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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本地人啊。”我以前没有打听过张萌的事情，许曦城也没刻意提过。
　　“嗯。”许曦城吸了口烟，“她去年高中毕业的，现在没上学。”
　　“这么小。”我愣了一下，随即赶紧又说了一句，“怎么不上学了。”
　　“说是不喜欢上学。”许曦城吐了个烟圈，“和我一样，看见课本就头疼。”
　　“我还以为她是你们学校的学妹。”我向许曦城笑了笑，“这你也能认识，交际挺广啊。”
　　“网上认识的。”许曦城皱着眉头弹烟灰，“你知道我有时候一个人无聊。”
　　“你就会骗人家小妹妹。”我打趣了一句许曦城，主要是看他不太开心，觉得他肯定是为了张萌怀孕的事情烦躁。
　　许曦城看了我一眼，歪了下嘴角。
　　“小妹妹，你以为她跟我的时候还是处？”许曦城撬起二郎腿，“小米，跟过我的女孩哪儿有良家妇女。”
　　我愣了，之前我一直觉得张萌就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我没想到原来单纯的那个是我。
　　其实如果许曦城没说这句话，我还真的没有刻意去回想过，从许曦城初中时期交的女朋友算起来到今天，貌似还真的不是小太妹就是那种性格比较叛逆，在老师眼里是“坏孩子”的女孩。
　　许曦城喜欢“坏”女孩，所以我不是他的菜？我郁闷了，真的，我一直觉得学坏也是个技术活儿，不是你说想坏就坏的，反正我做不出来。
　　许曦城抽完了烟，跑去洗脸，我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我才想起他还没吃早饭，于是我跑去厨房打算做点儿什么。
　　他家的厨房真是“干净”啊，我也不过两三个月没来，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别说菜了，连醋瓶子都是空的。
　　“我下去买点吃的吧。”许曦城看我在厨房里翻来翻去的找食材，拍了下我的后背，“别找了，张萌不会做饭，这厨房除了你没人用。”
　　我的心脏好像被什么击中，又酸又麻，我使用着这个房间里女主人才应该使用的厨房，其实真正的女主人另有其人。
　　十点的时候张萌来了，见到我依然笑的甜甜的跟我打招呼，许曦城直接带她去医院了，走之前我问他要了钥匙，告诉他中午我在家做饭，让他带张萌回来吃。
　　我去超市买了一只乌鸡，许曦城家里没有高压锅，只能放到锅里慢慢煮。之后我又开了窗户，替许曦城打扫卫生，正擦着桌子，忽然小腹一阵钝痛，跑去厕所一看，那个来了。
　　“许曦城，是我。”忽然外面有人敲门，是王晓愚的声音。
　　“来啦！”我赶紧收拾好跑去开门。
　　“怎么就你一个人，许曦城他们呢？”王晓愚左右看了看。
　　“许曦城没告诉你么？他陪张萌去医院了。”我勉强弯了一下嘴角，“张萌怀孕了。”
　　
　　

　　☆、072　许曦城，我觉得你该遭报应


　　王晓愚听完我的话，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然后问我：“有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啦，我正打扫卫生呢，你坐沙发上别乱跑，省的我拖完地你踩一堆脚印子出来。”我朝王晓愚嘻嘻一笑，继续去做我没做完的事。
　　我真怀疑许曦城家里的卫生是不是得有超过一星期没打扫过了，小小的屋子我弄了好长时间才整理干净。王晓愚还真乖，一直坐在沙发上，就是他不看电视也不玩电脑，就看着我忙来忙去。
　　打扫完我看了一眼时间，许曦城他们出去也有快两个小时了，应该要回来了吧。
　　“来帮我剥蒜。”我丢给王晓愚一头蒜，把米饭闷上，开始洗菜。
　　我想张萌做完手术肯定需要补血，就在乌鸡汤里加了些红枣和两片当归，别的也没敢多放，怕她虚不受补。
　　王晓愚拿着剥好的蒜进来，吸了吸鼻子：“好香啊，锅里炖了什么？”
　　“乌鸡。”我朝他笑了笑，“你今天也有口福啦。”
　　我在厨房忙忙碌碌，王晓愚就站在一边看，他微微笑着，就靠在门框上，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菜准备下锅之前，我以油烟太大为由把他赶去客厅了，他看的我心里发虚，浑身难受。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一直用凉水洗洗涮涮，我的小腹开始疼。
　　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出锅，许曦城带着张萌回来了，张萌看起来萎靡不振的样子，脸色蜡黄。
　　“正好可以吃饭了。”我把乌鸡汤端上桌，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小米，辛苦了。”许曦城向我歉意的一笑。
　　“哎呀，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我摆摆手，转头回厨房去盛饭。
　　许曦城这厨房小，电饭煲就放在地上，我拿着碗蹲下去盛好饭之后感觉站不起来了。我的小腹越来越疼，额头上出了一层虚汗。
　　“要帮忙吗？”王晓愚可能是见我一直没出去，就进来看看，发现我端着碗蹲在地上，赶紧过来扶我，“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我有点不好意思跟王晓愚说这事，羞于启齿。
　　“我看你脸色不好，别逞强。”王晓愚接过我手里的米饭，“不舒服就先去休息一下。”
　　“真没事。”我扭扭捏捏的看着王晓愚，“生理期。”
　　那三个字我说的声音特别小，王晓愚脸色也有点尴尬。
　　“你去吃饭吧，我来盛饭。”王晓愚向我微微一笑，“你都忙一上午了。”
　　“嗯。”我也没推辞，我是真想现在坐着窝一会儿，热热的喝点水。
　　我回餐桌那的时候，许曦城正给张萌盛汤。
　　“天热，别上火了，少喝点。”我对张萌说。
　　“小米，你真好。”张萌眨着眼睛看我，小模样看的人可心疼了。
　　我向她笑了笑，我这会儿不想说话，主要是肚子疼。不舒服的时候人也没什么胃口，吃的挺少的。吃完饭我打算去洗碗，许曦城扶着张萌去休息了，王晓愚进了厨房，直接把我手里的碗筷抢了过去。
　　“我看你脸都白了，别弄了。”王晓愚把碗筷丢进水池，“许曦城不至于连碗都不会洗。”
　　“我烧开水了，我兑点热水洗。”我朝王晓愚笑了下，“他这不是还得照顾张萌么。”
　　“你……”王晓愚咬着牙深深吸了口气，“我来洗，你去坐会儿，好吧。”
　　“哪儿能让你动手。”我不乐意了，在我看来，王晓愚过门就是客，哪里有让客人洗碗的。
　　“走开。”王晓愚把脸拉了下来，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他生气了。
　　“怎么了？”许曦城听见王晓愚的声音也跑进了厨房。
　　王晓愚见许曦城进来，转过脸狠狠的瞪着许曦城，一言不发，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
　　许曦城也被王晓愚的模样吓了一跳，我忽然想起那时候许曦城摔了我给王晓愚的棒棒糖，王晓愚好像也是这个表情。
　　“行了没事了，都走吧。”我一看这情况不太妙，赶紧解了围裙，“许曦城，我先回去了，你让张萌好好休息。”
　　“这么快就走？”许曦城看着我。
　　“我也走了。”王晓愚的脸色平静了下来，“许曦城，我真觉得你该遭报应。”
　　“你什么意思啊。”许曦城不高兴了，废话，谁好端端的说你一句，你也不高兴。
　　王晓愚没说话，扭头就走，我怕他以后跟许曦城说什么，向许曦城招呼了一声，赶紧就追出去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王晓愚就站在那，看样子是在等我。
　　“我就知道。”王晓愚的表情特别郁闷，“你这么费心，许曦城他知道吗？我都看出你不舒服了，他没张眼睛吗？小米，你能不能不要虐待你自己。”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我走到王晓愚跟前，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行了，你也别火，今天那是特殊情况，我自己知道分寸的。”
　　王晓愚看了我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还难受吗，我送你回宿舍吧，或者去我那坐会儿。“
　　“你那？”我有点稀奇，“你也搬出来住了？”
　　“嗯，这个学期开学我就没去宿舍住了。”王晓愚点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些很落寞的神情，“你什么能像关心许曦城一半那样关心我，我就满足了。”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我实在是很没辙，天不遂人愿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也不是老天爷，没办法让事情都按照大家的愿望进行。
　　“去你那吧，都没去过，今天去看看。”我低头用鞋尖蹭着地面，我觉得我这么做太不厚道，我知道王晓愚喜欢我，我这么做就是想让他高兴一下，然后顺理成章的拜托他，今天的事不要和许曦城多嘴。
　　“好。”王晓愚的表情果然好看多了，可能是太高兴，他拉起我的手就往小区外面走。我想把手抽回来，但是我没有，我就让他牵着我，反正就是拉一下手么，也不会怎么样的。
　　其实王晓愚租的房子离许曦城这不远，过条马路走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但是王晓愚还是坚持打车，他说我不舒服，让我少走点路。
　　进入王晓愚屋子里的时候，我立刻感觉到与许曦城那的不同。许曦城的屋子里什么时候都飘着一股烟味，只要我不去，他的东西从来都扔的乱七八糟，衣服也是交给洗衣店洗的，暖瓶里从来没有当天的开水。
　　而王晓愚的屋子非常整洁，茶几桌子一尘不染，床也铺的整整齐齐，而且窗台上还有两盆绿色的植物，墙角的高架上，一盆绿萝藤叶繁茂。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王晓愚让我坐，我放下包坐下四处看。
　　如果我不知道这是王晓愚的住处，我会以为这里住着的是女孩子，我真的没想到，作为一个男光棍，王晓愚家里竟然整理这么好，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直接穿鞋到处踩。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感觉肚子没刚才那么疼了，难道是乌鸡汤的效果？我自恋的洋洋得意了一把，看来我还是挺有这方面的天赋嘛。
　　“来，小心烫。”王晓愚把一个瓷杯子递到我手里，我左看右看，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这跟你送我的那个一样哎。”我终于发现为什么眼熟了。
　　“假装跟你用的是情侣杯啊。”王晓愚这话说的好像是开玩笑的意思，还好还好，如果他再继续露出那种让人心疼的表情，我真的想直接把自己一巴掌啪飞。
　　“谢谢啊。”我吹了吹，小口小口的喝，然后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说假装跟我用的是情侣杯，那他的意思这杯子是他用的？我擦，这不好吧。
　　我想到这点，差点把自己呛着，王晓愚赶紧把我手里的杯子拿去放在茶几上，轻轻帮我拍后背。
　　“你家该不会就这一个杯子吧。”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王晓愚。
　　王晓愚一下子就感觉特不好意思，他说：“你是第一个客人，我还没来得及添置太多东西。”
　　王晓愚是好意，我觉得如果我让他感觉我嫌弃他用过的东西，实在是不地道的很，所以后来我又多喝了几口热水。
　　张婷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和王晓愚聊天，他在跟我说暑假的时候和向咏出去玩的事。
　　“小米，你在哪儿呢？”张婷估计就是那么随口一问，但是我感觉有些心虚。
　　“哦，我刚从许曦城那出来。”我没说我在王晓愚这里。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今天不想出去了，晚上给我带点个饭吧。”张婷咂咂嘴，“不用赶时间，我刚吃完泡面。”
　　“好。”我都没问她要吃什么，随便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在我这。”王晓愚很认真的看着我的脸，“小米，别说我们现在并没有在交往，即便是，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
　　“她是我闺蜜啊。”我把脸皱在一块儿，“等她什么时候彻底把你放下了再说吧，我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不想她难受。”
　　
　　

　　☆、073　谁不积口德，谁遭报应


　　那天我也没在王晓愚那里多待，说怕张婷饿着早早就走了，不过走之前和王晓愚达成了君子协定，他不能给许曦城我今天不舒服，作为回报下周末我来给他煲汤喝。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一个怪物把手伸进我的肚子里，拿走了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我被吓醒，天才刚刚亮，身下的垫子上一大片红色的濡湿。
　　周一早上第一节是英语课，我一边听课一边打瞌睡，后来干脆睡着了，好在英语老师比较人性化，上她的课只要不捣乱，睡觉一般是不管的，比大一时候教马哲的那个更年期老女人好多了，想当初她每节课都点名，上课只要不听讲都会被她训，期末就她的课挂科率最高。
　　连续两天我都恹恹的，特别困，喝了好多红糖水，肚子还是隐隐作痛。直到周四我的精神才好了不少，正好周四下午没课，我在宿舍整理东西，拉开包包的侧兜，看见那张名片，才想起端木诚还让我考虑去他那兼职的事。
　　我跑去宿舍外面给端木诚打电话，问他如果要兼职，具体需要做些什么，大约每周工作多久，薪水是多少。
　　“我们还是面谈吧，你到我办公室来，如果现在有空，最好现在来。”端木诚说的一本正经，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感觉。我觉得很好，我就是想赚点钱补贴一下，并不准备跟他扯上太多关系。
　　事实是我太天真了，怎么可能去他手下工作还能跟他保持距离，何况他一开始就对我表现的有些不寻常，尤其他的年龄和阅历摆在那，他太知道怎么消除我的戒心和防备，迅速和我成为朋友。
　　端木诚的办公室就在那家珠宝店的楼上。那是市区中心地段的一栋商业写字楼，一楼都是临街的店面，端木诚的办公室在十楼，一出电梯就看到大大的前台，真是太好找了。
　　我进去之后前台礼貌的问我，有什么事她可以帮忙，我没回话，就笑了一下，然后开始给端木诚打电话。主要是那时候我还没见过世面，前台是干嘛的我完全不清楚。
　　端木诚出来接我，前台看到的时候，看我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怎么说呢，有点羡慕嫉妒恨，还有点怜悯。
　　我没管她，反正就算我来兼职了，我觉得也不会跟她有多少交际。
　　“随便坐。”端木诚带我进了他办公室，落地窗，宽大的办公桌，放满了文件和书籍的书架，还有一个酒柜。整个办公室里，唯一与珠宝有关的，大约就是他桌上的那个雕工精致的玉石白菜了。
　　“喝什么？”端木诚在办公桌后面坐下，十指交握，从容的看着我。
　　“不用了，我不渴。”我摇摇头，“不早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好。”端木诚也没纠结太多，直截了当的开始跟我说，我这份工作的主要内容，都有哪些要求，还有我的薪水是怎么算的。
　　“一天五百！”我承认我听见这个数字的时候真的被惊着了，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份兼职居然有这么高的日薪，我嗓子眼儿发干，因为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四百。
　　“是的，国内现在一线的手模日薪在两千左右，因为你是业余的，而且是兼职，所以就是这个价格。”端木诚说的轻描淡写，我悄悄咽了下口水，为自己来这里做兼职的决定而庆幸。
　　“我学习比较忙，只能周末上班，可以吧？”我问的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其实这会儿心花怒放，如果我每个周末都上一天班，我赚的钱就要赶上我爸了。
　　“完全没有问题，而且一般来说，并不是每个周末都需要上班。不过如果公司需要，可能你需要连续工作两三天。”端木诚顿了顿，“这份工作没有保底，没有提成，固定工资，而且并不确定什么时候会有工作。”
　　我感觉心里那点儿激动被端木诚一桶凉水哗啦啦浇下来，不确定什么时候会有工作？搞了半天我在这白激动了呗。
　　我一下就蔫了，原以为自己被天上掉的馅饼给砸中了，谁想到这饼还吃不了。
　　“如果你考虑好了，这周末就来上班了，这次两家新店同时开业，正好需要拍一些宣传材料。”端木诚恐怕是看出我郁闷了，轻笑着抛出一个甜头。
　　我一听这周末就能赚钱，精神立刻又来了，我赶紧点头说：“好的，那我周六来。”
　　之后端木诚叫了一个女的进来，是他助理，叫罗馨，跟我说周六她会带我去工作地点，以后我的所有工作事宜都由她安排，如果有工作，也是她给我打电话通知。
　　我忙不迭的点头，和罗馨打招呼，我有点紧张，按说端木诚是罗馨的老板，我对着端木诚的时候都不紧张，也不知道对着罗馨我紧张什么劲儿。
　　后来罗馨出去了，我才缓了口气，端木诚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什么都没说。
　　之后端木诚又跟我说了一些手模需要注意的事情，比如平时需要的护理，还有让我小心不能伤到手之类的。
　　谈完所有事情已经是下班时间了，端木诚说请我吃饭，预祝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我真傻啊，我不过就是一个在他们那兼职的手模，又不是他们公司的商业合作伙伴，结果我不仅屁颠屁颠的答应了，还美滋滋的。
　　端木诚带我去吃西餐，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