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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斩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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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云顶乐城。
沈桥躺在卧室里举着文件翻看，这一次潘耀邦一把提走了郑桐勇名下1500万的现金，光让银行准备都够意思了，高未末把他保护的确实可以。这时陈艾瑞走进来，端着电话讲：“要不我住过来吧，护工最快四天后才能来，最近咋什么都紧俏，找个靠谱的护工都这么费劲，又不是没钱给！”
沈桥不置可否，如今他已经没有逞能的资格了，就像陈艾瑞说的，他已经回到了原点甚至不如原点，两个腿都戴上了支具，尤其是右腿膝盖固定后完全不能弯曲，本来每天都要锻炼才能有点力量的腿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平卧在床，普通人恢复都要三五个月，自己这样身体底子还不知道要到何时，一年？两年？而到了那时，又何来恢复可言……沈桥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不敢再想下去。
陈艾瑞看他的样子心里难受，不好再说什么，准备整理间客房好让自己先住下来，走到走廊尽头，尚薇的房间门虚掩着，他推开来看，恍然有些恍惚，一个典型的女孩儿的房间，粉嫩的床铺，亮丽的梳妆用品，柜子里长短不一的裙子……他有点想她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团队里第一次出现这么个大大咧咧却内心善良的小姑娘，她尽心尽力的待在沈桥身边，他们曾多么的放心。正郁闷猜着这两人到底为什么成了互不联系的老死不相往来，他兜里的手机铃声大作——沈桥的手机，出院时候他顺手塞兜里了。而来电居然是，傲人！
陈艾瑞递上手机，沈桥也微微凝滞，从傲人回到苦水村就只能半个月收他一封邮件，还是他大老远从山里进了县城的网吧才能连上和外面世界的信号，他说将会有三年一直如此，因为他在苦水村有大事要搞，三年内不打算给自己放假，但这会儿打来，沈桥有些措手不及。
“傲人？”
沈傲人朗声笑语从电话那边传来：“哥！想我不？”
“想！当然想！臭小子，你还知道有个哥呀！”久违的笑容出现在沈桥脸上。
“那给你说个好消息呗……我们学校的孩子被选上参加西北区的物理竞赛了！”沈傲人的声音里都透出骄傲，“如果这次晋级，哈！那就可以参加国家比赛了！那我们苦水中小学可就不得了了，市上省上都会重视，然后你信不？我就能成功把老师引进来了！”
“哟呵！行啊你！那哥必须给你个大奖励了，你下次回来说要什么哥就送你什么。”
“哈哈~~”沈傲人欣喜道：“努力没白费，必须有奖励啊！不过不用等下次了，我周五就回来，送他们去省里的集中班备战，有两周都可以和你们在一起啦！”
沈桥的神情突然严肃下来，确切的再问一遍：“你周五就回来？今天……星期一……”
“嗯啊！要快点送孩子们去，要不晚一天就少听一天的课呢！你就做好热烈欢迎我的准备吧！还有，叫薇子老老实实来机场接我们，我带孩子们坐飞机回去！你得给我派车，把你香车美女都给我送来，我要让孩子们瞧瞧沈老师在安城多有面子！哈~”
沈桥的手在听到尚薇名字的一刻松了松，手机掉到耳边，还听见沈傲人和他身边小孩儿们快乐的声音，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即将回来的傲人，该怎么解释自己这副样子和尚薇的失去联系，而傲人知道他的生活被他自己折腾成这样，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儿被他折磨的离家出走不再回来，傲人，该有多失望！最重要的，如果傲人因此发现他的秘密和谎言他又该如何解释？
电话已经被陈艾瑞拿去和傲人道别，沈桥紧闭双眼思考对策，这时，大门门锁扭动，挂了电话的陈艾瑞闻声跑进客厅，很快便听见他吃惊的呼唤：“小薇子！”
沈桥就像听见了梦话，吃惊的扭头紧盯向卧室外的走廊，伸手使劲向下拉被抬高的腿翻开的被子，当尚薇真的出现在眼前，他的心，居然又一次狂跳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陈艾瑞追过来问，再看躺着的沈桥，就在缓过神的一刹那迅速将脸转向窗户那边。
“傲人说他要回来了，我想你们需要……”尚薇轻松的回答着他觉着沈桥会需要她的答案，她很庆幸沈傲人这次的归家，听到这个消息她超级想在那几个得了名次的孩子脸上狠狠亲上几口！在来的路上就想好准备和过去每一次一样，做出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正常的打招呼，正常的低眉顺眼，正常的打肿脸充胖子……可当她再见沈桥，见到他慌乱的妄图用棉被遮住根本没法掩盖的创伤的时候，她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沈桥居然成了这样，甚至从没想过沈桥到底住了多久的院，她冒冒失失的回来，都没想过如果再早点可能都看不到还没出院的这个人。尚薇缓缓的走向沈桥，不解的瞅着他露在被外在支具下僵直的双腿，如鲠在喉：“你这是怎么了？”高未末不是说他没事么？！
躲避不了的沈桥如鸵鸟般闭上双眼，艰涩的说：“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不是……”尚薇回忆那晚的场景，一脸迷茫：“你怎么回事？你这算什么？你别告诉我这是那天晚上……可怎么会呢？你现在怎么样了？啊，沈桥你怎么这样呢？”看样子都知道严重，但怎么可能呢？她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呀！
陈艾瑞拽起尚薇往屋外拉，沈桥还是闭着眼睛，急促的催着：“艾瑞，让她出去！我不想看见她！”
“薇子你冷静点。”陈艾瑞关上沈桥的房门，压尚薇坐好，轻声的，一五一十的将他第二天早上来接沈桥发现门没关，他又倒在地上昏迷，以致于做了一个严重的手术的事全说给了尚薇听。
尚薇却傻了，发了好久的呆才指着那边的门问：“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陈艾瑞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吧。他没法告诉尚薇高未末在医院的最后给沈桥道出尚薇是为了给文俊压力才主动联系他后沈桥的样子，他的无辜、他的自虐、他的愧疚、他对自己的气急败坏在那一刻统统溢了出来，高未末走后，沈桥这几天的晚上都是怎样在煎熬中度过的，疼痛和懊恼让他每天都在失眠中愈发痛苦，可白天的沈桥，一如既往，强硬撑着拿起一摞摞文件……但他不能劝沈桥放下，因为如果没有工作，沈桥就连一秒钟的平静都不会有。
陈艾瑞的沉默让尚薇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她蓦地捂住脸，陈艾瑞看不到她是不是流泪了，但她轻轻颤动的身体却表明了她在无声的抽泣，她是在后悔吗？可其实一切都与她无关，在真相里，尚薇没错。错的是沈桥么？他又能做什么呢？只是到了事情结束，他真的做错了一件事……看到一切内情都不知道的尚薇，陈艾瑞也绝定为沈桥守口如瓶——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卖了尚薇，把她当成一件物品交换了出去，可当他知道了实情，也依旧没打算将她“赎”回去。
只是高未末，陈艾瑞心情复杂，他过分的在交易后才告诉沈桥真相，然后又并不急于在尚薇面前邀功讨好，他到底是卑鄙的小人还是难以捉摸的君子？他是真心喜欢尚薇还是将她当成了砝码？无论怎样，他都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说再见，年轻时候的感情以平淡告终，尚薇果断放手，一念之差错过就是错过了，文俊后悔也没用，却总是冥顽不灵。
周末稍稍平静下，平静后等待新的爆发。（*^__^*） 周末愉快！
☆、推脱
八十
“瑞哥，你们打我骂我都好，是我的错，我想补偿他。”尚薇擦看眼泪，不能一错再错了。
陈艾瑞点点头：“你也不是故意的，是咱们都太轻视他的脆弱了，有些东西在他那原来如此碰不得……有你照顾他我固然放心，只是他自己……”
“没事，我有杀手锏，他不会拒绝的……傲人，要回来了。”尚薇自信的望着陈艾瑞，“告诉我怎么照顾他，我自有办法。”
明知道沈桥喜欢尚薇，而这小丫头又信心满满，陈艾瑞无法不让自己离开，感情的事没那么容易结束，嘴里再不承认又怎样，心是骗不了人的，外人根本无法参与。陈艾瑞思虑很久，还是决定在旁边帮沈桥赌一次，他看得出来，尚薇心里并非对沈桥毫无牵挂。在简单讲了些注意事项后，陈艾瑞怀着一颗忐忑的七上八下的心离开，暗暗为沈桥鼓劲，阿桥，这次的机会你一定把握好啊！
送走陈艾瑞，尚薇进自己房里用粉盖住泪痕，对着镜子露出各种不同的笑脸，最后决定还是用那一如既往的讨好笑容去迎接一会儿可能出现的一波接一波的大爆炸。
这时躺在主卧的沈桥正一阵阵心慌，陈艾瑞带尚薇关上门出去了很久，然后再没声音，他们在说什么？他现在忽然很讨厌这建筑无以伦比的隔音效果，虽然当时就是因为图安静才买的，但现在也安静过分了吧？正心里发慌，门被轻轻推开，尚薇居然一副谄笑的脸出现在面前，沈桥不知所措。
“啊……Boss沈，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想上厕所？或者有什么吩咐？”尚薇侧着脸巴结的问。
这个女人是不是傻了？沈桥大声喊向门外：“艾瑞！艾瑞把她弄走，我不想看见她！”不想看见？沈桥在心里讥笑一声，没脸看见才对。门外并没响起应答声，沈桥又喊，还是没回应。
尚薇的脸上已经露出一丝得意，趁沈桥着急准备起身的功夫，尚薇一把撑住他，又慢慢放平他的身体倒回床上，轻声耳语：“瑞哥走了，我回来了。”
眼前那么近的尚薇，说话间紧贴着自己耳边，沈桥恍如梦中却极速猛醒，推开她：“走啊！走了就别回来了，干什么还要回来？过你该过的正常日子，去吧，我不会说出你的事，你走，把艾瑞给我叫回来，离开吧！”虽然语气急促，但他并未像过去那般乱嚷一通，从知道自己几次都误会尚薇那一刻开始，沈桥后悔死了他不问缘由的暴躁脾气，在还有理智的时候，他努力克制着。
沈桥的改变让尚薇也懵懵懂懂，没有想象中的大吼大叫，在他着急发慌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压抑。一丝触动在尚薇心间徘徊，她坐起身说：“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
补偿？沈桥的心不断下坠，她回来是因为知道自己变成了这样于心不忍么？是的，补偿！虽然高未末的话曾一度令慌乱了心神，但他现在切切实实的确定高未末的话对他只是试探，尚薇喜欢自己？不可能的，她只是善良，只是不忍，只是抱歉，只是……同情而已。沈桥自嘲的缩了缩身子，摇头：“不用了，真的。我本来就是这样，我习惯也熟悉这样的生活，既然我选择了交易，你没必要继续煎熬。”
“什么交易？你又做生意了？要去云城么？那我也陪你。”尚薇一头雾水，还是无比肯定。
“你……”意识到高未末似乎什么都没说，沈桥忙闭了嘴，他以为从此不见，谁知这么轻易就见了面；他以为他们互相背叛，谁知一切回到起点；他想不明白的看着尚薇，心里却一阵阵冲动，只想紧紧抓着她，他什么也不想说，更说不出口，如果一切能回到那天，他一定言辞拒绝高未末——他后悔了。而此时，他只能避开尚薇的眼神，隐瞒：“什么都没有。总之你没错，错的只有我，我没有让你偏离正常生活轨道的资格。”
“你有哇！咱们的交易没完成啊，我的布加迪还没到手呢！十年嘛，那么那么多钱和布加迪，这笔交易我可是首肯的哟……你看，就算用不了十年现在也该到用武之地了，傲人要回来，你不想让他安安稳稳放心的离开吗？”尚薇嘻嘻哈哈着使出了杀手锏，弟弟，占据沈桥心中最柔软的位置；金钱，唯一她能说服他们互相还在一起的纽带。
沈桥半晌没出声，傲人说要回来的一刻他真的慌张了，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尚薇回家的紧张而取代，尚薇说的没错，现在他无法拒绝，只有傲人暂时离开他才能放心动用潘耀邦这张王牌，揭开余韵伊和郑桐勇的真面目，他不能因为一念之差而功亏一篑。但转眼看见窗边的轮椅，他还是不忍的望着尚薇：“或许能有更好的办法，你没必要为我受罪。”
尚薇知道他已经没法拒绝，安心笑起来：“不会啊，说了你要给钱的。我算护理费呢，护工就等傲人走了之后再约吧，要不就你那打死都不让外人进门的态度，再敢弄一阿姨来，他肯定怀疑嫂子虐待他哥了，你放心，我了解傲人，处理他的事我包了。然后你只要负责给我账户上打钱，你说按什么算？小时？分钟？秒？秒吧，值钱的我啊！”
钱这个字不断从尚薇口中说出，沈桥的心终于缓缓放下，幸好赚钱才是她的人生，幸好她只是出于同情的抱歉，幸好她又狮子大张口的要钱，他可以用他唯一能给起的东西买到自己心里最大限度的平衡。沈桥伸出手臂对尚薇说：“帮我翻身。”心中暗暗祈求：尚薇，你要从今天起看清楚，我拥有的是会让人多么不耐烦的生命，请你用你的嫌弃让我放弃对你难以言喻的感情吧。
八十一
陈艾瑞说的没错，沈桥的情况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护理，受伤的腿无力的腰背任何一方受限，另一方也要跟着罢工一样，尤其是手术完的前期，他本就比普通人恢复的慢，更是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决，幸亏第二天陈艾瑞就送来了全自动的护理床，把尚薇这个护理白痴大大的解放出来，但即便如此，在和陈艾瑞轮班护理的时间内，尚薇不得不忍着各种毛骨悚然强颜欢笑的为沈桥端屎抹药擦身洗脚，暗暗感叹没有事是她想的那样容易，就算眼睛不看鼻子也闻得到，真的会有吃不下饭的恶心，很难过。而沈桥，这几天几乎无时无刻不对着文件呆看，一天都说不到十句话，在难堪时也只是闭上眼，掩耳盗铃的隔绝他羞于知道的一切。
周五一早，接了个高未末的越洋电话，说了两句她很好一直没回云顶的谎话就匆匆挂了机，幸亏高未末在接了无数个电话之后不得不出差走掉，否则知道尚薇又自说自话的窜回云顶一定会猴急的追过来碍事。一早起来帮沈桥吹洗了头发开窗透气，看着吃早饭的他笑眯眯问：“傲人马上就出现了，高兴不？”
沈桥勉强的牵牵嘴角，点头，心里却十分操心看见他这样，傲人的情绪会不会立刻坏下来，他总是这样，会让高兴的人不开心。
尚薇看看表，时间到了，转身出门，离开的一刻她微微侧脸，看到沈桥放下刚刚强撑着拿起的碗筷，失落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
当一年后再见傲人，尚薇发现那个皮肤白嫩的阳光大男孩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栗色皮肤的大太阳，他黑了，却看着精壮了；皮肤粗糙了，却男人味了；穿的还是上学时候的T恤，过时了，却挺显年轻。尚薇哈哈笑着奔向领着四个孩子的沈傲人，傲人也是，看到尚薇的一刻，丢下巨大的蛇皮袋子张开双臂将尚薇抱起过瘾的转了好几个圈！
“快！叫薇子阿姨！”沈傲人放下尚薇，推推几个孩子指着尚薇。
几个孩子还没从坐飞机的兴奋里出来，打过招呼就好奇的东张西望，尚薇看着穿着崭新衣服却还是乡土气的孩子心中发酸，曾几何时，她和尚捷一样，贫穷的连棚户区的孩子都不如。尚薇还在沉浸在回忆中，一个孩子仔细打量着她道：“沈老师，她是你媳妇儿吧？”
“谁？”尚薇咧开嘴大笑着问，沈傲人在一旁捅那孩子，使劲摇头。
其他三个孩子也仔细端详，都认出尚薇：“就是沈老师你画里的，村里人都说那是你媳妇儿。”
沈傲人忙把手放在嘴上“嘘”，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尚薇给孩子们交待：“不是她，薇子阿姨是我嫂子，就是上次你们见那个来医院看我的叔叔，才是她老公。”沈傲人的话说的平静，却透着一丝难言的味道，尚薇一边儿听着，不知道这张纸包的火多久能烧出真相，而那时候的傲人会怎么对待沈桥做的这桩“坏事”。
沈傲人哄四个兴奋一晚上没睡的孩子在车里睡过去，才坐在尚薇斜后方说：“别误会，原来画的画舍不得扔就挂墙上了。”
尚薇微笑，后视镜里的沈傲人没有城市里的浮躁，一毕业就去了深山里，拥有的是纯纯的质朴。“没事，别说的好像咱们是前任似的，好朋友。”
沈傲人浅浅的微笑，问：“我哥还好吧？你们……还好吧？”
好？还是不好？尚薇心里一动，应该是不好吧……“挺好的，就是他最近摔了一跤，有点严重，不过他没事该吃吃，该喝喝，该工作工作，我该备孕也在备孕。”尚薇突然闭嘴，最后这句怎么就蹦出来的？单纯是为了让傲人死心么？
果然，听到尚薇的话，沈傲人的脸微微绽红，过了会儿才看着窗外的风景轻声说：“一切都好就很好，快点生个宝宝，我哥就不会孤单了。”
“他有我！不会孤单。”尚薇心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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