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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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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生活不易,因为他们一辈子都活在这个集市范围内……”
“那你怎么会有运筹学去分析农村呢?”对于这个杨锐感觉很好奇,难道他是喜欢数学没事可干。
“先生,我喜欢打仗,报纸上不是说日俄之战消耗的物资是原来战争的几十倍吗?这些集市我就常常把他们看作是兵站,然后就推演着,按照农村的那些土路,军资能送到多远,一个人需要多少东西送上去。”
原来真的是个军迷啊,不是在研究农村原来是在研究战争。想到此处,杨锐道:“你先在沪上住两天,两天之后沪上会有一个工作组和你一起回山东,主要是考察青苗会和集市,你也归在这个工作组里面。”
陆挽点头,完全不知道杨锐的谋算,杨锐也没有解释,再道:“你和工作中一起,就用数学分析农村问题,帮他们提供一些思路,如果这个问题完成的好,那我就推举你去军校。”
陆挽大喜,没想到几次申请不过的军校就这样向自己打开了大门,而数学则成为他日后指挥部队的最大依仗。
杨锐见他高兴其实自己也很高兴——他对之前制定的“团练革命”计划并不满意,士绅可以拉拢,但是不能依靠,而农民,正正经经种地的农民是完全可以依靠的,他现在就想着怎么以集市为中心,向附近六十里的青苗会渗透。乡团是要向官府申请,然后由士绅出面才能创办,但是青苗会早就有了,是不是能以支农的名义向青苗会渗透呢,然后再把里面的佃农、流民组织起来,成为一个实质性的乡团呢?
杨锐带着这个问题回到万安里,甫一进门就看见王季同在里面,好奇的问,“你怎么不睡觉?”
“送军火的船被缉私队抓了。”王季同板着脸,他是被这个消息弄醒的。
“啊!”杨锐也惊呼,再道:“怎么会被抓?运了多少枪?”
“就在出租界不远的地方,有官兵也有巡捕。”王季同道:“枪不多,只是原来那几百杆英国步枪,当时我想既然需要多些枪,那就先把这些枪送出去的好。谁知道……”
“那就是说租界也知道了?”杨锐道。
“应该是,我怕他们早就盯着我们了……现在各地的风声都很近,官府的巡警活动也很诡异。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王季同有一种深深的不安,但是又不清楚到底会出什么事情。
黄浦江上的某处码头,米占元立在船头等着英国人“验货”。而此时温盖特少校正在点验船舱里的步枪,“都是我们的枪!”他惊叹道,“我真的怀疑,它们怎么能出现在几千英里之外的远东,这些家伙应该是在非洲啊!”
长官说话,爱尔斯不敢插嘴,自从去年十二月的会审公廨一事后——他把中国官员打了一顿。幸好事后中国佬认错了人,要不然他早就被辞退滚回英国了——他只是老实的回报点验数据,“先生。这里有六百三十一支恩非尔德步枪,还有三万发子弹。”
“不!”温盖特少校摇着头,“远远不止这些,最少有一万支步枪在他们手里。或者三万支。看看这些箱子,看看这些箱子,该死的,他们是怎么运过来的?”温盖特少校使劲的拍着这些标记着ovs标记的木箱,又自言自语的道,“布尔人把藏起来的步枪都卖给他们,这些步枪将会使远东的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盖温特少校抱怨着,只待出了船舱。外面的米占元立马上前道:“盖大人……”
“叫我盖温特少校。”盖温特少校来远东多年,对于中国人的称呼还是通晓一二。
“大人。”。米占元听不懂洋大人古怪的称呼,索性直呼大人,“我们午帅是希望大人能通融一二,好让我们能进租界抓捕复兴会乱党。”
听到翻译的话后,盖温特少校一幅很遗憾的表情,道:“真抱歉,按照工部局的规定,任何清国士兵都不允许进入租界抓捕犯人。”米占元本以为看到这么多步枪,英国人会同意自己的要求,可谁料到还是不行。不过这个时候盖温特少校又道:“但是你们可以派人协助我们抓住,爱尔斯将负责这一件事情。”
“爱尔斯……”,米占元不知道是谁,不过看到一个英国人巡捕站了过来,顿时明白了过来,“大人的意思是我们派人协助就可以?”
“是的,但是你们只能便装进入租界,不允许带枪。”盖温特道。“还有你们在租界的任何行动都要事先通知……通知濮兰德先生。”
盖温特少校把话交代完就走了,上一次发现ovs奥兰治共和国的军械木箱后,军情五处就高度重视这一事件,认为大量的不明枪支走私到远东,特别是走私到英国的势力范围里,将会对这一地区的稳定带来遭难性的后果,英国不允许扬子江流域有任何不稳定的情况。
洋大人走了,米占元接下来的事情只能和洋巡捕交涉,这边交代完毕,他又赶忙到了新丹桂茶园,此时一出戏已经唱完,夏月恒在后台已经卸完了妆。
“那边有消息没有?”都是密探,米占元没什么好客气的。
“有消息!”夏月恒是沪上京剧名伶,他接触的人面极广,如果说米占元是巡探,他便是坐探,在那群头面士绅身上,他能获知很多常人所不知的消息。
“嗯?”
“复兴会前段时间刚刚开过一次大会,全国十八个省的人都来过了。”夏月恒第一个消息就让米占元心中一震。不过他说过之后,就停下了。
米占元看着他故意卖关子,心中只骂戏子无情,但不得不道:“午帅说了,若是这一次抓捕复兴会乱党成了,可保举你为都司。”
听到居然是都司,夏月恒笑着笑着兰花指就竖了起来,看得米占元一阵心寒,他脸上像是闪着光,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午帅为朝廷命官,又是两江总督,怎么可能会言出无信。”见这戏子居然怀疑午帅,米占元不由得大怒,不晓得为什么午帅会派这么一个人做密探。
“呵呵,我只是说说罢了。午帅的话我怎么敢不信啊。”夏月恒笑了起来,兰花指收了回去。“现在我这边只有党人的一些文书,你可以先拿去交给午帅,更多的消息还要等几天。”
“等几天?还要等多久?”
“不要多久,明后日就会有消息。”夏月恒说的稳稳当当。他勾搭的那个美少妇的丈夫就是复兴会的魁首之一,他若是能投诚过来,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若是复兴会的大头目可以投诚过来,午帅能给他什么官位?”
“这……”米占元这个可是做不了主的,闻言不由答不出来。
“反正我是说了,要是他能投诚过来,最少保举他为举人。”夏月恒道。“米兄还是劝劝午帅,这个人若是能投靠过来,那对侦破复兴会乱党一事作用极大。”他说着。又把准备好了一叠乱党文件拿了出来,道:“乱党图谋不小,若真是成了事。那可就……”
夏月恒把报告递给米占元的时候,沪上租界一户石库门房子里,刘光汉正在乱翻东西,何震见他如此也猜到了他要找什么。其实他要找的东西早被自己给了别人。
“你找什么?”何震在家完全就是一只老虎。而刘光汉则猫都不如。
“我……”见妻子相问,刘光汉顿时停住了,心中有些惴惴。
“不睡觉就滚出去!”何震大吼了起来,她看见刘光汉那个窝囊的样子就气的不得了。以前成婚之处还哄自己说他是革命党的大头目,可这大头目也过也太寒酸了,每个月才七块洋元,自己也才四块,街上走一趟这些钱就没了。若是看到些漂亮的洋布、洋首饰,也就只能看看。问都不敢问价,还要遭人白眼,就这也叫大头目?!
妻子一怒,刘光汉就抖了起来,他赶紧跑回到床边,正要上床的时候,又被何震踹了下去,“我问你,革命何时才能成?”
“这……”刘光汉倒在地上也不敢生气,只是自己起来,然后道:“会里…会里也没有说啊。”
“你看看,说革命说革命都多少年了,你哄着我都多少年了,当初你还说自己是革命党的大头目,可现在住在这个破地方,屋子这么小,转个身都对碰到墙,这也叫大头目?!”何震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以前上街被那些势利眼看不起的委屈,不由得的大哭起来。
何震一哭,刘光汉更是乱了,他办跪半蹲靠着何震身边,“这…这…我…,我们革命不是为了享福啊,我们是为了千千万万百姓过上好日子革命,这事业何其大,又何其……”
见刘光汉还是一心革命,何震也不哭,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再次怒吼道:“姓刘的,你是不是脑子让狗给吃了,历来造反哪个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公侯万代,我就不信章炳麟、杨竟成那帮人不是为了自己革命!”
刘光汉被她一耳光打蒙了,但多年的积威之下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只听何震又道:“我和你只说了吧,你那些文书什么,我都给了别人。”
“你!!”刘光汉惊的跳了起来,又是震惊又是委屈,指着何震结结巴巴的道:“这…是会里面的…绝密文件,就是租界…都不能带出去的,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何震看都不看他那副可怜样,又道:“告诉你吧。这些东西已经给了两江总督端方大人,大人很是高兴,说要是你也能投诚过去,那大人一定会赏你一个举人,要是再立了功,那……”
何震话还没有说完,刘光汉就一屁股跌到了地上,他一听到“两江总督端方大人”这几个字,就感觉头顶上响了一记炸雷,把他五魂六魄都炸到了体外,后面何震说什么他都没有听见,只是在不断的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全完了……”
见自己说了半天都白费经了,何震再一脚踹了过去,骂道:“你出息点好不好,以前你不是想着要中举的吗,现在端方大人已经说了,可以赏赐你一个举人……”
“这满清就要灭亡了,这举人要来何用?”会中对满清**的分析极为深刻,让所有会员都相信满清是必定灭亡的,不过这也就是刘光汉最后的依仗了。
“哼!真是没出息。现在光绪皇上出山,万民拥戴,天下归心,你难道就没上街听人都怎么说吗?他们都说光绪皇上是圣君降世,之前被慈禧老佛爷压着,现在潜龙出渊,我大清盛世又要再现了。”不比刘光汉常常在家写稿,何震没事就喜欢听戏、逛街,外面的动静她知道很是清楚,再加上夏月恒亲热的时候给她灌输些想法,让她只觉得革命已无成功希望,“现在趁着端方大人赏识,我们还是投诚过去的好,一旦大人青眼有加,那日后谋一个一官半职,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你…你…我……”刘光汉想不到何震会是这种想法,想反抗又是不敢。
“别你啊我啊的,那些文件现在都在端方大人手里了,你不投过去,复兴会能放过你?到时候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靠朝廷,也好保全家的周全。”
何震吃透了刘光汉的性子,诱过之后便开始吓,刘光汉“你你我我”了半天,也知道事已至此,根本无回天之力,再说会中纪律森严,真要是这事情被王季同知道了,那自己可真是要被严处。他脑子里挣扎了半天,最后脊梁骨一松,泄下气来。(未完待续。。)
ps: 注1:该数据来自《租佃关系新论:地主、农民和地租》
注2:该数据来源于《二十世纪华北农村社会经济研究》
第七十四章 分合
谁是我们的同行?谁是我们的客人?哪些客人能赚到钱?哪些客人赚不到钱?这是做生意的首要问题。以前做生意的人之所以亏本,就不是分不清哪些是同行,哪些是客人;也分不清哪些是客人能赚钱,哪些客人不赚钱,是以,我们一定要分清同行和客人,更要分清楚诸多客人的不同,只有团结我们真正的客人,打击我们真正的同行,生意才能做的成功……
南京,两江总督官衙的书房内,端方正在看着从沪上六百里加急送来的“绝密”文件。若不是这些东西都是从复兴会乱党手里弄过来的,他都要把这些垃圾文章给扔了,写的人真是没学问,便是蒙学学生做的文章都要比这好。
同时文章还写的很是隐晦,不过看了好几遍之后,加上有刘光汉的一本学习心得笔记,端方总算是琢磨出了一些东西来,比如这篇名为《中国社会棉布之市场分析》的文章,若把“棉布”换成革命,那就应该是《中国社会革命之各人群分析》了;里面所说的“同行”恐怕就是朝廷,客人则分好几种,为士绅、市民、手工业者、自耕农、佃户、流民、学生、兵士等等,文章里对这些买“棉布”的潜在“客人”都做了细致入微的分析。
作者认为,士绅是赚不到的钱的客人,但是不能丢,没有士绅撑门面,那么“同行”就会找麻烦,“棉布”真正要想挣到钱。那是要卖给佃户、流民,这些身无寸缕之人,只有他们才为了一匹“棉布”而抛头颅、洒热血;而学生。虽然也是很好的客人,但是因为数量太少,并且牺牲了太可惜,并不是良好的客人;至于市民、自耕农、手工业者,这些人身上虽然有衣服,但又破又旧,难以遮体。只要发动起来,也是会买“棉布”的……
端方看完篇文章就感觉头皮发麻,再花两个钟头看完所有的文件和学习笔记。身上完全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在这些零零散散的语句中看到了复兴会的图谋,这不是要杀官造反啊,这简直就是要夺天下啊!在他的理解里。那些举旗一挥。然后杀向县城的乱党其实并不能撼动大清的根基,甚至,他还希望革命党多举义,举义越多那乱党的实力受损就越厉害。可这复兴会,完全不是按照这个套路来,而是举着立宪的招牌,以自治为名向地方上渗透,若是这样被革命党渗透。那几年之后,这天下还是大清的吗?
端午抽出一张纸就想拟电报奏。把这个阴谋发到北京,可没写两行他就停了下来,这电报发不得。现在京中情势极为严峻,庆王抱病在家,袁世凯更是足不出户,载泽还有清流一系很是嚣张,编纂官制局因为庆袁失势,完全是载泽和瞿鸿机说了算,除了留了个位置给载沣,其他毛都没有剩给庆袁。以前说不能立的内阁,可现在皇上又把内阁之事提了出来,至于这内阁总理……载泽是想做,但是无奈资历太浅,弄来弄去只能先找老好人礼亲王世铎先来顶一下,然后他和载沣为协理,之后再取而代之。
各部既然要裁撤,那么各地的督抚也就不一定能保得住,光绪还是一如戊戌时候那么操切,所以这次各地的总督准备弄出一些乱子来,把革命党要抓一抓,以示国会未开,革命党还在作乱,同时士绅那边也在鼓励他们上京请愿,把战火烧到京城那边去才好。端方想到此节,笔也就放下了,大清是要保的,自己的位置也是要保的,但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位置,若是自己在位,那这两江一地可是一定要保的平安的。
“大人,天字号的虞老爷求见。”下人在外面通报着。
“哦,他来了吗?”这天字号可是国内第一号商家,不但在辽东修了铁路,还要在安徽修条铁路,这虞老爷可就是为这事情而来。“那就先让他在花厅等候吧,我一会就到。”
“是,大人。”下人走后,端方又提起笔,不过这次不是发给北京,而是发给沪上道瑞澂,他是载泽的连襟,又是端方的下属,现在朝局变幻,庆袁失势,端方已经在结交载泽的人,不然这官位没办法稳,他和袁世凯只是亲家,投靠过去并无大碍。
仁和里,栖凤寓所。
应桂馨自从上一次事情办好后,便极为得宠,好处也捞了不少,特别是现在光绪出山,原来的志大人现在真的变成志大人了——前个月他一听光绪出山的消息就急急忙忙赶去京城了。不过志大人虽走,话还是留下了,只说着等日后要保举他做个知县什么的。
“二哥啊,你还革什么命啊,还不如和兄弟一起跟着志大人混吧。”旁边贵凤伺候着,应桂馨使劲的吃了几口菜,再喝了一口老酒,开始劝陈其美不要革命,投身到伟大的保皇事业上来。他和陈其美相识,还是得益于陈其美三弟陈其采,以前范高头的徒弟得罪了洋人,是陈其采帮忙摆平的,众兄弟感激之下都认陈其美为二哥。
“光绪就是出山做了皇帝,那也是根基不稳,我听说京城为了改官制的事情闹翻了天。就这样,他还能做几天皇帝。”陈其美利落的很,认定的事情绝不反悔。“再说了,我和夔臣干的可都是相同的事情啊,你们不是要杀复兴会的人,我也是要干这个的。”
“哦,我可是一直都奇怪。你们都是革命党,干嘛杀来杀去的,”应桂馨打着酒嗝,有些不解的看着陈其美,陈其美不说话,应桂馨半天忽然想到些什么,然后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就你们这样革命也能成事?雁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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