后能放手，可最后，换来的答案却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慕泽，缓慢的伸出手来，把裴御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慢慢拿开，他终于抬起了头，可是，当他那张人间绝色的面容在此浮现在裴御的面前的时候，他的眼角，已镀上寒霜。
　　“我妈妈在死前跟我说过一句话。”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裴御的心肝都在颤抖：“她当时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除了眼泪，就是感情’。”
　　说到这里，秦慕泽转了个身，他侧身对着裴御，一张潦倒众生的脸，一半映着月光，一半隐藏在黑暗里。
　　“可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得到过感情，所以我一直在期许这廉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