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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爸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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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儿最近很憔悴,因为接二连三的维权官司都败诉了,这对她的职业生涯是一个很羞耻的里程,对她与生俱来的傲慢性情,更是一个极之沉重的打击。她甚至动了想离开海城的想法。可是回美国,她又可以做些什么呢?那边的竞争太大,执业资格要求太高,而且,混了那么多年,她连绿卡都拿不到。

    她想起了上海的老房子,必要时她只能杀回那儿去。为此她跟父亲通过电话,预早打底。

    那边,父亲很客气地问了她的近况,她一股脑儿诉说了她所遭受的重创。老教授静静地听完后说:

    “我年轻时比你对事对人的要求更完美,但你的做法的确太极端了,没有丝毫的建设性,你不改变自己,到哪个城市都很难立足的。俗语说,远亲不如近邻,连国家元首都要花心思搞好近邦关系。女儿啊,这儿可不是美国,要在这儿生活,就得入乡随俗。”

    他没说不让她回上海,但言下之意她明白。

    连亲生父亲也不支持自己,令舒儿很沮丧。但她始终不认为自己应该调整。要调整的是那些主流人群!只要坚持真理,她不在乎别人说她苛刻。但坚持真理又是为了什么,她不知道。

    也许除了天生好斗,还跟她最近的身体有关。最近,接近中年的舒儿患上了便秘症,每天吃橙子香蕉都不管用,网上说,香蕉其实还有舒缓抑郁情绪的功用,但她还是天天失眠,皮肤因为睡眠不好和排泄不畅而开始灰黄,咽喉也出现问题,嗓子一天比一天喑哑,直到从高音降至中音。所以,最近每天晚上,她非得吃酚酞片和安定片各一粒,才能关灯上床。

    明知长期依赖药物不行,但越是这样想,她越是焦虑,越是焦虑,就越是离不开这两样东西。

    舒儿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不找个人排解一下,身体迟早会崩溃。

    这晚,她请方原陪她和波比一起吃西餐,态度变得比从前柔和了很多。她餐后一边喝咖啡,一边还漫不经心地问及陶军。

    方原告诉她,因正好遇上国际压力,枪打出头鸟,陶军被控以非常经营罪判了一年徒刑。本来以他光盘的数量,刑期应更长,但他交纳的罚款较高,在一些可罚也可拘的条款上,以钱抵过。“但他花在律师身上的钱不少,要打点的费用也多。”

    舒儿说:“他应该早点认识我。不过,对中国的刑法,我也不是太熟悉,我还是打我的商业官司吧,你看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见她可怜,方原大胆进言:“其实,只要你不太认真,那些根本不是事。但如果你看不开这些鸡毛蒜皮,一定要追究的话,你这辈子都会不开心的,除非你回美国去吧,但说不定再回来,你会更惨!在别人的国家里,你只是一个边缘人,假设你没去过,你现在可能会很开心呢,也不会天天在意这些小事情……”

    他多么想对她说:你那些神经病强迫症,就是在美国憋的。但舒儿不是个有幽默感的人,太重她会质变的。

    舒儿居然能听进方原的话。她似乎意识到,再居高临下看世界,她连最后的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否则她怎么会对一个在看守所见了一面的男人还念念不忘呢?

    “改天你若是去看你朋友,也叫上我吧,虽然我对盗版行为深恶痛绝,但我看得出他是个人才,我在国外的电视台做过,对影视不算陌生,他干那个可惜了。我想在这个时候,他需要更多人的鼓励。”

    方原张大嘴巴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

    这个女人的演变完全超出了他的阅历。

    她身上像变色龙似的,有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在黑夜和白天,不同的光线里,它们透视出来的色彩会扰乱别人的视线。

    也许自己屡受打击,对陶军这种被关起来的“弱势人群”,她生出怜悯了。要不就是想男人想疯了,觉得陶军比较接近她。

    陶军已关了三个月了,在里面如果知道有人对他一见钟情,那比打了一支强心针还厉害。他要告诉陶军,明年春节,他放出来,不会寂寞的。

    命运是无常,一个人桃花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就算身陷囹圄,邋邋遢遢的,还劈啪一声,从天上掉下一坨艳福。可这艳福不是一般人能沾的。沾上了能否消受,要看陶军的造化了。

    他答应,下次去时一定叫上她。这也算是对哥们的一份安慰吧,有这一线春光,颓废不已的陶军在黑暗里有了异性寄托,就算梦遗,也有个具体对象啊。

    那晚波比睡下后,舒儿破天荒邀他喝一点红酒,看得出她内心很焦躁,也想有个人陪。

    最近两周,波比不光不肯说话,还开始自残和袭击她,还有阿姨。刚才看电视,方原让他坐在妈妈和自己身边,希望让他感到安全和温暖。波比盯着屏幕,一点表情也没有,后来把两脚收到沙发里,悄悄地爬到舒儿背后,玩妈妈的白金项链。

    舒儿很高兴,侧起头,没想到波比突然用力,用项链使劲勒她的脖子,勒得她咿咿呀呀的,方原马上过去掰开他的手。他攥得紧紧的,好不容易才松开,舒儿的脖子已被勒出一道血痕。她歇斯底里地叫:

    “波比,你想杀了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呢?”

    波比把手放在后面,不看她,若无其事地走到一边,眼里只看电视,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阿姨从工人房跑出来说,有一次照顾波比洗澡,波比也抓过她的银项链。“他很大的劲,把项链都扯断了。”

    舒儿恢复常态说:“阿姨,以后发生这样的事你一定要说,不能纵容孩子,项链我会赔你的。”

    阿姨唯唯诺诺,把孩子带进了睡房。

    方原帮她的脖子上了点药油,正要告辞,舒儿就留他了。看她眼睛微红,方愿萌生了对女人的怜悯,便重新坐下,陪她聊天。舒儿告诉他,周三波比的老师打电话来,说波比拿头撞墙。“我的心很痛,很担心他会成为问题儿童。”

    其实波比早已是问题儿童,只是她无法接受。

    晚了,舒儿说,明天一早约了心理医生,干脆就别走,在客房睡一晚吧。

    折腾了两天,方原困得要命,便留了下来。

    第二天早餐后,他们去了健心医院,测这测那的,在那儿呆了近两个小时。医生说,波比患了妄想症和迫害症,要十分注意,尽量不要让他独处,否则他会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回家后,方原整个下午都陪着波比。

    波比一言不发,只是用忧郁的眼睛看着没有目标的前方。方原把手指挡在他前面,晃了又晃,波比的眼睛眨也不眨,视而不见。

    在儿子面前,舒儿的硬刺全收进身体里去,流露出来的,只有一个母亲的无助。她束手无策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她说怎么会这样呢,医生说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她不信自己儿子有精神问题,一定是在学校里受了什么委屈憋成这样的。“如果我有证据,一定投诉学校!但儿子真苦,他有委屈也说不出来呀,他老师还暗示我,说如果有病,就一定要治好才能到学校来,否则学校担不起这个责任……开玩笑,学校难道不应该对学生负责任吗?”

    方原明白,要一个母亲承认孩子有精神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这跟理性和智慧无关。他轻轻提醒她:

    “老师的话也许有道理,因为孩子是寄宿的,除了课堂,老师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盯着他,而呆在家里,阿姨可以全心照顾他,你也可以天天晚上跟他在一起……”

    “但他过于依赖家庭,将来如何独立?跟同学们在一起,才能学会跟人相处,呆在学校才能学到知识呀,我天天要工作,靠阿姨能教会他什么呢?而且孩子都是未成年的,寄宿生都应有专人看管呀……”

    “他现在有病,就不能按正常孩子的标准来要求他……”

    听到方原这一句,舒儿爆发了,她从沙发上跳起来,红着眼大喊:

    “你的意思是说我儿子不正常了?你怎么能那样说!你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一个医生的诊断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我跟你说了,我不相信波比精神有问题,是我早期忽略了他,他不开心,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都会这样,他只是孤独症,不是什么迫害症、妄想症,我小时候也因为父母分离不开心过,你看,我现在有病吗?说他有病等于说我有病!”

    唉,女人有时钻进牛角尖出不来,说什么也没有用。他跑到厨房接了一杯半热的饮用水给她,希望她镇定下来。

    他受不了女人的喜怒无常,只想快点结束工作时间。

    这会儿,他有点想王靓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晚饭,舒儿也平静了很多,他才得以离开。走到地下停车场,他如释重负,觉得这里的空气比地面还要清新。

    虽说工作以小时收费,时间越长,收入越高,但这活儿一点不轻松。你得陪玩,陪笑,陪聊。表面是哄小孩,但小孩的妈才是董事长。低眉顺眼了一天,人表情都僵硬,身心也觉疲惫。强装笑颜和委屈时,他脑里会浮起一句台词:“等咱有了钱……”

    等有了钱,站稳了脚跟,他就会放弃这一行,做自己爱做的事。

    爱做的事是什么?现在还没想到。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等陶军出来吧,好好想想。方原估计那时自己已能挣到首期,可以在海城供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第22章 天堂与澡堂

    人是有命运的,不到你不信。天堂与澡堂其实没多少区别。第二天的遇见,更让方原深信不疑。

    周一他终于睡了个好觉,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王靓发短信。王靓要等奶奶的头七过了才能回来。昨天临睡前他活像个热恋中的男人,给她发去六世达赖的诗。她回复了两个字:“肉麻!”他又发了首水调歌头:“女友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告别单身,要等多少年?我欲出家而去,又恐思念美女,空门不胜寒。起舞影为伴,寂寞在人间。追女孩,妄相思,夜难眠。不应有恨,何时才能把梦圆。男有高矮胖瘦,女有黑白美丑,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光棍不再有!”

    王靓又回了二字:“哈哈!”

    看来她还是很矜持。

    起来,到面点王吃个羊肉泡馍后,依王靓吩咐,开车去西门找阿珍。

    阿珍以前他见过,是王靓的一个店长。

    那是一间不到六平方的小店铺,窄长窄长的,临街的饰柜一字排开,泡沫塑料面板上,一根根珠头银针扎上去,挂着项链、手链、胸针、耳坠等,密密麻麻的,一溜过去,有好几百款。

    这是王靓的第六家连锁店,西门的月租寸金尺土,出了名的昂贵,一到周末,这儿人潮如鲫,垃圾都能卖出去。能在这样的地段租下一间旺铺,转让费和月租都高得不敢让人相信。王靓在每家店只设两个店员,早晚班交替。看日班的是阿珍,她管两班的账。

    方原就在店门口的马路边泊车。停车时瞄了一眼,发现店门边站着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男人穿着花花绿绿的夏威夷衬衣,下面牛仔裤漂白过的地方很脏。方原有点奇怪,旁边没其他女顾客,这男人站在这儿,拿眼睛扫来扫去干什么?

    他是个嗅觉敏感的人,一边向店里走,一边拿眼角余光瞅着那人,觉得有点面熟。阿珍看到他,远远就打招呼:“方先生过来啦?”

    那人听到后,马上转过身,挨近他时,男人突然喊:“师爷——真是你呀……?”

    这个称呼久违,方原几乎反应不过来。

    那人30岁左右的样子,眼睛嘴巴都挤出笑容,只是皮下的肉不太活跃。“你发了达,不认识我啦?”

    叫他师爷的人绝不是海城的朋友,而是江西认识的,“里面”的人。

    方原认得他,不光因为他两眉间斜挂着一条刀疤,是头一天进去时,在饭堂,这人令他把菜给老大,方原有点犹豫,他就使劲咳出一口浓痰,连口水一起吐进方原的饭里。

    “怎么不记得,你是烂头阳。”方原本能地说。

    烂头阳是持械打劫进去的,在里面熟络后,方原变得比他还要强势,慢慢的便成了朋友。他还求过方原写家信,要老婆不要离婚,但最终老婆还是带着孩子跟人跑了。

    “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出来有二三年了吧?近来好吗,做什么发达?”烂头阳见到他有点意外,显得热情洋溢。

    方原看阿珍在听着,非常尴尬,压低声说:“这儿说话不方便,到旁边的茶餐厅等我……”

    烂头阳见他害怕,笑了:“慌啥,自己人,她是我老婆!你就是代女老板来收账的人呀?好小子,艳福不浅呀……”他眼神狡黠,身上还沾着很浓的“里面”特有的味道。

    他一脚跨进店里,挺自豪地跟阿珍介绍:“这是我在里面的兄弟,智勇双全,人称师爷,我们同窗五年了,他比我出来早,看来现在混得不错啊……”又拍拍方原的肩:“我先到茶餐厅,点好啤酒等你,咱们兄弟俩好好聚聚……”

    方原心里格登一下,王靓这次有可能引狼入室了。

    阿珍二十五六的样子,黑皮肤,塌鼻子,凸额头,但抹了厚粉后也不算太丑。她见人张嘴就笑,爆牙像狗齿一样参差不齐。

    不知是不是王靓贪便宜,满大街那么多亮丽的打工妹不找,非得请这样一个人。

    阿珍弯腰从钱柜拿出一叠钱交给他,让他在本子上签收一下。“细数等王小姐回来再看吧。”看样子还挺麻利的。

    方原一边把钱往包里塞,一边试探地问:“嫂子是哪儿人,来海城多久了,跟阿阳一起来的?他有没跟你说过,在里面我帮他写过信回家……”

    阿珍马上摇头摆手,笑嘻嘻地说:“千万别这样叫我,我从广西来这儿不到两年,认识阳哥才几个月……”

    她的样子有点傻,不像是大奸大恶的人,但有可能会被人牵着走。方原心里有了数,他再套了几句,掏不出什么东西,就现场打了个电话给王靓,说已收到账款,请她放心。

    离开店铺,方原到了拐角的茶餐厅,这是一家香港人开的店,中西式小食,还有冷热饮和啤酒。烂头阳已叫了一瓶老金威闷头喝开了,方原坚决不沾酒,扬手叫侍应来一杯热辣辣的丝袜奶茶。这是他的至爱。这种奶茶在南方沿海城市才能喝到,不知是香港还是台湾人传过来的,据说真的拿女人穿的丝袜子当茶包,把热奶一趟一趟地往里浇着滤着,出来的味道很正点,口感香浓嫩滑。

    烂头阳阴险地笑道:“哼,喝这个呀?说不定袜子是老板娘昨天才穿过的呢。”

    方原呸了他一口:“没见你几年,还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没文化呗,不然为啥那么服师爷你啊。”

    烂头阳表面俯首称臣,背后却藏着一道奸气。方原自忖如何才能脱身。

    这种人出来一般都很难找到好工作,遇到旧日仓友,不是张口要钱,就是拉人埋堆,重操旧业。

    果然。烂头阳说,半年前放出来,他先跑到珠江边,跟一个比他早出来的仓友阿茂租了一条船,雇了几个人挖河沙。这年头,沙子像石油一样值钱。这些散落在街头路边,随处可见的东西,只要达到一定的数量,就是金子。卖出去,一船就是几十万。但没等他们挖够一船,当地红的黑的都来了,红的用钱打点走了,黑的却不肯罢休,双方火拼,最后连船带沙被抢走了。阿茂当场被砍了四刀,血染河沙,后来听说有人报警,把他送到了医院。烂头阳当时跳了船,游到了东莞,在那儿流浪了一段日子,觉得满街都是台湾人开的工厂,个个规模宏大,把守严密,做的货都是一船船运到欧洲,围墙与围墙之间的街道干干净净,当地人一有风吹草动就万众一心,令他这种外漂的小混混很难落下根来,埋当地的黑堆,他又不甘心从小的做起。最后,他买张车票跑来海城,住在十元店里。

    “这儿林子大,什么鸟都有,人又傻,机会就多!十元店里的人都在等待一个机会,想打份小工的人很多,想跟我一样东山再起,挣点快钱的人也不少……”他嘻嘻地笑着,有点得意自己来对了地方,赶上了好时光。“听说你在海城混得不错,做姑爷仔啦?买车买房了吧?”

    方原没好气地说:“那不是我的车,那是阿珍老板的。”

    “我知道,车号是粤B168,前年买的,赶着了个性化车牌,哈,光这牌也值钱呀……我说呢,你这家伙也真行,”烂头阳很有把握地,先伸出他粗黑的拇指,然后食指、中指一只一只地数:“要身材有身材,要样子有样子,要文化有文化,真是21世纪人才,哪个富婆不被你搞掂呀?嘿嘿,听说这家女老板有六七家店铺,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带着个几岁小孩,你这家伙可真是财色兼收呀……”

    “你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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