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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从他的态度来看，很大程度地给云歌带来了安心的感觉，至少想到还有一个顾家可以依靠，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慌无择路了。

　　　　“没人欺负我，但是顾西城，你们会帮我的对不对？”

　　　　顾西城？？

　　　　这个名字在桃城虽然不是独一无二，但听在所有人耳朵里，却是有震惊的感觉。

　　　　大家都觉得，眼前这个顾西城，就是自己心里第一时间所想到的那个顾西城。

　　　　顾冉……

　　　　顾家……

　　　　竟然会是顾西城？

　　　　何家的人都有些意外，谁也没想到，云歌竟然是那位的外孙女。

　　　　“那当然。”顾西城微笑。

　　　　截止到目前为止，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顾西城这样的微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表姐的事，我怎么能不管？”顾西城说道，“再者，我要是不管，我们家老太爷不念死我不可。”

　　　　听了这样的话，云歌笑了起来。

　　　　她更放心了。

　　　　“表姐，想不想见表姐夫？”

　　　　云歌略意外，“可以吗？”

　　　　“当然可以，表姐你想见，我自然会安排，不用担心，”顾西城说着，声音大得所有人都听得到，“表姐，爷爷说了，他总得为你做一些事，所以就算是晚节不保，也一定会保表姐夫无事，叫你不用担忧，表姐夫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顾西城……”云歌的五官皱在了一起。

　　　　她想说，她只想拜托他们尽全力保住他，即便最后保不住，也没有关系，她不会怪他们，但是……

　　　　请别堵上自己一生的荣耀。

　　　　顾老太爷一生清廉，受人尊敬，她并不想让他人到晚年，还弄得名节不保。

　　　　想来母亲泉下有知，也不会心安。

　　　　顾西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听了会儿之后，挂掉了电话，对云歌说，“表姐，现在有空吗？可以去见表姐夫了。”

　　　　“当然有！”

　　　　听到他出事，以为要很难才能知道他的消息，她要求很低地只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好不好，哪怕是通话她都觉得是奢侈，哪里还会奢望见面？

　　　　她没想到，顾西城那么快就安排好了。

　　　　二伯母此时表情不怎么样，谁都看得出，她并不希望何凌霄安然无恙地出来！

　　　　他要是出来了，她儿子怎么办？！

　　　　真是命大……

　　　　都这个时候了，却突然爆出靖云歌还有不小的靠山？！

　　　　桃城顾家……

　　　　那可

　　　　是提起来就没人不晓得的家族，在桃城已不是一两代的繁荣。

　　　　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律。

　　　　“我也要去！”谢可怡已经从里屋追了出来。

　　　　何凌瑜同时说道，“我也要！我也想去看看二哥！”

　　　　“不行，”顾西城却是一口拒绝了，“我不能带那么多人，只能表姐一个人。”

　　　　云歌自己也有二宝，考虑到谢可怡身为人母的焦急心情，便对顾西城说，“你带她去吧。”

　　　　“表姐，不可以，”顾西城依然是拒绝，“当年何家那样对你，要不是爷爷知道你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恐怕已经对他们出手了。”

　　　　她知道。

　　　　当年她本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她还活着的事实，但璞瑜告诉她，顾老太爷准备对何家动手，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和顾家透漏点什么。

　　　　顾西城继续说，“我们家老太爷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本就对何家不满，又怎么会管他们家怎么样。这次帮表姐你，也是因为出事的人是表姐夫，是你能托福终身的男人，爷爷帮的是表姐夫，而不是何家。”

　　　　不止云歌，何家其他人都听得怔怔地。

　　　　听起来，很是无情的说法。

　　　　“我亦是。我与何家非亲非故，我不能为了他们而做无意义的冒险，但反之，如果我是因为表姐而受了牵连，我便无话可说，并且心甘情愿，那是我自己的选择。——表姐你说呢？人可以不顾一切，但要看，是为了什么而不顾一切，值得，还是不值得。”

　　　　顾西城仿佛在说一个大道理。

　　　　云歌听得懵，此时脑子里复杂一片，就更混乱了。

　　　　不过她大致明白顾西城是什么意思。

　　　　他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做杀身成仁的事，但前提是，那个人值得他那么做。

　　　　何家不是，她是，因为她是他的表姐。

　　　　“我知道了，我们走吧。”云歌不再说什么。

　　　　其实在她看来，无论是因为她或是因为何家，顾西城若因为何凌霄的事受牵连，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那都是她的罪。

　　　　但顾西城不这样认为，为何家，他觉得不值；但若是为了云歌，值，并且无悔。

　　　　天已经黑透了，云歌抬头看顾西城，却仿佛看到了光芒一般。

　　　　这个自己都没有怎样相处过的表弟，竟然可以为自己做那么多，她的心里已是复杂的平方了。

　　　　“妈妈……”墨墨和彤彤跑到了云歌的面前，抱着她的双腿，抬头看着她，“爹地会回家的吧？”

　　　　彤彤瘪着嘴，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妈妈，你一定要把爹地带回来……爸比已经不见了，爹地不要不见……”

　　　　“放心吧，不会的，你们的爹地舍不得你们的，”云歌蹲下去，摸着二宝的脸，在他们额头上一一亲吻了一下，“乖，听姑奶奶的话，等妈妈回来。”

　　　　“好。”二宝默默点头。

　　　　……

　　　　坐在悍马军车里，云歌还是忍不住问他，“表弟，如果……我是说如果，因为他的事你受了牵连，被上级处分，毁了大好前途，你真的不后悔吗？”

　　　　“后悔？”顾西城的脸只是稍微转了几度，视线落在坐在他右边的云歌身上。

　　　　他坐在最左边，车窗开着，握拳的单手撑着自己的半边脸，左脚踝搁在右腿上，两只脚的中间空出一个三角形，那模样怎么看怎么随意懒散。

　　　　看了云歌一眼之后转回了视线，没有固定的落定点，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口吻也懒懒地，回答道：“我顾西城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你走到这一步，容易吗？”

　　　　他这样的年纪能拿到这样的成就，已是顾家的光耀，她知道的。

　　　　他可是顾家的闪光点，被所有人看好的，怎么能因为……

　　　　“没什么好后悔的，”他回答，“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为了我这个表姐，值吗？”

　　　　顾西城扭头，看着窗外闪过的树木。

　　　　“表姐，

　　　　小姑父的事，对不起。”


　　　　还有一章七千字的更新

　33。结局卷　恭喜你，坐牢了！

　　　　顾西城扭头，看着窗外闪过的树木。

　　　　“表姐，小姑父的事，对不起。”

　　　　云歌愣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

　　　　看来他真的很在意她爹地的事，一直认为她爹地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吧…扈…

　　　　云歌整理了一下情绪，苦笑道：“没关系，都过去了，不怪你。你也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而已，错的人是我爹地。”

　　　　顾西城没说其他什么，只是说：“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你失去最亲的人了。”

　　　　云歌心里有些抽痛，也转过了脸，开口都有些哽咽：“西城，谢谢。”

　　　　“不谢。”

　　　　……

　　　　云歌一路走神，也没心思看自己究竟到了哪里。

　　　　等她回过神，她已经在一个四面都是墙体的地方了。

　　　　不一会儿，何凌霄出来了。

　　　　他依然穿着早上离开时穿的那套西装，模样看起来很精神，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比她想像的要好很多。

　　　　他看起来只是到了另一个地方办公。

　　　　两个人沉默地凝望了许久，何凌霄打破了僵局，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蛋说：“吓坏了吧？”

　　　　云歌笑的时候，眼里凝着的液体都还没有吞下去：“没有啊。”

　　　　“哎呀……一点都不担心我？”

　　　　“不担心，”明知道他看得出自己的心思，云歌还是光明正大地口是心非起来，“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知道你一定是没事的。”

　　　　“如果这次是真的有事呢？”他看着她问道。

　　　　“不会的。”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直接转了个话题说：“何凌彦没怎么着你吧？”

　　　　云歌就半开玩笑地把公司里发生的事跟他提了，并没有隐瞒什么。

　　　　他握着她的手，揉了揉，说道，“对，就是这样，什么都不用做。就算我最后真的要在牢里度过余生，你也不要为我做任何牺牲。否则，就算我出去，我也没脸见你。”

　　　　“我不会的。”

　　　　云歌的这个保证，让何凌霄很心安。

　　　　“不会就好。”

　　　　两人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老婆还很漂亮。”

　　　　“当然。”云歌也是很不客气地接道。

　　　　“所以……如果这一次我没能出去，不要等我。”

　　　　云歌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僵了下来，声音也冷冰冰的，疑似气恼：“用不着你左右我的决定。”

　　　　何凌霄愣了一下，嬉皮笑脸地：“宝贝儿，生气啦？”

　　　　看她那一脸风雨欲来的样子啊……

　　　　好怕怕！

　　　　“好了好了我错了，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过好不好？”何凌霄马上变得死乞白赖的样子，抓着她的手楚楚可怜地看着，“我只不过想试下偶像剧男主的Feel嘛，伟大一次放你走，哎呀谁知说了之后马上就后悔了！不舍得啊！这么好的老婆，不舍得让给别人啊！”

　　　　云歌一脸“切”的表情，淡定地瞄了他一眼。

　　　　现在认错？

　　　　太晚了！

　　　　已经生气了！

　　　　搞什么狗血情深啊……

　　　　见云歌还拉着脸，何凌霄直接站起来，没脸没皮地用脸蹭她的手心：“老婆……我拜托你，求求你，一定不要抛弃我好么！老婆你一定要等我出去啊，不要找其他男人，特别是白泽，离他远点！我一定会努力改造，重新做人，争取减刑出去的！好么？么么哒！”

　　　　还么么哒！

　　　　云歌气得差点没从桌底下一脚踹过去！

　　　　“滚滚滚！”云歌没好气地恼了过去，“刚刚让我滚，现在又让我滚回来，你以为我是陀螺吗，能滚来滚去？”

　　　　“好好好我滚我滚，”某人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老婆哪能是陀螺，我是还不行吗？你站着就好，我滚过去~”


　　　　就那么几秒钟不和谐的气氛，渐渐地被两人无厘头的聊天给遮掩了过去。

　　　　站外面守着的人，一脸茫然。

　　　　把四周看了又看，实在没想明白，即将坐牢，有那么兴奋吗……

　　　　这两人脑子有毛病吧？？

　　　　见过哭得惊天动地的，没见过这么欢乐逗比的……

　　　　探视结束，何凌霄抓住云歌的手道别：“好激动！我马上就要迎来人生的第一次坐牢了！”

　　　　“别二了你！”云歌瞪他一眼，“你看人家都被你无语到了！”

　　　　一旁的人呵呵了一声，什么都不说。

　　　　他能说什么？！

　　　　先生！恭喜你！坐牢了？！

　　　　云歌看着何凌霄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之前一直没办法定下心来，见了他一面之后，莫名地就轻松了，没那么担心了。

　　　　何凌霄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微笑说：“老婆，你相信我吗？”

　　　　苏素素也这样问过她，她相信他吗？

　　　　那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此时此刻，云歌想也没想就点头：“我信。”

　　　　“那就该吃吃，该喝喝，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等我，很快就回去。”

　　　　云歌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等你出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哟呵？真的假的？莫非老婆你想跟我求婚？那敢情好！”

　　　　“出来再说吧你！”云歌也不当回事儿，“我可不会跟一个有坐牢案底的人结婚！未来我两个宝贝多抬不起头啊！”

　　　　“哎……你可听见，我心碎的声音？”

　　　　……

　　　　云歌出了那扇门，顿时觉得外面的空气好清新。

　　　　里面多少会有些闷呢。

　　　　“完了？”顾西城靠在墙上，等她出来。

　　　　“嗯。”

　　　　“表姐夫怎么样？”

　　　　“还好啦，他兴奋得要去结婚一样。”

　　　　“……”顾西城已找不到表情应对，“所以……？”

　　　　“外公最近身体还好吗？”

　　　　“不太好，昨天又住院了，让人担心得不行，”顾西城的表情闷闷沉沉地，“爷爷不肯做化疗。”

　　　　上次顾父也有提过，但她没问，这次听顾西城这么说了，便问道：“为什么不做？癌细胞不是已经扩散至全身了吗？再不做化疗——”

　　　　“老太爷说他终究是要死的啊，就算不得肺癌，也没有几年光景了，如今癌细胞扩散至全身，再怎么治也治不好了，既然治不好就顺其自然，死之前不想那么受罪，要特别精神特别帅气地去见奶奶。”

　　　　顾西城说着，无奈地笑了起来。

　　　　“他就是这么乱来的一老头儿啊。”

　　　　“你们都同意吗？怎么能由着他胡来呢？”

　　　　“化疗有多痛苦，你也知道吧？爷爷年纪那么大了，我们也不忍心他快要离开人世了还要遭受那样的罪。其实挺好的，爷爷依然很乐观，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过，并没有因此而觉得生活无望。”

　　　　化疗的痛苦，她多少知道一些，想了想，便也就想通了。

　　　　“反正已经出来了，我想去看看外公。”

　　　　“再好不过！”

　　　　……

　　　　病房里顾西城的父母正陪着顾老。

　　　　看见顾西城带着云歌来了，都有些意外。

　　　　最意外的莫过于顾老了，看着云歌差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出去了，让云歌一个人陪陪顾老。

　　　　没有接受化疗的顾老，精神貌的确不错。

　　　　“丫头过来，”顾老招呼云歌过去，“你能来看外公，外公真的是很高兴。”

　　　　“西城说外公你住院了，我就过来看看了。”云

　　　　歌虽然是微笑着的，但多少还是有些生疏。

　　　　“这孩子……”

　　　　顾老颤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心疼得不行：“眼睛这么红，哭过了？凌霄的事，把你吓坏了吧？外公一知道这事就让西城过去找你了，就怕你捂着不说，不来找外公帮忙。”

　　　　“刚开始是吓着的，西城刚刚带我去见过他了，看他很好的样子，我就不担心了。”

　　　　顾老也不管云歌这话是不是在自我安慰，牵着她的手说：“你放心，外公一定帮你搞定这事，刚刚还和你舅舅在谈呢。”

　　　　“不用了外公，”云歌微笑，“我过来，除了是看看外公之外，还想跟你们说一声，这件事你们不要插手了。”

　　　　“为什么？难道——”

　　　　“没有为什么，外公你别多想，我没有不愿意接受你们帮助的意思，是他说让我相信他，什么都不要做，他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

　　　　“真的？”

　　　　“真的，他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我相信他，那么外公……就相信我吧。”

　　　　“好好，相信，相信你。”顾老虽然是这么答应了，但实际下却也还是做了二手准备。

　　　　听云歌这么说，就猜到何凌霄可能有自己的打算，也准备看看他是否有那个能力自保。

　　　　如果连自保都做不到，把云歌交给他，他的确是有些担心啊……

　　　　生怕自己去了之后云歌孤立无援，刚刚还要顾父发誓，以后无论云歌发生什么事，顾家都要为她解决，否则他死不瞑目。

　　　　……

　　　　顾西城又亲自送她回何家大宅。

　　　　谢可怡正在打电话给她在浮川的妹妹，小鱼儿的母亲。

　　　　然而，先不说能不能说服左家，单是区域的问题就很大了。一个人势力再大，到了别人的地盘上，想要干预什么事，都是很难的。

　　　　何况，远水救不了近火。

　　　　看见云歌回来，谢可怡马上走近：“云歌！云歌凌霄怎么样了？有没有缺什么东西？要不要给他送过去？”

　　　　“他没事，”云歌的视线扫了一圈，算是对大家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

　　　　“相信？相信有什么用啊……”谢可怡捂嘴大哭，“凌彦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他想要凌霄死啊……怎么会有他那么恶毒的人……那可是他弟弟啊……”

　　　　何凌瑜也焦急地说：“那个什么顾西城不是来找你了吗？顾家不是势力庞大吗？他们不是说会救二哥，到底什么意思啊，难道他们又不肯帮我们了？”

　　　　“相信，”云歌重复那两个字，“你们为什么对他没信心？他说了他会没事的，他很快就会回来，让我们相信他。”

　　　　“相——”

　　　　“就相信吧！”何爷爷蹬了一下拐杖，威严地说道，“什么都不要说了！”

　　　　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