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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6章　与庄蘅的较量

　　　　陆时锋真的只是纯粹为她出气吗？

　　　　恐怕有一部分也是因为秦牧动了他的女人、伤了他的尊严，所以为自己出气吧？

　　　　那个男人太独断专行，她是真的没把握。

　　　　客厅的小沙发上，秦政理解地苦笑了一下。他今天来求她，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谢谢你，星羽，请你一定要尽全力，秦家那么多人的命运都系在你手上了。如果你能救大家，我秦政一辈子感激你。”

　　　　一席话，说得苏星羽心里沉甸甸的。

　　　　送走了秦政，她花了许多时间去整理措辞，终于，等晚上陆时锋归家后，她走进了他的书房。

　　　　“时锋。”她轻轻地唤他。

　　　　他从一叠文件中抬头，看见她，问：“有事？”

　　　　她点点头，心里有些忐忑，工作中的他看上去永远那么威严、冷峻不可侵犯，这让她对接下来要说的事更加没把握。

　　　　陆时锋催促：“什么事？”他很忙，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

　　　　她深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说：“时锋，你最近是不是在打压秦家？听说他们就快破产了？你……放他们一条生路好不好？”

　　　　他微微眯了眯狭长锋锐的眼睛，细细看她：“秦家人来找过你了？”

　　　　他很清楚她这几天的生活规律，休息，养伤，发呆。

　　　　从不关心商界风云的她忽然插手起这事，一定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她知道瞒不住他，话一开了头，说后面的就容易：“嗯，是秦政来过了。他从小就对我不错，以前在我外公家出事后，我寄住过秦家一段时间，当时秦家的下人见我落魄了，怠慢我，还被他训斥过。时锋……我不指望报答他这些恩情，但，至少不要恩将仇报吧？”

　　　　“怪就怪他没管好他弟弟，”陆时锋不为所动，“你该不会是想为秦牧说情？”

　　　　她的心中微微一痛：“你不相信我？”

　　　　他不动声色，研判地看着她，就好像要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她的心更痛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吗？陆时锋，听说你是打着帮我出气的名义去对付秦家的，可是我不需要你这样帮我出气，你这样颠覆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的命运，会让我一辈子良心过不去的！”

　　　　他依然沉默，许久，才说：“没人能在动了我的女人后全身而退。”

　　　　“至少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她哀求。

　　　　“没有谁是无辜的，大家族就是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秦家没有教好秦牧，就要付出代价。”

　　　　“你太残忍了！”苏星羽着急。

　　　　“残忍？”他微微冷笑，“秦牧那样对你的时候，他可曾觉得残忍？还是说，你觉得那样的事无所谓？”

　　　　“陆时锋！”她不知道他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话还说的这样难听，让她微微红了眼圈。

　　　　他看着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星羽，你属于我，没人能打你的主意。我可以放秦家一线生路，但你，拿什么来换？”

　　　　拿什么……来换？

　　　　她心中凄楚，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她还有什么是能够换给他的？

　　　　身体吗？爱情吗？财产吗？

　　　　所有的一切，还有什么是她能用作筹码的？

　　　　都说先爱上的那个人就输了，而她，早就遍体鳞伤，一败涂地。

　　　　她垂下头去，轻声问他：“你想要什么？”

　　　　他眸色微深，为了秦家，她究竟愿意做到什么地步？

　　　　“一个月。”他说。

　　　　“什么一个月？”她不解地抬起头来看他。

　　　　陆时锋深深地盯着床上女孩子的眼睛：“给你一个月时间，拼尽全力也好，不择手段也好，你去攀登你在摄影上的梦想，把想要踩在脚下的人尽情踩在脚下。一个月后，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怪我无情。”

　　　　苏星羽心中发紧，不明白他的意思，再追问时，他却闭口不言。

　　　　她辗转反侧，想了一。夜，还是不得要领，难道说他用一个月的时间为筹码，如果她达到他的要求，他就放过秦家？

　　　　她开始留意关于秦家的消息，打电话给秦政，问他们的近况。

　　　　秦政在电话里说：“谢谢你星羽，陆时锋最近放缓了攻势，让我这边有了喘息的时间。但他的合围之势并没有真正撤去，我真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再度发起进攻。”

　　　　苏星羽基本确认了心里的答案，告诉他：“无论如何，请你坚持一个月。”

　　　　她顾不上在家养病，抓起自己的相机就投入了工作。

　　　　她不知道陆时锋到底要她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到底她要做出何等的成绩才能让他满意？

　　　　但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她只有不顾一切竭尽全力，唯有那样，也许秦家还能有一线生机。

　　　　她在锋刃非常努力，杨总那边安排下来的工作，她总是完成得最快最出色的那个，甚至把庄蘅也甩在了后面。

　　　　一连好些天，庄蘅见到她的脸色都非常差。

　　　　夏苒苒有些担心，私下里对苏星羽示好：“星羽，过几天就是我们摄影中心一年一度的评级考核了。以前在我们这边，现役的金星级摄影师就只有庄小姐一个，所以她也是大家公认的首席摄影师。现在多了一个你，以后，首席这个称号就很不好说……”

　　　　“我要首席。”苏星羽斩钉截铁地说。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别说她本来就很想得到这个首席了，如今陆时锋对她的咄咄相逼更是让她没了退路。

　　　　她全身心投入工作，尤其注意和庄蘅的较量，凡是有庄蘅出现的地方，她一定要做得比庄蘅出色！

　　　　这天，杨总要大家用最新型号的相机抓拍一套街景照。

　　　　庄蘅交上一套夜景，旖旎的灯光交错中，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穿着红色的斗篷裙在过马路，零星的雪花飞舞到她身上，美得就像时空穿梭的小红帽。

　　　　杨总称赞：“庄小姐，你拍的这套照片真不错，很好地利用了我们这款新相机的优势，简直可以直接用来当宣传片了！”

正文　第287章　她拍的更好

　　　　庄蘅谦和地微笑：“杨总真是过奖，如果能用来当宣传片，我很荣幸。”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同事也围着这套照片赞叹不已，这套照片无论从构图、打光还是色泽都十分出彩，竟比她以往交上来的照片更棒。

　　　　云汐站在庄蘅身边，眼见自己向来巴结的大小姐拍出如此佳作，当然要好好拍马屁：“庄小姐真厉害，这套照片要是换了苏星羽根本拍不出来吧。”

　　　　同事群中，有好几个人点头。

　　　　这段时间苏星羽很拼命，拍出来的照片水准非常高，大家都看在眼里。

　　　　他们原以为她把庄蘅比下去了，没想到人家庄小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一鸣惊人，拍出来的这套照片比苏星羽最近的几套都好看。

　　　　杨总与庄蘅共事多年，很清楚这次庄蘅是超水平发挥，恐怕苏星羽也比不上了。

　　　　于是他笑眯眯地说：“这次的宣传片就用你这套。”

　　　　一旁的方洛华插口：“杨总，这么快就定了吗？星羽还没到呢，你要不等等她吧，她昨天好像为了这次的照片熬夜到很晚呢。”

　　　　杨总一怔，暗自懊悔，他刚才是看到好照片太高兴，以至于忘形，忘了部门里还有苏星羽这尊大神。如今苏星羽的身份特殊，就算她这次的照片比不上庄蘅也不好得罪，起码要等她提交了再决定吧？“这……”他看了庄蘅一眼，很为难。

　　　　庄蘅察言观色，明白他的难处，于是微微一笑：“我的照片自然是不怕比，就等苏星羽来吧。”

　　　　她对自己的这套照片很有信心，请了摄影界退隐多年的老前辈指点，比她以往的更出色。

　　　　她不信苏星羽能超越自己，何不大方做个顺水人情？

　　　　杨总微微松了口气。

　　　　就见办公室那边，苏星羽背着自己的器材包走了过来。

　　　　看见大家都围在一起，她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昨天为了测这个相机跑得有些远。”

　　　　“呵，跑得再远有什么用？我们当摄影师的呢，要靠作品说话，卖苦肉计是会让人看不起的。”云汐得意洋洋地看她一眼，挑衅。

　　　　苏星羽直接无视她，把自己的相机放到桌上，取出存储卡，插。入电脑读卡器。

　　　　很快，大家就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她的那套照片。

　　　　也是夜色。

　　　　不同的是，她拍了一套连贯的人像虚影，仿佛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在深夜寂静的街道自由自在地转着圈，似舞蹈，似幽灵。

　　　　谜一般的魅力。

　　　　办公室里静了一瞬，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照片吸引，各自解读着不同的含义。

　　　　是方洛华率先发话：“星羽，你拍得太棒了，这是什么呀？你在哪里遇到的小女孩？”

　　　　“舞蹈学校附近，”苏星羽说，“我查了课表，有些用功的孩子会练习到深夜，甚至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也不忘舞蹈，她们很美。”

　　　　似莲花，似火焰，为了捕捉着一瞬间的美丽，她蹲守了整整一。夜。

　　　　同事们发出一阵低低的赞叹。

　　　　就连杨总也被打动：“好、好……星羽，你这套照片拍得真是太好了，简直可以上……”

　　　　话说了一半，他尴尬地住了嘴。

　　　　按照锋刃集团的惯例，每推出一款相机新品，都会有一张主打宣传照，仅仅一张而已。

　　　　他刚刚才答应过庄蘅，用庄蘅的那套当宣传照，如今怎么好出尔反尔？

　　　　苏星羽却不明究竟，直接问：“我这套可以上宣传么？”

　　　　杨总神色尴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刚刚怎么就先入为主以为苏星羽拍不出更好的照片？嘴快答应了庄蘅，如今该怎么处理？

　　　　如果苏星羽的照片不如庄蘅，他可以公事公办、名正言顺采用庄蘅的照片，可现在分明是苏星羽的照片更好些——就算照片这种东西有时候很难分辩孰优孰劣，但充其量最多最多也只能说苏星羽和庄蘅不相上下，若说苏星羽的不如庄蘅，那就是昧着良心了。

　　　　杨总可不敢昧着良心打压陆总的女朋友。

　　　　可，另一个庄蘅，也是陆总未来妻子的热门人选啊！

　　　　他真是左右为难。

　　　　他还在这边纠结，那边，又是云汐不屑地笑了，对苏星羽说：“想上宣传？你做梦呢吧！明明是我们庄小姐的照片拍得更好看，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好不好？刚刚你来之前，杨总已经决定用庄小姐的照片了，你啊，洗洗睡吧！”

　　　　她和杨总不同，对庄蘅有一种盲目的自信，总认为以苏星羽的家世完全无法与庄蘅竞争，到时候陆总夫人的宝座一定是庄蘅的。

　　　　她觉得，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坚定站队，在庄蘅艰难的时候旗帜鲜明地支持庄蘅，这样等以后庄蘅嫁进陆家，她自然是好处多多。

　　　　云汐打着一手如意算盘，特别嘲讽地看着苏星羽。

　　　　苏星羽心中微怒，这个杨总，怎么背着她就定了宣传照？

　　　　但她素来不会为这一城一池的得失一惊一乍，只说：“庄蘅的？给我看看。”

　　　　庄蘅唇角微微噙着冷笑看着她：“苏星羽，我承认，你这套照片确实拍得不错，不过比起我这套来，还差了点。”

　　　　说着，让云汐从电脑上调出自己那套照片。

　　　　苏星羽扫视一眼，也难怪刚刚杨总就敢直接定，庄蘅这次这套确实超出她平常的水平，十分出彩。

　　　　不过，要比起自己这套舞蹈虚影来，还是差了些。

　　　　她抬眸，带着微冷的笑意看庄蘅，浅樱色的唇轻轻吐出三个字：“不要脸。”

　　　　“你骂谁？”庄蘅没想到她出口就伤人，微微变了脸色。

　　　　苏星羽依然冷笑，毫不避讳地直视她的眼睛：“我骂谁，你心里清楚。庄蘅，你摸着良心自问，真的觉得你这套照片比我的好？这得多厚的脸皮才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也是佩服你。”

　　　　庄蘅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知道苏星羽说得没错，自己这套照片确实略弱于苏星羽。

　　　　她现在庆幸的就是，杨总是先答应了自己放宣传照的，而两套照片的差距虽然有，却不算特别大，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这套更好，旁人也很难斩钉截铁地说她这套就比不上苏星羽。最近摄影中心都在议论她和苏星羽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首席，只要能拿下这次的宣传照，庄蘅觉得，自己保住首席的位置就多了几分把握。

正文　第288章　特权

　　　　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退让。

　　　　庄蘅整了整脸色，摆出自己最从容的姿态面对苏星羽：“就算你骂我，也改变不了我这套照片比你优秀的事实。想上宣传？撒泼打滚是没用的。”

　　　　几句话，就把苏星羽钉在了无理取闹的位置。

　　　　苏星羽对庄蘅简直叹为观止，人能这样倒打一耙、厚颜无耻到这种境界也是不多见的。

　　　　她转过头去问杨总：“你怎么说？”

　　　　杨总神色尴尬，额头微微见汗，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两个女孩子的纷争。

　　　　他现在恨不得伸手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怎么就那么草率，在苏星羽提交作品前就直接定下了庄蘅？

　　　　现在不管是不是推翻之前的决定，都太得罪人。

　　　　他还在这边踌躇，那边的云汐却急于表现，抢着嘲讽苏星羽：“你逼杨总干什么，仗着你和陆总的关系欺负人吗？呵，陆总的女朋友，好威风好了不起啊，也不知道像你这种所谓的‘女朋友’能当几天，别到时候被陆总甩了，惹人笑柄！”

　　　　她话说得太难听，苏星羽冷冷一眼瞥去，隐隐有肃杀之气。

　　　　云汐心头一惊，不觉就闭了嘴，她的眼神……好可怕！

　　　　“杨总，我不为难你。”当着众人的面，她直视着杨总，一字一字说得清晰，“宣传照，你就用庄蘅的，至于我这套照片，我自己会处理。”

　　　　杨总大出一口气，只要苏星羽不为难自己，随便她用这套照片干什么他都不会介意。

　　　　他一边抹着脑门上的汗一边挤出笑容对苏星羽：“好，好，你真是识大体，照片的事你随意，你随意。”

　　　　苏星羽一双晶莹澄澈的眼睛扫过办公室里的众人，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很安静，所有人都望着她的背影，心情各异。

　　　　方洛华有些不安，对杨总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星羽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杨总当然知道这次的做法是委屈了苏星羽，但事已至此，他只有长叹一声。

　　　　倒是云汐不屑冷笑：“不开心？她不开心就对了！真是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什么玩意，还敢和庄小姐一争高下！”

　　　　零星有人附和地笑了下，更多的人却是沉默。

　　　　且别说这段时间苏星羽与大家相处不错，光说她和陆时锋的关系放在那里，谁要是明目张胆去招惹那就是太不长眼。

　　　　就连杨总，也神色复杂地看了云汐一眼，一方面是羡慕她旗帜鲜明站队的勇气，另一方面也隐隐担心，万一到时候嫁入陆家的那个真的不是庄小姐，而是苏星羽，该怎么办？这个云汐，在锋刃的职业生涯怕就走到尽头了吧？

　　　　反正，情况不明朗之前，最好的做法还是观望，明哲保身。

　　　　苏星羽一口气出了锋刃总部，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生闷气。

　　　　她理解杨总，人在职场有很多身不由己，不愿得罪庄蘅也情有可原。

　　　　可这次的事太让她生气了，再加上陆时锋的命令，如果她不在一个月内达到他的指示，她不知道等待秦家的会是什么命运。

　　　　整整一个家族的未来，都系在她手上。

　　　　虽然那家族里的一些人曾经对她不友善，但那里还有一些善待过她、以及无辜的人。

　　　　苏星羽叹了口气，一只手在身侧轻轻握拳，抬头，望见马路对面的云端杂志社，抬脚走了进去。

　　　　蔺威龙在。

　　　　见到她，老远就夸张地叫了起来：“星羽，星羽！你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不是来找你的。”望着多日不见的朋友，她沉甸甸的心情勉强变好了些，微笑一下，问，“苍洱在吗？”

　　　　“你竟然是来找苍洱的？”蔺威龙大惊小怪，“她在倒是在，不过没那么好见，你有预约吗？”

　　　　苏星羽摇摇头：“我今天临时过来的。”

　　　　“得，我陪你去走一趟，”蔺威龙很自然地走到她身边，带着她往苍洱的办公室去，“你也真是的，要见她就早点约个时间啊，那个女魔头每天忙得要死，万一抽不出空见你，你不是白跑一趟？对了，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苏星羽一边走路一边盘算着心事，只简单回答。

　　　　“公事啊？”蔺威龙抓抓头，苍洱是云端