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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尊-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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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贝柳一脸地受宠若惊，赶忙向二王子行礼。
二王子佯作不悦道：“几日不见，居士怎地变得这般生疏？”
柳帅立刻做出一副不客气的模样，请着二王子到了那间平日里品茶看书的雅室内，笑道：“说来真是巧，今日在下刚打算前去拜访小王爷，不曾想小王爷竟亲临。”
“此话当真？”二王子笑了笑，也不知柳帅故意客套还是真有其事。
深知二王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肯定有事情找他，柳帅佯作不知，先下手为强，道：“实不相瞒，在下正有一件为难事，想请小王爷做主。”
上位者的气度果然不一般，尽管心中急着找柳帅谈正事，二王子依旧显得镇定自若，好奇道：“小生也有为难事？不妨说与小王听听。”
黑寡妇本在斟茶，被柳帅一把拉住小手，只见这厮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道：“此事委实有些难以启齿，山人自号品花，风流性子难改，与老板娘情投意合，欲娶她为妾……如此，斗胆请二王子做个见证。”
“哈哈，这有何难？”
很赞赏地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二王子暗暗竖了竖大拇指，像是完全将西贝柳引为同道中人。他明白柳帅的意思，纳妾不像娶妻那样仪式隆重，毕竟妾一般通过买卖交换而非婚娶得来……时下一些大户人家纳妾，有的张罗得极其隆重，有的直接买回家就了事，显然柳帅想弄得声势浩大一点。
钱丰怔了怔，黑寡妇更是呆了，很快垂下了头，眼中有泪花闪动。她知道柳帅为了不让她难以对尊使交代，已经豁出去了。要知道以柳帅目前的身份，纳一名有钱的寡妇为妾，传出去会被认为吃软饭，名声大损。
不过柳帅如果成为二王子跟前的红人，由二王子亲自主持纳妾喜宴，那就不一样了。
在天朝，一般邀请有身份之人主持了纳妾宴，那说明男方对女方非常尊重，绝不会将女方再卖出去或作交换。时下许多达官贵人已有正妻，又碰上极为爱慕的小妾，便会举行这种纳妾宴，规模相当于娶亲，借此提醒别人不要动自己小妾的主意。
似乎暂时忘却了烦恼，二王子大笑道：“哈哈，好，先生何日办喜事？”
暗自松了一口气，柳帅也笑道：“此事先知会小王爷知晓，不必急于一时。我观小王爷今日目中含忧，气色不佳，可有何烦心之事？”
“好个聪明人！”
二王子暗赞一声，一方面，品花居士投桃报李，言下之意乃是自告奋勇，要为他解决烦心事。等事情办好了，再请他证婚；另一方面，品花居士以这种另类地方式袒露心迹，表明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二王子。
话说连日来二王子可谓烦心事不少，巴图兄弟死得莫名其妙，黑衣教传来不满之声，官兵围剿安乐庄园没搜出有用地东西，弄得他焦头烂额。
暗查二王子脸色，柳帅一摆手，钱丰和黑寡妇立刻退了下去。
这一刻，柳帅隐约预感到，事情有点复杂。
只听二王子叹道：“小王今日前来实在有些冒昧，心烦意乱之下想起了先生。唉，此事说来难如登天，连段大先生也颇为头疼……”
不会头一次就给我一个难如登天的任务吧？柳帅暗惊，连段大先生都摆不平的事情，叫他去做不是故意坑他么？
尽管如此，他还是得硬着头皮道：“不知是何难事？”
二王子道：“自上月起，小王母妃感染了一种怪病，王府名医甚多，初时尚可控制。可自几日之前变得越发严重，整日昏迷不醒……”
“王妃病重？”柳帅大吃一惊，王妃那可是端王的元配夫人，世子和二王子的亲娘，暗忖道：“这可如何是好？小爷又不是大夫，哪能处理这种事情？”
只听二王子又道：“三日前，段大先生亲自出马，请了药王谷的高人前来诊治，却……唉，据那高人说，母妃之病，非得服下九叶灵芝方可痊愈！”
“九叶灵芝？”
西贝柳倒吸一口凉气，他早已非当初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了，闻言大致猜到了二王子的心思，不禁暗暗叫苦。
果然，二王子道：“也并非整个九叶灵芝，只需一小片即可。但是，相传九叶灵芝生长在无回幻境之中，那无回幻境乃天下三大凶地之首，号称有去无回，武道大宗师进去后也未必能活着出来……”
说着，他叹道：“小王真是不孝，世子大哥已派遣一队死士前往无回幻境。小王手中无可用之人，对那无回幻境望而生畏。听说那无回幻境中暗藏各种凶险，其中以幻象阵法居多，武人前去无异自寻死路，须得那些道行高深之修士才可进入……”
柳帅手心沁出了冷汗，二王子此话半真半试探。真的地方在于巴图兄弟已死，他手下确实没用高明修士敢去无回幻境；至于试探，不用说也很明显了。
“娘西皮，无回幻境号称地仙才有可能安然进出，我去不是白白送死么？”
这一刻，柳帅连逃命远离西阳的心都有了……二王子这任务太过艰巨，说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不为过，难度等同于让他单枪匹马入京刺杀秦晖！
二王子也深知这个任务相当于叫柳帅去送死，偏偏在这种时候，最能考验柳帅是否对他衷心。如果这种事情柳帅都敢做，那简直可以将他引为心腹！
十分委婉地，二王子说道：“小王观先生气度潇洒，仙风道骨，酷似那神仙中人。先生如此大才，不知可曾结识那等半仙隐士？若能引荐一二，小王愿不惜一切代价！”
这话的意思是说，如果柳帅找不到去送死的高人，那就得有劳柳帅亲自去了。
赌，还是不赌？柳帅心中十分纠结，这是一个机会，赌赢了好处自不用多说，赌输了那就得配上小命，换了谁也得权衡再三。
………【【074】无回幻境的传说】………
注意着柳帅地神色变化，二王子反倒越来越镇定自若。
如果柳帅一开口就答应下来，反而显得不正常了。那无回幻境俨然一个与世隔绝的奇妙世界，广袤无垠，深不可测，据说地仙境界的高人也只能在无回幻境入口附近转悠，三百年来从未有人深入其中还能活着走出来。
沉默了半盏茶地时间，二王子道：“亏得段大先生施展神通，母妃尚可支撑三月余。先生若是为难，小王也不会勉强……”
柳帅抬起头，道：“为小王爷效力本该赴汤蹈火，但若逞匹夫之勇委实不智。实不相瞒，山人也粗通一些道法。若说前去无回幻境，委实太过自不量力。不知小王爷可否宽限一日，在下先详细研究此事可行性，明日再答复小王爷？”
“好。”二王子松了一口气，柳帅没有一口回绝已经出乎他意料，笑道：“先生有此心小王已十分感激，小王先行告辞，明日敬候佳音。”
送走二王子后，柳帅招来钱丰和老板娘商议此事。
“无回幻境？”钱丰一听这话差点跳了起来，劝阻道：“公子不可去，那地方连武道大宗师都不敢去，比其余两大凶地更为险恶！我曾听杨总镖头心有余悸地说起，五十年前一代宗师关先生进了无回幻境，从此再也没出来过！”
柳帅面色平静道：“我若不去，二王子即便不为难我，今后我等也无脸留在两西境内。一出了两西，倍受赤衣卫瞩目，到时候该如何，难道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修炼？”
钱丰道：“以我等如今地本事，寻常赤衣卫也奈何不了我三人。要想对付秦晖，必须借助庞大势力，隐居起来也无用，惹急了我等便投靠神勇侯去！”
柳帅苦笑道：“钱大哥说笑了，你我三人若逃离西阳，从此名声便臭了。再去投靠神勇侯，和那三姓家奴有何分别？”
钱丰也苦笑起来，兀自劝阻道：“公子，我等从未听说王妃病重，此事大有玄机。二王子究竟想试探于你，还是另有打算，这也难说，莫非……莫非他发现图伦之死与你有关，有意置公子于死地？”
“他若想杀我，不必如此拐弯抹角。依我看，王府内恐怕出了什么怪事，对外封锁了消息，我等瞎猜也是无用。”柳帅静下心来，看着沉默地黑寡妇，问道：“怜姐为何不发一言？”
黑寡妇回过神来，整理着思绪，道：“经此一说，似乎证实了一个传闻……奴家有八成把握断定，那端王妃，乃是一名修士！”
柳帅和钱丰闻言一怔，齐刷刷地看着黑寡妇。
“三圣教在端王手底下也安插了棋子，地位都不高，许多绝密不曾打听到，不过也探听到一个秘密。那王妃疑似修士，与段大先生乃是师兄妹地关系。当年端王本是一名闲散王爷，正是与王妃成亲后，笼络了一股秘密势力……”黑寡妇若有所思，道：“这本是一个传闻，探子未曾掌握真凭实据，前些年，奴家也曾奉命暗查二王子是否精通道术。”
着，她露出一个悟明缘由地迷人笑容，道：“如今倒可以证实传闻是真，那九叶灵芝有修复神魂祛除心魔之功效，依奴家看来，王妃不是得了怪病，而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既然段大先生也无能为力，怕是神魂受创程度超乎我等想象。若她未到地仙境界，恐怕神魂不出三月就将消散，神仙也救不活！”
柳帅道：“都说段大先生来历神秘，三圣教可曾查出他修炼的哪派道法？”
“这倒未曾听说过，那段大先生不仅来历神秘，一身功法更是神秘莫测。见过他出手之人，除了端王，恐怕其余的都死光了……”黑寡妇摇了摇头，“若王妃真与段大先生乃师兄妹，一身道法恐怕也极为惊人。照奴家猜想，她必是想突破到地仙境界未果，故而受创。我曾听说幻灵后期修士想成为地仙，其中须得承受极大地磨难，在生死间徘徊，稍有差错便万劫不复……”
柳帅恍然大悟道：“怜姐此言大有道理，段大先生恐怕不止一个人，而是代表着一个势力。怪不得秦晖在京中坐不住，冒天下之大不韪组建了玄士营，俨然掌握了一支修士私军，其中原因估计与段大先生有莫大地关系！”
钱丰道：“即便寻九叶灵芝是真，难道公子真要冒险去无回幻境？”
柳帅笑了笑，问老板娘：“怜姐，你怎么看？”
老板娘并不立刻回答，侃侃而谈道：“家父生前最喜钻研一些稀奇古怪之事，对无回幻境也甚是了解，据他老人家说，无回幻境有三大险：一为毒瘴，那环境中毒瘴密布，等闲人只需吸入一点，多半当场毒发身亡。哪怕是武道大宗师，支撑不了多久，要么昏死当场，要么浑身乏力，被毒虫猛兽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怜姐，你是说……”柳帅似乎明白了老板娘的意思。
“无回幻境乃武人之噩梦，即便屏住呼吸，毒瘴可从毛孔中沁入，堪称无孔不入。高明修士可进入此地，便是将肉身藏好，以神魂游动进去，毕竟那毒瘴伤不了神魂。”黑寡妇微微一笑，道：“我等三人受金蛟内丹洗伐，百毒不侵，自然不惧那毒瘴！”
“我怎未想到这点？”钱丰一拍脑门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迟疑道：“那其余两大险是什么？”
黑寡妇道：“其二，便是幻象。无回幻境之幻象厉害无匹，那‘幻境’二字，说的便是此险！常人受那幻象蛊惑，轻则迷失心智，重则走火入魔，又焉能活着出来？普通修士即便神魂潜进去也难逃幻象控制，故而历来只有神通广大的地仙才敢踏足无回幻境！”
“这可如何是好……”钱丰喃喃自语，忽然激动道：“老板娘意思是说，公子浩然罡强大无匹，可破解幻象？”
黑寡妇笑道：“奴家也不敢打包票，不过以公子的浩然罡，寻常幻象应该奈何不了他。相传无回幻境俨然是另一个世界，无边无际，越是深入幻象毒瘴越是厉害。九叶灵芝生长位置离入口处不远，我等若不深入，当可勉强抵挡那幻象。”
见柳帅和钱丰露出大喜之色，黑寡妇微微皱眉道：“这第三险，便是妖兽。无回幻境中奇珍异兽甚多，譬如我等见识过的金蛟内丹，那金蛟，相传便是无回幻境中潜伏地妖兽，实力可与地仙一分高下！若是不走运碰上此等强大妖兽，那……”
………【【075】天亮就出发】………
“公子，非得如此不可么？”
次日清晨，钱丰面色凝重地看着正欲出门的柳二公子。这句话他从昨晚问到现在，也不知重复过几次了。
“我意已决，钱大哥不必再说。”
柳帅刻意板起了脸，语气斩钉截铁，说完就出了客栈向李府行去。
二王子见柳帅大清早就来拜访，心中不免忐忑，叫下人奉上了香茗，他开门见山道：“不知先生考虑得如何了？”
柳帅放下茶杯，表情极为陶醉，似是在回味那西关极品好茶玉观音的余韵，良久才睁开眼，缓缓道：“小王爷待我如上宾，山人自当投桃报李。”
二王子大喜，唰地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先生胸中包罗万象，莫不是已有妥善地计划？”
柳帅轻轻摇头，笑道：“想必小王爷听段大先生说过，无回幻境三大险，毒瘴、幻象、妖兽，这三者任何一样，都可令许多高人毙命。实不相瞒，此行有九成凶险，山人只有一成把握……”
这话说得极为漂亮，暗含的意思是“只有一成把握兄弟我也得豁出去为你效劳”，比吴文采的马屁还高明三分。二王子哪里听不出弦外之音，暗暗佩服这品花居士的胆气，叹道：“先生果真高士，此去无回幻境，连段大先生也无半分把握。先生自称有一成把握，想必一身神通业已通玄！”
柳帅心底雪亮，深知二王子此话有两层意思，一则想问他为什么有一成把握，二则有意拿他和段大先生相比，暗示倘若成功寻得九叶灵芝他品花居士将来的地位堪比段大先生。
面现谦虚之色，柳帅道：“小王爷过奖了，山人微末道行，比起段大先生差了不知凡几。这一成把握，说来侥幸，一来在下当年遭逢奇遇，曾服下稀有灵药，等闲毒物奈何不了我；二来我读书人心中存圣贤，养浩然之气，在下蒙圣人眷顾养成一身浩然罡，倒也不惧寻常幻象……呵呵，倘若一进无回幻境便碰上强大妖兽，山人纵使有三头六臂也难活命。”
二王子昨日前去找柳帅帮忙并非心血来潮，看上地就是柳帅那可破解幻象的浩然罡。如今再听柳帅不惧毒物，暗自认定已有了三成胜算，当下大喜道：“先生需要多少人手？只管开口便是，小王定尽力满足！”
柳帅接下来的话吓了二王子一跳，“不必，人多反而麻烦，小王爷只需命人备好快马以及干粮饮水即可……”
这一刻，二王子很怀疑品花居士想趁机逃跑，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个荒谬地想法。无回幻境入口处的青藏山，就在两西境内。除非柳帅有上天入地之能，否则想在端王的地盘上溜掉很有点难度。
隐约猜到二王子的心事，柳帅表情沧桑，很有几分悲天悯人：“此去凶险重重，无回幻境中之毒瘴眨眼间即可毒杀百万大军，山人又怎能让小王爷麾下大好儿郎涉险？自古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此去无回幻境，在下一人足矣！”
二王子有点感动，被柳帅那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的豪言壮语唬住了。他也清楚普通士兵去无回幻境那绝对是去多少死多少，一点悬念都没有。品花居士甘愿孤身犯险，这种崇高地精神值得人敬佩。
“来人，取我剑来！”听到声音，立刻有人将那墨黑四尺硬剑取来，二王子将剑双手递到柳帅面前，道：“此剑名为破虏，乃开国征西大帅常百胜常老将军遗物，曾痛饮无数胡虏血，为我天朝军伍中四大名剑之一。名马赠英雄，宝剑赠烈士，今日小王便将此剑赠予先生。先生切莫推辞，君子游四方，岂可无剑？”
“谢小王爷厚赐，山人感激不尽！”
西贝柳眼馋这把剑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用柳枝练剑他总忍不住唏嘘感慨，如今宝剑在前哪里会拒绝。这把剑一到手，也说明他在二王子心目中的地位一下上升了许多，如果能活着回来，那就是当之无愧的红人了。
余下细节不必赘述，二王子打点好一切，亲自送柳帅出了城，递过一张地图，道：“此乃段大先生亲手所绘之图，标明了无回幻境大概位置，先生入了青藏山，大可按图索骥找寻入口。”
然后，他指着官道上那刚好一百名威风凛凛地骑兵，道：“先生此去途经各府州县，杂事甚多，小王特命这一百西阳卫护送你入青藏山，沿途不必下马，抄近路直走便是，无人敢阻拦于你！”
眼角余光瞥见那一百名骑在高头大马上整齐划一的西阳卫，只见那阵势比当初所见的长风镖局众人还要整齐严谨，柳帅暗暗乍舌，心中明白这些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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