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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斩翅-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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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么可能看出来？难道高未末觉察出什么了？”沈桥自觉做事还是缜密的，高未末如果不花大把时间根本不可能知道，而这件事前一阵还根本没影。
“阿桥，有件事我得给你坦白……”乐松的声音愈发轻浅，“前段时间我在一次宴会上见到高未末了，然后，然后……他向我打听你，我……就告诉他了……”
“什么？！你！”沈桥惊赫，随即气急败坏，“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是说谁也不许说出去吗？乐松，你……你……”
“高未末其实已经察觉出来HT不对劲儿了，我本不想搭理他可他把这件事猜的已经十分准确，阿桥，他这个人只有你能对付，他非常清晰的事我无法否认。更何况他还跟我说起尚薇，原来尚薇根本忘不了你，她活的很痛苦……阿桥，你们都这么难受，明明还在相爱。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两年多了，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你干嘛还要一直囚禁自己？”乐松急急解释，“对不起，阿桥，就当这是个机会，给大家也给你们俩一个机会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绝对不能在一起了，不是因为她，是我！我呀！你还说了什么？他还知道什么？！”沈桥怒砸桌面，拳头红肿起来。
“阿桥……”还用问么？该说的都说了。
“混蛋！”沈桥狠狠将电话摔到地上，冲着外面喊：“小江，收拾东西，去，给我买云城的票，不，先得离开这儿，去喊司机来，走！我们立刻走！”
外面没有保姆小江的声音，沈桥急迫的拉开门，却一瞬间呆若木鸡，门口站着的，不是小江，而是那个他日思夜想却无法靠近的人——尚薇！
“我让小江下班了，上周艾瑞就把她介绍给我了。”尚薇还拉着行李箱，看起来微微还有些气喘：“我让公司晚点透露子公司重组的事，乐松就晚点知道，你就晚点收到消息，留给我时间，好让我来见你这个大骗子！”
沈桥惶恐的看着尚薇，昏暗的灯光下，尚薇脸上表情他居然看不清楚，他揉揉眼睛，又掐自己一下，不是做梦。
尚薇越过他径自走到窗前，将窗帘“哗”的拉开，再放下行李转身回来，边走边郁郁的说：“我真是了解你，果然要走，幸好我跑得快，幸好飞机没有晚点，你……”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靠近沈桥尚薇愣住，她晃晃头，又再次转到他身前弯下身子仔细端详：“你怎么会成这样？”
沈桥的瘦可以用形销骨立来形容，鬓角明显的丝丝白发在没有任何修饰的脸上十足明显，胡茬铺满了下巴……过去那个爱干净到洁癖，对自己形象要求颇高的沈桥不见了！相反，这个瘦弱，邋遢，在阳光透进时双臂捂住脸的男人又是谁？
沈桥的双臂还遮在脸前，却挡不住明显的白发和蹉跎的胡茬。他不断否认：“出去，你出去，不该是这样，出去啊！”
尚薇不知心里是悲是愤，她突然将手包往地下使劲一掼，拽下沈桥的胳膊，喘着粗气认真的看着他，猛地向他的唇亲了上去！
沈桥的手本还在用力，却一刹那在吻上尚薇唇部时松懈了全部力气，这个吻太久，太暴力，太醉人，太……不真实！沈桥忽然睁开双眼，刚刚配合的唇再次抿紧，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他宁可现在就死，可活着，这个吻将会带来怎样生不如死的局面？……“不行！你这是干什么？你来干什么？”沈桥捧起尚薇的脸，多想如想象般推开她，可当再次触及这张美丽的脸，他不舍，嘴里一遍遍的“走”也终成一句句含糊的咕哝而已，不舍，两年了，每天百米外的相见他多想再抚摸一下她的脸，如今就在眼前，他却不得不躲掉，太难，太难熬！
尚薇不再挣扎，脸色由绯红逐渐暗淡下来，眼里失去理智的疯狂也渐渐消失，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这样，那一瞬间，两年多的断绝，居然再次见是这样心理生理的猛烈反应，连她自己都不可思议。但现在，理智占了上风，尚薇站起身，看着那瘦骨嶙峋沧桑的男人，她有一堆的问题需要确认，但脸上的表情冷淡下来，问：“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只要不是尚薇自己想走，沈桥自知根本赶不走她，唯独能做的只是不理她，他不说话，将轮椅滑至屋子另一边，远远躲开她。
“你在背地里帮我顶了一次又一次对手的攻击，你想这样多久？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你有多少钱可以为我折腾？你有多少时间为我折腾？既然答应分开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小动作？如果不是高未末和乐松遇见，你就算做了一大堆足以令我感动的事，我不还是不知道么？”
沈桥依旧垂着头不出声，越发显得凄凉。
“沈桥，当我知道你做这些的时候我真的感动了，但你为什么要这样跟自己过不去？你明明是个好人，却为了帮我逼死天成的郭总；你将HT给我时咱们答应老死不相往来，你却住进我家对面……沈桥，你是不是疯了？你折磨自己以为我就会快乐了？你难道不知道我虽然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我依旧希望你过的好？”尚薇心痛，他为什么永远不懂自己的心，永远都要一意孤行？
“我何尝不是希望你过的好？！”沈桥终于抑制不住，尚薇的话越说越接近危险的中心，他宁可她恨自己，也不要还在爱；他宁可她把自己当空气，也不要她以为自己好的名义将自己赶出她的生活！“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赶我走吗？我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我知道，只要我姓沈，留着沈家的血你就不会原谅我，可是从我们分开，我就没有奢望过再能和你回到从前。但我是人啊尚薇，我控制不了我的心！尚薇，你不能这样，就这么闯进来赶我走……我保证不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是想看看你，离你近些，你就当我死了，当我不存在不可以吗？我做那么多只是不想看到你操心，我只是想多看看你的笑脸……这都不行吗？”沈桥误解了尚薇的来意，他心里的委屈没有人明白，就算说着这些，到了这步田地，他还是低着头，眼圈泛红，可悲的祈求。
“你懂不懂什么叫对自己好？”尚薇明明动容却又生气起来，这个傻子！“是，上周知道你住在这里我的确有过赶走你的想法，因为我不能心安理得的容忍你无限度的为我付出，我们的关系不是那样，我怕我会心软又希望自己能心软，我矛盾死了！可我为什么硬等了一周？因为我回去了，我去云顶了，当我看见所有的东西还如两年前一样，我电脑里的记录和现在的感情完全没有一点点改变的时候，我觉着自己真的疯了！沈桥，你就是个大傻瓜！傻到我就算不能原谅却还是不能装做什么都不懂，傻到我紧赶慢赶的来找你……”尚薇慢慢走近沈桥，蹲下来认真看着他：“我不知道我需要多久才能放下过去，但我没法不来，我真的很想你。”
沈桥猛的抬起头，痴痴的望着尚薇，似乎不懂她在说什么？她不是来撵走自己的？“你在说什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想……”尚薇严肃到庄重的程度，“再试一次，重新开始。”
不知为何，沈桥在听到尚薇说重新开始的一刹那，居然感到突然间万般清醒，没有渴望、没有欣喜若狂、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悲从中来，这两年多，他认为自己唯一能想明白并千万次给自己洗脑的只有一件事：沈桥和尚薇，绝对不能在一起！只要能天天看到她，他就已经很满足……沈桥侧脸看着阳台上隐蔽处的望远镜，戏谑的几乎笑出声来，两年七百多天的日子里，他每天都希望从这镜头里看到她和般配的、优秀的男人享受幸福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会痛苦会心酸，可心底里他一定为她祝福，但这么久以来，除了高未末他谁也没看到，就算和高未末搂抱着，尚薇的脸上永远挂着的只是没有灵魂的笑容，每每此时，沈桥都恨自己到极致，就越发觉得自己必须受惩罚，终其一生的惩罚。“尚薇……”沈桥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悲戚：“这一次，我拒绝。”
…………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觉着，沈桥不是不珍惜，是觉着自己需要受惩罚，哈哈
☆、番外 无处说再见
番外无处说再见
世上没有后悔，更没有如果……在尚薇带着一身疲惫离开安城的时候，沈桥面对着尚薇最后签字的关于HT的文件满目疮痍。如果时间倒流，他会毅然洗掉尚薇和文业的录音，他不会碰与郑桐勇和余韵伊以外的任何人，他绝不因为一时的好奇想去认识尚薇，甚至，不回安城。
律师说，尚薇让他带给沈桥的最后一句话只有短短四个字：好好生活。连再见都不说的好好生活难道不是痴人说梦么？沈桥躺在云顶，不吃不喝不出门，无论谁劝也撬不开他紧闭的唇。一死了之一切就轻松多了吧？沈桥眼神直勾勾的瞪着天花板，体内空虚到连泪水都流不出分毫。但自生自灭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沈桥不知那些天被扎了多少针，补营养补水补糖，他也不会激烈的拔针，他什么都不激烈，活着随人折腾，要死也无所谓，脑海里除了尚薇就是傲人，这两个都不说再见却决绝永别的影子时时刻刻在眼前晃动，将沈桥变成一具活尸，绝望到无知无觉。
陈艾瑞清楚记得，陆欧亚为此回到安城他们三个恨不得能给沈桥跪下了他还是那副活死人的样子，直到HT突然易主引起一大批野心勃勃的企业家对它打起主意，而陆欧亚在刚得知盛隆药业大批套股消息时因为吃惊脱口而出，沈桥突然亮起的眼神。他就像上紧了发条，猛然从床上咬牙撑起，在三人还莫名的诧异中面对电脑疯狂敲打起来。
“阿桥，你要做什么？”乐松拉住他，心里一丝异样。
沈桥并不看他们，却像普通不过的平常日子一样，吩咐：“取盛隆资料过来，尚薇身边还没有可靠的人，我必须帮她保住HT，这是她和我之间唯一留下的东西。”
“你还管她吗？她走了！她没让你管！”谁都知道，尚薇和卢永芳一样，抛弃沈桥了！
沈桥真的顿了顿，但仅仅只有那一秒，然后重新面对着电脑吩咐：“所以，要暗地里做，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股分有我抢，盛隆那的封口，你们去搞定！”
…………
盛隆的事几乎没费多大气力就完美解决，而沈桥脱胎换骨般不再绝食，只是，同样变化的还有他的生活——沈桥不再是那个事业狂，不再是那个目标准确的桥翼董事长，他不再像过去精力充沛与否都关注着各项项目的一举一动，在HT风平浪静的时候他甚至开会时都会转瞬间兀自沉思，或面对窗外呆呆注视，秘书需要不断不断的提醒他集中注意力，可没有用，沈桥的回神转望，大家看到的都只是一片苍凉。
“乐松，把桥翼股份重新整理一下吧。”沈桥如是说，“我已经没有能力正常工作了，我帮不了桥翼，还会给大家带来损失，所以，我卸任，只做一个不需要发言的小股东就好。”
“不可能！沈桥，你不能把我们这么成熟的队伍随便撇下！”乐松生气，大家都生气。
沈桥抱歉的看着三个合伙人：“对不起，可现在的我没有资格再继续厚着脸皮拖累大家了……阿松，桥翼就交给你了，我只希望在HT有难的时候，你能给我帮助尚薇的支持。”就算所有项目都出错，HT的绝不能错，沈桥只为这一件事全力以赴！
从此以后，沈桥从早到晚不是呆坐在尚薇的房里就是面对电脑电话打听和处理一切有关HT的棘手问题。当HT人才库人才短缺，沈桥说：“送一批精英进HT。”当HT竞标遭遇旗鼓相当甚至更加强大的对手时，沈桥不眠不休整理出各种类型方案发送进HT中自己人的邮箱，另一边派人和标的公司洽谈。当天成的郭一钊联合国外金融大鳄想吞噬掉HT，还在刚开始的准备阶段，沈桥托人还好言从中斡旋，愿意赔上天价劝郭一钊放弃计划，但郭一钊不仅傲慢拒绝还不知死活的坦言动HT就是因为曾看上尚薇却被拒绝，他现在要这丫头好看！沈桥当即撤回人马，将早已掌握的所有把柄送进重要部门，更动用了更强的实力做好让郭一钊锒铛入狱的准备，谁知他却顶不住各方压力跳楼而亡！当乐松吃惊的告诉沈桥郭总死亡的消息时，沈桥竟露出他许久未见的冷酷：“死了？死了好，只是死太便宜他了！”那一刻，乐松忽然意识到，沈桥为了尚薇，竟成了魔鬼，什么都不顾了。
可成了“魔”的沈桥却比想象的脆弱的多，极少出门的沈桥在第一次被陈艾瑞拉扯着在楼下散步时，公园里来来往往跑动着或在童车里的小孩子成了沈桥关注的唯一目标。他柔情的盯着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孩子紧紧的看，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每一个孩子，满眼尽是奢侈，对他来说，孩子是此生抹不去的巨大伤痕，是他不可企及的无价之宝。此后，沈桥依旧很少出门，但只要出去，必定情不自禁满大街找婴儿用品店，从宝宝服到奶瓶玩具婴儿床只要看上眼的统统买回家，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以此弥补心灵的空白，谁知没几天护工就告诉他们每晚沈桥都会将自己关在尚薇的房间一件件一寸寸的亲吻抚摸那些小孩儿用品，几乎每天那间黑暗的房里都会传出压抑的哭声，由小变大，十分凄惨，响彻人声噤寂的空荡房子。就因为如此，夜班护工陆续辞工，都说受不了不让开亮灯的昏暗房子和整天似乎都在传出鬼声的幽闭房间……
在尚薇离开半年后，陆欧亚将尚薇在海城的具体地址定位给沈桥，他无悲无喜的苍白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长久未见的欣慰，但转瞬即逝，他几乎想都不想的做了决定：在靠近尚薇的地方买一套房子，他要每天都能看到她，但，永远不要让她知道。看似没有思考的抉择谁又不懂这是日日萦绕在沈桥周围他早已做好打算的呢？谁也没说什么，也无法劝说什么，没了尚薇的生活对沈桥来说早已如死亡一般僵冷，他一直在等这一天，如果不听他的，如果没了尚薇，那沈桥将又一次寻着死亡的路默默前去。手下的人很快将高价过户的海景小区套房钥匙交给沈桥，这个位置真的很好，两家仅仅相距百米，各楼车库直接入户互不影响，别说沈桥自打住进去就没出过门，就算出去也几乎不会被人看到。按照他的要求，房间的布置完全和云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云顶明亮的飘窗在海城全被厚厚的遮光帘挡死，唯独留下一个缝隙能将百米之外看得一清二楚的单筒望远镜嵌入进去。从此，沈桥过上了穴居般的生活，HT有事时，他忙碌的对外联络，计算筹谋。HT安稳时，在黑暗的房间里，如若尚薇不在家，他便对着不断要求保姆买回来的婴儿用品发呆，一旦尚薇回来，他则从镜头里一刻不歇的注视着对面的她，从未改变。尚薇举着电话皱眉时，沈桥让人想方设法打探她发愁的是什么然后暗中帮她解决；尚薇安静沉思时，沈桥恋恋不舍的凝望；尚薇和任何一个男人一起回家或说话时，他忍着满心痛楚仔细记下那人的特征让人去查他的背景，沈桥不能干涉尚薇的生活，但能做的则是帮她甄选，帮她找到或许真能带给她幸福的人！但越来越多的，高未末走进尚薇的生活，多少次天冷时高未末为尚薇开车门披外衣；多少次楼下告别或相见的拥抱；多少次两人同撑一把伞在雨夜散步；多少次高未末在未拉窗帘的闺房里和尚薇打打闹闹……沈桥嫉妒，嫉妒的心碎成粉末，可他仍旧舍不得放开那个制造海市蜃楼的工具，那柄望远镜被他无数次紧攥在掌心，恨不得捏断了它，多么希望这只是它造出来的假象！但嫉妒的同时，沈桥却又矛盾的放心下来，高未末至少是真心对尚薇好，比起别人，他更放心这个男人，不管怎么说，高未末是个有本事的人，尚薇跟着他起码不会像跟着自己一样，受伤害，受委屈……
沈桥小心翼翼的活在尚薇身边，不敢做任何会被发现的事，寂静清冷的待在房间里，就像一团空气，但他宁可是团空气，这样就可以时时刻刻围绕尚薇身边，永远不会被离弃。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要多久，他一步步的给自己定着时限，却又一次次被自己打破——他想看着尚薇身体全完恢复就离开，可两年多他无时无刻不去担心她下一秒可能会遇到的伤害，无法离开；他想帮尚薇顺利度过HT的过渡期就撒手，可他却跟着她的步伐来到海城，就算HT早已稳定他亦没有走开；有一天他终于下定决心等尚薇找到值得托付的男人时他就走，可面对高未末和尚薇的亲密无间，他竟又难以割舍——他想看她笑，看她开心，看她生动的每一面，看着她终有一天如愿以偿为人母，看着她成为一个成熟幸福的女人——他舍不得她任何一个时刻，如今的沈桥，只希望能不受打扰的一生做尚薇身边的旁观者便心满意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个是搁后面的，但实在这两天太忙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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