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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金花本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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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我祖父和苏州一个绰号朱胡子的富绅,开过当铺,但那时却要设当自当了。我的小名是彩云,本族姓赵,小的时候最爱吃‘状元饭’(状元饭就是‘凤仙菜’和猪油拌饭,凤仙菜是血红色的,拌在饭上红颜色的,徽州人叫这个名字)。因为我爱吃状元饭的原故,家人都取笑我,戏谓:‘这丫头,长大将必嫁红状元。’后来果然嫁得状元了。而且还是红(洪谐音)状元呢。”说到这里,赛二爷发出柔和声调的一笑,露出一床皓洁的牙齿:“我十三岁那一年啊”,她说完又抽一口烟卷,忽然回头仍旧操着婉脆的苏白对我说:“先生,(你)吃的(些)葡萄啊好(好否)?”我道谢后吃了一颗,但桌上的一束皱皮葡萄,已有点不大高明,说是鲜葡萄吧,水份已经所剩无几了,说是葡萄干吧,它又并未完全干透,味儿是界乎鲜葡萄与葡萄干之间,有半熟葡萄的涩,而无干葡萄的红,奇味实在难于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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髫龄已作清倌人
“我十三岁那年啊,”她继续说,“已经长得非常美丽,而且聪明伶俐,很博得父母的欢心,尤其是祖母。祖母是个名门闺秀,在家顶讲礼节,姊妹们偶尔放肆点就得捱一顿打,但是祖母却最喜欢我,轻易也不说我一句。我已有个丫头叫小阿金,年纪比我大一点,父亲因为家境困难,便把她嫁与一个姓金的。姓金的有个姊妹叫云仙,是个苏州阊门一带出名拉皮条的,她看见我生得玲珑可爱,总想拉我去干那卖笑生涯,她好捞几个钱。但是祖母的家规很严,轻易也下不得手,那年三月一日苏州有个神会,提灯演戏,热闹得很。云仙便借机约我去游玩,于是瞒着祖母出去,如今隐约间还可以回忆到当时的情景。仓桥滨的河边,停着三两只明窗画舫,近旁还有不少‘七板子’小船,‘七板子’的船夫,很有几个怀着绝技,如‘打转’等。‘打转’就是船夫用一枝篙竿,向河心一插,船便拿篙竿作为轴心,不住的在河里打转,那是最好玩不过的。所以我喜欢划‘七板子’,而云仙拉我到画舫上,那里有很多漂亮的青年,谈谈笑笑,猜拳饮酒,毫不拘束地,真是有趣。那些青年,对我特别表示亲热。先生,你想,一个年才十三岁天真未凿的小姑娘,哪里知道这就是‘清倌人’出堂差呢。从此便常常出来应酬,后来家里知道了,起先是打算不许我再出家门一步,但后来又觉得家况日下,祖父的当铺早已赔累不堪,倒不如让我出去赚几个钱,我的青楼生涯就从此开始。我遂改了姓富,取个吉利,原因怕给家里出丑,名字仍用彩云,后来人们都讹作‘傅’。”赛金花说完,喝了一口茶,方才的笑容,此时已消失净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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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状元洪钧
我问:“魏太太对于幼年的景象只能隐约间追寻出一些片断的回忆,那么魏太太一定是很久没有回到故乡了吧。幼年其他的种种还记得吗?”
“南国烟水,隔别已久,故乡的种切,已如燕过影沉,不复可忆了。是年结上了洪状元,洪先生是个四十九岁的老头,我年才十三,他对于我,与其说是钟情,无宁说是怜惜。
洪先生最初见我总是长长短短的询问我的身世,后来朋友们便对洪先生说:‘彩云这个孩子很不错,何不为她纳了过来?’但洪先生总自觉得年纪相差太远,而且他家里又有一位太太了,我祖母更不愿我做偏房,最后经过许多的斡旋,才决定用凤冠霞帔,绿绒喜轿,娶我做平妻,婚期是在光绪十四年正月,那时我年十四,洪先生已五十了。”
随洪公使出使德国
她继续说:“先生你别看,我自己很苦,但我却很‘旺夫’。我正月嫁洪先生,五月洪先生便钦命出使到德国去。还记得那时我是一个花枝儿青春美貌少妇,披着孔雀毛的围巾,穿着二十四条飘带的六幅湘绫裙,每条带都悬住一个小银铃,走起路来银铃钉铛地响得雅致有趣,而且还要斯斯文文的小步小步走,响动便应着拍节响动,走快了铃响便乱,那就失体统了。还有那双宫鞋的后跟,镌成凹形的花样,里面蒙着布包的粉,在那打扫得一尘不染在恭候我光临的宏丽大厅上,步履过处,厅上留下一个一个的鞋底粉印,真是步步生花。那是多么华贵啊!欧洲人对于我的服装和仪态是向来赞不绝口的,但是如今,先生你看,破棉布衣,旧绒线鞋,无心修饰的老貌,蛰居在这个陋巷里,真是不堪再提旧日的春风花月了。
出国时候,是由天津坐了大轮船到了上海,由上海再转火轮去欧洲。那时我身怀有孕,加以风浪的荡摇,于是乎呕吐狼藉,几天没有进食。到了红海,洪先生看我这般狼狈,便叫厨役做了一碗汤,对我说:‘鹅肉汤吃了可以充饥,还可以止晕船。’我便半信半疑喝了半碗,觉得鲜美可口,后来洪先生带着笑告诉我那不是鹅肉,而是牛肉(浙江宁波人牛鹅两字同音),这话不听犹好,一听之下,心头顿时作恶,又吐个不亦乐乎。洪先生事后又自悔不该告诉我,因为我是向来不吃牛肉的。到了德国,应酬很多,但是不惯吃西餐,只有吃随洪先生来的两个厨子做的菜。后来德国的大蛤蜊、龙虾等海鲜,也成为我的嗜好食品了。然而此行因为舟车劳顿,伤了身体,登岸不久便小产了一胎。
结识了瓦德西将军
“那年结识了瓦德西将军,他和洪先生是常常来往的。故而我们也很熟识。外界传说我在八国联军入京时才识瓦德西,那是不对的,传说我在德国怎样浪漫放荡,天天交际,夜夜跳舞,也是丝毫没有根据。”谈到这里,赛金花抬起他的右脚———那幼时缠成步步金莲,如今放得不大不小的文明脚———对我说:“你看,我这一双小脚,还能跳舞吗?而且洪先生又是个道地的老学究,素来绝对保守中国礼教的,岂能容我这样放肆!”
“我出国的时候,日常侍随我的仆人们,都很依依不舍,但因远涉重洋,他们要命也不肯跟我去。最后有两个自己以为必定有去无回的敢死小老妈肯去了,但每月的工资要五十两纹银。在洪先生的意思,只要有人肯去,几十两银子倒是不在乎,于是便雇定了一同出发。到了德国又雇了四个年纪很轻的德国女仆,她们是晨早来工作,晚上回家睡的,工资是每人每月四十两中国银子,另外聘请了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少女到处陪伴我,晚上出进都由四个洋女仆打住明角宫灯带路,正如在中国时一样。中国使馆是很讲究的,大厅上真是金碧辉煌,有时使馆设盛大宴会,人客都到齐了,我也有四个仆人打着宫灯带路,文静地出来会见那些齐站起来对我示敬的宾客。
对他们一个一个的握手寒暄,完了就退入后堂,这就是交际,先生你说这是浪漫吗?这是放荡吗?我也曾觐见过德皇德后,行礼时是鞠躬,鞠躬后吻手,当时我仍是穿着中国状元夫人礼服。在德国宫庭里也见过德国首相俾斯麦。他和我握手时当面赞扬我一句‘美丽’。他是一个红面银须,两目炯炯,容貌举止都很严肃的一位老人。”
从德国回来
“十七岁那年在德国生了一个女孩,取名叫‘德官’。生后不久,我便随同洪先生回国。”讲到这里,她的一只黑白小哈吧狗从椅上跳到桌上,她连忙把它抱在怀里亲热地搂住它,接着说:“这条小狗是和我相依为命的,它名叫‘负负’。你不听见它常常‘负负’的叫吗。它的母亲才可怜呢,前星期那小母狗下小狗了,头一条小狗下了半截便下不出来,如是过了三天,母狗悲苦的叫着,我才知道眼看没有办法,只得自己动手做稳婆,把它拉了出去。啊哟,‘抽塔者’(已经臭了)。”
“在外洋的四年中,德国以外,还到过奥国、荷兰和俄国。期满归国的时候,洪先生带了一架滑冰车,和一只小涡旋火轮,献于西太后。太后看见这些新鲜玩艺,觉得开心得很,就把那些东西,放在颐和园的昆明湖上。可是归国以后,我的命运非常不好,在十八岁那年,小产了一个双胞胎。洪先生那时调任兵部左侍郎,因为办军火又被人参过一次,幸而慈禧太后平时对他信任,经过先生几次证辩,此事乃寝。”
不幸洪先生死了
“自此平淡地过了两年,不幸洪先生死了。我犹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少艾妇人,洪先生之死实是我毕生流离之开端。起先洪先生患的病是痧症,后来又转成黄病,经过多少名医诊治,终于在八月二十三日不治而殁,享寿五十五岁,时光绪十九年事也。
洪先生死去,慈禧太后及满朝同僚,都深为悲悼,朝廷赐了好几万两恤金,殡式是一品大臣的隆仪。仪式固然隆重,但对于我这薄命,又有甚么补益?洪先生生前常对我说:‘彩云,我年纪已过,恐难与你共偕白首,万一我不幸离你而去,我一定拨一笔款子,作你的养老费。’洪先生说完,泪盈于睫,我惟有婉言慰藉。那时洪先生还未病,不期竟成了他的谶语。洪先生无微不至地爱护我。他对我虽无少年夫妇的热情,但他那怜惜的慈心,真挚的情感,殆或犹胜少年。他死去了,而我受着上天的支配,随住蹇运的涡旋,不能为他守节,这是我毕生引为遗憾的一件事。然命也如此,我惟有悲耿于心!洪先生病危的时候,还嘱咐他的族弟洪銮赠五万两银子给我,但那见财不义的洪銮,洪先生的尸骨未寒,他便借着送我还乡的名义,竟然吞没这笔款子。当时既无遗嘱可凭,更无官司可打,只得悲悼之余,添上生活的烦忧,这也是使我此后四十年颠沛流离的一个主因。洪銮是永远可恨的!”赛金花蹇着双眉,额上露出三两条皱纹,脸上已气得微红了。
“自洪先生死去,我便回到苏州,德官才四岁,他们洪家的人强要留下,我那里舍得抛开那终日依缠在膝前的可爱的女孩子呢!但洪先生死去,我便成为断线的风筝,一切都非我有了!一切都非我有了!我惟有忍泪离开德官,悲哀是永久的。接踵而至的,次年正月,洪先生的遗腹子出生了,我还自庆可以留得洪先生的一点骨肉,不期他活了十一个月,便夭亡了。我那时的伤心,已至欲哭无泪的境地!”
重堕风尘
“我为着生活问题,又回到上海,花两千多银子,邀了两个姊妹辈,一个叫‘月娟’,一个叫‘素娟’,出名挂牌,设立书寓。我便隐名住在那五楼五底的大房子里,遇到知交才出来露露面。但后来知道我的人多了,都劝我也挂起牌来,我觉得众情难却,而且还怕得罪人,遂改名‘曹梦兰’。定每星期六和礼拜日见客,于是彩云又重落平康的风尘中了。那时要一瞻状元夫人的丰采的人真多,我的门前,倒真是车水马龙,应接不暇。在上海过了五年欢笑里藏着悲哀的生涯,后来结识了孙作棠,他是一个珠宝商,他和我很投契,他劝我到天津组班看看光景,我想倒也不错,便随他到了天津,在江岔胡同设立金花班,赛二爷的绰号就开始于此时。原因是,在天津结一个官至户部尚书的显宦杨立山,他是正黄族人,他很捧我,头一次见面时,便留了茶金一千两,后来三百五百的‘缠头’,亦不稍吝惜。他有个知交卢玉舫,和我相见之下,性情十分相投,强要和我结为盟兄弟,我是始终拒绝,终是说着‘不敢高攀’。但经杨尚书的一致赞成,倒使我不好十二分推却,青楼就是这个苦恼,事事不能由你自主,结果是换帖订盟了,他比我长两岁,因此人们称我为赛二爷。”
庚子之变
“光绪二十五年,我受了杨立山的怂恿,已把金花班搬到北京李铁拐斜街,北京之有南班书寓,还是从我开始。二十六年五月,义和团起事,我们在乱离中饱尝艰苦,才逃到天津,当时我所穿的只是一身仆人的青缎袄,在天津又逃到通州,由通州又逃回北京,到京不几日,洋兵便进城了。主上和太后都蒙尘出走,人心皇皇,朝不保夕,我伴着老母逃命,当时的恐怖景象,我还记得,街上女哭男号,寻夫觅子,扶老携幼,真是惨不忍闻。幸而我懂得德国话,而盘查行人的兵士,又都是德国人,我才从锋镝下由西城逃到南城。
联军入京的时候,义和团鉴于洋人炮火的利害,以为必然也是什么邪术,便下令收集民间的便桶,妇人的裹脚带,及其他污秽的东西,挂满在城上,说是这样便可以破炮火。悬了一日,果然洋人的枪炮都不‘灵’了,京城内枪声也不听见一响,义和团便造谣说是洋人的‘鬼枪’‘鬼炮’,都被污秽的东西破了,城内更谣言四起。实则洋人看见北京城上挂满了飘扬的白布带,又是一个一个圆身的东西,正不知是些什么怪物,竟然停火一日,从事去探听。第二日探听出圆身的东西,原来是马桶,又好笑又好恼,一道急令下,炮弹登时‘灵’将起来了,把义和团打个‘佛爷升天’,蜂拥而进北京城。
当时城楼上还坐着一个拳匪首领,双手合卜,闭目打坐,洋兵进来,他一概不理,心里迷信着‘枪火不能近身’的妖术,洋兵看见也错愕一阵,怕枪子打去会弹回来把自己打死。真好笑,洋兵也有老鼠一样胆小的。结果是一群拈阄,那个自认为晦气的德国兵拈着了,咬住头皮开枪,枪声起时,那妖道叫声‘不好’,倒地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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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进了京城
“联军进了京城,逢着男人便杀,逢着女人便奸,逢着人家便抢,抢完就放火,弄得满城都是奸淫杀掠之声。他们正要以此为义和团杀死德公使克林德的报复。先生,我不是说过那时我住在南城吗?”室内小煤球炉的火已经乏了,赛金花在床上取了一件长布棉袍披在身上,另外套上坎肩,嵌着三十年前很入时的“猪鼻云”
(猪鼻,就是如意形的滚边),顾妈在旁听得呆了,此时方在那犹余残烬的小炉上,加上几个煤球。
赛金花的谈锋忽然转到精神矍铄的顾妈身上,说:“这个人真是个义仆,太太这样穷了,她还是舍不得离开她,她非但不受太太的工资,而且有钱了还拿来给太太化,世上还有这等人吗?”赛金花指住顾妈似嗔似喜地说,顾妈慈祥的微笑,似乎表示她生平对她主妇的义气,颇可自引为慰的神态。赛金花两手交藏在袖里,身子微微地住。在她那讥笑自若的神态中,似乎是“炉火不暖棉衣薄”
的生涯,彩云是久惯的了。她随着说:“这义仆今年已经五十四岁了。她自从民国元年起,便到我家。她来时,我正富贵,而今我潦倒到这个境地,她仍是寸步不离,朝夕随侍。我是孤苦零仃的人,病了,惟有顾妈亲奉汤药;愁了,惟有顾妈长夜相陪;悲了,惟有顾妈婉为劝解;喜了,惟有顾妈相对而笑。然而昊天是不轻易降一点欢悦与彩云的。”
“江苏离崇明八里,有个小县叫海门,顾妈就是那里人。她叔父是上海的包探。她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三十四岁了,在上海西门自来水公司任役。次子也三十了,在上海盐务处供差。今年还屡屡催信,叫她回家。但那痴人竟与我难分难舍,说死也不肯回南。人间尚有这等痴心的人。她还有一个弟弟叫蒋全芳,今年三十九岁了,自民国十四年起,也随着他的姊姊来侍候我。他对于他的姊姊可说是已尽孝悌之道,对于他困穷主妇更是忠义难泯。”
顾妈虽然比赛金花年轻点,但她那红燥的面色,望之似比赛金花犹老,她显然是个饱受风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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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德西的重逢
“联军进京后,南城怎样?”我追回原题问。“那时南城兵多极了,他们高兴便到你家里来,拳打脚踢,视人还不如鸡犬,倘若他们一恼,那更其阿弥陀佛了。一刀刺在你的胸前,你便动弹不得。有一天晚上外面来了一群醉兵,把我们的门打得雷响,似乎还有拆毁大门之势。我看势头不好,自料必死于那可怕的刺刀下了,不如开门吧,开门或者还有一点生机,于是面无人色地掌着洋烛开门让他们进来。那群兵目中无人似的引吭高歌,进来便捣乱。后来我听他们说的是德国话,便问他们德国几个名人的近况,又问及瓦德西将军,当时我是不知道瓦德西是联军主帅的。那群兵听说我认识瓦德西将军,顿时便敛容行礼,说要回去报告主帅,便走了。
第二天早晨,瓦德西果然派了一辆马车接我到营去,我想去见瓦德西比较有生路,但好的衣裳一件也没有了,身上还是那件仆人的青缎袄,就此随着两个派来的卫兵见此联军主帅。瓦德西与我虽有十年阔别,但我的容态依然不减当年贵为使节夫人的时候,瓦德西隐约间还认得我,但想不起我是谁,我佯言我是洪钦差的小姨子。”
“为什么不直说是状元夫人呢?”我问。
“当时我已重堕风尘,早非洪家之妇了,万一瓦德西知道了底蕴,宁非有辱洪公清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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