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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觉得，气氛严重地僵了！

　　　　一旁的球童要去捡球，却被季薇拦了下来：“我去！”

　　　　为了证明她求他的诚意！

　　　　球童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怎样，看看这边看看那边，直到收到门罗那边的提示，以及席城这边也一直没有当他存在过的视线，默默地退去了一边。

　　　　算了……

　　　　他们斗着，那他还是离得远一点吧！

　　　　只要别殃及他的工作，就怎样也好！

　　　　“席先生，那……我们继续？”

　　　　席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既然来了，就要打完才离开，不管有谁的影响。

　　　　门罗和Ja因此就这样站在后面，看季薇去一次次地去捡球。

　　　　席城不为所动，只当她是球童一般，忽略她的存在。

　　　　她愿意捡，他也懒得拦，反正自始至终，他从未答应过她任何事。

　　　　8洞毕，球童这才上前将他们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接了过来。

　　　　季薇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席城就直接转身走了。

　　　　视线看向Ja的时候，冷冷地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是，席先生。”

　　　　席城一走，门罗笑话她：“算你运气好！席先生今儿心情不是很差。你也真是的，季薇现在是什么人，你也敢随便往这边带！”

　　　　季薇气喘吁吁地往回跑时，席城人已经不见了。

　　　　“他人呢？”

　　　　门罗略惊：“你还来？”

　　　　“我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只能求到他心软！”

　　　　“季小姐，席先生摆明了不想见你，也不想和你谈，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再求下去，席先生也是不会答应你的！你还是放弃吧。”

　　　　“不行！”季薇坚决地说道，“我不为难你们，不想让你们难做，我知道他住哪儿，他总得回家！”

　　　　说完，季薇也就走了，任Ja怎么喊也不停下。

　　　　门罗不急，那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季薇怀了席城的孩子，四个月了。

　　　　“疯了疯了……”门罗不断摇头，“这姑娘也太能坚持了！”

　　　　然而他忽然又觉得，如果不是她这份坚持，席先生也不会注意到她吧？

　　　　真是矛盾！

　　　　……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席城的车才出现了。

　　　　黑色的车子驶到路口时，一旁的门罗忽地惊讶了，不自觉地就提醒道：“席先生，快看那儿——”

　　　　别墅大门前，季薇就跪在那儿，不管偶有路过的路人们投来的疑惑视线。

　　　　门罗他们并没有告诉他季薇会来这里堵他，所以他以为她放弃了。

　　　　殊不知，她早已不知道在这跪了多久。

　　　　“席先生……”就连门罗都动容了，想问是不是要过去一趟，“看这天，像是要下雨了……已经下了，毛毛细雨。”

　　　　“走后门。”

　　　　“……”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席先生真的能做到不管不顾？

　　　　至少他以为，就算是他们当中最冷漠的杰克，看了这场景也没办法当没看见吧？

　　　　季薇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慢慢地又驶离了自己的视线。

　　　　不想见到她，所以宁可走后门吗？

　　　　她……



　　　　真的能让他心软？

　　　　天越来越黑，那之后，席城再也没有出门。

　　　　直到毛毛雨变大，大雨冲刷，Ja从里面出来，跑了过去。

　　　　“你疯了吗季薇？！快回去！”

　　　　“我不回去！不回去我还有一线希望，回去我就毫无希望了！”季薇努力睁着眼，冲前方的雨幕吼着，“我不信！我就不信他真的忍心！”

　　　　“他忍心！你忘了他连夫人的孩子都不要！更何况是你！他最爱的人只有夫人，其他任何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调剂品！你别傻了季薇！牧乐乐的仇，你放下吧！别这样为难自己！”

　　　　“我放不下！乐乐是我最好的朋友！每每想到她我就心痛！我没有办法接受乐乐真的回不来了……如果我有机会，我没什么不让金雪婷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害了那么多人……”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Ja试图去拉她起来，“我的家人也都葬在了火海里，是人为的！是席先生救了我！我曾经也放不下，时时刻刻都想找出那个凶手将他千刀万剐，可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日子总要继续下去，慢慢地你就会发现，生活并不只是剩下报仇两个字！”

　　　　季薇听不见，大雨冲刷她的眼泪，崩溃至极，哭喊着说：“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里面是乐乐痛苦的叫喊声……她好痛……她全身都是火，哭得撕心裂肺，她说薇薇救我……我好痛……救我啊……我看见乐乐被烧得面目全非，她的脸变得好恐怖……她狰狞地抓着我，要我给她报仇……她死不瞑目！这一切都是金雪婷的错！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死了，就只有她活着？！不公平！老天爷你瞎了眼吗？！金雪婷就应该死在那场大火里给所有人陪葬！我要她死！她一定得死……”

　　　　“季薇！！你别傻了！！牧乐乐不会这样的！她死了，她也会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因为她的死为难自己！你的梦只是你的心魔，它不是牧乐乐！”

　　　　“季薇！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坏人自有天收！金雪婷她不会好过的！”

　　　　其实Ja只是安慰她，她说的这些，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门罗从里头出来一看，顺便拿了把伞。

　　　　“哎哟季大小姐！姑奶奶喂！你这是何苦呢！看见席先生的房间了吗？窗帘都拉着，他不会在意你在这跪多久的，你就赶紧走吧！别把自己给淋病了！”

　　　　无视门罗的劝阻，她抬头冲半空喊：“席城——席城我求求你！你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我唯一的请求就是替乐乐报仇！乐乐她死不瞑目！你认识乐乐的……你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在我眼里你就是神，我知道你可以办得到任何事，只要你愿意！我求求你出来见我一面！帮帮我——我求你帮帮我——我要怎样做？你要我做什么你才肯帮我——你说啊——”

　　　　“门罗！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我们一起去求求席先生？”Ja劝不动季薇，只好拉门罗入伙，“这样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

　　　　“姐姐！！你别拉我下水！！这事太麻烦了！席先生回去后就一直绷着脸，脸色难看着，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就在爆发的边缘了，你这个时候撞上去，不是找死吗？！”

　　　　“她怀着席先生的孩子！”Ja压低了声音，“四个月了！”

　　　　门罗眼睛瞪得更大，“疯了疯了……这姑娘真的疯了吧？！”

　　　　“所以我们只能陪她疯！”

　　　　“别玩儿了！季薇！你先回去！”门罗去拉她，“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想办法！”

　　　　“我要赌！”季薇大喊着，一把挥开了门罗的手，伞掉落在一旁，“我要赌赌看，阿城是否忍心在里面躲一辈子！他如果忍心，我就认命了！我今天就是在这里淋死那也是我自己的命！”

　　　　她说的是阿城，就算席城没有对她动过一点心思，她至少确信，那个空白记忆的“阿城”是爱她的！

　　　　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阿城！

　　　　她就不信，“阿城”要蹲在席城的身体里看着她在这里受罪！

　　　　季薇抬起头，是为牧乐乐，也是为一口气，对席城的房间大声地喊，“阿城！我拿我自己的命做赌注，生死由天！”

　番外　薇薇一笑很倾城（54）

　　　　大雨淅沥沥地下了很久，Ja和门罗在大雨里陪她。

　　　　就像Ja说的，劝不动她，他们只好陪她疯！

　　　　一开始门罗并不准备陪她们两个疯女人疯下去，但最后身体却也控制不住地弯了下去。

　　　　席城站在窗前，只撩开一小部分的窗帘，看窗外三个身影摹。

　　　　谁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的时间，Ja和门罗体质好，淋多久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季薇显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大雨滂沱。

　　　　她的视线渐渐地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意识越来越模糊。

　　　　倒下去的时候她分不清脸上流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没有来……

　　　　她的阿城，终究没有来到她身边……

　　　　她输了吗？

　　　　耳旁是Ja和门罗越来越轻的叫唤声，她却再也给不出什么反应。

　　　　“乐乐……”

　　　　乐乐对不起……我输了……

　　　　季薇孱弱的最后意识感觉到有人抱起了她的身体，耳旁仍然是Ja和门罗的说话声。

　　　　他们急急忙忙地在说着什么，但她已经无法分辨那些字眼了，什么都听不清……

　　　　可是……

　　　　她为什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怀抱……

　　　　她浑身颤抖着，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了眼。

　　　　看到那张冷峻的脸庞，她哭得更厉害了，在绝处逢生般的喜悦中哭得失去了意识。

　　　　乐乐……

　　　　我赢了……

　　　　……

　　　　“你早就知道了。”

　　　　浑身还湿漉漉的Ja默然，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隐瞒是否还有必要了。

　　　　季薇已经变成了这样，瞒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是席先生您还在失忆阶段的时候知道的。”

　　　　她将那天发生的事简短地叙述了一遍。

　　　　“她要我保密的初衷是，想在生日的那天再将这个惊喜告诉您……谁知道……”

　　　　席城竟会在生日那天恢复了记忆。

　　　　“之后的事，就是这样了。”

　　　　那个孩子几经波折，都顽强地活了下来，是否说明，他命不该绝？

　　　　而他是否能够否极泰来，Ja现在其实更加担心。

　　　　“席先生，季小姐烧得很厉害，孩子可能……”

　　　　病房里，有好几名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围着季薇救治。

　　　　“席先生，我建议还是尽早拿掉这个孩子！季小姐的身体很不好，几经摧残后已经很脆弱，孩子保住的可能性并不大，还会分走母体本身的营养——”

　　　　Ja瞪大了眼睛。

　　　　门罗也是一愣。

　　　　而席城，只是沉默，并不说话。

　　　　这个反应，让Ja万分担心。

　　　　另一名医生也接道：“就算保得住，这孩子日后生下来也是体弱多病，更何况季小姐怀这个孩子的时候吸=毒了，分量不少，孩子本身已经受到了毒=品的摧残……”

　　　　“这种情况，孩子有可能会残缺，我们的建议是，趁着月份还不大——”

　　　　“不可以！！”率先出声的是Ja，“你们如果要拿掉她的孩子，就马上停手，干脆不要救她！”

　　　　“Ja。”席城喊她，是不悦。

　　　　门罗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多嘴，但Ja却忍不住了，她豁了出去。

　　　　“席先生，季薇本来想用这个孩子做赌注，看您会不会心软，但我告诉她，您连夫人的孩子都不要，更何况是她的——”

　　　　她这辈子只佩服过一个女人，那就是叶雨桐。

　　　　因为她能让

　　　　席城臣服，她真心佩服得不得了。

　　　　而季薇是第二个！

　　　　纯粹是因为她的性格。

　　　　但她的人生遇上了季薇，她那埋藏在心底的蠢蠢欲动的火苗便燃烧了起来。

　　　　祸她已经闯了，不在乎再多闯！

　　　　“Ja闭嘴！”门罗拉住了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他拉了她去一边，压低了声音喝她：“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想惹席先生生气吗！”

　　　　他再看向席城那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季薇，并没有对Ja的表现发表任何意见。

　　　　“那个佣人亲口说的！夫人那场意外，是席先生安排的！”Ja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也是说给席城听。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根本就不知道真相！”门罗拖她去门外，“你真是疯了！”

　　　　“什么意思？”

　　　　“在你认为，席先生那么爱夫人，他有什么理由不要夫人的孩子？”门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Ja的情绪也渐渐地缓了下来，“所以这些年我都没有去想这件事，只当是那佣人胡说八道。但这些天我再回想当时的情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季薇——”

　　　　“不是这样！夫人的身体有多不好你不知道吗？夫人心率极差，医生说如果夫人坚持要生下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到时候保小不保大！但是几率更大的是，大小都不保！”

　　　　Ja怔住。

　　　　“当那医生建议拿掉夫人的孩子时，席先生差点动怒杀了他！你以为席先生不想要那个孩子吗？他只是在衡量了利弊之后，选择了夫人而已！你没看到他当时周遭的气压有多低！可你也知道夫人的脾性，她那么想要孩子，怎么可能会答应？所以席先生才制造了那次意外的！而他便能顺理成章地安慰夫人只是他们和孩子无缘罢了！”

　　　　这个解释，终于解除了Ja心中的疑惑。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就通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胡说八道你是要急死我！差点闯大祸了你！”

　　　　“那季薇……”Ja不确定地说着，趴在窗口看里面的情况。

　　　　“相信我，这个孩子，一定会留下。”

　　　　就如门罗所预言的那样，席城并没有答应医生们的要求。

　　　　他下了死命令，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孩子死，他们死；孩子活，他们活！

　　　　那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保住是可能的，就看他们愿不愿意尽全力去做。

　　　　季薇又睡了很久。

　　　　她做了好多的梦，时而开心，时而难过。

　　　　她活在她和阿城幸福地相处的梦境里，不愿意醒来。

　　　　然而梦终究是梦，当梦境破碎，她还是得回到现实。

　　　　再醒来时，她又在那栋眼熟的别墅里。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席城。

　　　　他温柔地擦拭着她脸庞的模样，像极了她的阿城。

　　　　“阿城……”双眼瞬间红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流落在床上。

　　　　她声音哽咽，有些沙哑，“你终于回来了……”

　　　　席城没有否定，用打湿的毛巾继续为她擦拭额上的冷汗。

　　　　她一定是做噩梦了。

　　　　是的，季薇做噩梦了，让她从和“阿城”相处的梦境里醒来，便是噩梦。

　　　　她挣扎着想要抗拒，便是席城之前看见的模样。

　　　　但是很快，季薇便清醒了。

　　　　“你是席城……”

　　　　“但你一直是我的薇薇。”他开口说道。

　　　　季薇忽然回神，“今天几号了？”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席城答她：“你睡了七天。”

　　　　“七天？？”

　　　　这么说……

　　　　金雪婷还是离开了！

　　　　她的双手

　　　　紧紧地握了起来。

　　　　“别皱眉，我不喜欢，”他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我的薇薇，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十年吗？”

　　　　“……”季薇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闭着嘴没有回答。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这当中的意义，眼神中有了一丝神采，“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留在你十年，你就……”

　　　　她知道！只要他愿意，金雪婷就是躲去天涯海角，他都可以办得到！

　　　　“对，十年，我可以完成你的心愿，但条件是，留在我身边十年，不许逃，不许反抗，不许不乖。”

　　　　他说话的时候明明是倾尽了温柔的模样，但她却觉得心凉。

　　　　她并不明白席城为什么对她那么固执？

　　　　从最初到现在，他的要求都是得到她而已。

　　　　几乎没有思考，她便点头：“我答应！只要你肯帮我，我什么都答应！别说十年，你现在就是要我的命，我都答应！”

　　　　席城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下去。

　　　　“不会要你的命，你还得陪我十年。”

　　　　那种感觉，季薇说不上来。

　　　　席城离开的时候，季薇一直在想象未来的十年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最终只是脑子疼得没办法，便没有继续为难自己。

　　　　她没有退路，只有继续向前！

　　　　尽管那时她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Ja给她拿来那份十年契约时，她还是愣怔了。

　　　　早就知道他于她不是爱，但这契约上的白纸黑字还是让她的心落到了谷底。

　　　　“季薇……你可以选择不签，”Ja不忍心，“或许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季薇却是没有再想，拿起笔就在结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笑道：“既然是交易，难道我还要要求他能爱我十年吗？十年很快的，眨眼就过，再苦再难，熬过这十年便好。被一个人潜，总比未来在无奈的情况下被更多人潜的好，你说呢？”

　　　　Ja不说话。

　　　　日光慢慢地照射进这间房。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而她的世界，也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季薇赤脚站在窗前，用手遮住那刺眼的光线，眼微微地眯了起来：“其实换个角度想也不错，未来的日子有他罩着我，谁敢动我分毫？”

　　　　她转过身，看着Ja脸上是漂亮的笑容：“姐姐，你说是吗？”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