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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_凝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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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早已烧起了一把烈烈的火,亲吻对来她已经远远不够了,她想要他、想摸他,于是抬起手来,试着去解他的衬衣,可是她一只手被手铐和他扣在一起,另一只手虽然保有自由,却不时遇到他的阻挠,无法随心所欲探去想去的地方。
  想要解开手铐,可是他显然并没有这意识,她觉得不公平,趁他松开了她的唇,转而开始沿着她的脖颈往下探索时,她喘着气抗议说:“江成屹,你解开手铐,我想——”
  “你想什么。”他声音粗哑异常,将她压到床上,用拷着手铐的那只手将她两只胳膊一并按到她头顶,另一只手则开始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服。
  还没等她如一条扭动的鱼那样挣扎出来,他已经埋头下去,一口含住了早就想含的地方。


第35章 
  房间里一片狼藉; 沙发到床上; 卧室到浴缸,手铐解开了又锁上; 锁上了又解开——几番下来; 陆嫣充分体验到了什么叫“欲仙欲死”。
  江成屹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像是要把过去积攒的欲望一并发泄出来; 一味发狠折腾她。
  两个钟头过去; 她从最开始不顾矜持的“还要还要”,到后面的求饶不断、哼哼唧唧,几次差点灵魂出窍; 舒畅得化作一滩水。
  第一次的时候,两个人满脑子只有对方; 根本无暇考虑其他; 直到几十分钟后江成屹在她身体里缴械投降,陆嫣才反应过来刚才没做防护措施。
  “呀,怎么办?”她推开他; 挣扎着摸向床头柜,然而里面空空如也,一应用品都无。
  “什么怎么办?”他翻了个身,从后面固住她雪白匀称的腰。
  察觉他再一次蓄势待发; 她扭动着,拒绝的意味很明显:“我好像不在安全期。”
  那又怎样,做都做了。不顾她发怔,他一把将她拉回来。
  一整个晚上; 他将她如同话梅糖一般里里外外尝了个遍,直到后来她累得脱力了,他才意犹未尽地罢手。
  她在他怀里酣睡着,经历刚才那一遭,两颊绯红,皮肤有种水灵灵的明亮。
  他替她将湿漉漉的头发拢到一边,微皱着眉头看着她。
  跟八年前比起来,她五官长开了些,婴儿肥不见了,面部轮廓更显秀丽妩媚,身上的每一寸线条都标准得像用尺子勾勒出来似的,依然让他三迷五道,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她的饱满之处像是早已发育完毕,几年下来,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变得更丰润。
  他端详了她一会,虽然仍有些不甘心,还是遵从心底的渴望,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
  三年前,还在b市时,他到一家酒店查案,意外在那遇到了跟父亲一起到b市谈口腔器材生意的唐洁。
  两人在酒店的大落地玻璃前的茶桌上坐了十几分钟。
  聊了几句后,唐洁突然将话题拐到了陆嫣身上。
  她说陆嫣自从上大学,身边的追求者就如过江之鲫,可是陆嫣全副心思都扑在学业上,整天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用功的缘故,陆嫣不但年年都能拿s医科大的奖学金,还顺利争取到了附一院麻醉专家于博的博士生名额,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然而对于课业以外的娱乐活动,陆嫣一概有意回避,虽说陆嫣自己似乎很陶醉于这种未来女医学家的生活,但唐洁总觉得她过得太无趣了些。
  “哦。”他回答得很冷淡。
  陆嫣过得如何,关他什么事。
  “不就是遇到老同学了嘛,随便聊聊。”唐洁看出他的疏离,似乎很为陆嫣抱不平,并不怎么高兴,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虽说他表现得毫无兴趣,但是从那天知道她依然没有男朋友,他的心思就不争气地起了微妙的变化。
  当时他刚参加工作一年,仍在积累经验阶段,由于公安系统的特殊性,连调动工作的资格都没有。而且他只要一想到十八岁时她提分手时的种种,气就不打一出来,她当时对他那样绝情,现在依然未必肯回心转意,凭什么他要放弃这边的工作调回s市?
  第二年,他开始单独办案,因为心思缜密,又肯吃苦,在连续盯梢了一个犯罪团伙小半年后,终于破获了一起积压了很久的大案,再后来,在跟组里同事侦破一起特大团伙作案中,他崭露头角,侥幸立了二等功,虽说因此挂了彩,但恰逢局里要重点培养青年人才,没多久就被提拔了副队。
  从那时起,他开始频频回s市,并留意这边的职务空缺。知道她正在附一院实习,每回开车路过附一院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地在门口人群中搜索她的身影。
  也许是他等的时间足够长,他遇见过她好几回,诚如唐洁所言,她身边一个男伴都没有。而且虽然连周末她也泡在医院里,可只要一有空,就会往图书馆和七中跑。
  她非常谨慎,像是查找什么。
  有一次他没能忍住,在她从图书馆出来后,利用职务之便向图书馆管理人员打听,被告知:她每回借的都是犯罪一类的图书。他很惊讶,可是由于他时间有限,没能顺着往下查。
  直到一年前,他无意中撞见她独自前往邓蔓家,联想到十八岁那个暑假发生的种种,他不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调查邓蔓的事。
  不知她到底是从哪年开始查的,毕竟隔行如隔山,虽说她似乎一直没放弃,却始终没能触碰到事件的核心。
  几月前,父亲心梗发作,他得知消息,连夜赶回s市。
  父亲康复出院后,他再一次提出调动的请求,考虑到他是家中独子,上级终于松了口,不再一味以强硬的作风挽留他,而是终于在他调动一事上点头签字。
  没多久安山区分局有了职务空缺,他调回了s市。
  记得前不久在金海ktv的同学会上,周老师在知道他回了s市,还曾经惊讶于他能够轻松地在这样的两个大城市中进行平级调动,虽说他当时回答得轻描淡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从起意到调回她身边,这当中花费了多少心血。
  当初两人分手时,他无数次去找她,又无数次被拒绝,在最后一次被她冷待后,他的骄傲和自尊已不容许他再向她乞怜,过去十八年的生命里,他早就习惯了样样东西都唾手可得,从来没有尝到过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
  负气之下,伤人的话冲口而出:“陆嫣,我跟你在一起不过是玩玩而已,你别以为我离开你活不下去,我他妈早就腻了,我要是再来找你,我就不叫江成屹!”
  这番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在刺向陆嫣的同时,也狠狠地扎向他自己。
  他永远记得他说出这番话时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和痛苦,可是话已出口,根本无从收回,怪就怪他当时太急于摆脱被抛弃的挫败感,才会那样的口不择言。
  她记性那么好,没可能会忘了这番话,因此在两人重逢之初,她表现得既冷淡又消极,可是他太没有原则了,虽说一点也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却没能管住自己,一次次往她跟前凑。
  她多聪明啊,几次下来,他的心思根本无从藏匿,就像他当初追求她时那样,在接下来的相处中,她既不主动也不闪躲,手里却有一根风筝线似的,一点一点将他往她身边拉。
  事到如今,遥想当初他说的那句“再也不会找她”的话,他的脸真疼。
  其实他仍没有彻底释怀,还有好些话要问她,可是经过刚才那一遭,她显然累坏了,已然有了熟睡的迹象。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三个字,关了灯,将她搂在怀里,也跟着睡去。
  
  陆嫣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江成屹不在身边,阳光充沛,空气里浮动着角落里摆放的文竹幽雅而轻逸的气息,屋子里有种男人特有的简练洁净感。
  想起昨晚半梦半醒间他在她耳畔说的那句话,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往外冒着快乐的泡泡,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肯起来。
  手机响个不停,应该是微信群里堆积了不少信息。
  点开一看,好几个群都炸了,全是关于昨晚著名导演章大山正牌老婆出轨被拍到的新闻。
  【哟,章大山头上的帽子都绿得冒油了】
  【郑小雯要乐疯了吧,她跟了章大山好几年,章大山老婆突然闹这么一出,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转正了】
  【你们说郑小雯图什么啊,虽说章大山长得是挺有魅力,但郑小雯也不差啊,这两年又拍电影又接广告的,也算是名利双收了,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做小三呢】
  【章大山帅是第一,别忘了郑小雯可是被章大山一手捧红的,这几年下来,两人也有感情了吧。】
  【章大山家里好像是开矿的,有钱的程度超乎你们想象】
  陆嫣本来不喜欢关注娱乐圈的八卦,但第一今早她心情好,第二她前不久才见过章大山和郑小雯,尤其想到在刘雨洁被凶手注射过量吗啡的那晚,郑小雯还曾经气势汹汹地质问过江成屹,难免就多留意了一眼。
  翻了一会,她托腮回想那晚在大钟派对上的细节。
  记得当时江成屹坐下没多久,郑小雯就故意跟他要电话,而章大山不知是不是吃醋,这边郑小雯话一出口,他马上就开始跟旁边的女明星说话,两个人互不理睬,摆明了是在较劲。
  她由此知道,外界关于两个人的传闻绝非空穴来风。
  刷了一会微信里的聊天记录,想到今天还有很多事待做,她准备起床了,可是刚一掀开被子,门开了。
  “呀。”她身上一丝不挂,连忙猫回被子里,“你怎么还在家。”


第36章 
  “今天周六。”江成屹径直走到屋内。
  昨天在电话里跟喻博士约的是下午; 虽说他早上还是习惯性地去了局里; 但因为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只过去露了个面就回来了。
  “周六?” 她惊讶地看着他。
  江成屹声音透着淡讽:“在家休息几天; 连周几都没概念了?”
  他打定主意要跟她好好谈谈; 并不多看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光溜溜的皮肤,走到床边; 捡起地上衣服; 递给她:“别感冒了,快穿上。”
  陆嫣看出他不高兴,不接; 抬眼看着他:“我得先洗澡。”
  她需要浴巾。
  这是在支使他?
  江成屹脸绷不住了:“陆嫣。”
  他的气可还没消呢。
  她跟他对视,乌发明眸; 安安静静坐在床上; 跟八年前一样,美到他心坎里。
  只不过当时两个人初尝情事,在面对他时; 她多少有些羞涩和慌乱,不许他替她穿衣服,更不许他跟着她进浴室。
  对峙了一会,想起她当时的娇憨模样; 他败下阵来,还是到浴室取了浴巾,递给她:“洗完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这才裹上浴巾; 掀开被子,到浴室洗澡。
  他坐到沙发上,耐着性子等她。记得那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守在浴室外,听着她洗澡的动静,心里仿佛藏着一根轻轻摆动的羽毛,片刻都静不下来,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再来一回才好。
  后面他倒是称心如意了,并且在短短几天内就尝试了好多回,可是没隔多久,他就被她给甩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
  吹风机响起。
  过不一会,门打开,她出来了。
  用的是他的沐浴露,走近时,有种淡淡的马鞭草的味道,清爽沁脾。
  他看着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只觉得原本安静的气息被她搅动得荡漾不已,身上不由得阵阵发热,心知要是自己再待下去,谈话的计划势必泡汤,于是假装看不见她浴巾下面匀称白皙的小腿,突然起身:“穿好衣服,出来吃早饭。”
  陆嫣回自己房间换好干净衣服,想了想,在自己行李箱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走到餐厅。
  餐桌上放着一碗粥,热气腾腾,坐下后,她抿了一口,香糯爽口的粥顺着食道滑下去,胃顿时被一团暖融融的热气所包裹。
  他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吃,身上那种冰山感没了,但脸上还隐约透着‘不爽’二字,见她吃得香,他没忍住开口了:“好吃吗?”
  “好吃。”她的心跟胃一样暖。
  吃完后,知道他在等着她,她打开手边那个文件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推到他面前。
  “这个认识吗。”
  江成屹接过,见是一张复印件,油墨斑驳,有些年头了,但纸张平整,边角亦不见磨损,可见这些年一直被主人小心妥当地保存。
  应该是被人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页面的左边有着锯齿状的痕迹,上面用很大的字写着:“我恨她!我恨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他当然认识,陆嫣寄给安山分局的那叠匿名信里,第一年附上的资料里就包括这张纸的原件。
  他看过同事的侦办记录,上面写着:符合当事人邓蔓的笔迹。
  他知道那同事接到匿名信举报后,非常重视这件事,曾调出邓蔓出事时的监控录像反复观看,可是从录像资料来看,邓蔓当晚的确是自己走到河边并坠入河中,尸检报告也未检出当事人生前被注射毒药及精神致幻类药品的残留痕迹。
  虽说这张纸条上的内容有些古怪,但小女孩在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说出什么话都不奇怪,最后同事得出结论:排除他杀可能。
  “这是邓蔓出事前两天写下的。”时隔八年,在叙述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做到平铺直叙。
  他等着她往下说。
  “高考前,邓蔓的情绪已经有些不对劲,虽说我早有察觉,但一直没敢肯定自己的猜想。有一次,唐洁看到邓蔓写的日记,上面写着‘我注定得不到他’‘我不能背叛友谊’,觉得奇怪,就跟我说了,我怀疑邓蔓谈恋爱了,可是我想不明白,什么样的恋情要藏着掖着,不能跟好朋友分享?后来我发现她频频去找你,给你收拾队服,还总在看台上看你打篮球,我就猜,她喜欢的人可能是你,因为不想破坏和我的友谊,所以她才三缄其口。”
  江成屹忍着不打断她。
  “高考失利后,她整个人变得更加消沉,为了帮她打开心结,那天我们约好了去图书馆借书,到学校的时候,我意外发现她早已经在篮球馆了。我见她又帮你叠衣服又看你打球的,一时没忍住,告诉她说:‘我珍惜与你的友谊,但我也喜欢江成屹。’暗示她,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你都是我的男朋友,我没可能放手。我希望她冷静地想一想。”
  想起当时的情景,她声线明显不如刚才稳定。
  “她很快就听懂了我的暗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当场就离开了篮球馆,在教室找到她的时候,我看见她将这张纸条扔出窗口,她走后,我看到纸条上的内容,知道自己狠狠地伤到了她,想跟她沟通,可是在接下来两天里,她拒绝接我电话。再然后——”
  当时的情形犹如兜头一盆冷水,哪怕事隔多年,仍让她感到刺骨的冷。她狼狈地停下,隔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再然后,我就得到了她自杀的消息。”
  他听出她喉咙里的涩意,变得异常沉默。
  “当时你去郊区给你外公过生日,没在市区。我得了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邓蔓的父亲还在外地,邓蔓的妈妈情绪失控,拖着我跟她一起到停尸间去认尸。我当时看到邓蔓的样子——”
  她面孔依旧平静,眼泪却终于失却控制,无声无息滚落下来,挂在腮边,晶莹剔透,刺痛他的眼。
  她木然说:“邓蔓是个很懂得体谅别人的人,我想她一定不是故意要喜欢你,而且她生前记下的日记也证明她那段日子过得有多煎熬,可是我明知道她刚经历了高考的打击,还对她说那样的话,无疑等于当场给了她一个耳光,她心思那么纤细,怕就此失去我和唐洁的友谊,一时想不通走上绝路,一点也不奇怪。”
  他胸口直发闷。难怪她当时会突然病得那么急那么重,好不容易出院,整个人都瘦脱了形。
  “我看邓蔓的妈妈那么痛不欲生,除了自责,还感到害怕。包括你和唐洁在内,我没敢将那天的事告诉任何人。我只知道,邓蔓的父母就她这一个女儿,才十八岁,就这么没了。我日夜受着折磨,每天都在想,如果那天我换一种沟通的方式,或者等她情绪好转以后再暗示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上绝路。现在想想,对十八岁的女孩子来说,高考失败也许不是最可怕的,失去友谊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她潸然泪下:“我每晚做梦都能梦见邓蔓。后来你来找我,我拼命想要说服自己:这件事跟我们的感情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你交往在先,就算我的话间接导致了邓蔓的死亡,也该是我一个人受谴责,不该波及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我后来下楼去见你,我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只要一看见你,我就想起那天邓蔓看你的眼神,就想起邓蔓死后那张浮肿的脸,我腿直发软,连靠近你的勇气都没有,我由此知道,我根本没办法再开开心心地跟你交往下去。”
  他脸色发沉,直勾勾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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