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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_孟小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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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来就撩我,晚上受罪的可是你。”
  夏秋噗嗤笑出声,跟何知渺挤在一起:“你现在可没空搭理我了。”
  “丫头你这是在抱怨我最近工作太忙,缺乏运动?”
  夏秋白他一眼,指了指剩下的花盆,道:“去你的!少说话,多干活!”
  “哦。”何知渺沉吟,“明白了,那你少说话,我多干点。”
  夏秋:“什么叫……”多干点?
  一看何知渺一本正经的老干部微笑,再听他轻描淡写的有色小情话……
  夏秋觉得她还是闭嘴别问了比较好,不然这下雨天的洗澡头发不容易干。
  毕竟生命诚可贵,何知渺技术高……
  不是,爱情价更高。
  洗过澡,夏秋在床上倒立,头和脖颈抵在柔软的枕头上,动来动去不得安生。
  “你倒了有二十三分钟了,快点下来。”何知渺忍不住回头,“快点。”
  “不——”夏秋小脸憋得通红,“我不倒立没办法排解我的坏情绪!”
  何知渺转过身,打趣地笑笑,“你就当是跟老师一起去古迹旅游,别得想那么差。”
  “诶……”夏秋松松撑酸了的胳膊,倒着脸给何知渺翻白眼。
  何知渺也不气,好笑地问她:“要不让家属给你老师请个假?”
  “怎么请假?有办法你不早说!”
  夏秋当真似的放下腿,整个床都被她弄得一震。
  “就请正常的假啊,又不能请婚假。”
  夏秋擦擦额头的虚汗,一本正经地问:“请病假是不是不太吉利?”
  何知渺闻言似笑非笑地说:“那就请个吉利的。”
  “什么呀?别卖关子好嘛,我现在可烦这破事了!”
  “……那请待产假好了。”
  夏秋一脚踢到何知渺胳膊上,愤愤地说:“干……不对,做事去!”
  “做什么事?”何知渺挑眉,问得故意:“你想我做什么?”
  想了想又觉得这句隐隐不对,夏秋泄了气:“做你的事情去!”
  “有你在,我不用自己动手做事。”
  夏秋:“我……”
  我还是别说话了吧,夏秋将头整个埋进枕头里,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为什么要学历史啊?不对,好像是被调剂的。
  为什么要去考古啊?不对,其实好像是因为缺勤被点了名。
  那为什么缺勤啊?对了,怪何知渺,都是他的错!
  这么一捋清责任来源,夏秋啧啧两声,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夏秋探出头,一脸傲娇地说:“知渺叔叔,咱们今天一人睡一头。”
  何知渺关了电脑,丢了想点的烟,抓住夏秋的白洁的脚踝。
  “啊——你给我放手,少跟我耍流氓!”
  “我对我自己老婆耍流氓怎么了?”
  夏秋轻哼,“这个理由你每天都在用,驳回,无效。”
  何知渺用力把夏秋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问:“那为什么今天要分头睡?”
  “……因为你害我缺勤啊!缺勤的人才要去跟老师瞎折腾!”
  何知渺笑话她说:“明明你自己懒得去上课。”
  “那也是你做家长的管教不严!”
  “好好好,是我疏忽了,我差点忘了你才一岁半。”
  夏秋故意别过脸,冷淡地说:“……算了。”
  何知渺闻言沉着脸问:“什么算了?”
  夏秋转过头,一字一顿地胡说:“本来想分头睡刺激你一下的。”
  “你,还不够刺激?”
  “啊,不是刺激,是唤醒。”
  何知渺听得云里雾里,“丫头……”
  “哈哈哈哈!我想分头睡唤醒你自食其力、自力更生的好!手!艺啊!”
  “……”
  我他妈果然惯得你无法无天了,何知渺叹了口气,勉为其难地关了灯。
  他决定言传身教,毕竟是一家之主,不能任由夏秋胡来。
  。
  夏秋周三跟老师出发去辛阳调研,不出意外待上四天就能活着回来。
  临走之前,何知渺的公司同事替他举办了个小型的欢迎会,虽然并不是为了他一个人而举办的,但夏秋隐隐觉得这根本就是兔子就吃窝边草版“非诚勿扰”。
  于是何知渺随便一问,夏秋就立即答应要跟他一起去看看。
  何知渺轻笑,乐在了心里,他还不懂夏秋那点小心思?
  这种聚会虽然无趣,可意图明确。但凡带了家属去,那八成就是奔着给女同事们一个下马威去的。
  不过只要夏秋高兴,何知渺这人大多都不在意。
  迎新的party弄得很热闹,除了需要在家带孩子的奶爸没出头,其他人都被领导轮了个遍。
  好酒、好烟的发在桌上,谁也没跟谁客气,几个不熟悉的部门合坐一桌。
  男男女女,高矮胖瘦都有。活脱脱一出菜市口大戏,夏秋在心里偷笑到。
  夏秋乖巧地坐在何知渺身边,特意换了身黑色毛呢裙,显得沉稳又大方。
  何知渺跟同桌其他人也不是很熟,但三两杯下肚后,男人们就开始满嘴跑火车。
  期初还是人模人样的,后来喝嗨了一群人拖着夏秋不肯撒手。
  有何知渺在,夏秋就没法沾到半滴酒,可这回来敬酒的人不同。
  是公司新上任的总经理,八卦口上的“空降部队”,背景有待考察。
  反正是没人想得罪他。
  夏秋看得出来,大家对这位青年才俊很是敬畏,近乎都给他敬了一杯酒。
  于是当他过来时,夏秋也懂事地端起了酒杯,跟着何知渺生硬地叫了声:“庞总。”
  “别叫我庞总了,太见外,我比知渺大不了两岁,以后既是同事,也是亲兄弟。”
  “是,还是校友。”何知渺举杯,“这杯敬庞亦师兄!”
  旁人静了静,庞亦打量着夏秋,温笑道:“师兄没你好福气,女朋友很漂亮。”
  “谢谢。”何知渺低头看了看夏秋那张小媳妇的脸,笑道:“运气好。”
  敬完酒庞亦点点头,转身回桌。
  却恰好听见夏秋小声对何知渺说:“他没女朋友么?不应该啊!”
  庞亦笑着回头,“应该啊,长得又没你家何知渺帅。”
  夏秋不好意思地笑笑,“哪里,庞总……庞总打扮得好看的。”
  何知渺忍笑,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
  幸好庞亦的为人何知渺还算了解,算不上真君子,但也绝非小人。
  庞亦只当夏秋年纪小,没在意,笑说:“开玩笑的,我女朋友等下就到。”
  “哦——这还差不多。”
  “等下你们见见,她是你学姐,也是洛北大学的。”
  夏秋说好,挽着何知渺的胳膊扬起小脸,仿佛在说“看,我可没给你丢人”。
  只是笑意还没漫延,夏秋的脸色就彻底垮了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庞亦口中的学姐竟是……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也在这?”
  前一句问得平常,甚至带有一些冷淡,是陈言问的。
  后一句自然是夏秋,第三句疑问埋在何知渺心里。
  “你不是今晚去兼职了么?”夏秋抢着问。
  却被陈言反唇相讥:“我难道除了上课就只能去兼职吗?”
  “不是,我只是……”
  “庞亦叫我来的。”陈言淡淡地说。
  庞亦拿来另一杯香槟,笑着问陈言:“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裙子?”
  陈言瞟了夏秋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回:“冷。”
  庞亦似乎习惯了她的惜字如金,递过酒杯,向何知渺和夏秋介绍道。
  “夏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学姐,陈言。”
  夏秋愣神,小声应了声:“哦,学姐。”
  陈言倒是面不改色,冲庞亦挑眉:“我们认识,不用介绍了。”
  饭菜还没上全,夏秋就饱了,不是气饱的。
  可就是膈应,心里咯了石头一样,又硬又磨。
  她偏过头偷偷关注着庞亦招呼陈言的一举一动,他说陈言是他的女朋友。
  可他去没有当众大大方方介绍陈言,庞亦有鬼。
  无论是不是出于保护陈言,夏秋都觉得这里面不简单。
  为了钱?夏秋摇头,她如果这样想,那就是对陈言最大的侮辱。
  也是对她自己眼光的藐视,夏秋知道,陈言不是这样的人。
  可……可她不可能结识庞亦这样的人啊!
  夏秋心中郁结,何知渺倏地揽了揽她的肩,柔声说:“别多想。”
  夏秋点头,“我……我就是心里憋得慌。”
  说完手机一震,陈言的短信跃然眼前——
  不关你的事,请你回去不要乱说话。


'正文 第46章 白昼(03)'

  白昼(03)
  翌日,雨过天晴,柳月微风缱绻。
  夏秋的行李是何知渺替她收拾的,换洗的衣服、纸笔、钱包和药箱,甚至是洗漱用品,何知渺都分别用塑料袋归置好了,怕夏秋迷糊在山上不懂照顾自己,还顺手给她贴上了便条。
  越是收拾得细致,夏秋越是磨蹭,赖在何知渺怀里亲亲摸摸,磨了好半天才肯出门。
  整个宿舍只有夏秋被老师挑去参加调研,刘畅照旧晚期,陈言也懒得再说她。
  因为学生证落在了宿舍,夏秋不得已早起回去一趟。
  进宿舍时丛荟和陈言正背靠着背,海浪声舒缓,让人不住联想起起风时天蓝水清的静谧。
  夏秋“咦”了一声,绕到自己桌前问:“你们这是在干嘛?”
  丛荟揶揄,“练双人瑜伽啊,你回去也能跟你家知渺叔叔试试,增进一下感情嘛!”
  “人家增进夫妻感情还需要这么慢的运动”
  夏秋被陈言这句不温不火的话惹得有些不乐意,嗔怪道:“你怎么也有兴趣了?”
  陈言闭眼吐气,冷冷地说:“我又没你运动多,总该自己动几下。”
  夏秋气结,脸色臊起一阵红,把书柜翻得啪啦作响。
  她好不容易耐着性子扯到学生证上的挂绳,用力一拉,随之扯落好几本书砸下桌。
  “啊——”夏秋顾不上伸手去接,一本《王子与贫儿》就翻下桌角。
  陈言额头上稳稳当当被撞出一块红印,她本能地提高音量:“夏秋你做什么?!你有气就说出来,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就算现在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也别没事在背后捅刀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夏秋伸手想替陈言抚几下,却被她一手打开:“你别碰我!满身的淫。荡味儿。”
  夏秋闻言先是一愣,就连刚站起来的丛荟都别吓住了,她从没见过这样刻薄的陈言。陈言这人,自尊心极强,但要说人品,那绝对是顶好的。就拿宿舍值日这事来说,她就是做的最多的,从来不会抱怨。
  要真说刻薄,那她也只会对自己刻薄,挤压一切时间去自习、兼职,就是买一本书、一碗加牛肉的挂面,她都觉得心疼,总说三餐饭饱肚子而已,何必介怀。
  夏秋握紧手里的学生证,沉了口气说:“陈言,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聊。”
  丛荟听得云里雾里,估摸着是国家奖学金给夏秋拿了去的事,刺激到了陈言,也就不好开口打圆场。
  “你以为我就是你想的那么低贱?”
  “陈言!你能不能别先给我预设立场?”
  夏秋心口一阵闷痛,撇开脸淡淡地说:“你要是觉得我带着恶意在跟你交朋友,那我就是掏出心窝子来对你好,你也看不到,反倒觉得我是在嘲讽你、看轻你。可你扪心自问,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你?”
  陈言嘴里苦涩,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话已经说出口:“你自己心里清楚。”
  又是这句“你自己心里清楚”,以前就是因为夏秋的偏执,才害她失去了林璇这个好朋友。
  这次,她绝对不能再动怒、武断。她是关心陈言的,她相信陈言也是真心待她。
  可暖风迎宁夏,火苗儿总跟热度一起蒸腾。
  夏秋不想在宿舍说破这事,无论庞亦是否真心,她都觉得会伤到陈言。
  于是她没再开口争辩,只是黯然地说了句:“我先走了,回来再说。”
  陈言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别过脸也不让道。
  夏秋出门前看了她一眼,倏地有点想哭,挫败感席卷全身。
  是她这个人自身有问题吧,朋友似乎不信任她……
  好像无论拥有了多少阳光,都还是会在幽暗的夜里醒来。
  。
  有老师带队的调研进行得很顺利,当晚十点半到达岷山脚下。夏秋下车,脚都是软的。
  参加这次活动的同学大多都是男生,夏秋不是唯一的女生,却倒霉地落了单。
  不过更倒霉的是,从来不晕车的她因为心中郁结,竟然吐了一路,胃里翻江倒海。
  夏秋坐在老师提前联系好的民宿客厅里,灌了几口凉水下去,嗓子生疼。
  明知是因为呕吐所致,可夏秋还是笃定地觉得她要生病了。或者说,她也该生病了吧,今年一直不够幸运。
  “夏秋,你今晚一个人住一间有没有问题?”老师搓着手问道,“不行也没办法,当时没考虑到女生人数。”
  夜晚的山脚下确实有些冷,夏秋坑着头,答道:“行。”
  “那你把东西检查一下,等下跟老板娘到后面小院子里去住,把门锁好了,注意人身和财产安全。”
  夏秋点头,“知道。”
  “不跟你们的房间连在一起?”夏秋问,“隔多远?”
  老师蹙眉道:“我也不清楚,你等下跟老板娘去看看吧,应该不远,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
  “好吧。”夏秋垂眼,不也只能这样了吗?
  老板娘带夏秋去了后屋,距离同学住的房间远,但房间布置更好,不靠着外头的景点,也安静多了。
  三间房是连在一起的,中间还隔着一条古朴的回廊。东头是民宿主人的卧室,南边是厨房,夏秋探头看了一眼,灶台、大锅都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蔬菜罗列在案板上,还都挂着水。
  夏秋今晚住在回廊的北面阴凉处,隔壁就是老板娘儿子的房间,一直没出来人,夏秋也不想进去。
  夏秋进房间后才发觉,从外面看她跟老板娘儿子住的是两间房,里头其实是打通的,就隔了一扇小门,还是不带锁的。夏秋心里不安生,来去门边好几回,发现隔壁的孩子不过十来岁,认认真真写着作业,压根也没管隔壁住的是人还是猫。
  小男孩这样冷淡的表现多少让夏秋放心了些,她顾不上卫生间里的水还没烧热,就借着冷水冲凉。
  到底是四月份的冷水,浇头盖脸从夏秋身上滑过时,惊得她差点跳脚。
  手机在外头响,夏秋听见了,可也没办法出去,想着快速冲冲就算了吧。
  可夏秋没想到的是,正当她想伸手拉下毛巾裹住身体时,门吱呀响了一声。
  若是放在平时夏秋不会在意,可她今晚心里格外不踏实。夏秋悻悻地想:难道离开何知渺我就变得连瓶水都打不开了?都怪他……平时什么也不让我做。
  夏秋裹好浴巾,头发上的冷水一路从擦干的肩上落下,滴到脚边直打滑,她特意将脚步放轻。
  大约是突然静下来的水声让夏秋自己吓了一跳,于是她猛然打开门时,自己反倒先往门后躲了躲。
  探出头,夏秋向四周瞟了瞟,才发觉是虚惊一场。
  反倒是夏秋先趴在那扇没锁的门后,屏住呼吸悄悄打探着小男孩的动作。可人家专注于写作业,压根连头都没回,时不时还会掏出橡皮使劲地擦。
  怎么看,都不像是故作镇定……
  夏秋轻笑,暗暗思忖:我真是个个怪姐姐啊~
  “睡了吗?”门被敲响,夏秋吓得“啊”了一声,小男孩这才回过头,比夏秋还机灵的先喊到:“妈——外面门没锁,你进来吧!我等你半天啦!”
  老板娘没进来,夏秋这才意识到她是在等自己回话,急促地应到:“诶!你进来吧!”
  老板娘端着水果走进门,原先脸上盈着客套的笑意,但见夏秋裹着浴巾往浴室走,自家儿子半倚在门上死盯着她的背,顿时阴了脸。
  拿几根香蕉就打发了小男孩,可老板娘没去没立刻走,夏秋出来时已经换好了睡衣,领口的扣子被何知渺扯掉了,但遮在一起也不算露得太大。
  老板娘本来不想说什么,人都已经走到门边了,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对夏秋说:“同学,我看你年纪比我儿子也大不了多少,穿少了对小孩子可能不太好。”
  夏秋闻言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有些窘迫地说:“你误会了,我刚刚……我刚刚忘了拿衣服。”
  “不打紧、不打紧,我也是多嘴一说,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孩子多少都有点早熟,要不是没房间了我也不会好意思让你跟我儿子住一屋。”
  夏秋哑然,感觉头越来越沉,无暇应付她,陪笑了几句后,站在门口巴巴地把老板娘送走了。
  人挨着枕头没二十分钟,夏秋就觉得身上好一阵热,从背后鼓到前。胸,她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回到了家里,何知渺手上的温度还在她的肩上、腰上。
  夏秋下意识地蹭了蹭双腿,有些耐不住热,可从被子里探出手脚又分外地凉,正当野火烧到头脑时,门又被急促地拍响。
  夏秋半梦半醒地爬起来开门,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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