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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殇Ⅰ前夫请签字-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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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薇感受着床垫往上恢复了一些，视线追随着他移动。
席城转身倒了一杯热水，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退烧药，走过去。
“坐起来。”
季薇看着他，咳嗽一声，摇了摇头，声音开口就是沉沉的沙哑感：“不吃……”
不想吃。
每次发烧，她就想顺其自然，让自己在床上沉睡过去。
她不想好起来，甚至是喜欢生病的感觉，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用想。
她的目光撞上他的视线，他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悦。
“不可以，”沉默了半晌之后，他这样说道，“起来吃药，是命令。”
季薇只好轻轻地眨了眨眼皮，动起来。
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体，突然的起身让大脑有了一瞬间的眩晕，整个人都跟着晃动了一下，起到一半的身体又倒了下去。
她的脸色很苍白，无力地开口：“席城，让我自生自灭吧……”
“又说傻话了，”席城把杯子和药搁下，将季薇扶起来，“我不是说过，只要你还属于我，只有一天也罢，你都不会是一个人。”
季薇不置可否，因为他说得没错。
无论她怎么不想承认，都无法改变他十年如一日地在她身边的事实，无法改变无论悲伤与快乐，都只有他陪着她的事实。
算起来，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奇怪吧？
十年的时间，真的很长，普通的恋人们都会分分合合，甚至无法坚持到这么久，而他们……
有着奇怪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算什么的关系，却能一直维持到现在。
这难道还不足够奇怪吗？
身边的人和事，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了，唯独不变的，是身边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
季薇也曾想过，席城为什么不会腻了她呢？
十年那么长，一直吃一道菜也该腻了吧？
当初签下这份黑色契约，何尝不是抱着他会提前腻了自己而抛开她的侥幸心理，但是……
他没有。
他竟然真的让他们奇怪的关系维持了十年。
她看不懂席城，他总是用冰冷的面具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
他有时候会对她很好，好到让席娇都觉得，她比她这个妹妹还要重要……
好到会让自己有短暂的错觉，他
很喜欢自己。
好到让她觉得，即便知道是虚假的梦，也宁愿让这个梦能继续下去。
他也会对她不好，他会用残忍的事实将她浇醒，告诉她，他对她的好只是镜花水月。
所以后来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熬，熬过十年，便又是一个轮回，她会重生。
她滚烫的身体靠在他怀里，脸贴在他胸口，问他，“席城，你什么都不缺，金钱，女人……不是唾手可得的吗？为什么会选择我？”
这是她想了太多年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为什么吗……
季薇的问题，还真的问倒他了。
“没想过。”他回答道。
这个问题，谁知道呢？
只是一个不经意间就遇到了，以及酒店内外的几次对视。
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向来不信，可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比如他早一步出门，亦或她没有摔在他脚边……
甚至是这些都发生了，但他没为她驻足，那么今天她就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曾经某个瞬间，我引起了你的兴趣，和狩猎的呢？”
“不知道，”席城干脆直接跳过这个问题，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别问这些没用的，张嘴吃药。”
季薇觉得，席城现在这一刻，是对她好的，或许和昨晚她那么乖有关吧？
他心情没有不好，自然就不会为难她。
季薇就是这样，不太爱纠结某件事的原因，无论是好是坏，只要是他给的，她只要统统接受就好了。
他喂她吃药，她就乖乖地张嘴，把药吞下，连水都没喝。
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杯子上，那是个很简单的陶瓷杯子，纯白色。
席城很喜欢用白色的东西，别墅的设计风格是低调的奢华，没有太多复杂的东西，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总是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他有洁癖，不喜欢和人共用任何东西，就算是在家，在同一张餐桌上，他的餐具亦是单独的。
所以季薇看着他手中的杯子并没有张嘴凑过去，而是说道，“你的杯子。”
她在提醒他。
席城也像是才注意到似的，看了一眼。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把杯子放下，而是说，“丢了就是。”
原来是这样。
听他这么说，季薇也就没有再拒绝了，喝着他送到嘴边的热水。
郑长青上来，敲了敲门。
席城没抬头，说道，“进来。”
郑长青进来的时候，看到眼前这一幕，差点直接退出房间。
他以为他出现幻觉了？
虽然季小姐创造了他目睹的很多第一次，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席先生竟然亲自喂药。
而且……季小姐正在喝的杯子，是席先生的吧？
他想，还好席先生没抬头，不然看到他的异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遮掩。
“席先生，您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事要报告。”
“说。”席城头也没抬。
“呃……”郑长青犹豫着。
他让他出去，肯定是顾忌到有些事季小姐可能不能听，席先生不应该听不懂啊……
会这样说，难道是说不管什么事，当着季小姐的面都不用遮掩吗？
季薇此时躺在他怀里，就跟祸世妖姬似的。
季薇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她是可以捂耳朵不听，但没有这个必要。
席城都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她怕什么。
“说，”席城重复一句，把杯子放下了，伸手探了探季薇的额头，还是很烫，“今晚烧要是还退不下去，我就不听蒋行的了，一定要挂水。”
他没有让季薇躺下去，还是这
样抱着她，不管有没有人在，就柔声说，“我的薇薇，快点乖乖好起来，别让我担心了。”
“是。”季薇点点头说，却没什么力气。
她怎么会认为他真的是在担心自己呢？
他只不过是喜欢她这种很乖很听话，向来不会和他对抗的玩具罢了。
玩具坏了，当然要修好它，否则若是彻底报废了，以后玩什么？
郑长青觉得，席先生和季小姐相处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啊……
不过他是真的有事要说。
“娇小姐刚刚打电话来问，她的毕业典礼，您能去参加吗？”
“再看吧。”
显然郑长青要说的肯定不是这件事，席娇的毕业典礼，用不着瞒着她。
“……方小姐邀您共进晚餐。”郑长青紧接着说道。
说这事的时候，眼神闪躲。
季薇总算明白了。
看来郑长青觉得，就算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也还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会争风吃醋。
他是在为席城着想。
但他真的是想多了，她连那个资格都没有，又怎么会去争风吃醋。
“哪个方小姐。”
“……”郑长青心想，得亏方小姐并不在。
方小姐他见过，是个很漂亮的高挑美女，并不比季小姐差。
当然，季小姐哪儿都不差，唯独就身家背景而言，与方小姐是云泥之别。
这样一个天之骄女，本该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到了席先生这里，却是转眼就忘，那得多打击自尊心？
郑长青还没来得及提醒，季薇就说道，“是方市长的宝贝千金，方沁方小姐吧？”
“呃……是……”
季薇笑着，看着自己上方皱眉似乎还没想起来的男人，“情人节那天晚上，你们吃过烛光晚餐的。”
“是吗？”想了想，那天晚上的话，的确是有个女人，“不记得了。”
306。结局卷 难道你被……
“是吗？”想了想，那天晚上的话，的确是有个女人，“不记得了。”
“……”郑长青略汗，什么都不敢说。
席先生可不是他能多嘴的大。
“几个月了，不记得了。”
郑长青觉得，连方小姐那样的大美人都完全没印象的话，就证明方小姐真是一点也没吸引到席先生了…扈…
席城的脑海里，仿佛从没出现过方沁的名字和身影。
看来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郑长青没等到席城的答复，就看见他低头，与季薇对视着。
“我的薇薇……”
席城很喜欢这样称呼季薇。
是的，她是他的。
她是大众的Vivian，却是他一个人的薇薇。
对于他独特的占有欲，季薇从来不说什么，她必须承认，她是他的，一直是。
但很快就不是了，十年期约一到，她将自由。
这个关了她十年的牢笼，终于要打开了。
席城的大手抚摸着她滚烫的脸，带茧的手摩娑着她此时失水的嘴唇。
“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是情人节呢？”
郑长青无数次在内心感慨。
他实在有点无法适应和季小姐在一时的席先生，因为这和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
和季小姐在一起的席先生是温柔的，是特别的，他能看出他对季小姐独特的宠爱……虽然季小姐一直觉得那不是？
季薇没有回答，于是席城继续说：“因为那天丢下了你一个人吗？”
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也没有刻意去记吧。
只是刚好是情人节，现在一想就记起来了。
季薇还是不回答，反正她认为那个问题也不重要。
“那席先生……方小姐……”郑长青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席城先回答自己这个问题，好让他心里有个底，离开让他们继续二人世界啊。
“你安排吧。”席城没拒绝。
席城话音一落，郑长青就偷偷地瞄了季薇一眼，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类似于吃醋之类的表情，奈何并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小姐现在正病着，脑子都糊涂了，没什么心思吃醋呢？
“那……那我——”
他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听到季薇的手机响了起来。
席城的公私两只手机都是潺潺流水般的钢琴曲，郑长青是识得的，所以不可能是他的手机响了。
郑长青自己的手机那就更不会不认得了。
虽然上一次听季小姐的铃声还是激昂的交响曲，但眼下这撕心裂肺般的悲伤爱情歌曲……
无疑只能是属于季小姐的吧……
这么悲伤，难道季小姐是想表达什么吗？
但显然是郑长青想多了，季薇本来就经常换铃声，她也是特别容易就腻的人，听一段时间就不想听了，马上换掉另寻新欢才是她的风格。
“席城，我手机响了。”季薇说道，视线对上他的。
她实在没力气起来去拿手机。
郑长青略汗，这意思……难道是要席先生帮她拿手机？？
季薇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敢这样心安理得地使唤席先生的人啊……
真的没关系吗？
“长青。”
席城只是这么喊了一声，郑长青就马上明白了。
“是，我马上去拿！”
与此同时，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他不在这，难道席先生要亲自去隔壁拿手机吗？
他终究是没机会去证实了……
“季小姐，手机。”他把手机递上去，然后并没有离开。
这季小姐讲完电话估计又会交给席先生吧？所以他在这等着，万一有什么需要，
他可以第一时间代办。
让席先生亲自动手这样的事，真的是越想越不像话啊……
何况席先生也没让他离开，那他就再当会儿电灯泡？
一看是Coco，季薇很有先见之明地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我说薇薇！我是你的经纪人啊！你能不能有点觉悟，敢不敢把行踪告诉我？”
她很郁闷啊，为什么她身为季薇的经纪人，却总是不道她人在哪儿？
高层问起来的时候，她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太不像话了！
“不敢……”季薇微微笑起来。
Coco可能会以为她在开玩笑，但实际上季薇是真的不敢啊。
她和席城的关系，是不能曝光的，否则他每次来，也不会开这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了。
专属于席城的车，是另一辆。
“薇薇啊……不是我说你啊，你是公众人物，你得注意一点，万一被记者偷拍到了，又该出什么绯闻了！”
“我没乱跑啊……”季薇的声音听起来好无辜，“我在家睡觉呢……这不才被你的电话吵醒吗？”
来了来了，戴上面具的季小姐来了！
郑长青觉得，人前的季薇，和席先生面前的季薇，同理也是不一样的。
季小姐从来不会用这种姿态和席先生说话呢……
和席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她连微笑都很少有。
她一点也不介意告诉席先生，和他在一起，她不开心。
其实他觉得，人前的季小姐，也不一定是开心，她只是让别人觉得她开心罢了，而在席先生面前，她是连面具都懒得戴了。
这才是季薇！
“别给我贫嘴！说，在哪儿呢？昨儿制片人不是说要换男主角吗，牧言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硬生生地给换下来了。”Coco果然不相信她的鬼话。
“嗯……”季薇懒懒地应了一声。
她是微笑的。
席城做出任何事，她都不会惊讶。
“嗯什么嗯啊！我这边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别懒洋洋的！”
“Coco姐，我发烧了……”
她的大实在话，Coco愣是不相信：“导演请你中午吃个饭，我陪你去，一起商量一下，看是有没有比牧言更合适的人选当男主角。或者你有什么合作过的很合拍的搭档，就介绍一下，看能不能请他出演。这男主角不定下来，头都疼死了！”
季薇没办法地重复一声：“姐姐……我真的发烧了，正在床上躺着呢，你要不信，我给你发张我虚弱的样子。”
“……你骗谁呢？这大夏天的你给我发烧？编个像样点的理由行吗？”
千奇百怪的理由她都用过了，Coco有了警戒心。
季薇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忽然被拿走了。
席城拿起来放在一边。
“我不管你啊，反正中午你一定要到，就在那个voleten——”
“不去。”席城开口。
季薇闭眼。
完了，Coco该炸毛了。
Coco会先发愣，而后明白这是个男人，还是个声音听起来很成熟的男人。
然后她会傻眼：男人？？？和季薇在一起的男人？！
季薇太了解Coco了！
果不其然，Coco在经历了以上心理过程之后，声音惊得跟什么似的：“What？！”
她当然不是在问席城说什么，而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席城不管，重复了一句：“她病了，不去。”
“不是……你谁啊？你为什么会和我们薇薇在一起啊？等等……床上？你们——”
席城没再听，直接挂掉了电话，并且关机。
他把手机给郑长青
：“放起来。”
郑长青接过手机，只是站在一边，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席城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明白过来的郑长青哦哦了几声，“那席先生，我先下去了。”
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如果有人找怎么办？”季薇问他。
其实是没多少人，她私底下是没什么朋友的，有人找也是工作上的事。
她的圈子席城都知道。
“让他们找。”风轻云淡的一句话。
“喔……”
其实季薇压根就是无所谓的样子。
玩失踪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天凰的人……翻天覆地找她也该找习惯了吧？
席城让人把鸡肉粥端上来，季薇一看就皱起了眉头，还是那句话：“不想吃……”
“不可以，”席城也还是这样说道，“发烧肯定不舒服，没胃口不想吃也正常，但是必须吃。”
说着，他已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乖，张嘴。”
他的口吻就跟哄孩子似的。
季薇是真的没什么力气，现在虚脱得要死，粥已经递到嘴边，便也就张嘴吞下了。
她创造了用食最慢的一次记录。
席城的耐心说好是好，说不好也不好，像这次喂食，非常有耐心，季薇慢慢地吞，他也就慢慢地喂。
但她知道，这并不代表他不忙。
就这短短的时间内，他的公私两只手机就一直在响，响了停停了又响，他都当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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